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救赎指南》妧清清妧

12、九转玄阴水

　　直到亲眼目睹才发现最开始的感叹未有过，并且还差的远。

　　此处不像地下室，就是称作地宫都不算夸张。没有一丝光亮，把所有秘密藏匿于黑暗，宁宁唯有借着手中的提灯勉强前行。

　　二人走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到昏倒在地的莉亚。

　　宁宁把提灯交给011拿着，自己则是察看莉亚身上的伤势。

　　好在除却轻微的擦伤之外，再无其他。

　　喂莉亚喝下治愈药水之后她依旧没有苏醒过来。宁宁这才真正分出心思去观察四周。

　　所见有限已是静谧非常，手中滴答滴答的怀表走个不停，却是如今最为明显的声响，在提示几人并非幻梦。

　　良久，宁宁收回怀表，几乎是虚脱般跌坐到地上。

　　【选址靠近极阴点，于如今魔力尚且不稳定的莉亚而言恰恰是最大的伤害。】

　　可惜出门匆忙，没有更多的材料现行调制一瓶凝神药水，宁宁想了一下还是选择最为简单有效的方式：直接为她输送魔力来助她抵抗阴寒顺利清醒。

　　“艾丝若小姐，你来了？”莉亚刚睁开眼就看见脸色苍白的宁宁，虽是下意识问出来却不忘伸手和011一左一右搀扶住宁宁。

　　宁宁浅笑一声令她不要担心，“莉亚，你找到玄阴水了吗？”

　　经宁宁提醒，莉亚把收好的玄阴水递到她身边让她也瞧瞧。

　　这才发现本该是澄澈透明的静水已经变得浑浊不堪。

　　“怎么会！”莉亚握住瓶身左右打量，没有出错这就是之前存放在家的那一瓶，“从收入无量瓶再到今日，别说有效时日为七，甚至连五日都没过。我从安放的置物架上取来时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坏了？”

　　莉亚结结巴巴的说完，眼眶沁出晶莹的泪珠。

　　她的母亲天生魔力极强，偏偏天妒英才添了个心火之症多年久久未愈只能够拖着。前年好不容易碰着一位看起来年纪轻轻但经验老到的医师，她一眼就看出母亲的问题，之后断断续续钻研小半月才定下方子。其余十多种材料倒还好说，只是这九转玄阴水成了最大的难题，偏偏又不能够舍去。

　　如若那位先者说得没错，这次母亲若能服下之后便不用再受此苦。

　　可是玄阴水没了，又该到哪儿再找呢？

　　“先别急，我们总有办法。”宁宁拿出手帕轻柔地为莉亚擦拭不断滑落的泪珠。

　　待莉亚平静下来，宁宁轻捻指尖，而后双手合十再摊开。

　　眨眼间天光大亮，照彻长夜，不似寻找光丝苍白凄冷，此刻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只教人浑身上下都温暖起来。

　　莉亚呆呆地看向站在前方的女子，一席银白色绫罗裙腰缀金铃，似仓山明月初见不觉清冷只令人忍不住去信赖。亦如现在，她再次向莉亚伸出援手。

　　“附近的奥德拉山确实魔力聚集，与之多靠近一分则能多沾一分自然的灵气，不过难免会适得其反。毕竟能有这样想法的先辈也不少，经历叛乱厮杀之后留有的怨气与灵气一冲撞，令游离在外的元素之力不再平衡。本是置于深处只为少见光，这么一遭走下来反而接触到的光却最多。”

　　“手中这瓶与寻常的水无异如若再去购置难以保证是否会重蹈覆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只能亲自去刨制。”

　　听宁宁详细说了她的计划，莉亚顺其自然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并道出：“我们虽为赤炎部分支，但同样得君主青睐。因此迁居时她指了个钟灵毓秀之地给我们，并与银月旧部合居。这九转玄阴水原是银月部世代相传，配方从不外泄。只定时交于君主一部分，再把另一部分进行出售。我们也是借着这层缘分才有机会买下。”

　　“明白。”宁宁朝莉亚伸出手，一边拉着她，一边握住提灯快步向前走，“原路返回的话怕碰见别的人误事。恐怕我们要另寻出路。”

　　“就在这儿吗？”莉亚若有所思，“说的有理。早年间我外出写生走遍各地，唯独这处闻所未闻。怕是最近两月命多人劳心劳力修建而成。在上面时我刚找着玄阴水就因触动机关掉落下来，醒来脚程再快也不过勉强看过后方那一小片。”

　　宁宁点头，示意莉亚继续说下去。

　　“假如是为储物自然该封闭起来，倘若这只是上面需要做的，而下方则是为了其他呢？”

　　“先去瞧瞧吧。”莉亚眼神变得坚定，主动拿起提灯与宁宁并肩而行。

　　走着走着察觉宁宁步子放缓，莉亚同样慢下来。

　　“总算有新的家伙到来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不过似乎是久违的开嗓，语句音调高低不分显得尖锐又诡异。

　　“你在哪儿？”宁宁当即开口询问，同时收回释放的魔力，示意莉亚催动火焰照明。

　　“我在……”那个声音正要答话又瞬间没了声，只是一声简短的喟叹随后它紧接着说下去，“真机灵。看来和你们聊天总不至于跟之前一样闹得那么不愉快。这下我就放心了。”

　　讨厌的光明消失无踪，亡灵得以现出寄存于黑暗的真身。

　　莉亚往日是有了解与亡灵相关的记载，不过终是止步于书本，如今见到真章没有畏惧只是好奇。

　　然而总归附带未知，即危险，因此莉亚心中的戒备瞬间升起，略微走到宁宁前方把亡灵与宁宁隔开。

　　见宁宁有细细打量亡灵的意思，莉亚抬高手，掌心焰映照出眼前几人的模样。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吗？不对，应该是不如求求我，看我能不能帮你们。”

　　亡灵笑眯眯的从空中降落在地面，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我从没想过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竟然能有别的家伙进来，你是兽族不算出奇，只是这位，是个人类吧。此处与上面相隔数千里，一旦别物踏足，不消片刻那边就能得知。你能一直隐藏住自己的气息还无所畏惧的跳了下来？”

　　亡灵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凑近，同样打量起宁宁来。

　　亡灵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慢悠悠说了句，“后生可畏呀。”

　　宁宁无奈地摇摇头，握了握莉亚的手，同时她不再待在后方，而是不断与亡灵走得越发近，“我们二人贸然前来实属意外，不过此行所求无它，仅为了九转玄阴水。还请你指明方向。”

　　亡灵本是不期待着二人真能够开诚布公，可是事实上宁宁表达出的态度确实简单诚恳，倒让亡灵心中的烦躁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一片茫然之外的轻松。

　　“九转玄阴水，我略有耳闻。不如先讲讲你们想要用它做什么？”亡灵抬头冲二人挑了挑眉，示意她们可以开始讲了，自己已经洗耳恭听。

　　知晓宁宁的态度，莉亚才道：“母亲病危，寻它只为解燃眉之急，以及再无后顾之忧。”

　　“没了？”

　　“没了。”

　　亡灵瘪嘴想说些话，却又觉得不恰当，只得改口，“行吧，你们的态度我喜欢。那接下来就听我说，若有疑问尽管提就好。反正距离这次开口，我已经期待了两百年。”

　　听到“两百年”三字，宁宁沉静如水的眸子多是动容，出于习惯安慰了亡灵几句。

　　“好了，用不着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可怜我。既然现在有求于我，就拿出态度好吗？”亡灵摆手命二人跟上。

　　“我呢原是银月部一个籍籍无名的家伙，那年在十年一度的大比武上机缘巧合之下偶然夺得魁首，得到投入国主部下的机会。后来战乱结束，我回到家乡，正要跟母亲拥抱时对上她的泪眼朦胧，无论我怎么跟她说话，她都跟听不见似的。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不过是灵魂并未消散才一直停留于世间。”

　　“随着四周冤孽加深，我渐渐被挟制住，实在不得已停在了这里。开始看着……不，是听着自己亲友一个个死去，而我得知之后连再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庸庸碌碌度过将尽两百年。”

　　“忍常人不能忍，怎会是庸碌无为呢。”宁宁静静看向亡灵，看向他眼底的失落与不甘。

　　亡灵深吸一口气，连声说不该道苦水。

　　说是如此，亡灵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刚才的话，“出了这里往奥德拉山去，你们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说完这些，亡灵引着二人一路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亡灵睁开半眯的双眼，他抬起僵硬的手推开一道若有似无的门。

　　空旷的四周被冰天白雪覆盖。

　　宁宁抛出怀表抵御住倾泻而出的寒意，亡灵泛白的嘴唇得以回温，“我已是帮人帮到底。接下来该轮到你们自己出马了。”

　　亡灵退到黑暗处，一抹身影消瘦寂寥。

　　“九转玄阴水，她知道配方。你们彼此依靠一切不成问题。”

　　听到这话，莉亚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位于身旁的宁宁，她似乎欲言又止，于是莉亚先出声，“感谢你的仁慈与善良，只是到现在我们还未请教前辈高名。”

　　亡灵一反常态，并未及时接话，顿住许久。

　　直到莉亚本要致歉，才听到了他的作答。

　　他说：“我早已忘记我的名字，此番作为，只不过为我的存在找点意义，至于有没有谁知道，有没有谁记住，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