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Chapter 095 没本事就要接受改革这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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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支支吾吾地，看着身旁几人，也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一旁的林忠看出李嫂的窘境，上前一步，无奈叹着一口气说着：“夫人，这法子太大胆了，二爷爷他们吃惯了满桌菜，怕是……”
“我想……老太爷当年建粮仓，就是为了‘惜食’二字。”思念把采买记录和方案往林忠面前推，让他自己判断“您看完，要是觉得不妥，我现在就撤了；要是愿意试，我保证每月采买费能省三成。”
一听到省三成，李嫂先应了声：“我听夫人的！每天倒菜时我都心疼，那些笋干还是去年山里采的呢。”
林忠不在说话，旁边两人也都在互相使眼色，场面瞬间有点尴尬。
【亲爱的，你确定现在还要找投资人吗？】手机突然亮起来，是周燕发来的消息。她回了是的，不到一秒，她的电话就进来了，“那你等会要不要来会所，今天叔公在这里有一场聚餐，都是投资届的大佬。”
“行，几点在哪里，发我手机上，我在老宅，估计不会太早到。”思念说完，就把自己的之后的想法也跟林忠他们说了，让他们自己做好考虑，“祖宅既然在我手上，我当然希望祖宅越来越好，但如果你们一味只想遵守规矩，不去思考祖宅的未来，我也不会说什么，我言尽于此，林伯，我希望有空的时候，你们十三个人可以开个家庭会议，好好讨论一下这些事情。”
说完，便把纸留给他们，穿到最边上的青石小河路，歪歪扭扭地踩着石子路，向前出了门，开车朝着周燕发来的地址而去。
九点半，包厢里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思念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她到的时候，叔父已经走了，只剩下周燕和一群人。周燕坐在旁边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这些人就这样，见着女的就想灌酒。”
坐在主位科盈基本的陈总“砰”地放下酒杯，啤酒沫子溅在桌布上：“林小姐年纪轻轻想搞投资？先干了这杯再说。”他举着白酒瓶就要往思念杯里倒，酒液晃出的弧度带着几分挑衅。
一旁的周燕立马不屑地笑起来，刚想要介绍思念就被她按回去。思念嘴角一直带着笑意，伸手按住杯口：“陈总，我倒是想请教个问题。”她指尖在杯沿画着圈，“听说您儿子之前在国外读兽医，去年还救助不少了流浪动物，还有国家级保护动物，上了新闻？”周燕也算是好姐妹，投资人身上可以渗透的点都提告诉她。
陈总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横肉松了些：“那小子就这点随我，心善。”
“我想做宠物临终关怀。”思念往前倾了倾身，“现在的宠物医院只管治病，没多少人管它们走的时候安不安详。您说要是开家带花园的诊所，让老宠物在草坪上晒着太阳离开，会不会有市场？”
旁边做食品的王总嗤笑一声：“小姑娘家就爱搞这些虚的，中医投资才是正经事。”他端起酒杯往思念面前送，“能说出个一二三，这杯我替你喝。”
“闫家的针灸馆在城西开了近百年，”思念没接酒杯，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去年冬天流感季，还有今年，他们的艾草包卖断了货，但年轻人嫌烟熏火燎不爱用。如果把艾草做成暖手宝，再印上穴位图，您觉得药店会不会愿意进货？”
周燕在桌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笑着立马趁机打圆场：“思念这脑子转得快，上次还跟我说想做宠物中药食疗呢。”周燕怎么说，现在都是闫家中医的门面人，她说话，大家自然也会客气三分。更何况，在思念来之前，闫叔公也跟这两位打了招呼，两人意思意思就行了。
陈总忽然拍了下桌子：“就冲你惦记着我儿子关心的流浪动物这事，这临终关爱项目我投五百！”一般大老板说投资都是以“万”结尾，不过都不爱说出来，说出来也显摆不了，不说出来就有格局了。
如果是“百万”、“千万”那就有说出来的必要了，可眼下并没有这必要。
刚说完，陈总就抢过思念的酒杯一饮而尽，“但有条件，得让我儿子做项目负责人。”
“好！”思念笑着应承下，但心底白眼翻了不止三千个。她虽然不再投资界混，但也明白“挂羊头卖狗肉”的操作，不过是想让他儿子出名而已，干事还不是底下人的活儿！
周燕刚说的宠物中药食疗吸引了王总的兴致，他翻着思念笔记本上的草图，忍不住笑着说：“你这宠物食疗还有矩阵图，这药膳饼干零食、中药煎剂套装、营养补充剂、外用贴剂和喷雾剂一套一套的，还挺有规划。”
思念也不含糊，这年头大家都是想搞钱，谁喜欢搞事呢？如果这两人真的愿意投资，她赔上几杯又有何不可，立马又喝了一杯，假笑着介绍道，“这年头养宠物的也很有讲究，‘治未病’和‘便捷喂食’需求也是越来越高，投资不就是‘敢于别人之所未敢，见于别人之所未见’嘛！”
“说得好！”王总喝了不少，脸色已经见红了，被思念这句话刺激得整个人都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他立马又倒了两杯酒，一杯推了过来，“这杯我们干了，我们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以后林小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三个小时，思念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那么高的社交能量，把两人送走了，她竟然还没晕，看一旁周燕掩着嘴巴在笑，才反应过来这人在酒里下文章了，实在没力气了，整个人躺在她身上，刚刚的社交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说话的声音连她自己都不一定听得到，“谢了。”
周燕摆摆手，一脸豪气，“我们俩，谁跟谁啊！”
饭局散了半小时，两人还在沙发上躺着，思念看着笔记本上记满了电话号码，不由得对之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她好像接触到一个新的领域，有刺激有危险，但也有闪着星光的魅力。
周燕帮她拎着包往停车场走，夜风里飘着桂花香：“你这一套一套的，没白教你看那些商业报告。”
思念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子，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话：“以前的规矩困不住会变通的人。”她摸出手机给一生发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敲出“我做了不少好事，等你回来夸我”两个字，后面跟着个哈哈哈的表情。
车窗外的路灯连成一串，像老宅长廊上的灯笼，明明灭灭间，照亮了新的路。
林家祖宅的膳食改革从周二清晨开始。
东厢房廊下摆了长桌，青花瓷碗里盛着小米粥，竹篮里码着红糖馒头，李嫂戴着白手套站在旁边，却没几个人来取。二爷爷拄着拐杖在桌前绕了三圈，鼻子里哼出冷气：“这是打发要饭的？我吃了一辈子的燕窝粥，哪能跟这些粗食混着吃。”
中午的一人食套餐更遭了非议。三叔公看着青瓷碗里的番茄炒蛋配糙米饭，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我要吃葱烧海参！这寡淡玩意儿是给人吃的吗？！”
到了第三天，东厢房各院的怨言像藤蔓似的缠满回廊。三奶奶捏着蒸鲈鱼的鱼刺尖声嚷嚷：“这鱼怎么搭配豆腐一起，怎么腥的味道怎么吃！”五叔公则把套餐推得老远：“这小菜炒成这样，是嫌我们老骨头不够硬？”
林忠急得在天井转圈，第三天晚上还是忍不住提议：“夫人，要不先缓两天？二爷爷说要去祠堂告您忤逆呢。”
思念正在核对新的采买清单，闻言轻笑着，往椅上靠了靠：“让他去。”可是话还没说完，二爷爷、二伯公、大伯公、大姨婆，林家中最有权威的四个人冲到西厢房的书房来，非要找思念要个说法。
她望着眼前那些叉着腰抱怨的长辈，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林家祖宅的规矩里，头一条是‘敬长辈’，第二条是‘知勤俭’。要是有人觉得顿顿山珍海味是天经地义，不妨算算自己为这个家挣了多少进项，您要是能像林爷爷那样撑起半壁家业，别说葱烧海参，就是天天摆满汉全席，我也让人给您备着。”
话音刚落，二爷爷瞥了眼身旁的林景明，作为一生的大伯公，在整个林家无论说话做事都有一定的威严，早年作为纪委干部，为人刚正不阿，晚辈们犯了错都怕被他知道，眼下其他三人这辈子都没干什么正经事，都想着依靠林景明出头，但谁知道他就朝着椅子上那边一坐，低着头喝茶，假装没看到其他三人对他使的眼色。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涨红的脸：“要是觉得委屈，大门在那儿敞着，出去吃馆子、点外卖，没人拦着。但只要还在林家祖宅吃一口饭，就得守这宅子里的规矩。”
“谁也别想把祖宗攒下的家业，当成自己挥霍的本钱。”
书房忽然静了，只有风吹过石榴树的簌簌声。说到底林家都是读书人、文明人，吵架撒泼打滚这事一辈子没做过，这会即使再生气，也不会如此。
二爷爷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终究没再说什么，头一个转头走的，其他人看到二爷爷都走了，自然也跟着走，而大伯公一直到喝完茶还没走。
思念瞥了眼身旁的林忠，让大家都先去忙自己的事情，然后拎着茶壶给他倒茶，“大伯公，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毕竟你做了那老头一直想做不敢做的事情。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林景明优雅地推了推眼镜，嘴角轻轻上扬，“凡是都有一个度，任何事情都有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思念思考会，才知道大伯公说的“老头”指的是爷爷，她自然也是懂“狗逼急了还咬人”的道理，把大伯公的话记下，又听着他说了好一会的话，直到大伯公喝完最后一口茶，才离开了。
林景明悠然离开没过多久，老宅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让林家每个人都尊重的人也认可思念的做法了。
晚上，林忠正端着水果去往书房，路过厨房时，李嫂兴冲冲悄悄凑到他跟前说话，笑着说直到了，就赶紧来厨房，看夫人认真看着文件的样子，脑袋里闪过老爷临终前的叮嘱：“能让林家活下去的，从来不是排场，是过日子的实在劲。”
他快速走进书房内，告诉她李嫂说的事情，“今儿的泔水桶，空了大半。”
“挺好。”
林忠瞥了思念好几眼，犹豫着许久，最后对上她疑惑的眼神，又说了另外一件事：“李嫂还说，郭小姐晚上吃了带肉桂和八角茴香的红烧肉，饭后就没停过打喷嚏流鼻涕，身上还起了红疹子，闹得东厢房那边的长辈都知道了。”
思念这才从账本上抬起头，指尖还沾着点账本上的墨迹，她皱着眉反问：“肉桂和八角茴香？她不是对这些避着走吗？”
“郭小姐对丁香酚过敏，这类带辛香的东西，我们平时都不敢往她那边送，连院子里的丁香花，都特意让人剪了。”林忠说着，把热帕子放在桌边，“李嫂说，郭小姐自己也喊着‘怎么会有这些’，像是真没想到。”
“你说‘不小心’放进去的？”思念手指轻轻敲了敲账本边缘，脑子里飞快转着，是厨房学徒没注意？还是有人故意的？没几秒，她嘴角突然勾了勾，眼底闪过点促狭：“她是不是还嚷嚷，说这是我让人故意放进去，专门陷害她的？”
林忠赶紧点头：“李嫂送药膳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郭小姐跟二奶奶这么说，声音还挺大。”
“你确定不是厨房学徒手忙脚乱弄错了？”思念又追问了一句，指尖划过账本上的“食材采买”字样。
林忠立马摇头，语气笃定：“绝对不会！负责郭小姐饮食的一直都是李嫂，李嫂天天记着她的忌口，连调料罐都单独放，学徒小川根本碰不到她的调料。”
“那就行了。”思念低下头继续翻账本，笔在纸上“沙沙” 写着，语气满不在乎，“随便她闹，咱们不搭理，她自己闹够了也就停了，总不能一直揪着这点事不放。”
“好。”林忠应着，默默把蚊香液插上，又添加了一些茶水，之后就默默从书房退出去。
暮色漫进回廊时，林寿正在收拾自助区的碗筷，发现竹篮里的红糖馒头少了三个，大概是哪个嘴硬的长辈，终究没抵过腹中空空。
思念将白天的想法变成项目书，还要变成汇报PPT，但不管怎么写，她都觉得她写出来项目很一般，抓耳挠腮之时，突然进来一则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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