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酒篡位笔记》四叉叉鱼

4、第 4 章

　　米花町的某栋高层公寓里，乌城曦从书房拿着一份邀请函出来，收到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属下发来的，他们发现高桥三镇雇佣的那伙极道分子背后还有别人的背景，又问高桥三镇现在还被关在监狱里，要不要捞一把。

　　乌城曦回复说把八咫会社的历年账本给高桥三镇送进去，他会很高兴的。

　　另一条短信是苏格兰发来的。

　　他准备去见波本了。

　　那个不光和苏格兰关系匪浅，在公安零组内地位也举足轻重的波本。

　　乌城曦熄灭手机，从三楼窗户翻下，离开别墅，忽然想起初见苏格兰的那一年。

　　那是一九九四年，她完成欧洲的一个长期任务，时隔九年重回东京。

　　日本是组织的大本营，彼时乌城曦刚刚获得Boss的放权，当然要在东京好好培养自己的亲信势力。

　　挑选属下的时候，乌城曦第一眼就看到了苏格兰威士忌的资料。

　　出众的外貌只是契机，细看之下，苏格兰的履历也很符合乌城曦的要求——获得代号很快的新人、没有什么变态的嗜好（组织里这样的不在少数）、定位是狙击手所以武力值不错、心思缜密做事大胆，在组织里又是难得低调友好的性格，不会招惹横祸，不会质疑上司。

　　一旁的琴酒都没说出苏格兰的什么缺点。于是乌城曦抽走苏格兰的资料，当场从行动组手里把人挖了过来。

　　之后一切顺利，乌城曦白天上班并读了个学位，晚上做任务搞背刺，在组织里卷得如火如荼。她看好的几个手下都发展不错，苏格兰在其中更是头筹。

　　然后啊然后，一九九六年末尾，非常平淡的一天，乌城曦从组织基地里加班出来，迎面撞上快步而来的琴酒。

　　乌城曦还没打招呼，银发男人眼中带着杀意，手中贝雷塔啪嗒上膛。

　　擦肩而过的刹那，他说：“Ice，你最好祈祷苏格兰没有泄露什么机密消息。”

　　乌城曦反应过来，疾步跟上，在门口上了黑色保时捷的副驾。“苏格兰是卧底。”这一行字对她的冲击不大不小，可乌城曦没料到事发会如此突然。

　　事情可能牵扯到外联组和科研组的机密情报，琴酒已经对就近的组织成员下达了对苏格兰的击杀指令。

　　乌城曦在车上连打了几桶电话，先确认情报不假，然后发现朗姆费了大力气。

　　她嗤笑了一声：“我记得朗姆在培养一个有点聪明的私生子，你说，让他溺死在组织酒吧的盥洗间里，朗姆会是什么表情呢？”

　　电话那头的属下得到了命令，沉声应是。

　　古董保时捷一路飙车，抵达了东京郊外的某栋废楼。

　　作为暴露者的直属上司，乌城曦表现得很是情急，手里勃朗宁上膛直奔天台，连琴酒都落后了半步。

　　然后是一声枪响，推开门后天台上一死一生。

　　处决者是乌城曦抛出过橄榄枝的顶尖狙击手，卧底苏格兰靠在墙角，鲜血自他胸膛流成一条湍急的小溪。

　　琴酒那天表现出了一点少见的赞赏：“干得不错。”

　　乌城曦上前检查苏格兰的尸体，长舒一口气：“你看，我就说过，组织里不是只有你会处决叛徒的。”

　　琴酒没有搭理她，对从后面赶上来的人说：“波本，你来晚了。”

　　半响后，乌城曦直起身，用不耐的语气表示她会处理叛徒的尸体。

　　琴酒迈步就走，默不作声的莱伊紧随其后，她最后说的“谢了”也没人应。

　　脚步声远去，天台重归寂静的一刻，乌城曦确认周围没有监视器，拿出一管针剂对准苏格兰的颈动脉直直扎了下去。

　　淡绿色的药剂没入苍白的皮肤，她祈祷这绿色能带来同道者的生机。

　　子弹穿透了苏格兰的手机，却并未打中心脏的位置。她俯身聆听时，黑发蓝眼的男人还有极其微弱的呼吸。

　　更晚些的时候，毛利侦探事务所。

　　“小兰，有人邀请我们去庄园做客，明天要早起！”

　　毛利小五郎挂断电话，大喇叭似的嗓子吵醒了已经入睡的江户川柯南。

　　毛利兰在外面小声道：“真是的，爸爸你不要吵啦，柯南今天被炸弹事件吓到，早早就睡了！”

　　“那小子怎么会被区区炸弹吓到啊……”

　　伴着毛利大叔的嘟囔，思考了一天的小学生侦探再次沉入梦乡。

　　次日下午，东京郊外的早藿山。

　　毛利小五郎将车子停在气势恢宏的庄园外，拎起柯南：“佐山夫人特意给我这个名侦探发出的邀请，这次的聚会事关重大，你小子可不要跟以前一样到处乱跑啊！”

　　“知道了，大叔！”柯南乖巧听话。

　　拜托了大叔，如果不是为了破案，她才不会顶着这幅小孩子的躯体到处跑呢。人越多越容易出事，等等为什么会这样呢？

　　还有八咫江右郎失踪的案子，搜查一课认为他是提前得知要被报复的消息，出去避避风头，可柯南认为这其中疑点很多。

　　话说，“八咫”应该取自日本神话中的八咫鸦，而那个新出场的冰酒姓乌城，“城”在古语中也有“丸”的意思。这两个姓氏与乌丸都存在联系，看来各国部门内部流传的“乌丸莲耶Boss论”是真的啊。

　　柯南正在思索，毛利兰将行李箱从车上拿下来，忽然对着不远处挥手：“日安，冲矢先生，你也来这里了啊！”

　　柯南惊讶转头，看着粉色头发的研究生向这边走来，依次跟在场的人打招呼：“日安，毛利先生与毛利小姐，还有柯南君。”

　　冲矢昴特地弯腰跟柯南挥了挥手，然后直起身来，说：“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毛利先生。”

　　毛利小五郎认出这是之前见过的东大研究生，带着几分自得说：“不错，这栋庄园的主人佐山夫人自称是我的忠实粉丝，特地邀请我们一家来参加她的生日宴呢！”

　　毛利兰不满于父亲的轻浮态度，撇了撇嘴转移话题：“冲矢先生也是收到邀请前来的吗？”

　　柯南同样疑惑，因为皮下的真实身份，冲矢昴在东京几乎从不参加外界的社交活动，没想到今天也来早藿山了。

　　冲矢昴无奈笑笑：“其实是我的导师收到了邀请，但他因为学术会议实在走不开，才委托我来送礼。”

　　其实是他昨天因为商场的炸弹事件翘了很重要的课程，才被导师罚了这一趟的跑腿任务。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步入佐山庄园，在侍者的引领下去安置自己的行李。

　　佐山夫人的生日宴将在今晚开始，届时来客们会趁夜欢饮，在豪华庄园里安歇一晚再下山。

　　佐山庄园里的建筑是恢宏华丽的巴洛克风格，主楼为U字型，来客们居住的房间都在前楼。

　　庄园里姓松目的老管家亲自为毛利一家领路，笑眯眯地表示佐山夫人十分欣赏毛利小五郎的侦探才华，生日宴后会特意来与他会面。

　　“哈哈哈，能被佐山夫人看重，真是我这个名侦探的荣幸啊！”毛利小五郎哈哈大笑。

　　柯南走在最后翻着死鱼眼，进入庄园时只有他们三个没有宴会的邀请函，是被老管家亲自接进来的。佐山夫人的邀请明显是昨天才临时起意，怎么看都另有隐情吧！

　　小学生这么想着，路过一条走廊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什么，愣在原地。

　　那是……

　　“柯南，你在看什么啊？”毛利兰回头问。

　　“没什么，快走吧，小兰姐姐。”柯南追上大人们的步子。

　　“应该是认错了吧。”柯南不确定地想，刚刚那个女性的背影，怎么那么像昨天才见过的黑暗组织成员啊！

　　他没有认错，江户川柯南如是想。

　　黄昏时分下起大雨，早藿山上通往庄园唯一的石桥因为意外事故断裂了，此时大多数客人还未进山。

　　尽管如此，因为宴会的布置早已完成，佐山夫人也准备如期开始晚宴。雍容慈祥的老妇人在女佣的搀扶下来到宴会厅，此时正跟柯南瞥见背影的主人谈笑风生。

　　不知道黑衣组织的成员来到这里有什么目的，柯南准备跟公安报告情况，一打开手机才发现没有信号。

　　冲矢先生从宴会厅外走来，对他低声说：“我问过了，山上信号不好是正常情况……但跟栈桥损坏这件事加在一起，就有些复杂了。”

　　柯南与FBI探员默契地交换眼神，一个注意佐山夫人，一个去盯冰酒了。

　　公安盯她的人进庄园了。乌城曦如是想。

　　结束与佐山夫人的寒暄，回到长餐桌时，能察觉一道隐蔽的视线向她看来。

　　乌城曦不打算管。八咫会社的主营业务是地产，与佐山家的企业保持着长期合作。

　　开掉失踪的八咫江右郎与山口大条后，乌城曦顺利暂任会社的代理社长一职，来早藿山只是为了跟合作伙伴打声招呼，借宴会公开宣布乌丸财团在东京的房产势力交接。

　　谁知因为栈桥断裂的缘故，偌大的宴会厅里只来了十几个人，正好共聚一桌。

　　大雨滂沱，厅内的灯光被尽数关闭，佣人们燃起复古考究的白蜡烛。

　　暖色的光晕里，坐在实木长餐桌尽头的佐山夫人笑容和蔼，来客们挂着祝福的微笑，场面竟然显出几分温馨。

　　进入庄园的客人共有八位，依次起身做自我介绍，分别是毛利父女与借住在他们家的小学生柯南、东大研究生冲矢昴、佐山家的故交板仓夫妇、外国建筑师迈克尔。

　　最后轮到坐在角落位置的乌城曦，她起身笑道：“我是八咫会社的代理社长，请多指教。”

　　在场的人大概都知道昨天的炸弹事件，可在公开场合提这种事是冒失失礼的表现，并没有人因此问候乌城曦这个“人质”。

　　金发碧眼的英国人迈克尔盛赞乌城曦的容貌，夸张地说她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夜间百合。

　　乌城曦道谢后落座，视线有一瞬落在在场唯一的小孩子身上。

　　柯南警惕的同时，忽然觉得乌城曦的相貌有几分像他见过的另一个组织成员。

　　那是一个著名的不老影星。

　　柯南摸着下巴，想起安室先生之前说过，组织里的千面魔女贝尔摩德疑似是Boss的后代。灰原也提过，冰酒是“Boss重视的血裔”。

　　可能是血亲吧。柯南摸着下巴。

　　晚餐很顺利，天南海北的来客们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只是老管家从门外进来，对佐山夫人耳语了一句话时，老人脸上浮现出难掩的愁容。

　　由于宾客较少，原本彻夜狂欢的计划被取消。晚餐结束后，客人们各自回房，只有建筑师迈克尔说要游览庄园，邀请乌城曦同行，被婉拒后也不见尴尬。

　　另一边，佐山夫人邀请毛利小五郎去她的书房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