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石》暴雨无弦

8、第8章

　　“没这个打算。”周展宁实话实说。
　　运动会也好篮球赛也好，周展宁都没多大的兴趣。只是见应颂年这么问他，周展宁倒是有些奇怪了，他给应颂年的印象事热爱运动吗？
　　“那真可惜了，还以为能看到你篮球呢。”应颂年还真的带了些遗憾的语气。
　　“你不做你的英语题了？”周展宁扯开话题。
　　“哪壶不开提哪壶。”应颂年气势一下弱了下来。
　　陈观棋和傅溶月见状也习惯了，本来就没指望周展宁能参加。

　　自习课的时候侯俊捷作为体育委员果然又在讲台上重复说了一边老徐交给他的任务。
　　简单的项目比较好报，难的像长跑就没什么人报，篮球队也没凑好。
　　陈观棋倒是报名了，现在做的正跟应颂年之前一样疯狂劝说周展宁，都快喊他爹了，周展宁还是不为所动。
　　女生这边侯俊捷实在没招和姜黛商量了一下后选择抽签把一些必报项目凑满，其他可选可不选的就算了。
　　姜黛作为班长为了打样干脆把最头疼的1500m长跑报了。
　　他们班是只选择了田径类，侯俊捷一开始就没想过能把人数凑满，所以老徐把这个任务交给他的时候，他也按照情况说了。
　　老徐说分科之后每个班男女项目必须凑满两类，这其中不算4×100接力赛。
　　侯俊捷考虑到没学过跳高的估计也不愿意被抽去跳远干脆就全报的田径，他想劝别人跑步再怎么样估计都比劝别人跳高容易。

　　从学号开始抽，那估计跟应颂年没什么关系。
　　她听傅溶月说的。
　　傅溶月帮她问了姜黛，姜黛和侯俊捷两人考虑过了，说要是应颂年自己有想报的项目可以跟他们说，要是没有这次运动会抽签就暂时不算她，等下一届在把她加上。
　　应颂年对此当然没什么意见。
　　不过这一节课估计是搞不定了。
　　弄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男生项目报完了，就这还有个篮球队没凑齐，几个人就在那里求爷爷告奶奶看谁口才好，能先劝动一个。

　　傅溶月也转过来问：“颂年，你有没有什么想报的项目？”
　　应颂年没先回答而是反问：“你有想报的？”
　　傅溶月说：“那倒不是，主要是我运气有点差，什么坏事都能碰上。我就想与其等待分了一个差的，那还不如自己选一个算了。”
　　应颂年点点头，“也有道理。那你有想选什么吗？”
　　傅溶月摇摇头，“团体赛我怕拖后腿，单人项目我又怕倒数丢脸。”
　　应颂年想了想，说：“我看这情况应该是没什么拖不拖后腿的，只要你站出来他们都谢天谢地了。”
　　傅溶月听到这话一想也是，反正大家都不愿意去，她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算是解了燃眉之急，这般想着傅溶月觉得随便报一个也不错。
　　但她看了一眼应颂年，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要不年年咱们两一起报4×100吧？”
　　这一个提议让应颂年有些犹豫，她也不是什么特别热爱运动的人。
　　但看着傅溶月眨巴着眼睛望着她，果断拒绝的话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思来想去咬咬牙就答应了，“行吧行吧。”
　　“你太好了。”傅溶月高兴地感觉想跑过来抱住她。
　　“不过万一你这次本来就没被抽中怎么办？”应颂年虽然不想给她泼凉水。
　　“那我下次不就不用去了，等侯俊捷问起来我就说我上次已经顶过一次了，总不能天天让我来跑。”傅溶月不太在意地说。
　　“呵。”一旁的陈观棋冷哼一声，“得了吧我看你是另有所图。”
　　傅溶月闻言面带笑容看着陈观棋，只是里面隐藏着一些杀气，“篮球队凑齐了吗就叫，我记得老徐怎么说来着，没凑齐人就算自动放弃这个项目？哎呀多么宝贵的一个出风头的机会，可惜了。”
　　陈观棋一僵，像是被戳到痛处一般，于是又舔着个脸跑去求周展宁几个高个男生，一口一个哥喊的不厌其烦。

　　直到回家的时候应颂年还念念不忘这件事，她确实看不来篮球赛的规则，但是她懂的欣赏帅哥打篮球。
　　而且根据陈观棋求人的表现来看，周展宁打球技术应该不差。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用微信偷偷问问周展宁。

　　另一边刚洗完澡出来的周展宁从浴室出来，头发还在滴水，周展宁将干净的毛巾盖在头上随意地擦了一下。
　　等他刚坐在位置上准备那吹风机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周展宁抬眼看过去，弹出来的是应颂年的信息。

　　晚安：睡了吗？
　　周展宁没回，但对方的架势看上去不像是一下就能停的。
　　晚安：Hello?
　　晚安：同桌？
　　晚安：真睡了？
　　晚安：今天拿的英语试卷有题目不会，老师你还教吗？

　　周展宁看到最新消息的时候认命似的在手机键盘上打字。

　　早睡：哪道题？

　　应颂年看到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晚安：原来没睡啊。
　　晚安：那怎么不理我？
　　早睡：没事就明天再说。

　　“切。”应颂年透过屏幕都能想到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多冷淡。
　　不过没关系，她喜欢。
　　应颂年从床上爬起来将书包里特意带回来以备不时之需的试卷摆在桌面上，她今天晚自习的时候做了一小面确实也有几题不会。
　　但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在晚自习的时候问，那当然是因为不这样的话晚上该用什么理由找周展宁聊天。
　　当然晚自习她也没有闲着，为了提分应颂年也缠着周展宁给她列了一个书单。照着上面列的书，应颂年跑到书店里全买齐了。
　　应父看到她知道自己买教材资料做的时候快感动哭了，拉着应母手说，“太不容易了，咱们女儿终于知道主动学习了。”
　　看的应颂年一脸无奈。

　　晚安：[图片]
　　晚安：老师勾起来的题目都不太确定，帮我讲讲呗。

　　这次周展宁发了语音过来。
　　大概是懒得打字了。
　　房间很安静，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应颂年的耳朵里。
　　干净地少年噪音像是在敲打她的心弦。
　　应颂年想以后一定要找机会让周展宁录个音频，天天放那里哄她睡觉。
　　不过这暂时也只能想想。
　　她没追过男生。
　　周展宁是第一个。
　　所以她顾虑有点多，周展宁看上去冷冰冰的，但真相处下来应颂年又觉得有点萌。
　　这么久下来他就没跟应颂年说过什么难听的话，而且在班上应颂年稍微多缠他一会，他就投降认输了。
　　就是微信上的他有点难搞。
　　应颂年又有一些泄气。
　　恋爱这道题好难，感觉比立体几何还难。

　　晚安：听懂了，谢谢老师！
　　早睡：。
　　晚安：你真不想参加篮球赛吗？
　　早睡：我为什么要参加

　　他反问道。

　　晚安：我想看。
　　晚安：我都不敢想象你要是投一个三分球会有多帅。
　　晚安：[动画表情]害羞
　　晚安：真的不参加吗？
　　晚安：[动画表情]可怜

　　周展宁看着她发来的表情包，脑子里想得确实应颂年做着表情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认输。

　　早睡：我有什么好处？

　　应颂年眼睛一亮，这一看就有戏。
　　晚安：送你一个礼物怎么样？=^_^=
　　早睡：不够。
　　晚安：那你还要什么？
　　早睡：到时候再说。
　　晚安：ok

　　大功告成。
　　应颂年得到满意的答案心里止不住的冒泡。她躺在床上，犹豫了很久将有线耳机插上后，播放了周展宁给她发来的几条语音。
　　只是在她陷入沉睡的时候没注意摁下了视频通话按钮。
　　那边的周展宁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接了。
　　周展宁喊了两声应颂年都没有反应。
　　他知道是误触了。
　　因为应颂年带着耳机，所以她的呼吸声在安静地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周展宁原本想按下挂断键的手停了一下，他脑海里不受控的浮现出应颂念的脸。
　　开心的，脸红的，灵动的，各种各样的应颂年。
　　周展宁知道已经有什么东西在偏离轨道。而且还是在自己的默许中。
　　周展宁抿了抿唇挂断了视频通话，时间不长，明早去学校她问起来也容易解释。
　　周展宁的视线落在一旁的草稿纸上，上面的字迹有些凌乱，和一旁形成对比，同时旁边还有明显不属于他的笔迹。
　　周展宁盯着草稿纸沉默半晌，最后站起来，椅子在地板发出难听的嘈杂声。
　　他拿着衣服重新洗了个澡。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周展宁不由得勾唇笑了一下。
　　既然已经偏离了，那就干脆看看能歪到哪里去算了。

　　第二天应颂年是被闹钟震醒得，她将耳机摘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昨天带了一晚上快痛死了。
　　随后她解锁手机还停留在和周展宁的聊天里，只是下面多了两条气泡，一个是她打出视频的记录，一个是周展宁发来的问号。
　　完了。
　　应颂年捂着脸好像穿越回昨天晚上，早知道把音频转录出来了。
　　她有些欲哭无泪。
　　一想到等会还要取学校看到周展宁她就难受。

　　应颂年在教室门口看到了已经坐在位置上的周展宁，只是他今天的表情和先前有些不太一样。
　　往常就是一脸平静的冰块脸，今天好像有些懒散和倦意。
　　应颂年在门口犹犹豫豫地正好碰到刚来的陈观棋，“怎么不进去啊？年老板。”
　　他这一嗓子，还不如之前冲进去算了。
　　应颂年默默地看了一眼陈观棋。
　　陈观棋摸摸鼻子，有些不解，“怎，怎么了？”
　　“没事。”应颂年忍住气笑着说。
　　随后顶着周展宁的视线回到位置，全程低着头走路。
　　“地上有钱？”周展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