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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三尺厚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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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过三十,如江河日下大势颓然不可抵挡。但野心依旧,算得另一种不甘。
齐化雨便是其之一也。
是以他的恶趣味颇多,手上猛地使劲一掐,钟如意只觉天昏地暗,疼得眼泪险些掉下来。
老男人却意犹未尽地抽出来舔了-舔粗短的手指头,凑近她耳朵叽咕了两句,“我这次出差给你带了礼物,很难搞到的,海雕国那边的东西。还记得衣柜里的亵-衣吗?你洗干净穿上等我,我跟你姨妈说两句话就上楼陪你好好玩玩。”
钟如意身子一僵,这才看到一扇屏风的后面坐着个人,不是姚重菊又是谁呢?
她想起一个月前被姚重菊在茶里放了药送进这里的事,那会儿她喊得撕心裂肺求她行行好放了自己,但姚重菊却说她会感谢自己的,清白算什么?一旦知道躺着能得到一切的滋味后,她会比自己还疯狂。
还说她要不是自己外甥女,决计不会便宜她的,毕竟齐化雨可比渡津卫夫人的能量更大!
她迷迷糊糊中觉得下身很疼,她仰起头只看到层叠堆积的肚腩和一根苦瓜样的棍子,微微凸起处还粘着血迹,然而才是男人的声音,喟叹满足,到最后男人都衣冠楚楚,袖口都未解开,亦没真的对她做什么,将人暴力地拖进浴缸,扔给她几片纱做的布料叫她穿上走出来。
但药效使她脑子昏昏沉沉,因为没能做出反应便挨了两个大嘴巴子。
疼痛叫她立刻懂得了察言观色,她再顾不上羞耻,就那么在房间里按照一本花花绿绿不堪入目的画册上女人摆出的动作,或站,或蹲,或别的难以启齿的姿势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夜。
而那个眼神锐利,两鬓微斑的男人拿着皮带的坐在木质沙发上只眯着眼看了一整夜。
钟如意的走神令齐化雨不高兴,肥大的巴掌毫无征兆地按在她后脑勺上,冷声呵斥道:“没大没小,见了长辈怎么不问好?”
姚重菊却笑着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将一条绸缎状的丝织物塞进手提包里,“如意可不是这种没礼貌的孩子,我是她姨妈我知道的。老齐,你别和孩子一般计较。我先走一步,咱们说的事别忘了。”
她身上徐娘半老的风味又岂是小姑娘能够比拟的?齐化雨果然闻言笑了起来,伸直了手臂掀开茶几上的一个铁盒子,里头整齐码着两排手指粗的雪茄,他熟练地拿起一根叼在嘴上。
姚重菊风情万种地走过来,熟练地拿起蓝丝绒线盒里的纯铜制绘有Lucky Strike图案的Zippo防风打火机为他点上烟。
两人之间的默契十足,一颦一笑都带着暧昧勾人的氤氲气息。
钟如意脸色难看,站在齐化雨身侧一言不发。
这时,有保姆垂着头快步走过来轻声道:“齐厅长,您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是那部红色话机!姚重菊眼底迸出一抹喜色,忙看向齐化雨,齐化雨撑着手臂站起来,个头不高,弯腰看不到脚趾头,常年的肥胖使他血糖血压都居高不下,他喘着大气笑道:“阿菊,还是你命好,老天爷都喜欢你。擎等着吧,哥哥给你挣个出路。”
姚重菊娇笑道:“慢着些走,不急。”
“别走啦,乖,和如意一块上楼等我,我陪你们姨甥女两个人玩会儿。”齐化雨背着手淡淡吩咐了一句便扬长而去。
钟如意脸色一红,然后惨白。她咬紧下唇看向姚重菊,难掩眉心的郁色不快,“姨妈,既然介绍给我了,您还掺合什么呢?”
姚重菊心里冷笑着,暗嗤她是个蠢货,还真把一切都押男人身上。她拿起另一根崭新的雪茄,慢条斯理点上火,语重心长道:“傻闺女,一会儿多学着点,在床上要懂得欲擒故纵和拒绝,不然齐化雨不用半年就能给你玩残了。”
她上下打量了眼钟如意,鼻尖微动嗅了嗅,神色微冷道:“你气色不太好,打胎了?不,这才一个月,应该没那么快怀上。那就是塞什么脏东西进去了?还是被……”
“姨妈!”钟如意打断她的话,耳尖滴血,下意识拿包遮住□□,色厉内荏道:“他有多少花样玩女人您不知道吗?问我做什么?我已经毁了,我不可能嫁给我心爱的男人了,您高兴了吗?”
姚重菊嘲讽地笑了笑,不甚在意道:“你是不是C女可一点都不影响凌峥嵘爱上别的女人,我这段时间可听了不少凌峥嵘女人的事,啧,旁的不说,单就能力这块你就比不上,更不提长相了,人家还留过洋,一肚子洋墨水,你凭什么和人家比?”
“姨妈是过来人,真心劝你一句,男人不能当饭吃,趁着齐化雨对你有兴趣,多要点票子房子金子攥手里才是真的,等他玩腻了,再给你找个下家也未尝不可。至于凌峥嵘,你要真放不下那就去睡他,睡到了就容易忘了。”
钟如意惨白着脸扶着栏杆往楼上走,走了一半时忽然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姚重菊道:“姨妈你说得对,我不会放过这对狗男女的,而且我要睡凌峥嵘,他一定很厉害吧,毕竟那腰一看就有劲。上次你给我吃的药还有吗?给我一份吧,我要加倍计量的,我要凌峥嵘对我欲罢不能。”
这种事对姚重菊而言蝼蚁不如,她虽一颗心变得冷硬,但毕竟是姚家仅存的血脉,她也不介意多提点一两句。“如意。”
已快走到楼上的钟如意闻言不情不愿地停下来,却没有回头。
“上了老齐的床,就别再摸老齐的枪。权利这东西不是谁都能驾驭的,找准自己的定位,献了身就别把命也搭进去。老齐干的勾当一旦翻船,玩物至多关几天遣散,但真被他利用了只怕是要吃枪子儿的。”
钟如意想起进来齐化雨频频叫自己接触的人不由得心里一紧,可她不能表现出来,没有价值的东西早晚会被抛弃,但如果自己有用呢?可以胜任齐化雨吩咐的任何事呢?
拟战局那边陶九思拿着新的证据匆匆跑进王厅长的办公室,他将照片拍在厅长压着玻璃的办公桌上,激动道:“王厅,人不能放,你看看这个。”
王厅长端着搪瓷杯吹了吹飘着的叶片,这是新到的好茶,鹅州府来的,盛家以一千元一斤的价格采购的明前天月龙井,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们一边采一边贴身揣着回来,明面上人人批之后快奢腐淫逸,暗地里却趋之若鹜千金难求。
他陶醉得饮了一口,低垂眼帘看了看照片,轻笑一声道:“这算什么证据?莫要落入有心人的圈套才是。九思,咱们私底下也算师徒,我劝你一句这个案子办到徐涤清就算了吧。”
陶九思震惊地捏紧拳头,不可置信道:“师傅,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说拟战局是国家安全网,没有拟战局,谈何国家安全?谈何国泰民安?咱们这些年办了多少案子得罪了多少人,怎么对这个小姑娘你就怕了?”
“不是怕了,你呀,迂腐。”王厅长又啜饮了口绿茶,舒展眉目道:“这张照片能证明什么?证明孟博士去了新华书店?别的呢?什么都说明不了!没有完整的证据链相佐证,这个东西还不如白纸,你说说看,我怎么留人?做什么手续?”
陶九思深吸口气,他知道王厅长说得对,单就这张照片说明不了问题,还需要从本人身上寻求突破。他伸出三根手指头央求道:“师傅,再给我三天时间,我去新华书店走访一圈,试试看收银员可有什么印象。”
王厅长摇头,“九思,我六十一了到头了,上不去了,不想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得罪人,齐化雨还撅着屁股等着做我这把椅子呢,我怎么敢明知故犯叫他揪我的小辫子?”
陶九思咽了口水,竖着一根指头道:“那就一天,如果还突破不了我绝不来找你了。”
“去吧去吧。”王厅长不耐烦得挥挥手,一边拆装着茶具的纸盒子一边交代道:“文明审讯,不许伤人家姑娘一根头发,不然拿你是问。”
陶九思飞快地嗯了声就往外跑,外头的雪还三尺厚,一楼门厅处的雪虽然清理了但因为气温太低上了一层冻,他脚下打滑一个屁股蹲摔出去滑到大楼正中的花坛边。程骁单手揣兜站在车子旁,眼珠子往下扫了一眼,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虽然是过年,但没必要行这么大的礼。咱们是临时搭档,大可不必。”
陶九思膝盖疼得厉害,他扶着花坛颤巍巍地准备站起来,结果脚下一软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程骁眼疾手快架住他的胳膊,然后打开车门将人塞进去。
“说吧,去哪儿?”
陶九思嘶嘶嘶地揉着腿,头也不抬道:“小李呢?怎么你开车?”
“今天是大年初五,你不放假别人要放假的。他调休了,事实上整个小车班就两个司机在,一个跟王厅长的,一个跟小齐科长出去了。”
“去新华书店。”陶九思腿也不揉了,在心里长叹口气,“你也喜欢那姑娘?”
路上雪铲得差不多了,开起来没那么费劲。程骁单手压着方向盘,闻言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淡淡回道:“是啊,喜欢别人媳妇儿多带劲,尤其这个人还是凌峥嵘大兄弟。”
陶九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合着程骁是这样的人啊!他鄙视极了,扭过头看向窗户外面不肯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