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青松》冰绘梦

61、有惊无喜

　　回来的航班受天气影响，在天空中盘旋了一个小时，专门设置提早一小时起床的闹钟睁眼两人只能瞪大眼睛看120分钟的电影。

　　下飞机关闭飞行模式，古月明和乔清松的手机上跳出来好几通刺眼的红色未接电话。

　　刚连接上数据，跳出来将近二十条信息。

　　数通未接电话是王静打来的，消息则几乎都是林于天发来的。

　　定睛一看古月明手指发麻，差点握不住手机。

　　“久久自杀了，你下飞机马上过来。”

　　乔清松迅速找到行李，好在两人行李是第一波出来。

　　“月明，别慌，抢救回来就是最好的。”

　　一路打车到口岸，好在两人可以直接刷指纹不需要走人工通道，在路上乔清松就越好司机在门口接应。

　　车刚停稳，古月明立刻拉开车门，顾不得其他飞奔向住院部。

　　乔清松将行李交给相熟的护士保管暂存。

　　单人病房门口站满了人。

　　古月明看到王静几乎是跑上前去，气都没喘匀急声确认道：“久久没事对吧。”

　　来的路上虽然已经跟王静简单通过电话，古月明还是担心的不得了，想要再次当面确认。

　　乔清松跟门口出来的责任医生了解情况，两人嘴巴里的专业术语实在是听的人陌生又头疼。

　　林于天神色懊恼，手撑着头席地而坐，一夜未眠下巴的胡茬已经冒出青尖。

　　“都怪我。”

　　一幕惊魂未定、失魂落拓的样子，嘴里翻来覆去就知道这句话。

　　王静把缴费单递给古月明：“我们也刚下飞机，本来要给你个惊喜，现在倒是久久先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吓。”

　　缴费单上古月明熟悉的就是“肠胃减压治疗”就是俗称的洗胃。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还是他发信息给陈霖说要找我，连我名字都说错，我一下飞机就过来了。”王静也是今天上午九点的航班，下午三点才下飞机，也就只比古月明早到半小时，“医生说清醒时间可能要6-24小时，不过目前体征良好。”

　　古月明无法相信欧阳玖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面罩需要呼吸支持的模样是良好的状态。

　　好在乔清松拿着病例跟古月明解释：“已经脱离危险，她对安眠药过敏才导致的休克，还好抢救及时，现在各项指针都在转好，别担心。”

　　古月明握着病床上欧阳玖的手，手中的温度让古月明吊着的心终于放下。

　　王静：“他找到我这里问久久的父母联系方式，你知道的我没见过她家里人。”

　　三人玩的确实很好，是很难的大学毕业后还能处成无话不谈闺蜜的人。

　　但王静是因为古月明才跟欧阳玖熟悉起来的，两人很少私聊，几乎都是在三人的小群里。

　　古月明其实也没见过欧阳玖的家人，只是听过他们的传闻。

　　好在她知道欧阳玖给父亲的备注。

　　用指纹解锁手机，找到备注为“绿帽”的号码拨通。

　　响铃三声，很快接通：“您好？”

　　声音很年轻，是他的秘书接的。

　　“你好，我是欧阳玖的朋友，麻烦你立即汇报一下欧阳玖吞食过量安眠药导致昏迷，在医院抢救。详细地址我稍后短息发送给你，请尽快传达。”

　　古月明语气带着催促，将重要信息传递给这位欧阳玖嘴里提过的父亲第六任女朋友的秘书。

　　毕竟，她曾经以欧阳先生工作繁忙为由要求他的女儿预约才能见父亲。

　　简直倒反天罡。

　　古月明对她没有好印象，得到电话那头有些呆愣的应答，挂断电话，迅速编辑好医院地址发送。

　　联系完，关上门，古月明才有时间问跟丢了魂一样的林于天。

　　陈霖架起林于天，让他站直身体回答。

　　“什么意思。”古月明质问道，“什么叫都怪你，到底发生什么。你不是在跟久久吃饭吗？”

　　古月明下飞机看到两个小时前欧阳玖还给自己发消息说出来跟他打卡她想吃很久的漂亮饭。

　　欧阳玖从古月明认识以来一直都是开阳大方阳光明媚的带刺玫瑰，谁都有可能吞药自杀，将“只要杀不死我的都会令我强大”奉为圭臬的她绝不可能自杀。

　　倒是有可能带着逼她自杀的因素一起同归于尽的可能。

　　“我。”林于天刚吐出一个字，又收住声音。

　　眼神游移飘忽。

　　这副样子傻子都知道不对劲，打过刑事案件的陈霖立刻捕捉到他的眼神。

　　一个年轻女孩，眼眶通红，身材纤细，一副较弱无辜的模样，站在走廊跟林于天遥遥相望。

　　看到大家顺着眼神看过来，她慌乱的低下头，转身想走。

　　乔清松先一步站在她身后拦住。

　　他对医院病房排布很了解，走廊这一半，单人病房的区域只有两间，刚开始以为是对面病房来探望的，可对面病房都收拾好东西走了她还站在这里时不时瞟一眼就不正常了。

　　“她是谁？”

　　古月明懒得去问这个欲语泪先流的“小可怜”。

　　没兴趣在这里上演狗血剧。

　　“你不说也行，让警察来调查吧。”古月明没打算做私人判官，下一秒直接拨通报警电话。

　　作为遵纪守法的中国公民涉及公民人生财产安全的事情当然要寻求执法机关帮助。

　　“你……”林于天站起身想要阻拦，猛地站起来，重心失衡向前面栽倒。

　　好在乔清松腿够长，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胳膊肘把他压到墙上，反手钳制住。

　　本来看到拦路人离开准备转身消失的女孩看到这一幕，冲过来扯乔清松：“你放开！”

　　都是女孩，王静上前把她撕扯开。

　　几人纠缠间动作之大，让本就关注本院医生的护士直接按铃叫安保部的人上来。

　　好在单人病房这一层没多少人，不然还要疏散看热闹的人群。

　　古月明不受影响，寥寥几句话告诉接线员怀疑有人诱导自己朋友自杀，并导致她现在在医院还未清醒。

　　“我刚刚打电话报警他还想攻击我，还好我朋友在身边，现在他们还在纠缠。”

　　医院安保部门人员带着钢叉从消防通道出现，同行的护理部主任看到乔清松还压着一个人，赶紧指挥保安上前帮忙按住人，把乔医生替出来。

　　这可是好不容易回来的林主任的得意门生，骨科招牌，可不能刚回来销假就把自己又搞停职了。

　　警察来的很快，一行人转移到会客室。

　　两人一组的警察走进来问道：“谁报的警？”

　　室内两拨人端着茶杯泾渭分明。

　　坐在林于天旁边的女人还在啜泣，看到警察的身影有些畏惧的缩缩脖子，求助的视线一直盯着林于天。

　　见没有回应还想伸出手去抓他的衣袖，被避开。

　　“警察同志是我。”古月明伸手示意，“我朋友跟他男朋友出门吃饭，被人投毒。刚抢救回来，人还没清醒。”

　　走在前面年长的警官一脸肃然。

　　被指认的陈娇激动站起身喊道：“不是的，我不知道她会这么大反应，我只是一时冲动，导员你说话啊！”

　　说到后面，干哑的嗓子嘶吼破音。

　　古月明嗤笑一声：“有什么话你还是警察说吧，你下药害久久窒息休克是事实。”

　　乔清松也站起来，拿着同事那里要来的病例复印件递给警察：“这是抢救和诊断记录，欧阳女士刚脱离危险，人还没清醒，还需要呼吸支持。后续不排除其他并发反应和后遗症的产生。”

　　“你是？”

　　“我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也是欧阳女士的朋友。”乔清松为警官解释道，“他们两位是大学导员和学生的关系，林老师是欧阳女士的男朋友，事发的时候他们三位在一起，也是他相威胁我女朋友。”

　　林于天一言不发，陈娇倒是愤懑不平的样子，想绕过拦着自己的护理部主任未果，人也不哭了。

　　一脸恨意的盯着古月明：“今天出这样的事情都怪你，是你非要告我，不然我怎么会去找林于天跟他女朋友吃饭，都怪你！”

　　一番话说的古月明都没反应过来。

　　王静跟陈霖对视一眼出声：“你是网上的黑子？”

　　陈娇也不回复，只是一味的盯着古月明，眼神阴狠：“也是。你想不起来，你有钱，别人网上说你两句你就受不了，非要赶尽杀绝，要不是你的律师把律师函寄到学校害我失眠我怎么会去医院开安眠药!”

　　陈娇面目狰狞嘴里嘴说自话，也顾不得警察在场一股脑地倾泻自己的不满：“都是你害的，而且我就只是下了三片而已，说不定就是她自己有病，在这里栽赃陷害。”

　　陈娇越说越理直气壮。

　　古月明被她无耻的狡辩气得手发抖。

　　“够了！”

　　“够了，陈娇！”

　　从坐在这里就一言不发装哑巴的林于天终于站起来呵斥他的“学生”，但比他更早出声的是站在门口跟欧阳玖面孔极为相似的欧阳先生和他的助理。

　　助理身后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

　　古月明深呼吸一口气：“欧阳叔叔您好，我是古月明。”

　　“警察同志，我是欧阳玖的家属。”

　　欧阳光宗对古月明点点头：“我知道你，我女儿很喜欢跟你玩。谢谢你们守着我女儿。”

　　现在的场合不适合多说，简单点头掠过古月明一侧的人他目光锁定林于天。

　　林于天跟他妈妈林总长得很像。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话虽然是这么问，但他锐利的眼神一直盯着林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