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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雪以祭 ...

  •   今天是承天宗大喜的日子。

      凌华尊者之徒秦挽倾与同宗大师兄于今日举办结契大典,四宗有点身份的都来了,没有身份的也来了,现场那叫一个宾客如云,热闹至极。

      承天宗坐落于天险之上,白雾似纱,轻盈飘渺宛如仙境,青山如墨,好似笔走龙蛇,一看就是个有灵气的好地方。

      然而此时,一向淡雅安静的仙宗却像是换了一个模样,热烈的红绸如同满山的映山红喧闹地开满整个山头,鲜美食宴铺张,散修难寻的灵果此处随处可见,平日难得一见的大能此时正推杯换盏,共享这琼浆玉露。

      这场宴会的女主角也是一身红色婚衣,由难得一见的炽火云雀所织云锦所织,南溟鲛珠为缀,衬得她人比花娇……每处细节都做到了极致,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正常的结契大典,那么她一定会被所有人羡慕。

      然……所有的热闹都止于那位少年出现。

      不知内情的弟子指着雪以祭结结巴巴道:“是是是狱神殿少主!!!”

      那个男人,他真的来了!

      中州所有人都知道,狱神殿少主痴恋秦挽倾,他曾杀死万人,却唯唯放她一人离开,秘境里辛辛苦苦抢的神器,转眼就出现在秦挽倾手上,甚至为了她的伤独身一人怒砸魔殿,只为一株灵草,魔殿现在都还是一片废墟,

      所以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位少主会不会来抢婚,

      现在答案出现了!!

      秦挽倾不忍地看着雪以祭,脚步却没有移动一下,她遗憾道:“雪师弟,你不该来的。”

      他曾潜入承天宗窃取法书,成为承天宗的一名内门弟子,这一声雪师弟便由此而来。

      大红的衣服衬得秦挽倾肌肤越发白嫩,宛如上好的美玉,平日里不施粉黛便已足够动人,更何况现在身着这般盛装,更加美丽不可方物,宛如天上的仙女,哪怕她落下一滴泪,都足以让旁人心痛万分。

      更何况是本就爱她入魔的雪以祭。

      司寇瑞文眼里满满的惊艳与心动,仔细看还有一点怜惜,可当他看向雪以祭就只剩下厌恶和忌惮。

      “师妹,你同这个叛徒说什么,如今落到这个下场全是他自找的,你也……”

      旁边的弟子突然出声:“师兄……”

      司寇瑞文怒指雪以祭:“还不快把我宗的法书还来……”

      “师兄……”

      司寇瑞文:“……干什么!”

      弟子弱弱指天:“天上,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司寇瑞文:??

      一道流星划过,不明物体以完美的自由落体姿态优美落地,打断了众人对雪以祭的讨伐。

      地上,花逢一睁眼,就水灵灵地和场几百双眼睛对上了。

      ??我一定是还没有睡醒。

      花逢安详地闭上眼,试图希望众人把她当作一具尸体不要过多关注。

      突然,她又睁眼,伸出颤颤抖抖的小手:“谁,谁可以拉我一把?”

      一弟子看不过去,想帮这位不知被谁抛下飞舟的倒霉蛋一把,却意外被嫌弃了。

      弟子震惊:“你还挑上了!”

      花逢眼神平静中透露出几分嫌弃:“你好脏。”

      她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目光瞬间锁定到雪衣少年身上,向这位看起来十分顺眼的少年缓缓伸手:“这位好看的小公子,可否拉在下一把?”

      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锁定到二人身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雪以祭会把花逢砍了时,雪以祭他出乎意料地伸!手!了!

      花逢站起来,领导般的向雪以祭点头以表示感谢,转身就要逃出这个令人窒息的修罗场。

      这时,一直坐在高台上没有出声的凌华尊者缓缓开口,声音是出乎意料地温和:

      “这位小友,你怕是走不了。”

      在他开口的同时,无数金光浮现,瞬息组成一个封天锁地的大阵,可怕的威亚仿佛要将人的脊骨碾碎,好在……好在这只是针对雪以祭。

      这是一个专门为雪以祭准备的阵法,只为将他诛杀在此地。

      一个,只针对魔的阵法……

      可是,金光升起还没几秒,还未成型的阵法突然溃散,有序运行的线条定在原地,宛如失去指挥瘫在原地的机器。

      有一弟子呆呆地原地望天,不知看什么,嘴里呢喃着,“阵,阵眼……”

      忽然他转身指着花逢,语气十分激动:“是她!她毁了阵眼!!”

      众人转眼一看,乾阵宗的弟子呀……那就没……什么!阵眼没了!!
      众人心里忽然拔凉拔凉的。

      承天宗宗主猛地转头,目光犀利如利箭,毫不遮掩地看向乾阵宗宗主,质问道:“怎么回事!”

      乾阵宗当然不肯背着黑锅,当即指责回去:“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承天宗没清好场,天上掉下个人砸了阵眼还怪我们吗?”

      这场景有一种荒谬的喜感。

      这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雪以祭终于说话了。

      “诸位可是商量完了?”
      声音是少年人独有的清脆干净,仿佛春日的融雪,恪守着冬去春来的法则。

      现场鸦雀无声,目光齐刷刷投向雪以祭。

      可能你想问,现场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怕一个雪以祭呢?

      且听我细细说来,
      当初秘境神器出世,争抢的可不只是四宗,万剑府、回音阙、天机阁……哪一个不是出了人的,场面那叫一个凶残,可最后却被雪以祭这个不过双华之年的崽子抢了,谁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是个名不副实的废物。

      要知道,除了万剑府的剑冢,天机阁的观天台,就连四大宗门的四书都只算得上是半神器,由此观之,这件无主的神兵会炸起多大的水花。

      当然,这件神器最后到了秦挽倾手上,所以这并不是他们害怕雪以祭的理由。

      其实当初神器出世的时候,现世的不仅是一件神器,还有最后出现的,一道宏大的不知名神明虚影,哪怕只是衣角都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看见他的一瞬间心中只剩下顺从,就算是凌华尊者都下意识低头。

      然后,他们再抬头时,就看见了这辈子永不可能忘记的景象——

      不可直视的神明仿佛在对少年说什么,可雪衣少年只是持剑指神,瞬息间剑意翻涌,神明虚影破碎,化作无数天地灵气,仿佛鸿蒙混沌,天地初开。

      此一战结束后,那道雪衣身影不知道成为多少人的心魔。

      花逢心中演讲激情澎湃抑扬顿挫,面上却不起波澜,只是默默退到了角落——女主和反派的play她还是不要参加了。

      现场没有一人发现花逢悄然离场,哪怕她是那个破坏了阵眼的倒霉蛋。

      这一通演讲说着很长但实际上不过三秒,在场最倒霉的那几位宗门长老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齐齐朝雪以祭出手。

      雪以祭伸手一弹,一把长剑骤然横着他面前,将所有攻击挡住,与此同时,紫黑色魔气爆涌一道惊天剑痕朝长老们而去。

      挡不住,完全挡不住!
      只是看上一眼就知道自己完全挡不住!!

      好在这时候,凌华尊者出手替他们挡住了这道剑痕。

      “好剑法!”
      他不由得出口称赞,惋惜的目光投向雪以祭。

      “子恒,回来!”
      乾阵宗宗主突然眼神一变,他本来在一旁划水看戏,却看见一到熟悉身影偷偷摸摸地往阵眼跑去,再仔细一看,这不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姚子恒吗?这战火纷飞的伤到他了怎么办。

      乾阵宗宗主想要吐血,这这这不是在找死吗!!!

      “站住!不准去!”
      他厉声吼道,想要把这个不省心的弟子捞回来,可是,刚好晚了一秒。

      姚子恒抱着阵书踏入阵眼,刹那间,阵书翻转,失控崩溃的阵法重新开始运行,无数线条转动组成九个圆滑的弧线,线条一环扣一环,生生不息,直至魔死方休。

      乾阵宗宗主被阵眼挡住,隔空喊话:“你做什么?!”

      姚子恒眼含热泪,不舍得看向乾阵宗宗主:“宗主,我父母早逝,是您接我来宗门,传我阵法,教我处世,养我长大,今天你想要将他诛杀在此,我怎能不应!”

      乾阵宗宗主:……
      乾阵宗宗主:?!!啊啊啊承天宗关他叼事,他们的法书被雪以祭偷了和乾阵宗有什么关系,他那些话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啊,怎么就你信了!

      承天宗宗主看完后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这么关心我,还以为乾阵宗宗主无所事事完全是在摸鱼,没想到为了四宗的友谊连传承弟子都能舍下去。
      承天宗宗主(眼含热泪版):他在意我!!!

      九转封魔阵重启,承天宗宗主神清气爽,剑指雪以祭,朗声道:“诸位,今日乾阵宗携阵书以身补位,就是为了让这个魔头殒落于此,我们又怎能屈于人下!!!他偷了我宗的法书,来日就会再偷你们的阵书、符书!你怎么知道我宗是最后一个!”

      此话被承天宗宗主用灵气传遍全场,莫名让人热血沸腾,所有弟子高呼:

      “杀!杀魔头!!”

      “杀魔头!”

      “杀魔头!!”

      秦挽倾不忍看他,细声道:“雪师弟,你不如交出法器二书,长老说不定还会留你一条性命。”

      留雪以祭的性命?那乾阵宗小弟子就不要命了呀?
      花逢默默在心里摇头,毕竟这场没有她的戏份,她还是不要擅自加戏。

      “不行,雪以祭留不得,九转封魔阵启动,要么阵毁,要么魔死,怎能让乾阵宗的小友因此事身死。”

      花逢扭头,想看看是谁说出了她的心声,转眼就对上一双温柔如月的眸子,它的主人坐在高台上,声音温和地纠正秦挽倾的错误话语。

      凌华尊者敏锐地察觉到有人看他,转头望去,只看见一片人海,而那道目光却不知所踪。

      是谁?

      另一边,所有人听完这一套话,心中都涌起这个想法:是呀,谁能保证承天宗是最后一个。

      在转眼看向雪以祭,目光都不由得的敌视了几分。

      焰器宗宗主拍案而起,怒喝:“小儿!把我宗至宝还来!!”

      此话一落,像是往人群放了串鞭炮,又像沸腾的锅,瞬间就炸开了。

      “什么,焰器宗的器书也被偷了!!”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叹。

      所有的矛都指向雪以祭,四大宗门同时出手,眼花缭乱的法术符术一股脑地砸向他。

      所有人眼神期待地看过去,就算是神,这个情况下也该死了吧。

      烟雾散去,地上留下一个大坑,可是里面却空无一人。

      九转封魔阵依旧运转,这代表那个魔根本没被杀死!!

      他,在哪里?!

      “快看!!”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雪衣少年周身灵气充盈,金色灵气流转时仿佛有道韵倾泻,雪袍随风而动,宛如神明降世。

      众人惊愕:“他他,他不是魔修吗?!”

      雪衣少年似有所感,回头轻声道:“我可没有说过我是魔呀。”

      可这不是正常吗?
      谁家灵修魔气用的比灵气还六!!

      众人仿佛受到欺骗。

      凌华尊者眼睛微睁,语气里的惊讶完全不作掩饰:“竟是灵魔双修,果真天才……”

      下面弟子急得要死,哎呀,尊者你先别惋惜,现在状况感觉要崩呀!

      秦挽倾一眼瞪过去,柔弱的姿态此时荡然无存,眼里凶光毕露,我师尊爱说什么说什么,要你管!

      姚子恒看着雪以祭走近,咽了咽口水,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连宗主都进不来,他怎……
      下一秒,他单薄的肩膀多了一点重量,雪以祭纯净妖冶的脸在他眼前放大,声音清脆,有种孩子天真般的残忍。
      “我~进~来~了~”

      大难当前,姚子恒反而冷静了些,退后一步,振振有词道:“想要阵书,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

      下一秒,长剑穿心,他愣愣低头,看见红色的血从伤口喷涌而出,他手指一松,倒地不起。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求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满足你吧。”
      雪以祭夺过阵书,下一秒,姚子恒的身体迅速溃散,变成一地烂泥。

      被拦在阵眼外的乾阵宗宗主眦目欲裂,怒喝:“雪以祭,我乾阵宗与你不共戴天!”

      雪以祭看着地上的烂泥,眨了眨眼睛,他打了个响指,一团火将地上的烂泥烧的连灰都不剩。
      他转头看向乾阵宗宗主,踩着血迹上前,语气嫌弃道:“好蠢。”

      乾阵宗宗主:“……”啊啊啊好气呀!!!

      突然,他意识到了不对,惊恐道:“你怎么能用阵书?!”

      话语还没落,雪以祭就已经翻开阵书,刹那间,阵法反转,困在笼子里的人就成了四宗。

      四宗:……
      惊讶,茫然,愤怒!

      雪以祭开心地挥了挥阵书:“谢谢款待,礼物我很喜欢,人我也带走了,再见啦~”

      下一秒,正在偷摸跑路的花逢被抓了个正着。

      花逢:??
      花逢:!!
      你抓错人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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