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观测者L》vv冥微阳

7、爱心函数

　　周一早晨七点十五分，物理实验室的门锁发出"咔哒"轻响。陆敏君推开门的瞬间，晨光穿过百叶窗，在实验台上投下整齐的光栅。她的目光突然停在第三实验台——本该空荡荡的桌面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豆浆，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光线下像一串散落的钻石。

　　杯垫是张对折的草稿纸，露出半截熟悉的字迹：【观测者L的实验记录：加热时间3分28秒，糖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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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航抱着讲义冲进实验室时，白大褂的衣角还夹在门缝里。他手忙脚乱去扯，怀里的文件夹突然散开，纸张雪花般落了一地。

　　"对、对不起！"他蹲下去捡，后颈在晨光中泛着细密的汗珠。

　　陆敏君站在实验台另一端，看着某张飘到她鞋边的纸——是份被红笔批改过的《混沌系统观测报告》，页眉处用荧光笔标着【重要参考！】。她弯腰拾起时，发现背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爱心函数，其中一个旁边写着：【今天能约到天文馆吗？】

　　"这是你写的报告？"她将纸张递过去，指尖沾到一点豆浆杯外的水渍。

　　林航的耳尖瞬间红透："是、是参考王师兄的..."他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慌乱的眼睛，"但爱心函数是我自己推导的！"

　　晨光中，豆浆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陆敏君突然伸手，用拇指擦掉他脸颊上的一点墨水印："下次加热豆浆，功率调到300W就够了。"

　　林航僵在原地，白大褂口袋里的钥匙串叮当作响。那个被胶带缠过的计算器挂坠晃出来，按键上还粘着天文馆门票的碎屑。

　　实验课进行到数据采集阶段，林航的示波器突然跳出一段异常波形。

　　"陆老师！"他压低声音呼唤，"这个信号..."

　　陆敏君走到他身后，发梢垂落在示波器屏幕上。林航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柑橘香——和天文馆那晚一样的味道。

　　"是心跳干扰。"她倾身调整旋钮，白大褂袖口蹭过他的手臂，"你电极贴歪了。"

　　林航低头看自己胸前歪斜的电极片，突然意识到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示波器上的波形如此紊乱——就像他此刻的心跳，自从她靠近后就再也没恢复正常节律。

　　"要重新贴吗？"他小声问，喉结紧张地滚动。

　　陆敏君拿起备用电极片，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锁骨。实验室的空调突然启动，吹落她别在耳后的碎发，发丝轻轻扫过林航发烫的耳廓。

　　"别动。"她的呼吸拂过他颈侧，"会导电。"

　　示波器上的波形突然变成规整的正弦曲线，频率稳定在72次/分钟。林航盯着屏幕右下角不断跳动的数字，突然发现那是自己的心率——而此刻它正不受控制地攀升到89。

　　午休时的实验室安静得能听见恒温箱的运转声。林航蹲在器材柜前整理导线，后颈忽然感受到一丝凉意——是陆敏君递来的冰镇柠檬茶。

　　"奖励。"她指了指他工整的实验记录，"进步很大。"

　　林航接过饮料时，发现瓶身上贴着的便利贴：【观测者L的补充数据：电极片偏移误差＜3mm】。他忍不住笑起来，指腹摩挲着那个熟悉的"L"字签名。

　　"陆老师..."他鼓起勇气抬头，"你实验记录本的扉页..."

　　"嗯？"

　　"为什么也签着观测者L？"

　　阳光穿过柠檬茶的瓶身，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陆敏君转动手中的钢笔，笔尖在晨光中闪着微光："因为..."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王师兄抱着一摞资料闯进来："小陆！你上次要的混沌模型数据..."

　　林航的柠檬茶差点打翻。他慌乱中抓住瓶身，却按到了陆敏君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两人的手同时僵住，柠檬茶瓶壁上的水珠滚落，在实验记录本上洇开一片湿润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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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实验意外频发。先是恒温箱失控，接着是傅里叶分析仪死机。当林航第三次弄混数据线时，陆敏君终于把他按在椅子上："休息十分钟。"

　　"可是数据..."

　　"数据不会跑。"她递来一块巧克力，"吃糖。"

　　林航低头看包装——是天文馆那晚同款的草莓味。他小心拆开时，锡纸内侧用针尖刻着极小的字：【L的糖度阈值：72%】。

　　"你连这个都..."

　　"记录。"陆敏君翻开自己的实验记录本，扉页上确实签着【观测者L】，但在页脚不起眼处，还有一行铅笔写的小字：【=Love】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恒温箱发出"滴"的提示音。林航的巧克力在掌心融化，甜腻的草莓香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他忽然发现陆敏君的钢笔笔夹上刻着细小的∞符号——和他钥匙扣上的如出一辙。

　　"陆敏君。"他第一次没喊老师，"我能不能..."

　　示波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屏幕上炸开一片混沌的波形。王师兄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小陆！你的混沌模型数据出结果了！"

　　陆敏君起身的瞬间，林航鼓起勇气勾住她白大褂的衣角。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在他颤抖的手指上投下金色的光斑。

　　"晚上..."他的声音轻得像示波器上的杂波，"能去看你摔烧杯吗？"

　　实验室的挂钟指向五点十八分，恒温箱的温度显示36.5℃——和人类的体温相同。陆敏君低头看他，鼻梁上的小雀斑在斜阳中像一颗温柔的星辰。

　　"观测者L，"她轻声说，"记得带创可贴。"

　　窗外，初夏的风掠过树梢，一片银杏叶粘在实验室的玻璃上，叶脉的纹路像极了示波器上那些交织的心电波形。而在林航的实验记录本最后一页，刚刚多了一行字迹未干的记录：【实验结论：当两个混沌系统相遇时，会产生稳定的共振频率——就像此刻，我为你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