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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别离 ...
想到商随曾经讲述的初遇,时绮迟来地意识到,那可能并不是故事,而是真正发生过的现实。
夏日、花海、放置画架的阳台,梦境中的一切都能与商随的讲述对上。
可商随为什么只轻描淡写作为故事谈起,从没正式提过这件事?
他在祁江被查出有腺体退化症,不知道自己曾经认识过一个Alpha。
根据梦里的回忆,他每次都是偷偷去找商随,时安他们不知情,不会想到和商随联系。
失忆之后,他丢了手机、换了号码,商随自然没法联系上他。
如果真是这样,商随会不会以为……自己不想再见到他了?
按照商随的性格,的确可能不再打扰他。
可梦里的他们似乎十分熟悉,如果只是暂时联系不上,商随会直接选择放弃吗?
姜宥宁在外面敲门:“小绮、商随,你们醒了吗,差不多可以出门吃饭了。”
时绮答应一声。
他脑子里装着许多疑问,商随的手机在这时亮起,时绮顺口问:“谁找你?”
“沈千俞。”商随看了一眼消息,“他年休,也在祁江,问我什么时候有空见面。”
想到沈千俞和江砚的感情纠葛,商随补充道:“他以前基本不休假,这次大概憋得没办法,这才出来散散心。”
先前在宁山医院,时绮被沈千俞点明腺体退化症导致失忆,都没来得及问问对方的感情状况,闻言感兴趣地凑过来:“他和江砚怎么样?”
“似乎不太好。”商随示意他看江砚的朋友圈,“江砚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
江砚是爱玩的性格,朋友圈里经常更新各种照片:出海钓鱼、潜水、跳伞、赛车比赛、参加各式各样的聚会。
最近十多天,江砚的朋友圈跟死了一样安静。
时绮看了一眼日期,最后更新日期恰巧是沈千俞易感期前一天。
时绮发自内心道:“他还活着吗?”
商随:“应该吧,沈千俞犯罪会通知我。”
时绮:“……”
你们俩真是情同手足。
商随:“而且沈千俞很心软,比起求而不得同归于尽,江砚比较可能被他囚禁。”
时绮:“?”
你对心软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江砚想对付他也很容易,让家里施压就行。总体来说,可以归结为自愿。”
商随一脸淡然说出一连串离谱的话,时绮一不小心被他带跑偏,一瞬间觉得囚禁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沈千俞倒是很有职业操守,商随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有腺体退化症。
想到这个,时绮又一次在心里问:梦境中的一切会不会只是服药带来的幻想?
很快便有一个声音反驳,不会的。
那么真实的画面、鲜活的情感、心脏和烟花跳动的节拍合二为一,是幸福快乐到足以忘记所有烦恼的瞬间,并不像虚构的梦境。
他的服药期为一周,一个月左右就会完全恢复记忆。
不清楚最后究竟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贸然提起会不会让商随难过,时绮暂时将这件事压在心里。
等他想起更多、更有头绪一些,再去和商随说吧。
一想到有可能分开六年,时绮心情复杂,下楼时先一步抓住商随的手。
商随以为时绮只是单纯想牵手,但很快的,他闻到铃兰清澈纯美的香气,仿佛一簇柔软的花枝缠绕上他的手腕。
通过肢体接触,时绮在他身上放了一点儿信息素。
商随明知故问道:“你偷偷干了什么?”
“做个标记,”想到梦里的情况,时绮酷酷地说,“怕你走丢。”
标记了就是我的。
如果以前弄丢过一次,不会再丢第二次。
时安正好路过,听见时绮的话,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
他鲜少听说Omega给Alpha做标记,偏偏商随配合道:“可以天天这样吗?你的信息素好香。”
“看我心情。”
尽管时绮神色淡淡,凭时安对他的了解,实则十分受用。
他不由自主将视线落在商随身上,后者正朝时绮笑,又撒娇似的晃晃他们交握的手。
就是靠这点儿伎俩拿下时绮的?
真是……
一路上时安忧心忡忡盯着时绮,姜宥宁终于忍不住:“您为什么一副看昏君的表情?”
“我看你弟弟魂儿都快被勾跑了。”时安小声说,“他睡醒后一直盯着人家,好像没看够似的。”
“这都谈了多久,怎么还那么喜欢。”
姜宥宁见怪不怪,反而有心思调侃:“那您说说,我们家的颜控遗传自谁?”
“反正不是我,”时安沉默片刻,“心灵才是最重要的。”
“是、是,您看上我爸只是因为他心灵美好,和他的一切外在条件毫无关系。”
时安瞪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在时绮睡觉时,时安提前定好餐厅,从半封闭的包厢里能看见庭院内的小桥流水。
姜宥宁的视线扫过水上漂浮的花灯,忽然想起什么:“上一次来祁江,我的记忆好惨烈。”
“我当时满怀希望跟黎昭告白,结果她说自己要出国,以后可能不回来、也没法和我保持联系。”
“跟我见这一次就是要当面讲清楚,然后断个干净。”
姜礼插话道:“是千灯节的时候?”
时安也想起来:“宥宁那天哭了一路,回来眼睛都是肿的。”
时绮捕捉到关键词:“千灯节?”
即使先前大致有了判断,这一刻也有种“果真如此”的感受。
在今天之前,他并不知道祁江有千灯节,也不知道姜宥宁在节日当天约黎昭见面。
梦境与现实一一对应,时绮终于能确定,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
他下意识看向身边。
商随没有说话,微微垂着眼。
“你可能不记得了,毕竟……”
姜宥宁不动声色扫了商随一眼,不确定对方知不知道时绮有腺体退化症,索性没再讲下去。
她最终感慨:“上次来祁江真是有一堆麻烦。”
商随不动声色握紧筷子,内心千转百回。
姜宥宁说的麻烦,或许也有他的一份。
“不过,我就说别把话说太死嘛,”姜宥宁没察觉到商随的异常,话锋一转高兴道,“兜兜转转,黎昭三年后还是跟我在一起了。”
“对了,黎昭师父的葬礼处理得差不多,她下周也会过来。”
姜宥宁提起黎昭能说个三天三夜,她从黎昭的近况说到她欣赏的画家,话题不知不觉来到商随身上。
时安逮着机会问:“你现在是在美院当助教?”
商随点点头:“等小绮毕业,应该就不会留在美院了。”
像知道时安在想什么,他补充道:“之后小绮想待在什么地方,我都可以。”
不用他问,商随已经摆出时绮去哪儿都跟随的态度,时安心里满意,顺口问了一句:“你也是在首都长大的?”
“不,”商随说,“是海城。”
时安又陆陆续续问了许多问题,商随一一回答。
时绮时不时插一两句话,避免时安问得太过,在餐桌上直接把商随的特殊易感期问出来。
每当见势不妙,姜礼和姜宥宁便会从中调节,一顿饭算得上气氛融洽。
临别之前,时安拽了时绮一把:“你今晚跟我睡。”
“?”时绮奇怪道,“我都多大了,还跟您睡。”
时安不说话,只盯着他俩看。
商随明白时安是不想他第一晚就拐跑时绮,适时插话道:“我父母过段时间也会来祁江度假,您看看要不要见一面?”
见时安点头,他答应一声,自然而然告别:“那我先走了。”
时绮顺势道:“我跟他一起。”
自从确定分别过六年,时绮心情复杂,记忆碎片时不时闪过脑海,看似美好的画面与分离的事实摆在一起,令他不想再和商随分开。
时安咳嗽一声。
时绮全当没听见,作势要去抓商随的手腕。
“小绮,”时安看着他这幅依依不舍的模样,微笑着强调,“爸爸今晚有话跟你说。”
时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商随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听时安的话。
傍晚醒来以后,时绮表现得格外黏人。
平日里时绮喜欢肢体接触、在家也爱和他待在一起,却也仅限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有其他人在场,时绮大都表现得很矜持。
但现在……时绮就像忽然受了刺激。
商随心里奇怪,暂时没有头绪,只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
时绮见时安态度坚决,只能松开手。
分开之前,他看向商随的眼睛:“拜拜,明天见。”
如果可以,梦里见。
“小绮。”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时绮转过头。
在最后一刻,商随不顾其他人的目光,主动上前一步,短暂而亲昵地在时绮脸上啄了一口。
旁边的姜宥宁哇哦一声,兴致勃勃:“这才对嘛!”
商随和时绮额头相抵,温柔地问:“为什么那么看我?”
“……”
商随似乎也不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往后退了一步,既像告别又像约定:
“明天见。”
-
回到租住的别墅,时绮脑海里充斥着告别时的景象。
他当时毫无防备,第一反应便是扭过头,所幸一旁的时安表情变了变,最后也没说什么。
他不由自主摸摸自己的脸颊。
脸上似乎还存留着柔软的触感,时绮微微弯起眼睛。
洗过澡后,时绮躺在床边,猜测时安会和他说什么。
他许久没和时安一起睡觉。刚查出腺体退化症时,他们倒是经常睡在一起。他从医院回来整晚睡不着,躺在时安身边会让他充满安全感,曾经短暂治愈过失眠。
等时安洗漱完来到床边,见他默不作声躺在一侧,有些好笑:“干嘛呢,躺那么远。”
“你小时候入睡前,不都希望我摸摸你吗?”
时绮意外地问:“您怎么知道?”
他明明从没跟时安提过。
时安抬手关灯,在时绮旁边躺下:“我难道还不了解你?”
想到餐桌上时绮微妙的表情变化,时安在黑暗中问:“商随知道你有腺体退化症吗?”
见时绮一言不发,时安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说?”
“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不想突然告诉他。”时绮慢吞吞地说,“突然提到这个,像在逼他,也像在逼我自己。”
终生标记几乎和结婚划等号,在商随出现之前,他已经做好一个人过完一辈子的准备,没想过建立亲密关系、也没考虑结婚。
“逼他?”时安冷笑一声,“你自己没考虑好就算了,难道他还不想吗?便宜他还差不多。”
“如果不是需要一个帮你治病的Alpha,他别想这么容易跟你结婚。”
时绮反驳:“商随也不差吧。”
本以为会遭到反对,不料时安一反常态道:“客观来说,确实很好。”
无论是从外在条件到性格、个人能力和家境……今晚接触下来,他确定商随各方面都称得上相当不错。
“但你和宥宁是我的宝贝,无论你们跟谁在一起,我都觉得是对方占了便宜。”想到姜宥宁提起黎昭双眼放光的模样,时安无言片刻,“姜宥宁就算了,我看她从十几岁开始就乐在其中,而且她是Alpha。”
“没想到你谈起恋爱也是一个德行。”
说到这里,时安忍不住戳戳他的额头。
时绮的眼睛和时安长得最像,都是微微上挑的眼型、眼珠圆润而明亮。
双眼渐渐适应黑暗,意识到时安一直在看他,时绮犹豫片刻,慢慢靠近时安。
时安笑了笑,伸手将他抱进怀里。
当年查出腺体退化症,时绮还是比他矮一大截的少年,现在却和他差不多高。
“睡吧,小绮。”
“你想顺其自然,我们就再等一等。”
想到入睡后有可能再次恢复记忆,时绮心怀期待,在时安怀里渐渐闭上眼。
如同应和他的期望,睡着后没多久,时绮眼前浮现出积蓄黑云的天空。
他对坠入记忆的梦境愈发娴熟,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回到六年前的夏天。
从他们家租住的房子进入山里有观光巴士,他在梦中一路注视窗外的景色,即使天色暗沉,心情也十分轻快。
他的手机在这时忽然响起。
“我刚才敲门一直没人答应,才发现你不在家,我问宥宁,她还以为你在房间里。”电话那头,更为年轻的时安匆匆道,“你去哪儿了?一会儿要下雷阵雨。”
时绮没想到时安和姜礼提前回家:“我去见朋友。”
时安惊讶地问:“你有朋友在祁江?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傅思越他们一家倒是在祁江度假,一直很想见时绮,但时绮压根懒得搭理对方,只在家庭聚会时见过一面。
“以后再跟您说。”
想着他大概在祁江认识了新朋友,尽管不太放心,时安还是道:“那你多久回家?”
时绮出门前看过天气预报,今晚有雷阵雨。
商随不喜欢雷雨天,原本想着时安和姜礼不在,姜宥宁那边可以让她帮忙打个掩护,他偷偷跑出去陪商随过夜,现在看来只能老老实实回去。
时绮有些失落,为了不让时安担心,报了个对方能接受的时间:“晚饭的时候。”
时安果然放下心来:“玩开心,小绮。”
“不要淋雨,早点回家。”
天气变化比预想中还快,时绮从车站下来,远处传来一道沉闷的雷鸣,暴雨近在咫尺。
他加快脚步,一路步入繁花盛开的小径。
明明是下午,天色却阴沉如同夜晚。
时绮看见少年时的自己轻车熟路穿过无尽夏花海,在雨水落下时翻上阳台。
和往日不同,商随并没在阳台画画。
Alpha坐在床上,似乎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心情沉闷,安静注视窗外的景色。
这副画面令时绮感到一阵心悸,就像看见一株美丽却灰败的植物。
一看见他,商随的眼睛眨了一下,眼珠慢慢转动,仿佛枯木逢春,原本毫无波澜的神情逐渐变得生动。
商随下了床,一步步向他靠近。
自从在千灯节坦白,时绮知道他是来度假的大少爷,房子里的看守都是家里安排的保镖。时绮找他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从正门光明正大进来。
但翻窗一个多月已经成了习惯,加上偶尔他忽然出现,商随会露出惊讶的表情,时绮觉得好玩儿,从没走过正门。
“你在等我吗?”意识到商随一直看向窗外,很可能是在等自己,“你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不等商随回答,时绮说:“但我今天没法过夜,我家里人提前回来——”
突如其来的狂风从高处席卷而下,原本牢固的画架颤颤巍巍,在一声不堪重负的断裂声后直直砸向时绮!
关键时刻,商随先一步替他挡住画架,另一只手将时绮拉入室内。
沉重的胡桃木画架被重重一推,从二楼摔了下去,在花园中砸出一声闷响。
时绮下意识回头看。
“不用管。”
商随说了第一句话。
时绮这才注意到他眼尾泛着红晕,神情迷离,似乎不太清醒。
“你的手……”
刚才推开画架,商随的手臂被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皮肉外翻,却像没事人一样从旁取过干净的浴巾。
柔软的棉质物带着干燥的草木香,时绮被包裹其中,他顺势甩了甩脑袋,想把头上湿漉漉的雨水甩下去。
这个孩子气的小动作令商随的目光停顿。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轻柔而细致地替时绮擦头发。
时绮担心他的伤口,情不自禁看向他受伤的手臂,很快嗅到血液中甜蜜的信息素气味。
商随说他近期可能分化,才能闻到信息素,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他要么分化成Alpha、要么分化成Omega。
往日淡淡的蜂蜜味变得馥郁香甜,整座房间好似浸泡在蜜罐里,无形的压迫感令人不知不觉放缓呼吸。
这样高浓度的信息素,显然不是一道伤口能造成的。
时绮终于察觉到异样:“你在易感期吗?”
商随没有回答,而是停下动作。时绮对上他沉沉的视线,心头倏忽一跳。
Alpha伸出双臂,隔着浴巾拥抱他:
“我以为你不会来。”
他的易感期一向不规律,五月初才熬过一次,本以为再怎么也要等到下半年,这一次却仿佛受刺激般提前来临。
在失去意识前,手机被扔进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
不让他在易感期联系时绮,大概已经是清醒状态下能做到的极限。
空气中漂浮着雷雨来临前特有的味道,即使神志不清,闷热潮湿的天气也令商随条件反射心生厌烦。
猜测时绮今天大概率不会出现,他百无聊赖望向阳台,想象那里坐着猫一样的少年,正抬眸和他对视。
他兀自沉浸在幻想中,直到天色暗下,窗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动静。
“因为今天要下雷雨,你特意来看我吗?”
不知道是因为耳畔略显沙哑的声音、还是落在颈侧的呼吸,时绮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成调子地答应一声。
“好贴心,”和平日略显冷淡的模样不同,商随脸上带着笑,声音分外柔和,“你对我真好。”
像没发现他的紧张,商随反而贴上来,轻轻嗅他的味道。
没有讨厌的雨水,也没有信息素,而是干净的、独属于时绮的气息。
齿尖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想在上面啃咬,留下自己的记号。
时绮茫然地看向他。
商随要干什么?
Alpha低下头,凑近他光洁的脖颈——
时绮下意识往后退,商随却收拢手臂,先前替他拂去雨水的双臂在这一刻仿若囚笼。
强大的压迫感令人无法动弹,面前的Alpha终于撕下温柔的伪装,暴露出阴暗偏执的内里。
商随是想咬他的脖子吗?
但是他都没分化,腺体里没有信息素,咬了也没用啊。
冰凉的发丝摩擦过脖颈,一阵剧痛倏忽传来。
想着姜宥宁易感期抱着他痛哭流涕,商随现在大概也很难受,时绮闷哼一声。
如果换一个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推开对方,再狠狠踹一脚。
一想到是商随……
时绮的手指紧握成拳,心说咬就咬吧,忍一忍就好。
可他很快意识到不对。
商随根本没碰到他,后颈处的疼痛却愈演愈烈。
灼烧般的痛苦令时绮的大脑空白片秒,连破门而入的动静都变得模糊不清,保镖急匆匆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
“您还好吗?我们看见画架掉下去了!”
Alpha仿佛被入侵领地的兽类,先前面对时绮万分柔和的神情骤然转变。
商随低低啊了一声:“好吵。”
他的信息素再也不受控制,铺天盖地砸向冲进来的保镖!
往日他进入易感期不会刻意压制信息素,这次却像为等待什么,最大限度隐藏起将自己的异常。
毫无防备之下,最年轻的保镖双膝发颤,猛地跪在地上。
Alpha能压制其他性别,为避免受信息素影响,虞晚派来的保镖都是Beta,照理说来,他们能感觉到的信息素微乎其微,却依旧被压得抬不起头。
商随嫌他们碍事,冷声命令:“滚出去!”
几名保镖不受控制,仿佛牵线木偶一般机械后退。
年轻保镖头一次直面他失控的场景,眼里不由得流露出恐惧。
被精神操控的感受令人遍体生寒,因为被打扰,商随操控他们格外粗暴,大脑像是生生刻下凌驾于个人意志之上的指令。
怎么会有这样不合常理的存在?
简直就是怪物。
被他拥抱的人却在这时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腕,声音模糊地说:“商随,我好痛……”
原本处于失控状态的Alpha神情一滞,闻言低下头。
诡异的控制力毫无预兆消散,肢体重新获得活动的权利。最有经验的保镖队长抓紧机会,立即冲了过来。
上楼前他为以防万一随手带上麻醉剂,没想到竟是能派上用场。
他眼疾手快将麻醉剂扎进商随的后颈,本以为会被攻击、甚至做好受伤的准备,商随却从头到尾一动不动。
他迟来地意识到,商随的注意力全在怀里的少年身上。
“你怎么了,哪里痛……?”
迅速起效的麻醉剂令商随头晕目眩,他来不及问清楚。
昏迷前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时绮用手捂住后颈,面容因疼痛而微微扭曲。
见商随陷入昏迷,保镖看向面色愕然的时绮。
他们完全听从商随指令,除了一点: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商随的异样。
即使是这个和商随关系特殊的小朋友。
“抱歉,请您尽快离开。”
“他怎么了?”时绮额头冒出冷汗,还是执着道,“你们为什么这样做?是因为他易感期吗?”
伴随年龄增长,商随的易感期逐渐趋于稳定,今天却一反常态爆发,甚至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
一旦商随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特易期和精神操控都是秘密,趁时绮一知半解,保镖避重就轻重复:“您留在这里会继续刺激他,请您尽快离开。”
窗外雷雨大作,保镖边说边为时绮联系司机。
见时绮一直捂着脖子,浴巾上沾有血迹,他皱起眉:“您受伤了?需要送您去医院吗?”
腺体传来一阵又一阵难耐的疼痛,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咬,时绮强打起精神:“不、不用,送我回家就好。”
“不是我的血,是他的。”时绮离开前提醒,“你们记得给他的手臂上药。”
在场其他人忙着处理商随的情况,简单的麻醉剂只能在短时间起作用,如果商随再次醒来,不知会作何反应。
他们必须通知虞晚,尽快联系医生和更多安保人员。
保镖忙不过来,只能答应:“好的,如果有什么问题,请您一定和我们联系。”
Alpha的易感期大多持续三到四天,过几天再来找商随吧。
而且他自己也不太对劲……
时绮捂着疼痛的后颈,跟随司机上车。
对方一路将他送到家门口,确定别墅里有人接应才离开。
几乎是时绮刚抬手敲门,时安便猛地拉开门。
一见到他,时安诧异又激动地说:“你去哪儿了?时绮!”
“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姜礼和姜宥宁都出门找你,我急得都快报警了!”
时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混乱中不小心弄丢了手机。
时安见到他面色不对,连忙把他拉进屋子,捧着他的脸观察:“你的脸好红,怎么回事?”
“我……”
时绮张了张口,腺体处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
他眼前一黑,彻底陷入昏迷。
来也,顶着新冠写7500字的女人怎么样
(虽然写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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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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