15、铜墙铁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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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场里人潮涌动，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
陈澄和江礼在熙攘的人流中并肩前行，时不时侧身避让。
“小橙子，回来啦？”一声呼唤从侧面传来。
陈澄转头望去，只见蔬菜摊位后的大娘正朝她挥手。
陈澄绽开笑容，牵着江礼的手向摊位靠近，弯腰拿起一颗嫩绿的白菜掂了掂：“是啊，大娘，白菜现在多少钱一斤？”
“4毛。”
陈澄将白菜放回摊位上，甩了甩手上的水渍：“那就给我来一百斤。”
大娘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眼睛亮了起来：“这是你男朋友吗？”
“额……”陈澄眨了眨眼睛，耳根微微发烫，“嗯呐。”
“真帅。”
江礼向大娘颔首致意，然后侧身凑近陈澄耳边：“一百斤我们两个人拿得动吗？”
大娘摆摆手：“不用拿，我直接喊卡车给你们送饭店去。”
按照邓曼玉的要求，买完了蔬菜，两人又往饰品店去买帽子。
饰品店在菜市场外面一片的商铺里，门面不大，招牌上写着”爱美丽”三个褪色的大字。
一进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项链、戒指，墙面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帽子，角落里还摆放着几个精致的包包。
“哎呀，橙子回来啦？”老板娘从柜台后面起身，眼睛在看到江礼时明显一亮，“啊呀，这个是你男朋友吗？”
陈澄偏头看了江礼一眼，嘴角勾起：“嗯呐，妈妈叫我来买帽子。”
老板娘满脸笑意：“随便看，自己挑喜欢的。”
陈澄伸手取下一顶黑色大沿帽戴在头上，转向墙角的落地镜。
左右摆摆头，不是很好看。
又拿起一顶米色贝雷帽，轻轻戴上。
她转过身，头微微歪向一侧，看着江礼：“好看吗？”
他点点头，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好看。”
陈澄又拿起一顶牛仔帽，朝他勾了勾手指。
江礼疑惑地挑了挑眉，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微微弯腰。
她啪的一下将牛仔帽盖在他乌黑的头发上。
他穿着一袭白色衬衫，却戴着顶牛仔帽，两种风格的碰撞格外滑稽。
“帅吗？”他问。
她伸出大拇指：“很帅。”
江礼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从架子上拿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小丑假发，摘下她的贝雷帽，将假发盖在她头上：“这个更适合你。”
“好丑啊。”陈澄对着镜子摇晃着爆炸头，彩色假发左右摆动，她忍不住笑出声，“我让你更帅点。”
在饰品架上拂了一拂，最后找到个圆溜溜的黑框眼镜，她坏笑着再次朝他勾了勾手指。
江礼乖乖地低下头，任由她将眼镜架在自己鼻梁上。
镜子中的他，牛仔帽配黑框眼镜，既滑稽又可爱。
陈橙忍不住哈哈大笑。
两人一个戴着小丑假发，一个戴着牛仔帽，开始看戒指展示柜。
突然，她的视线被一对戒指吸引住了。
一个是猫咪形状，一个是小狗造型，贴在一起刚好严丝合缝。
阳光从门外照进来，银色的戒指反射着柔光。
陈澄指着展示柜问老板娘：“这个多少钱？”
老板娘够着看了一眼，说：“这个正常要60呢，纯银的，看在你男朋友这么帅的份上，给你算40块。”
“行，那我要了。”她拿起猫咪戒指，向江礼伸出手，“来。”
他顺从地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
陈澄抓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猫咪戒指滑入他的中指。
帮他戴上后，她又拿起狗狗戒指，准备给自己戴上。
这时，手腕忽然一紧。
她愕然抬头，只见他唇角微扬，将狗狗戒指从掌心轻轻取走：“我来帮你戴。”
一阵微微的颤栗从手指传遍全身。
陈澄尬笑着点点头。
那只狗狗戒指在江礼的手中，慢慢地向她的中指滑去。
戒指滑入指根，江礼抬起眼，目光如水般温柔。
脸颊有些发烫，陈澄赶紧拿出手机转移焦点：“咱们来拍个照吧。”
她高高举起举起手机，对准镜头，另一只手比了个Yes。
江礼轻咳一声，略不自然地抬起手，做出一个比手枪的姿势。
屏幕上，两人手上的对戒闪耀着银光。
咔嚓几声后，她收起手机，环顾四周：“究竟买哪个帽子好呢？”
江礼说：“我觉得都行，你妈妈戴什么都好看。”
陈澄抱起手臂，故意皱眉：“这是一个总裁该说的话吗？”
江礼一愣。
但很快，他低头笑了笑，又转身面向老板娘：
“老板，墙上的帽子全给我叉下来。”
*
下午，汽车朝外婆家驶去。
远处山脉的轮廓在夏日的热气中微微扭曲。
外婆家坐落在农村，开车需要近一个小时。
车窗外，青山连绵，绿水蜿蜒，田野里一片金黄。
汽车停稳后，陈澄推开车门，扑面而来的是夏日的炙热。
阳光直射在脸上，她不由得眯起眼睛：“早知道太阳这么大，咱们也应该买两顶帽子。”
江礼从车里迈出：“没事，车里有安全帽。”
陈澄转头看向他，好奇道：“你车里怎么什么都有？”
话音刚落，王管家已经从后备箱取出两顶白色安全帽，递到两人面前。
陈澄接过白帽子，笑容瞬间凝固：“就没别的帽子了吗？”
“只有这个，怎么了？”
她摸了摸帽沿，扣在头上：“感觉咱们像是来视察工地的。”
江礼也戴上安全帽，目光越过陈澄，投向远处的院子。
外婆家在村庄最外围，紧邻林区。
正因为这个特殊的地理位置，这里也是最先遭到野猪侵袭的。
几人踏入外婆家的院子。
此时，陈大龙、陈文、陈武和一个陌生的老师傅正在哼哧哼哧砌墙。
四人头戴黄色安全帽，衣服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背上。
陈澄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白帽，朝他们喊了声：“活干得怎么样啊？”
陈武闻声回头，汗水从脸颊滑落迷住了眼睛，但还是咧嘴笑了：“哟，来视察工地啊？”
陈大龙也转过身来，看到女儿和身后的一行人头戴白色安全帽站在院子里，顿时放下手里的红砖，皱眉道：“不是叫你们不要过来的吗？”
陈澄走近几步：“我来帮帮你们啊。”
陈文也放下手中的砖，直起腰来，脸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用，已经差不多快好了，再把墙面涂一下就行。”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已经成型的围墙。
陈澄仔细打量着那堵墙。
墙体已经砌至两米高，砖块整齐排列，表面还没有抹灰。
陈武笑着走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你不是学建筑的吗？你看我们砌得怎么样？提提意见。”
“那还用说？”她扶了扶白帽，朝围墙走去。
可越是靠近，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走到墙边，闭起左眼。
手指轻轻触碰墙面。
又伸出大拇指，比着墙面的角度。
果然不对劲。
反复观察了几遍，她咋舌道：“这墙是歪的。”
站在一旁擦汗的老师傅闻言立刻放下毛巾：“怎么可能？墙歪不歪我还不知道？”
陈澄转身看着他：“你是哪位？”
陈文连忙上前介绍：“这是村里的老瓦匠。”
她指了指身后的围墙：“你不用水平尺的吗？这明显就是歪的。”
瓦匠双手叉腰，眼睛眯成一条缝：“那你说怎么弄呢？”
她也叉起腰：“当然要返工，万一倒下了砸了人你负责？”
瓦匠笑着摇了摇头，转向陈大龙：“老陈，你说这墙歪不歪？”
陈大龙擦了把汗。
说实话，这墙面的倾斜程度光凭肉眼确实难以分辨。
陈橙大学里专门学过，因此对这分外笃定。
她刚要开口辩驳，陈大龙却放下毛巾：“我女儿是学建筑的，她说有问题，那就肯定有问题。”
望着父亲信任的目光，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瓦匠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行，你们爱折腾就折腾去吧，老子不奉陪了，把工钱结一下。”
陈澄向前一步：“建歪了怎么好意思要钱？”
瓦匠竖起眉毛：“我做这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懂什么呀？”
陈大龙见状抬手：“算了，如果你不愿意做就走吧，工钱我照付。”
陈澄也竖起眉毛：“凭什么给钱？”
瓦匠笑着摇摇头：“你说是歪的就是歪的？你懂什么呀？老子吃过的盐比吃过的饭还多。”
“确实是歪的。”
一个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响起。
众人闻声回头。
只见江礼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梯子，站在围墙顶端，手中拿着一个水平尺。
阳光下，水平尺的下端明显偏离了中央位置，形成了一个三角空隙。
他声音不高，却满是威严：“这墙是歪的，得返工。”
瓦匠梗着脖子，语气却软了几分：“算了，我钱也不要了，你们自己建吧。”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大哥陈文挡在了院门口，双臂交叉在胸前：“现在野猪还没抓到，万一再来的话咋办？你必须留下来返工。”
瓦匠推推搡搡地想要挣脱。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陈大龙摆了摆手：“算了，让他走吧。”
老瓦匠如获大赦，低着头灰溜溜跑开。
江礼从梯子上下来，将水平尺交还给王管家，轻轻拍去手上的灰尘。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陈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
她露齿一笑，朝他伸出大拇哥。
陈武摘下安全帽，用手抹了抹汗湿的头发，苦笑着看着那堵歪墙：“这下好了，咱这两天白忙一场。”
陈武则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咱们这儿不是有个建筑师吗？”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澄身上。
她猛地一愣。
但很快，她摘下白色安全帽，挺直了腰板，得意一笑：“行，那我们现在就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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