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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保护我方师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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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的可真快,我就出去吃了顿饭的功夫。”闻人锦站起身,红裙风动,法阵随着她手从天而降,隔绝了天雷,也除尽了水底的电,她轻啧一声,“忘了,我休息几日,你也休息了几日,苗苗这个大聪明搞什么报复呀,就不该把你掳来的。”
随着一声叹气,闻人锦纵身一跃潜入湖中,精准地找到了昏迷的弟子将他扔上了岸。
还有一个大麻烦要处理。她继续往下潜着,没有一会儿就到了湖底。
水波环绕,一张俊美的不似人间可见的面庞静静地停留在湖底中心,没有了发冠,长发在水中散开,虽是囚徒,却没有一点被囚的狼狈,每两个锁住他手脚的铁链,都被他天生自带的清冷气质衬托的好似装饰品一般,果然是人好看了,套个麻袋都成了时尚单品。
“别装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你这是想用天雷劈死我们吗?”
听到闻人锦的声音,师濯痕轻阖的双眼忽然睁开,锁链也在一瞬之间断成百节碎片。
“师祖!你还活着!”他一秒闪现到闻人锦身前紧紧抓住她的手。
闻人锦反应不及被他抓住,脑子一乱。我靠?什么情况?不是说好了在水里用不了术法与凡人无异吗?
如果她自己,或是苗无忧自己亲自试验一下就知道了,这水压制不住经历过地劫的人的灵力。
“太好了,师祖,你没有丢下我。”失而复得的激动替代了师濯痕那一汪漂亮眼睛中的悲伤,他的声音略微发颤,“我以为,我把你也害死了。我本想以雷自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师濯痕,”她不着声色地推开他的手,“你若还想封印我,我们现在就来打一架,总之我不可能……”
“我为何要跟你打架?为何要封印你?”他一不留神又拽上了闻人锦的衣袖,眼神中满是清澈的疑惑。
“你……”闻人锦双眼微眯,观察了一阵,“不管你玩什么花样,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你现在自行离去,我可以保证以后和仙府井水不犯河水。”
一听到离开,师濯痕的瞳孔立马就缩紧了,“我不会离开师祖,我要保护你。”
“保护我?信你个鬼,赶紧走。”
“不走。”
“走不走?”
“我就不走。”一向坐的稳沉得住气的恒武道君忽然之间不打算要脸了,一个熊抱在水里抱住了师祖。
“你干什么?!”闻人锦惊慌地推开他,“你!……不对劲。”
她将师濯痕拽出水面,一掌压在他的肩膀上,师濯痕完全没想反抗,单膝跪地仰头看她。
探查术法钻入体内,游走全身,最后聚集在丹田。
“奇怪,这是什么……”
酒楼二层的阁楼窗边,苗无忧坐在窗台上高举酒杯,半个身子探出窗户,仰头欣赏暴雨过后的满天繁星。
忽然,一阵失控的马蹄声从她脚下疾驰闯过,她低头瞥了一眼,看见一个一闪而过的青色身影在马背上都快要被抖下来了,立刻纵身跃下,追了几间铺子跳上马背,将纵马之人的手握住替他拉稳缰绳。
“吁——”
马蹄扬起,一阵博弈之后,受惊的马儿被她控制下来,同样被她控制住的还有情急之下圈在怀中的骑马之人。
她跳下马背,把缰绳还给马儿的主人:“这是一匹好马,可不能像你刚才那样骑,若是想学,可到沧澜宝行来我教你。”
青衫少年下马致谢:“多谢公子。”
苗无忧喝的有些醉了,熏着微红的脸蛋,敲了一下他放在胸前作揖的手,“喊我姑娘。”
少年惊讶地抬头,刚要说话,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就忽然出现,一把拽走了这位救下他的奇女子,速度快到他都没看清两人是如何离开的。
他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缰绳,心跳快的不知道是不是在马背上受了惊吓没缓过来还是别的。
闻人锦拉着苗无忧的手,一进院落就听到某个声音在楼上大喊“师祖”。
“是谁在喊?”她瞬间酒醒指着二楼。
闻人锦黑着脸撤下结界,一脚踹开房门,“闭嘴,我没死呢。”
师濯痕瞬间安静下来乖巧地坐在凳子上,可怜无辜又欢喜地看着师祖,目光向下看到师祖的手牵着其他人的手时,眼神瞬间变得偏执凶狠。
“?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这狼一样的眼神……我惹他了?”
“可能吧,是你把他绑这儿来的。”闻人锦挥着袖子坐到桌案前,越来越有师祖的样子了,“我记得你擅医蛊,能否帮我看看他肚子里的是个什么东西?”
“肚子?”苗无忧诧异地看了一眼,有些想笑,“可能吃坏了吧。”
她一边打趣一边探查,眼神忽然一变,“这不是啼婴的魔气吗?!”
“什么意思?”一听到魔这个字眼,闻人锦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玄幻世界里只要跟魔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等我一下。”苗无忧想起什么,火急火燎地钻出房间,没一会儿就捧着一本复古的快掉渣的书跑了回来,“我从一本上古大妖编写的万荒录里看到过,啼婴食人血肉,其内丹由怨念滋养,若啼婴堕魔便会生出诅咒,谁若得到或击碎它的内丹,则会……”
“则会什么?”
“则会陷入永困执念的诅咒,逐渐偏执,极端,直至…疯魔…”她越念越慢,声音逐渐变小,惊慌地抬起头,“师父,我好像闯祸了。”
两人同时转身看向坐在窗户边的人。少年安安静静地坐着,散乱的头发被窗外偷偷跑进来的微风惊扰,月色正好,轻盈地洒落在他柔顺的长发上。
他看着那么温柔,无害,仿佛世界纷扰都与他无关,他所在乎的只有眼前真实存在的那个人,于是歪着头,清澈澄明的双眼静静回应着她的目光。
“师祖。”
闻人锦再一次被这张完美无瑕的容貌所惊艳,而下一秒,这张绝美的面庞闪现一丝狠戾,眉心骤然缩紧,闪身挡在了她的身后。
风动的瞬间,心也莫名跟着颤动了一刹。
苗无忧抱着手臂满脸不爽:“喂!我是要去找我的师父,你拦中间干什么?”
闻人锦回头就看见师濯痕高大的背影把苗无忧那小身板挡的结结实实的,声音冷酷:“任何人不得靠近师祖。”
“呵呵!这事儿你说了算吗?”她走位灵活,看不清身影,立刻就跨越房间来到了闻人锦另一侧。
可师濯痕明明站着没动,却能精准预判她会出现的位置,总能在她触碰到师祖之前恰时挡过来,牢牢把师祖护在身后。
两个幼稚鬼。闻人锦无奈地摇头,刚说上话就被打断:“你们俩……”
“啊啊!气死我了!你以为你谁呀!”苗无忧悬在梁上,气呼呼的根本无法靠近她的师父,“你喊她师祖,我喊她师父,论辈分你得喊我一声师叔!”
此话像是触动了某人的逆鳞,本就神情不善的恒武道君抬起眼眸,犀利的眼神盯上房梁:“你不是。”他一字一顿。“他们都死了,我只有师祖。”
肉眼可见的魔气在他丹田内滋生,闻人锦立刻上前压住他的肩膀,“你俩,都给我坐下。”
苗无忧翻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气儿不顺:“师父,这个小师侄确实太偏执了,你得管管。”
关我什么事?闻人锦不想惹麻烦:“赶紧查查有没有解除诅咒的办法?”
“我这边没有,仙府里或许有,那儿书多,办法也多。”苗无忧没好气地瞪着师濯痕,可人家根本不搭理她,只要她不主动靠近师祖,他就像一个不会动的安静花瓶,静静地待在师祖身边,“他好像很听师父你的话。”
闻人锦看了乖乖坐在她身边的师濯痕一眼,确实,她也发现了,如此偏执我行我素甚至可能疯魔的恒武道君,竟然对一个他亲手封印之人言听计从,这不对啊,他的偏执不应该是把善慈道祖重新封印回去吗?
“就没有不去仙府的办法吗?”那个鬼地方她不想再回去了,“能不能让你们潜伏在仙府的人帮我把书找到偷出来?”
苗无忧点着头,很是让人安心地眨了眨眼:“当然,而且我会通知他们尽快的。”
“嗯。”解决了这一件,还有更棘手的,她看向师濯痕神情复杂,“既然他现在只听我的话,那就让他跟着我一起吧,启程的事先暂缓,你再给他也做一副新面孔。”
苗无忧不爽地看向对她冷脸的师濯痕,“行啊,我就给他做一副最丑的脸。”
她离开之后闻人锦便对师濯痕下了逐客令:“虽然我允许你跟着我,但你不许寸步不离地跟着,要保持距离,我现在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可是师祖,我要保护你。”他抵在房门上不愿意出去。
闻人锦一个掌风击在他胸口,“这里只有你对我有威胁,你离我远点就是对我最好的保护。”
房门被摔上,师濯痕落寞地站在门外,那一掌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可师祖的话实实在在让他眼底的神色暗沉了几分。
他不明白为什么师祖会说他才是威胁,明明他才是最想保护师祖的人。
虽然此刻的他不懂,但他知道,守护师祖不再让她受到伤害就是他唯一想做的事情。
他翻身跃上屋顶,随手幻化出一个简易的发冠束起长发,在月光的沐浴下以清风为被,以房瓦为席,独自枕着手臂守着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