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请息怒》庄子非鱼

30、别耍小心眼儿

　　“什么仙府？我就是一条可爱无辜又可怜的小灵虫，饿了好多天了，不知道什么仙府呀？”水波看着柔软，实则如同水泥封心，任灵虫小姑娘如何闹腾也挣扎不出来一点，她反抗无果，又垂涎起闻人锦来，哈喇子都要控制不住地流出来了，“真的好香啊～祖宗，你闻不到嘛？你的气味真的很～斯哈～”
　　“我的气味很……香？”闻人锦怀疑地嗅了嗅空气，除了汤泉本身的草木清香，她啥特别的味道都没闻到。她甚至还闻了腋下。
　　小妖怪露出陶醉的迷离眼神，还没喝上呢就已经醉了。
　　“啧！你正经点行不行？你这表情容易让人误会……”她紧急观望四周，确定没有人误入这片池子后松了口气，继续问到：“什么是灵虫？”
　　小妖怪干咽了口唾沫，砸吧着嘴，“灵虫，就是由灵脉滋生，以灵气为食的伴生物。”
　　她实在是饿极了，露在水面外唯一能动的脖子往前拱了拱，依旧执拗，可怜巴巴地祈求到：“就一下下嘛～祖宗～求求您了～我给您当牛做马！我按摩技术可以学的，我学得可快了！只要您给我尝一口，就一小口！”
　　闻人锦看着那双充满纯粹渴望，以及对“美食”的无比执着的眼睛，一时语塞。
　　哇靠，你这是什么变态发言？小朋友你成年了吗？说这种话是要被当成流氓，抓起来关小黑屋里去教育的哦。
　　“就一口～”小姑娘可怜兮兮地盯着她。
　　闻人锦一个脑袋两个大。现在这情况怎么办？严词拒绝？就她这为了“一口”灵力不怕打、不怕淹、拼命推销自己的模样，当一辈子私生也不是不可能吼，那可就真防不胜防了。
　　可是同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知道被咬一口会不会掉修为或者感染什么妖怪细菌的？安全为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只能把小虫虫灭掉才行吗？或者关在这里一辈子？……哎，也不好，太残忍了，她毕竟没有犯杀无赦的大罪啊。闻人锦陷入了纠结。
　　感化的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然后引起一阵反感。
　　感化个P，她想起大善人的故事。
　　“给你两个选择，出门爱去哪去哪，别再惦记我，这样我俩就可以相安无事。”她顿了顿，继续，“不然的话，为了我的安全，我只能见你打你，再过分就杀你了，明白没？你自己选吧。”
　　小妖怪顿了顿，眼里的光落了下来，许久才做出选择，“我选，相安无事。”
　　“真的？”闻人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眸让小妖心底一阵发虚，但为了自由和那口梦寐以求的“香饽饽”，她硬是挤出了更多可怜巴巴的表情，眼睛努力瞪大，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真诚，“真的，比珍珠还真！祖宗信我！”
　　闻人锦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轻言道：“信你一次。”
　　她抬手解开阵法。束缚尽去，自由的感觉瞬间回归。
　　那湿漉漉的小妖眼中光芒闪烁，纯粹的渴望迅速被一种隐忍的焦躁和不甘所取代。
　　她忍耐地扭着脖子，鼻翼翕动得更快，像是被那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的诱惑逼得失去了耐心。
　　“好难受……”她低语呢喃，音色暗沉，逐渐带上了几分危险的嘶哑，“不行……要……忍不住了……”
　　突然，她抬起头，那双原本亮晶晶的眸子里骤然迸发出凶光，尖牙瞬间龇了出来，“就尝一口！”
　　话音未落，她身形猛地向前一窜，竟快得带起一串残影，不再是之前那笨拙落汤鸡的模样。
　　湿透的棕黄色工服勾勒出满含爆发力的肌肉线条，五指成爪，指尖寒光骤闪，直直朝着岸上闻人锦的心口抓来！带起的劲风甚至劈开了氤氲的水汽。
　　她的身体如同一条真正的蛇虫，亦像是离弦的毒箭，借着超高爆发的反冲力和水流的涌动，以一种远超之前的速度和刁钻角度猛地从水中弹射而起！
　　腥甜的妖风扑面而来，闻人锦面对那直扑心脉的狠厉招式，没有一丝动容。她依旧是蹲在岸边，极其轻微地，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和淡淡的无奈，咂了下舌。
　　“啧。”她抬指的瞬间，满池泉水化作一注水流向上拔地而起，将飞腾至空中的小妖圈住，裹成一个巨大，圆润的水球。
　　“凝。” 一个轻飘飘的字眼从唇齿间逸出。片刻眨眼，水球便瞬间凝固！
　　泉水不再流动，而是在刹那间变成如万载玄冰一般清澈透明的琥珀，坚硬无比，水波荡漾的路径凝成精美绝伦的花纹，甚至还有几片破碎的花瓣和升腾的白色热气被定格在内，形成一幅永恒的画卷。
　　冰球落入滴水不剩的空池，砸出一声巨响。
　　那小妖保持着偷袭的姿势，脸上表情惊愕且恐惧，彻底、完整地被封印在了无处可逃的“冰琥珀”中，就连周身爆发的妖气也被冻结在内，像极了被封在琉璃中的红色烟絮。
　　“哎，何必呢？你这样，我就更没有理由放你走了。”闻人锦站起身，并指如笔，对着池中的冰球凌空一划。
　　细微的碎裂声在冰球内极速传导，封印其中的小妖听得一清二楚，眼珠疯转，露出强烈的求生欲。
　　裂纹逐渐加深，数道更为精炼，几乎化为淡蓝色实质的冰链被剥离出来，如同有生命的触手，“刺啦”一声破开坚冰，精准无比地缠绕上她的四肢、腰颈。
　　余冰尽散，恢复成温暖的泉水落回池中，冰链锁着小妖将她拽出汤池，悬空吊挂在水面之上。
　　越挣扎，勒得越紧。
　　“祖……祖宗……”小妖咽着口水，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唤，“要不您就赏我一口灵力吧，就一口，我实在是好多天没有吃饭了，饿～”
　　“哦？饿呀？”闻人锦眯起眼，弯弯月牙眼里没有一丝笑意，满满的都是对当下局势的判断和利用。
　　她抬起左手，全身灵力在脉络中游走，勾得灵虫小妖按捺不住地在空中扭动。
　　精纯灵力凝于指尖一点，闻人锦垂眸，看向她掌心里托着的那点“美味”，唇角微勾，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随后，风情万种的眼睛自下而上，不紧不慢地打量起困阵当中被锁住的小妖，仅是一展侧颜，就惊艳了漫漫时间长河。
　　“想吃吗？”她笑眯眯地问。
　　“嗯嗯嗯！想！”冰链层层缠绕下的小妖狂点头，贪婪的眼神，配合着时不时发出的肚子的咕噜叫，滑稽至极。
　　闻人锦憋着坏笑，把灵力送到小妖的嘴边，让她伸着舌头使劲够，只能嗅到香味却吃不到嘴里。
　　“祖宗，您就别玩儿我了……”她委屈地眼角泛光。
　　闻人锦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把精纯灵力在她鼻子前绕了一圈，“给你吃可以，作为报酬，你得帮我解答一些疑惑。”
　　她没有强硬地使用真言咒，在这个世界里待的越久，融入的越深，她对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的感受就越来越真实，仿佛这种链接天生就存在，根深蒂固，足以抹杀她身为现代人的剥离感。
　　“您随便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灵虫盯着鼻尖那一点灵力，两颗眼珠汇聚成斗鸡眼。
　　“有奖问答，第一个问题，是不是所有灵脉都能滋生出灵虫？”
　　小妖摇头：“只有灵力庞大，上了年份的才有概率养出。”
　　一颗灵力到嘴，她满足地砸吧砸吧舌头。
　　“第二个问题，你属于哪条灵脉？”
　　小妖继续摇头：“我不知道，我自昨日诞生，就循着那股香甜找到了这里。”
　　“昨日诞生…”闻人锦摩挲着下巴，“那我换个方式问，你知道你诞生在哪里吗？”
　　“我记得，我好像是在…嗯……”小妖舔了舔嘴唇，没有吃饱，闻人锦又凝出一颗灵球送到她嘴边“勾引”。
　　小妖两眼一亮，忍不住诱惑，“我想起来了！是在一座有很多人的城！”
　　她追进一步，“你还看到了什么？”
　　“还有好多长得一样的人，围着两个红衣服，圈外一个好凶好凶的长头发，在打那些长的一样的人！”
　　闻人锦眼角跳了跳。这场景，怎么那么熟悉？
　　她把灵球塞给她，“最后一个问题，灵虫是不是只能闻到它所诞生的那条灵脉的气味？”
　　“是呀，我只能闻到你的，好香好香，我听他们说，你是祖宗。”小妖咬住最后一颗灵球，龇出闪耀的大白牙。
　　闻人锦眯起眼瞬间就明白了，仙府那群比乌贼还精的家伙，竟然利用灵脉之间遥相呼应这一点，宁可剥离一条灵脉毁一方人修炼，也要把她找到，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狠起来连自己人都干！
　　好好好，你们仙府的人就爱玩阴魂不散这套是吧？她冷笑一声。那我就陪你们认真玩玩儿。
　　她松开寒冰链，对“噗通”一声落进池子里的小妖勾了勾手指，“小妖怪，一餐饱和顿顿饱，你想怎么选？”
　　……
　　解语楼内，迎来第二场挑战。武斗过后才是文斗，花妖灼华立于百花丛中，面前是略显紧张的挑战者，苗无忧。
　　最难胜出的武斗她不在意，反而在文斗开始时，她就悄悄咬住下唇，心里一阵默念：千万不要抽到那个，抽到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