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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总有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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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楼下没锁门,上来吧^^]
时绮看见消息,点了点头。
商随以为他会从正门进来,自旋转楼梯而上,时绮却把手机放进裤兜里,竟是直接从楼下往上翻。
比起小时候,时绮的个子长高不少,修长笔直的小腿踩上一楼窗台,轻车熟路借着建筑间的着力点翻上二楼。
商随不由得走到阳台边。
时绮的身影短暂消失不见,商随怕他掉下去,低头往下看,背后却传来些微的动静。
在他身后,十根手指扒上阳台边缘,仿佛猫咪的爪子,而后用力一撑。
同六年前一样,时绮轻巧地落在他身边。
眼前的画面与记忆中重合,不同的是,当初没有第二性别的少年分化成Omega,面容褪去稚气,变得更加精致,漂亮得近乎雌雄莫辨。
时绮拍拍手上的灰,望向他问:“你一个人在做什么?”
[——你一个人在做什么。]
商随的手指微微蜷缩,不知不觉掐进掌心。
他笑着回答:
“我在等你。”
从相遇第一天,我一直在等着你。
换作以前,时绮只会觉得这是一句稀疏平常的对话,现在却听懂商随话里的深意。
他张了张口,正说什么,商随的手机闪了闪。
时绮示意道:“好像有人找你。”
商随看了一眼,是来自江砚的电话。
得知他在祁江后江砚立即宣布自己抵达首都机场,动作快得让商随觉得他早已提前订好机票,现在更是以奇迹般的速度抵达祁江。
“是江砚。”商随对时绮说完,索性开启外放。
“我刚落地,你在哪啊。”江砚的声音自手机另一端传来,开朗中透出一丝忧虑,“我今晚能住你那儿吗?”
商随的“不能”还没出口,江砚先一步问:“沈千俞是不是也在祁江?”
时绮略微挑眉,指指手机,而后竖起拇指。
商随猜测时绮应该想说江砚来得对。
商随顺势道:“是啊,你要去找他吗?”
江砚仿佛找到倾诉口,立即反驳:“找他?我找他干什么?你知道他有多夸张吗,他说他差不多喜欢我五六年。”
“那不就是我们认识不久的时候?鬼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一直以为我俩是朋友呢。”
江砚越说越激动,不知道究竟高兴还是不高兴:“跟小说似的,我上一个知道被挂念这么久的还是你那个白月光。”
什么?
时绮表情一变,商随也愣在原地。
不等商随反应,时绮一把抢过手机:“什么白月光?”
江砚开心地招呼:“时绮也在啊?你好你好。”
片刻过后,他猛地意识到不对:“啊啊啊啊!!对不起!!!!”
电话那头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江砚似乎被吓得丢掉手机。
时绮又一次问:“什么白月光。”
江砚恨不得时间倒流,他先前因为嘴上没把,好几次惹时绮不高兴。本以为好不容易拉近关系,一不小心又说错话。
完了完了完了!
而且这件事怎么看跟先前都不是一个量级,要是知道自己男朋友挂念另一个人六年,换谁都会很生气吧!
“江砚?”
隔着手机,Omega冷冷淡淡的声音透出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江砚一个激灵,弱弱地招供:“就是,那什么,商随有一个大家都知道白月光,但这只是调侃的说法,他们很多年前就不联系了,我发誓他对你忠心耿耿啊!”
“他和那人认识的时候才十七八岁,还没成年,你说他当时如果遇见你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吗,哈哈!”
时绮轻声问:“他一直记着吗?”
“呃、对,但商随那时候不懂事!不能当真的!”
见时绮沉默,江砚越说越绝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多嘴!请你千万忘记这件事!”
时绮喜怒难辨:“但我忘不掉。”
他想到什么,补充道:“一会儿给你发地址,你晚上过去就行。”
“谢谢你,再见。”
江砚只当他被气疯,要和商随分家。
一想到今晚大概是他和商随两个孤家寡人住一起,两人中必须死一个,江砚哽咽地回应:“……不客气。”
时绮挂掉电话:“沈千俞地址是什么?”
商随的脑子乱作一团,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何解释,只能先把沈千俞的地址翻出来。
时绮利落地将地址转发给江砚,手机还给商随转身就走。
“等一下,小绮!”
时绮头也不回从阳台往下翻,商随心里一慌,匆匆跟着他从二楼跳下。时绮两三步走进无尽夏花丛中,眼看就要离开。
商随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听我说,不是那样——”
时绮停下脚步,背对他道:“不是什么样?你没有对一个人念念不忘六年、也没有一直放不下过去?”
“我确实……”商随倏然意识到不对,“你怎么知道是六年?”
时绮回过头。
远处落日渐渐西沉,流光溢彩的颜色照进他深灰的眼瞳。
“是我吧?”时绮说,“你的那个白月光。”
一通恶作剧后,他如愿以偿看见商随愣在原地。
时绮的唇角抑制不住上扬,既开心、又替他心酸。
时至今日,他终于能听懂商随的未尽之言:“在我们确定关系那天,你说你等了好久,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
“一般人告白的时候不会想到别离,但你说,不要再离开。”
在他忘记一切后,另一个人默默守着他们之间的回忆。
又或者说,商随一直被困在那年夏天里。
“你从十七岁到现在,一直在等我。”
商随沉默许久,声音有些发涩:“你都想起来了?”
“陆陆续续想起来一部分,不完整。”
就在时绮以为他会高兴自己想起来的时候,商随却说:“对不起。”
“我当初易感期控制不好自己,不小心标记了你,给你造成不小的麻烦。”
标记?
时绮险些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这些事情在心里压抑太久,商随顾不上观察他的反应,有些恍惚地回忆道:“易感期结束那天,我去找过你。”
“你们一家是租住的房子,房东说那晚过后,你们就匆匆忙忙离开,打你的电话联系不上,而且……”商随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道,“是我的错。”
虞晚后面知道时绮和他关系特殊,提议要不要查一查、想办法再联系,但这样的方式多多少少侵犯了隐私。
他已经做错了事,不能再让时绮困扰,像神经病一样缠着对方。
即使万分希望能够再见,最终也强行按捺下念头。
“等等,”时绮打断他,“你没有标记过我。”
“什么……?”商随和他对视片刻,意识到事情或许有偏差,加快语速道,“我易感期的记忆一向断断续续,但我记得我原本是想标记你的。”
“我短暂清醒过,看见你捂着脖子,后面问过保镖,他们也说你看起来身体不适。”
时绮终于明白为什么商随从始至终不曾主动联系他。
原来在商随的视角里,自己因为他的易感期受到伤害、被吓到匆匆忙忙离开,自然没有再来打扰的资格。
“我分化了,那天晚上。”时绮直截了当,“匆匆离开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生了病。我在分化那晚失去记忆,忘记在祁江发生过的一切。”
也被迫忘记了你。
他先前总想等一等,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将自己的病症告诉商随,真正到这一刻,时绮自然而然道:“一直没说过,我有腺体退化症。”
“你是说,你不是因为我才……?”一切太过不可思议,商随喃喃重复,“腺体退化症?”
他从没听过这种病,第一时间追问:“这是什么病?那你还好吗?会不会觉得痛?”
“暂时没什么事。”
见商随微微蹙眉,像是放心不下,时绮索性道:“我之前见过沈千俞,他猜出我有腺体退化症,在分化时导致失忆。”
“他给我开了药,配合分化时接触到的信息素,能够慢慢恢复记忆。”
现在想来,沈千俞大概早就猜到商随才是导致他分化的原因。
一切兜兜转转回到六年前的夏天,如同命运降落的闭环。
“他说我暂时没什么问题。”
沈千俞说没事,短时间内的确不可能发生意外。
商随稍微放松下来,时绮将话题拉回:“虽然现在的记忆不算完整,但我从没听家里人提起有谁标记过我,回去的时候身上也没有伤口。”
见他说不出话来,时绮主动反扣住他的手,一字一句道:“而且,就算你真的标记我,我也不会和你生气。”
“在我这里,你没有犯任何错。”
好不容易将压在心里的话说完,时绮开玩笑补充:“唯一的错误大概是不敢来找我吧,但看在你等待我六年的份上,原谅你了。”
“小绮……”
他没想到,商随眼眶渐渐发红,竟是颤抖着叫他的名字。
“对不起,我,”商随混乱至极,断断续续地说,“是我不够勇敢,我该试着联系你,就算被讨厌也…不,你没有讨厌我……我做得不好,你生病了,你没有办法,我该主动一点,不然我们就不用分开六年——”
时绮见他像是太过冲击,干脆松开手,在商随无措地望过来时,一把抱住他。
“不是这样。”
时绮坚定地说。
为了安抚他,时绮放出一些信息素,铃兰清新柔和的香味如风一般破开焦躁不安的情绪,将Alpha包裹其中。
商随立即回抱住他,又一次联想到铃兰美丽的花语。
幸福归来。
商随手臂逐渐收紧,用的力气越来越大。仿佛只有这样亲密无间、恨不得揉进血肉里的拥抱,才能确定怀里的人真正属于他。
时绮任由他抱着,继续道:“什么算好,什么算差,没有任何人能替你的人生制定标准,也没人要求你每件事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完美无缺,所以做你自己就好。”
“如果那时你认为不该来见我,那就不见我。”
夕阳仿佛在时绮晶莹剔透的眼眸中燃烧,无论是话语还是他此刻的神情,都透出一往无前的气势:
“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遇。”
商随抱着他,手臂不由自主颤抖,从相依的另一个灵魂里再度获得一贯缺乏的勇气。
过去的经历令他万分痛苦,在遇见时绮之前,不敢真正接受自己的异常。
与大多数人相比,他拥有与众不同的力量,但他知道自己实际是个胆小鬼,时绮远比他更加勇敢。
他一次次在脑海中预想、排练,他该如何坦白,如果知晓过去,时绮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等这一天真正到来,远比他想象中最好的样子还要好——
他从过去得到赦免,曾经拯救他的人再次朝他伸出手。
商随浑身颤抖,终于忍不住问:“可以亲你一下吗?”
时绮仰起头,先一步触碰到他的唇。
他们在绚烂的无尽夏花海中相拥、亲吻。商随含住他的唇瓣,轻轻摩挲,接吻间隙呢喃道:
“我好幸运,能遇见你。”
见他说得煞有其事,时绮不禁笑起来:“当然了。”
“遇见我可是很难的,而且你遇见两次,说明运气还不错。”
被他骄矜的模样勾到,商随捧起他的脸,又一次低头亲吻。
和刚才浅尝辄止的吻不同,Alpha的动作粗鲁又直白,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
“唔唔……!”
时绮被咬了好几下,又痛又麻,另一个人强烈的情绪在这个吻里展现得淋漓尽致,即使是轻微的疼痛,此刻也带给人奇异的爽快。
商随喜欢他好像喜欢得快要疯了。
意识到这个,时绮弯起眼睛,心底有一道声音发出满足的喟叹:
就该这样。
如果因为他疯掉,再好不过。
他也毫不客气咬回去,尖尖的虎牙一不小心戳破商随的唇瓣,很快尝到甜蜜的血腥味。
不等时绮心生歉意,商随好似更兴奋,原本揽在他腰上的手向上移,和先前颤抖的模样不同,修长的五指禁锢在他脑后,将Omega困于方寸之间,不得逃离。
时绮发出轻微的声音,仿佛被弄得太痛、又像是喜欢。
意识到自己太过粗鲁,商随赎罪一般轻轻舔舐自己啃咬过的地方,水声黏腻地勾着他的舌尖吮吸。
浅浅淡淡的蜂蜜味逐渐变得浓重,时绮浑身不由自主发热。
商随是太过激动,释放了大量的信息素吗?
……
不对。
时绮慢半拍地意识到,不是商随释放了信息素,而是他对信息素的气息变得格外敏感。
身体的反应变本加厉,某些地方甚至变得湿润。
时绮快要站不稳:“等一等,我好像……!”
Alpha一直缠着他不放,时绮说不清楚话,只能伸手推了一把,商随这才如梦初醒停下。
“嗯……?”
他亲得食髓知味,根本不想和时绮分开,被迫中断后撩起眼皮看他,脸上却满是渴求。
看清楚商随此刻的模样,时绮心头一跳。
如果不是确定商随的信息素处于稳定状态,时绮险些以为他进入易感期。
时绮低声说:“我发情期到了。”
Alpha仿佛丢掉所有生理卫生知识,重复一遍:“发情期?”
“……”
那几个字被他说出来无端令人面红心跳,时绮低声骂道:“你是笨蛋吧。”
和他比起来,商随才像在发情,还是脑子都烧傻那种。
他才腹诽完,仿佛终于想明白那句话究竟意味什么,Alpha望过来目光透出不加掩饰的迷恋:
“小绮、宝宝、亲爱的。”
他一连叫了许多个爱称,时绮招架不住,脸上渐渐发热。
“好喜欢你,我快疯了。”
商随贴近他,黏黏糊糊地说:“想和你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