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桥段》象馜

3、chapter 03

　　东韵集团，香水品牌，产品研发部。

　　包装与设计组的小图一边吃早餐一边问：“小段总是今天来吗？”
　　同组同事小梅给她肯定回答：“是的。”
　　小图继续啃早餐：“他为什么不去顶楼办公，要来我们这儿？”
　　小梅微笑道：“先从一个产品线开始上手，说明人家是来干实事的。高层是这种脚踏实地的人，让我有种可以在这家公司做到退休，工作保住了的感觉。”
　　小图不是很懂小梅的脑回路，她望天道：“那我以后还能摸鱼吗。”

　　核心高层的到来，对于每个员工的意义都不同。
　　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压力，或者安心剂，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赖沁葵今天打扮得格外出众。
　　一如两年前。
　　但为了不触两年前的霉头，赖沁葵把两年前的短裙换成了长裙，把紧身换成了修身，把金属换成了碎花，从性感变得清纯了。
　　总之，是要和两年前划清界限。

　　两年前。
　　赖沁葵得到了一个陪同段正一起出席全球香料品牌展览后私人晚宴的机会，会后，赖沁葵假装喝多了，几乎挂在段正身上。段正也一手插西装裤袋，一手握着赖沁葵的腰，把她送到了床上。

　　人送到以后，段正要走，装醉的人却不松手，两只胳膊牢牢勾在他的脖子上。
　　紧接着，赖沁葵就听到段正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让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你确定吗？”如果这会儿赖沁葵睁眼，就能看到段正平静、无感，不存在任何温度的眼神，“向我投怀送抱的女人多的我都数不过来，就算我现在睡了你，再见面我也不一定记得你是谁。”

　　三秒后，赖沁葵的胳膊从段正的脖子上滑了下来。

　　和肆意张扬的段正不同，听闻小段总温雅随和，这次，赖沁葵决定快中有慢，慢中有快……

　　段天城在万众期待中，于九点整抵达公司。
　　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位英姿飒爽，气质出挑的女性。
　　当赖沁葵意欲去敲段天城办公室门的时候，该女性像门神一样，拦住了赖沁葵。

　　“有什么事吗？”
　　赖沁葵一米七二，在女性当中已经算是少有的高个子。此时，她看着比她还高出几厘米，并且身体更结实更有肌肉的姐姐，说：“我想向段总汇报一下工作。”
　　“不着急。段总今天会安排时间，和大家面聊。”
　　赖沁葵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出这种，虽然嘴角保有弧度，但底色还是面无表情的表情的。

　　赖沁葵：“……好的。”

　　下午，段天城组织大家开会。
　　他今天一身正装，戴着金细半框眼镜，贵气又斯文的气质，把好几个女同事的眼睛都看直了。

　　段天城首先自我介绍："各位同事好，我是段天城。从今天起担任东韵集团香水品牌事业部负责人，全面负责品牌从产品研发到终端销售的全链路管理工作。在座各位都是行业资深专家，能与大家共事是我的荣幸。未来工作中，还望各位不吝赐教，期待与团队携手，共同把我们的品牌推向新高度。"

　　话音落下以后，个别女同事心想，糟糕，光看脸了，谁能告诉我他刚刚说了些什么……？算了，鼓掌吧！
　　接下来是那位英气的姐姐，她从容地向大家点了个头，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陈富真，担任段总的执行助理。主要负责协助段总统筹品牌全流程事务，确保各项工作高效推进。非常荣幸加入这个优秀的团队，期待未来与各位紧密协作，共同为东韵香水的发展贡献力量。”

　　后续的会议，汇报工作的占比更大。
　　轮到调香应用部。
　　赖沁葵展现出在镜子前练习过许多遍的面貌，优雅地向段天城莞尔一笑，道：“段总好，我是调香应用部的调香师赖沁葵。”

　　……

　　会议结束以后，赖沁葵抓住段天城还没回到办公室的机会，接近他，双眼放电，细语柔声：“段总，今晚有空吗？”
　　一旁陈富真散发出要使用柔道的气势。
　　赖沁葵赶忙接着说：“大家正好好久没聚会了，想邀请段总和陈助一起，晚上聚一聚。”
　　段天城心里感谢赖沁葵的好意，脸上是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今晚凑巧有事。”
　　段天城想了想，今晚不行，明晚也约了乔桥……

　　赖沁葵疑惑地看着突然走神的段天城：“……段总？”
　　段天城为自己在工作期间想起乔桥而走神的行为悄悄红了下脸，轻咳了一声，掩饰失态：“或许……后天？”
　　刚刚如果没看错的话，赖沁葵不由自主地抬了抬眉梢，方才那一瞬，段天城脸上是飘过了一抹绯红？
　　眼前这个和女孩子讲两句话就害羞的男人，真的和段正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吗……？赖沁葵在心里想。

　　“好的，那就后天。”赖沁葵越发起了兴趣，积极地靠近段天城：“一会我选几家餐厅发您看看。”
　　陈富真一盆冷水浇下来：“发给我就好。”
　　赖沁葵对着陈富真微微一笑，一脸「我就发给段天城，有本事你就拔我网线」的绵里藏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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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办公室以后，陈富真把平板放到段天城面前。
　　屏幕上是摄像头实时拍摄中的画面。

　　一个月前，陈富真接到任务，帮段天城准备好回国后居住的房子。
　　这对她来说，时间充裕，任务简单，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不过昨天晚上，她临时接到段天城本人发来的消息，请她帮忙在房子里收拾出一间适合女性使用的健身房，陈富真是越提前于Deadline之前完成任务，越颅内高朝的人，这临时的要求多少有些乱了她的节奏，好在，还是顺利搞定。

　　回国以后，段天城在父母家住了两天，今天要搬进新住所了。
　　对于客厅、卧房等，段天城只是稍稍看了一眼就划过了，画面停留在昨晚临时捯饬出来的健身房上。

　　陈富真布置的时候不仅紧扣主题，还带有个人巧思。
　　哑铃用的是柔和的樱花粉、弹力带是雾霾蓝与香芋紫的渐变组合、瑜伽球是珍珠白的款式。在这些充满女性审美的器材旁，赫然陈列着整套哑光黑的专业级大重量器械，显然是专为段天城准备的。
　　段天城的目光掠过那些并排放置的健身器材，脑海中想象自己和乔桥两个人在这个房间里运动流汗的画面……空气里浮动着彼此的呼吸声，地板上渐渐汇聚的汗水折射着细碎的光......

　　段天城急忙抿住嘴唇。

　　陈富真在心里打上一个钩，为自己又完成了一项完美的工作感到舒爽。

　　结束一天的工作以后，段天城回到新住所，提前确认了一下健身房的体验感，俗称踩点。
　　手机开着免提键放在器械台上，段天城一边评估哑铃的重量是不是适合乔桥，一边紧张地问电话那头的陈富真：“这样的布置，会不会让人误会，我经常带女性朋友来？”
　　陈富真真诚地给出方案：“那你可以直接告诉对方，这里只对你一个人开放。”
　　段天城考虑了一下陈富真的建议，耳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这太直白了吧，简直像在告白……”

　　陈富真心想，段总，特地为人家准备私人健身房这种行为，已经是在告白了，你还纠结直不直白。
　　况且，就算直白又如何？
　　有时候，陈富真真觉得段家两兄弟都应该重新回炉，把信心栏的数值合计完再平均分一下，就不至于过于自信的那个，有时候不知道在盲目自信什么，过于不自信的这个，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在不自信什么。

　　陈富真回到工作状态：“如果你想调整布置的话……”
　　段天城认真思考后，说：“没事，不用。如果她误会了，我向她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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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段天城一睁眼就感觉胸腔里揣了只不安分的小鹿。那颗心脏从早到晚都在不规律地跳动，"咚咚"的声响清晰得仿佛就在耳畔，连带着太阳穴都跟着微微发胀。
　　一个上午的时间，段天城三次摸出手机，指尖悬在乔桥的聊天窗口上方。明明只是想提醒地发一句"晚上我可以准时走，差不多六点半到你那接你"，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如临大敌。
　　最后，段天城还是什么也没发，锁上了屏幕，暗想，万一她觉得我太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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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忍到了五点，段天城才开始给乔桥发消息：
　　“我差不多六点半到？”
　　乔桥：“OK。”

　　仅仅看到乔桥的头像后面跟着这么两个简单的英文字母，段天城的嘴角就不自觉上扬了起来。
　　段天城：“你先吃点东西。”
　　乔桥：“……我不是去减肥的吗？”
　　段天城：“那也得吃东西。”
　　乔桥：“好吧，听你的~段教练~”

　　扑通一声。
　　段天城的心脏轻快地跳动了一下。
　　他捂住半张脸，来来回回地看乔桥发给他的文字。

　　满眼都是最后那六个字。
　　听你的~
　　段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