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酒篡位笔记》四叉叉鱼

139、第 139 章

　　萩原研二的任务是在海岸附近待命，在危急时刻主导拆除君度酒可能携带的炸弹。

　　话虽然这么说，但海见丘的防御机制很完善，黑衣组织成员波本的攻击力和指挥水平更是强得没边，在商讨出的作战计划里，大概没有萩原研二的用武之地。

　　可如果东京什么事都能顺风顺水，那也不叫东京了。

　　潜伏在水中，是因为近岸水域极浅，又不易被被组织成员发现踪迹。

　　萩原研二穿着潜水服，在海里游着游着，忽而发现周边的海洋动物过于密集了些。

　　日卖台的报道没有出错，东京湾附近的海域今晚确实即将迎来一场风暴。而海上出现气候变化时，动物们会下潜到更深的水层，或者在海岸线附近的密集植物丛里避难。

　　可海见丘水域下的珊瑚礁集群里安装了次声波驱逐装置，二十四小时从不间断，会对靠近的海洋鱼虾造成不小的生物影响。

　　要知道，自然界生物们预感威胁的能力比人类强出许多倍。什么样的情况会让海洋生物忍耐身体的不适，也要来珊瑚礁这边躲避？

　　除非别的水域出现了问题，还正朝着这边弥漫。

　　萩原研二不适应地按了按护目镜，拿出特制的水下通讯设备。

　　他没有升上水面说话，而是快速地在一个窗口输入权限口令，接进了海见丘造船厂的勘验系统里。

　　谢天谢地，海里信号很好，而尽管无人操控，造船厂的勘验装置也很智能。

　　好像是照搬了顶尖生物研究站的海下研究装备？

　　萩原研二并不熟悉系统给出的一系列风浪与生物数据，但他看到了一串令人不安的数字，在实时更新的海水成分列表里。

　　旁人对几个数字的微小变动没那么敏感，可他是个排爆警察，正在不断上升的数据下还标注着一个名字——烷基物质。

　　烷基化合物的外在形态多样，固体气体都有，可联想到幼驯染那边遇到的不明物质液体，萩原研二一下子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降谷他们是要从海上撤离的，还有小阵平那边必须通知到！”

　　萩原研二调出公安的通讯频道，心脏连同身体一起又往海水里沉了沉。

　　没有一点信号。即使本次行动使用了领域内最先进的独立卫星设备。

　　上次有讯息传过来是十分钟前的事，降谷零宣布要暂时下线，以及，数架直升机在海见丘的水域与滩涂地带坠毁。

　　“不知道带着电磁屏蔽设备的是直升机还是人……”更别提为了防备组织成员，降谷零自己也携带了这样的装置。

　　萩原研二的忧虑不断加重，他滑动四肢上浮，凭借记忆中的地形图游向空中视野被遮蔽的海岸地带，而后以最快的速度寻找信号。

　　联系上大部队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了。

　　坏消息：萩原研二彻底远离了海见丘。

　　好消息：还在海边，如果他的推测正确的话，□□就安放在附近的海水里，当季的海水流向就朝着海见丘的方向。

　　风见裕也带着一支陆地队伍过来，刚好向萩原研二转告第四物流厂危机解除的消息，但他的直属上司还是联系不上。

　　萩原研二心中稍定，望向浪波翻卷的海面，眼睛愈发亮起来：“为了让烷基液体尽快上浮，瓶子不会放在太低的水层，防护装置也不会很复杂！”

　　风见裕也还没反应过来，爆处的另一位王牌警官已经抢过了两个同事的装备箱，翻出易损毁的几个工具刀放进他自己的背带箱里。

　　然后，萩原研二起跳扎了个猛子，头也没回。

　　在身体开始失温的时候，他终于在浅岸的水底找到了目标。那是在水草掩映下，整齐又密集摆放的圆圈，大约二十平米，每个圆点就是一罐漆黑的液体。

　　像积攒着毒蜂的巢。

　　坏消息：最外围的罐子已经自动开放了。

　　好消息：烷基液体比盐水轻很多，它们上浮燃烧于海水表面，萩原研二还算有时间解决尚未启动的另一大部分。

　　“制冷变加热，这样的拉面在警校门口是没人买的。”萩原研二苦中作乐地想。

　　经过化学改造的金属烷基化合物遭遇盐水一分钟后会自动燃烧，爆发高温气浪，作用时间比接触空气短的多。

　　“也就是说，关闭启动装置——把瓶口封死就没事，小诸伏不要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啦。”炸弹解决后，萩原研二在水边的沙地里反复起坐了好一会，稍微平复烫伤的灼痛后才爬起来。

　　同事在旁边对着他直瞪眼，一辆迷彩涂装的救护车从山道下拐来。打开的后车门里，白马探浑身是血，正向风见裕也借电话，看着还有些精神。

　　风见裕也借出自己的工作机后擦了把头上的汗，拿着通讯仪询问海见丘的情况，与萩原研二对上视线后才呼出一口气，微微点头。

　　诸伏景光联系这边是十分钟前的事。

　　他发现看好的狙击点被人抢占，便猜到了事态有变，凭着对幼驯染和组织作风的了解，和风见裕也紧急制定好了外围的配合计划。

　　过程相当艰辛，好在有惊无险。

　　萩原研二压低了声音：“景老爷，你现在在哪？”

　　好半天，总算传来了回答：“萩原，Zero那边还好吗？”

　　尽管心焦如焚，松田阵平也知道他身处的这支警察队伍不能贸然与公安的秘密行动队联络。

　　班长刚刚劝住推理出事态的两个高中生侦探，也正朝这边赶。

　　没等佐藤美和子踩下刹车，卷发青年就已经打开车门跃了出去，身影远远望去像是一头急于捕食的黑豹。

　　“这边也有大量的炸弹吗？”佐藤美和子跟着下车，立即被来自警视厅的指挥命令调去另一个方向。

　　“这里怎么会有造船厂，还需要消防支援？”女警奔跑起来。

　　红潮很快退去，狂风大作的山崖下，波本略显颓废地命令属下们分散离开，并要求他们对好口供。

　　尽管武器已经被投到海中销毁，他们也要作为出现在□□交火现场的可疑分子接受审讯。

　　三个下属被逮捕是十几分钟后的事情，而目送“同伙”分散离开后，安室透转过身，绕过泥土被新鲜翻动的地方，翻捡鹤见慎吾散成一摊的尸体。

　　君度酒将包括自己在内的派系成员改造地乱七八糟。但很好，安装在人体内的电磁屏蔽器也炸碎了。

　　安室透打电话：“班长，麻烦你……对，他不联系我就是最大的问题。”

　　打完电话后，公安卧底也没走。

　　于是松田阵平过来时，便看到他金发的同期站立在一滩腥红的血肉和金属碎块之中，优雅躬身，先捡起闪着蓝光的眼镜框架，又伸手仔细抚摸滚到他脚边的、尚未瞑目的大半头颅。

　　“……”

　　鼻梁骨垫了东西，削过颧骨，下眼角也有拉伸的痕迹。

　　“……”

　　即使是在松田阵平的视角里，降谷零也笑得瘆人了些。

　　金发公安按下手机上的快捷键，扯着嘴角，只说了两个字：“假的。”

　　看似寻常的家用车行驶在东京郊区的公路上，即将靠近一片废弃的工厂。

　　查特朝那边看了一眼，对司机说：“先不要过去。”

　　躺倒在车厢地板上的“四号”已然气绝，因为安装在大脑里的一件防泄密装置。

　　因为不是他干的，查特也就没有抢救的想法。

　　他降下车窗透气，说：“报告，犯人四号声明他的精锐同僚里有人消失数月，编号为三，体态与君度酒最为接近。”

　　棕发女人抬手掀下礼帽，宽沿帽旋转着飞向门边的时候，她身侧的黑衣保镖迅速四散，压制酒吧内的侍酒人员。

　　一个服务生放下托盘，拍了拍手，手套内的控制器启动后锁死了这座露天建筑。

　　身着制服的调酒师和侍酒人员同时动起来。

　　硝烟味从数不清的枪口里迸发，对准了同一个目标。

　　“我就说这里的酒比以前多了醇度。”

　　水晶吊灯不知被谁打碎，闪光弹扔出的时候，棕发女人已经没了踪影。

　　普通的外围成员发出惊叫，逃向就近的出口砸门砸窗，也有些胆大的躲起来观战。

　　同样在场的基安蒂吹了声口哨，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喊：“只准砸这间酒吧啊，训练场和储藏室可不许碰！”

　　科恩试图把她拉下卡座上的桌子，说：“要向老大汇报吗？”

　　基安蒂带着酒气咯咯发笑：“你以为琴酒为什么出去躲懒？”

　　两梭子弹打过来，她骂骂咧咧地跳下桌子，随便挑了一边加入。

　　酒吧里的纷乱终结于一声震响。

　　地板下埋藏的炸弹被引爆，带着落败者同归于尽的决意。

　　而棕发人在亲信保镖的掩护下安然无恙，是在场唯一一个从废墟里站着走出来的。

　　据点场所的看守人两股战战，请求胜利者替他向高层们求情。

　　“这个么……”冰酒陷入思索。

　　看守人再度凑近，预备着抽出袖中的利刃，却在看清“冰酒”的脸时动作止住。

　　棕发女人的面容终于暴露在基地的探照灯下，肤色却深了些，流露在外的神采也更张扬。

　　她夺过看守人的武器后直接插入了原主人的胸膛，将人踢飞出去，而后抬手探向后脑。

　　卷曲的棕色长发掉落，莉莉娅抚着自己新染的红色短发，高声笑着单眨眼睛：“假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