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石》暴雨无弦

3、第3章

　　应颂年看了眼应父，后者接受到眼神后伸手拍了拍应颂年的肩膀，“你想学什么咱就学什么，没事。”
　　应颂年得到确切答案后仔细想了想，说：“就这个选科吧，不改了。”
　　高一刚开始摸底选科的时候应颂年每次选得都是不同的科目，到后面几次她本来都想好选物政生了，结果选着选着没这个类别。然后想着要不选物化政，结果刚又这个念头没多久，他们原来的政治老师生病了换成别的老师代课。
　　那段时间的政治课是应颂年最痛苦的时候，代课的政治老师非常敬业，敬业到第一天来上课就开始抽背，上完一个单元就来击鼓传花。
　　应颂年越上越在心里祈祷，许愿他们原来的政治老师快点痊愈然后重新来教他们。
　　结果就这样上到期末结束，为此在正式填选科表后应颂年果断选择了全理。学校政治老师多，她不一定就回分到那个老师手下，但是她不敢赌，这太可怕了。

　　“那好，老师，这个学生就分到你们班了。”罗主任对着旁边的人说到。
　　“嗯好。”应声的是一个中年的男老师，看上去倒是很和蔼可亲的样子，他带着金丝边框眼睛看上去又很干练。
　　“我今天第三节有课，等上课了再带你去教室可以吧，你先看看学校环境熟悉一下，顺便去书库领一下教材。还是说等会下课我就带你过去安排一下座位然后先上课？”徐朋义问道。
　　“先领书。”应颂年想都不想就说。
　　徐朋义闻言笑了一下，对此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好，“那你记得十点二十的时候来办公室找我。”
　　随后递给应颂年一张教材。
　　学校每个班的书都是有固定数量，多得都要重新收到书库，也好处理少书的情况。所以应颂年的那套教材肯定得去书库领，要不就是他自己去拿，要不就是等班主任和书库的工作人员说少了一套然后送到办公室。
　　那既然让应颂年自己来选，她肯定是想着在外面逛两圈再进去，又不是兑奖要那么着急。

　　从办公室出来后，应父也跟在应颂年旁边，“我一听那徐老师这么问就知道，你肯定宁愿去书库都不愿意上教室。”
　　“那当然了，都不用想。”应颂年说，“你不去上班？”她凑到应父身边问。
　　“你那堆书自己搬得动？”应父没好气地说。
　　“搬不动我就借个推车呗，书库肯定有。”应颂年说。
　　书单上的书其实不多，六科的课本加上配套的练习册，徐朋义说教材是分批发的，现在刚开学进度都是从选修一开始，所以现在的书还不算多，她要是自己去拿的话也拿得动。
　　“那你这么说我就先走嘞？”应父说。
　　“你要是十分特别非常想跟我逛我也不是不行。”应颂年欠欠的说着。
　　“行了行了，那我中午来接你啊。”应父说。
　　“知道了。”
　　应颂年对家到学校的这段路不熟，就今天来了这一次，所以这些天上下学得家里人接送一下，正好应父这几天也在家没出去，所以这项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等应父走后应颂年就先从这教学楼里开始逛起，已经是上课时间，教室外面都很安静。
　　里面也挺安静的，除了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的声音，教室的窗户不算高，应该是方便上课期间值日老师查课，应颂年从走廊路过的时候逗能看到坐在窗户旁边的人在干什么。
　　这很不妙，像应颂年这种上课容易睡觉的人来说，她的操行分很容易就会扣完。
　　学校规定每人每学期有十二分的操行分，抓到一次违纪就是两分，扣完直接停课一周。
　　玩手机、谈恋爱和考试舞弊被抓是直接停课一周，十二分操行分扣完。操行分总记录扣了36分的就要停课一个月。
　　应颂年看完徐朋义给她的学生手册就已经无话可说，监狱就监狱，非要说是学校。
　　监狱还搞上私立的了。

　　学校一共有三栋教学楼，高一高二在同一方向正好南北楼，中间有连廊。高三则是在操场旁边独栋存在，离食堂近离学校大门远。
　　学校大门进来有一个大广场，立了一个孔子像。
　　再就是一些花花草草，小花坛之类。还开了一个大水池，上面还有一个喷泉装置，里面养了好多锦鲤鱼。旁边立了一个警示牌，上面写着禁止钓鱼。
　　难怪学生手册里面还写了钓鱼被抓扣6分，原来是有前科。

　　每个年级的教学楼下面都有一个光荣榜，应颂年逛到高二教学楼下面的光荣榜看了看，这应该是他们高一下时某次联考的成绩表。
　　一面是年纪前二十，单科前三的照片，一面是一本上线名单，都是分了物理和历史方向的。
　　应颂年主要是看物理方向，她分到的是高二（16）班，看一下榜上有谁是十六班的。
　　应颂年看了又看，物理方向上的单科前三照片可以玩连连看了，就那么几个人，最多的就是那个叫周展宁的，全面发展到吓人。
　　不过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名字前面有班级，高一（16）班周展宁。
　　应颂年沉默了几分钟后，这不是她之前碰到的那个冷面酷哥吗？
　　果然帅哥连拍这种照片都是帅的。
　　应颂年看了眼他上学期的英语分，再回忆了一下自己上个学期的分数，继续沉默。
　　再看一眼生物，再见。
　　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了。
　　就在应颂年胡思乱想的时候，手腕上传来震动。
　　十点了，该去书库了。

　　等应颂年抱着一堆书准备跑去办公室的时候，在楼梯口就撞到看上去是在等她的徐朋义，以及响起的上课铃声。
　　“不错还挺准时的，没有迟到。”徐朋义看到应颂年的身影后笑眯眯地说。
　　应颂年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在一旁尴尬的陪笑着。
　　她不擅长和老师拉家常。
　　“走吧。”徐朋义一只胳臂夹着看不清具体是哪一科的教材，一只手拿着玻璃杯里面装着茶叶茶。
　　看他的打扮，从应颂年的刻板印象来说不是教数学就是物理，要么就是化学。

　　应颂年跟在徐朋义后面，脑子胡思乱想地快编了一个小剧场了，想着自己等下要怎么自我介绍。
　　结果徐朋义带着她往后门走，想好的那些话术一个没用上。
　　徐朋义领着她到最后一排的一个空位上走，“这正好有一个空位置，你就先坐几天看看，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们在挑好吧？”他看着应颂年问。
　　“嗯好。”应颂年有些愣愣地说。
　　她感觉有很多人在看她，早知道就下课的时候来了，应颂年特别想扶额苦笑。
　　“行，那我们就开始上课。”徐朋义说顺便用手退了一下应颂年的新同桌，“周展宁，别睡了，等会被值日老师抓到扣你操行分了。”
　　周展宁？
　　应颂年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抬眼看去，原本穿着黑白校服趴在桌上睡觉的男生被徐朋义推醒了，他头发乱得蓬松。
　　果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知道了老师。”他嗓音有些低沉。
　　“行，对了这是你新同桌你两好好相处。”话落徐朋义拿着东西往讲台走去。

　　承宁中学算是小班教学，一个班大概就四五十人。虽说应颂年现在这个位置是最后一排，但总共这样一列下来也才五个人。
　　她坐下来看了一下黑板，可以看到就没什么问题。
　　而徐朋义也确实和应颂年之前猜测的一样的，不过是物理老师。

　　等应颂年将新领的书本都整理好准备开始认真听课的时候，徐朋义说，“好，同学们把上学期期末试卷拿出来我们讲一下。”
　　？
　　应颂年翻物理书的手停了一下。
　　什么东西？
　　上学期的期末试卷？
　　应颂年差点以为自己要幻听，结果身边不是翻找试卷的声音就是已经提前准备好摆在桌上。
　　应颂年看着讲台上的徐朋义意思意思地等了一会后就立刻投身到试卷地讲解中。应颂年沉默半晌，抓着按动笔朝旁边搭在桌子上的手戳了戳。
　　见周展宁转过头来看她后，应颂年立刻进行表情管理扬起一个笑脸，“同桌，我们两合一下呗。”
　　周展宁挑眉盯着她那堆沿着桌边整齐堆方的书看了一会。
　　应颂年了然地将那堆书换了方向，随后周展宁将他那张看上去有些新的试卷摆在中间。
　　学霸的试卷都是这样的吗？
　　应颂年纳闷。

　　痛苦。
　　这是非常痛苦的四十分钟。
　　应颂年睁开眼睛才知道自己睡着了，这样的行为这一节课她都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了。
　　有一两次还是周展宁提醒的。应颂年都感觉他下一秒就要说“你要是不听我就把试卷拿回去”之类的话了。
　　但是对于一张她没有做过的试卷这样的四十分钟实在太过漫长。
　　应颂年偶尔清醒的时候看到徐朋义在台上神采风扬的样子只觉得神奇。
　　她有点想郑微雨了。

　　等下课铃声响起应颂年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一样，她伸了个懒腰趴在桌子上，眼睛像两颗滴溜溜转的黑葡萄打量着周围的同学。
　　明明是下课时间，但到走廊外的人很少。大多数都会选择在教室里找相熟的朋友聊天，再不就是趴在坐上补觉或者是忙着多刷几套习题。
　　高中好像大多都是这样。
　　写不完的题，聊不完的天，睡不完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