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UTOPIA

1、屈辱

　　一

　　天气正冷，
　　他回来了，在我已经放弃期待的那些日子。

　　夜晚。
　　我们坐在一起。
　　他用平静低沉的语气念了那本书中的几段，顿时过往的那些温存，一切又回来了，我很想放下一切芥蒂紧紧拥抱他。在此刻，我觉得就快受不了毫不犹豫被遗弃又突然被幸福的对待的折磨。我再也受不了这种不能拥有的痛苦。

　　但最终，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说不出口。

　　合上书本，他似乎很满意，几乎很祥和的说，
　　跟我走，你需要我。
　　我会给你一切你需要的。

　　“我恨你”
　　我这时控制不住得喊出来。甩开他的手。夜色划过天际的仍旧是黑暗。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

　　他微微一笑。
　　“生活，你的？”“你指的是那些”
　　他指了指那本书，一切是多么讽刺和酸楚。

　　我心中怒火中烧。
　　可是，依然不想认输。
　　这一次，不能输，绝不能输。
　　“那些是你的，不是我的！”
　　“哦，那我倒想见识一下你的朋友们”
　　他以一种十分好奇又合乎情理的礼貌态度平和的说着。

　　我很想见识一下你所珍视的生活。
　　依旧微笑着。
　　“包括你那位男朋友。”

　　我一诧。他怎么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下。“你要和他结婚？”
　　“对，一毕业就结婚。”我也不避讳。

　　“如果我不同意呢？”
　　“这和你没关系。不是说没了谁谁都可以活下去吗？”

　　“没错。”他毫不意外的回答我，“但我在你身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不能白白看你浪费自己。你想让你的一辈子毁在一个毛头小伙子身上？替他生儿育女繁衍后代，同床共枕，然后赚钱养家服侍公婆直至满脸木纳，这种事情我一想起来就恶心！”
　　那是丝毫不带愤怒和嫉妒的陈述语气。隐隐间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没错，他真的认真了。这种时间极少。

　　但我心情亦很不好，看起来几乎无动于衷，“你自己不正常，也希望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喜欢不正常的生活，你要真对我好，就应该替我高兴。”

　　啪！一个耳光。火辣辣的闪在右脸颊上。有几秒，我愣住了。
　　接着就被他按在墙上，脱了裙子。
　　“放开我！”
　　。。。
　　他从头到尾都是沉默的。几乎见不到他的脸。
　　在那天夜里，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使用暴力的他到底是谁，更不知道我爱的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半夜醒来时，他已经走了。
　　昏暗的光线里，我无可救药的想到他吻我的那个瞬间。

　　几乎是支撑不下去的自尊，
　　我瞬即给男朋友打了电话，让他在下半夜陪着我。

　　次日收到机场一通电话，
　　“蔚。如果你打算结婚，就再也不要来见我。就这样，再见。”
　　眼泪夺眶而出。
　　在那一霎那，我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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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大学里无比平常的一天。
　　我记得，一切。一切。还是一切。但是已经忘了。
　　转眼间，他已经消失了。
　　是走了，还是消失了，我都无从分辨。

　　曾经一度以为那只是个年少赌气的又一次。又一次吵架。
　　然后，在他国外教学游走之后依旧又会回到我身边，来看看我幼稚且无聊的都市生活。好歹，我们也认识了那么多年。

　　结果，他真的再也没回来过。
　　于是，我也在毕业之后迅速的找了工作。并且，马上踏上了自立根生的生活。
　　记忆什么的，是无聊的餐后点吧。
　　毕竟我也是像他这般冷漠自私的人训练出来的。在我们一起最欢乐的日子里，他从不讳言，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为自己活下去。

　　在那个我还相信“谁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的年代里，他在电话里笑着说，“呵呵，我就知道你相信这个。”
　　“恩，我相信。”
　　“蔚明，其实，这个世界上谁没了谁都能活下去。”他迟缓的语气平静而冷冽。

　　沉默。
　　即使在还幼稚的大学时代，我也不想问“那我们呢”这种问题。
　　不是因为当时我内心不狗血，而是因为针对他这样的人，问了也没有任何用途。

　　只是，我忘记了当时自己的沉默，是因为浸淫在这种心安理得的被击碎梦想的快感里，还是至少有点心痛的呢？
　　是一种讨不得所爱之人的爱的遗憾吗？
　　显然我没有这种想法。因为太了解。
　　在他这里，我就是其付出少许期望养在身边的人。就是看着他那种放纵自私生活方方面面，度过年少时期的。
　　我为他所有，他却永不可能为我所有。
　　此份痛苦，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蚕食我的生活和心智。

　　在考上大学的无聊日子里，终于决心远离他，所以交了同龄的男朋友。
　　可是，终因那次和他最后的见面，结束了自己着手的稚嫩脆弱的感情。
　　没错，那就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在我心中，成了检验我人生的一个人。
　　我燃起强烈的憎恶化为在现实里奔跑的力量，就仿佛那时爱的沉迷一样。
　　可尽管如此，有时心中残存的他，在染黄的灯光下依然是那样真实和熟悉。
　　有种命运般的斑迹。

　　这一切使我更焦灼不停。

　　“一定要挣脱你。”那是那时，我对恐惧和他高高在上的全部的厌烦和决心。
　　“我已经长大了。就如你会老去那般。”
　　多年前的那个星期里我无比坚定的那样想，如克制自己曾经有过的对他几乎如命令般的爱。

　　但3年后的今天，这种刻意的紧张和不适，已经不需要了。
　　已经连焦灼感几乎都没有了。
　　我收拾桌面上一叠叠的文件，在几年后的C城里，成为了茫茫人海里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