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Chapter 105 诊所各位非要内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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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越第一个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到会议桌旁，屏幕保护程序是张猫咪脑部MRI影像，配着行字“它们的大脑也会思念”。
蒋文峰拎着个牛皮本进来，封皮上别着支荧光笔，翻开来全是五颜六色的批注。接着于佳、唐小棠也过来了。
思念往每人面前推了瓶矿泉水，陈晨已经搬了椅子坐在她身旁。瞥了眼陈越已经插上数据线，只好说，“按年龄顺序来。”
陈越立马笑嘻嘻窜到屏幕前，手里攥着支卡通激光笔，一按开关，激光笔红点点在MRI影像的“海马体”位置晃了晃，他嚼着冻干含糊道：“我的主题就是这个。我这段时间就在想，咱人想爸妈会动这儿，毛孩子想主人，这地儿会不会也会有反应，一想到这儿，就觉得特神奇。”
于佳在底下笑：“陈越你别嚼着东西说话，跟小松鼠似的！”他吐了吐舌头，赶紧咽下去，又戳了戳键盘，切换到下一页。
是他用手机拍的对比图：左边是2020年的X光片档案袋，标签上只有“犬，公，3岁”；右边是今年的，贴着宠物照片，还写着“小宝，家庭成员，爱啃拖鞋”。
“你们看这个，”他指着一组数据，“五年前做腹部超声，主人只会问‘有肿瘤吗’，现在80%会加一句‘它最近不爱吃罐头，是不是胃不舒服’。”
陈越通过前期图片与数据进入，最后进入正题，他突然端正清了清嗓子，看着ppt说着：“人类看到或想到自家宠物时会感到开心，这一现象是生物进化、神经科学、心理学和社会文化共同作用的结果。”
他顿了顿，又戳了戳屏幕上“宠物行为观察”的小字：“宠物看到主人会开心虽然科学界没有论证，但通过日常行为和状态可以发现，他们行为表现与人类‘思念’的某些特征高度相似，但具体机制与人类可能存在差异。”
……
平时看陈越嬉皮笑脸的，但眼下看他凸出的话术，都忘了这人一直都是个保研的高材生。
他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上扬，兴奋地凑到众人跟前，嘴巴像机关枪似的快速开合，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喜悦，时不时还拍一下旁边人的肩膀，仿佛要把内心的快乐一股脑儿全倒出来。
他翻到最后一页，是那个刻光盘的姑娘和猫的合影，“这就是伴侣，不光是活着，还得活得开心。”
陈越汇报完，两个人互相看了眼都笑着点头，随后在纸上写了一个分数，还有一两句感受，随后蒋文峰接着上。
蒋文峰的PPT全是手写扫描件，他用翻页笔圈出几个处方单上的特殊要求：“这个给柯基开关节药的，要求说明书用大号字；这个给渐层猫开眼药水的，备注里写着‘它怕黑，能不能晚上滴’的请求。”
最后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我上周给那个肾衰京巴换药，老太太说了很多，最后那句‘它听你的话’让我很有感触，让我明白咱们不光治身体，还得治人心。”
说完平时遇到的手术难题时，他也会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嘴巴紧抿成一条线，过了五分钟之后，小棠眼神低垂，不敢与大家对视，双手紧紧攥着翻页笔，指节泛白。
她点开PPT，里面全是毛茸茸的特写：趴在主人肩头输液的约克夏，被裹在婴儿毯里做雾化的布偶猫，还有张她偷拍的照片，是凌晨两点，她在值班，给住院的金毛盖小被子，小家伙歪着头在撒娇的样子。“有个客户说，”她声音轻轻的，“每次来诊所，看我们给狗擦脚比她自己还仔细，才敢把毛孩子交过来。其实我接触的群体很多，但我的分享和蒋文峰有类似，他说的是老年猫狗，我说的是高净值银发群体。”
……
她深呼吸好几次，清了清嗓子围绕她的想法进行分享，时而歪着头，时而目光看向别处，眼神温柔且专注，整个人慢慢进入状态，声音轻柔缓慢地讲述着，说到动情处，眼睛还会微微泛红。
最后一个是于佳，她的PPT最花哨，插了好多短视频：有主人带宠物拍的全家福，有客户在朋友圈发的“毛孩子监督我健身”。
“其实这个月我都围绕毛孩子和家长做了些小调查，没想到还派上用场了。”她调出柱状图，声音清晰又喜悦，介绍道，“90后主人里，65%会给宠物写‘成长日记’，00后更夸张，有带猫去拍艺术照的。”
她突然笑了，插了一句，“还有爱丽丝的主人每次把猫寄养在这里，每天必须打视频或者打电话，要现场看情况，开口都是先问‘猫今天拉了没’，再问他吃了没，吃的多不多，给它吃的牌子必须是什么什么之类的，每次一听到这些，我就感觉心暖暖的……”
她双手托腮，眼神中透着一丝俏皮，嘴角弯成月牙状，声音甜甜地分享着趣事。说到好笑的地方，自己先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身体轻轻摇晃，那模样可爱极了，让周围的人也跟着被感染。
……
前后四十分钟左右，每个人分享的思路都很不错。一姐人在外地，只好通过视频来投票，大家说完之后，她偏心都偏得很厉害，直接选了唐小棠和于佳，还说，两个女孩子出去一间房，还省钱，不错！
看一旁的陈晨在评分表上写写画画的，最后还是唐小棠第一，陈越第二。现在就属她的投票最关键了。陈越的数据很有说服力，蒋文峰能关注到细节，小棠的分享很有眼界，于佳的很生活化，思考到最后，她还是把票给了陈越和唐小棠。
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唐小棠还愣了好久，最后害羞地捏着衣角站起来，说：“我真的能把这个ppt带去交流会，站在所有人面前吗？”
思念笑着告诉她，“里面的照片得到主人的同意就行，我们没有意见。”
散会后大家收拾东西，没被选上的人也没阴阳怪气，不过士气有些低迷，确实大家都准备了许久。思考会，思念目光在陈晨身上转了一下，忽然笑着说：“大家最近辛苦了，下午茶念姐请客，晨哥买单！”
一听到有人请客，大家又都兴奋起来。
唐小棠还在记录什么，蒋文峰凑过去看她ppt，说着，“你这张照片拍得好，借我存一张呗？”唐小棠刚点头，就收到群消息，原来于佳已经把陈越的数据图分享在群内了，“共享啊共享，大家ppt记得都发在群内，卷你卷我卷大家！”
思念看着他们凑在一起的背影，瞬间觉得这比去交流会还值，一旁的陈晨还撞了撞她胳膊：“下周带陈越去上海，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宠物友好城市。”走廊里传来唐小棠的尖叫，吓得思念整个人都抖一抖，最后陈越过来说，是蒋文峰把自己整理的处方单笔记塞给了她，说能当素材。
虽然大家来自天南地北，年龄、性格都各不相同，但大家对于宠物的心，都是一致的，一想到这里，思念越发觉得当初排除万难，决定开诊所的选择是对的。
已入秋分，江宁的天气骤然降低，让人一下子有从夏季直接跳入秋季的错觉。
清晨老宅，白露还挂在石榴树梢时，林忠已经带着林寿、林禄等几个管家已经在书房等着了。书桌上摊着张泛黄的清单，毛笔字写的“中秋事宜”四个字已经被思念揉得发淡了。
“夫人按老规矩，下周开始得把祠堂的供桌擦三遍。”林忠用手指点着清单，口气无比端正，“月饼模子得用以前传下来的那套，五仁馅里的青红丝必须是苏州采的；还有赏月时的灯笼，得让竹篾匠按北斗七星的样式扎，晚上点亮时要照得祠堂门槛都泛光。”
一旁的林寿瞥了眼林忠，然后立马捧着本线装书，上前补充说着：“夫人，根据规矩，祭祖的祭品得凑齐‘天地人’三牲，老黄牛得找城东张屠户现杀的，母鸡要选冠子红的，鲤鱼须子得有三寸长。”他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这都是老爷亲手记的，错了一样就得重备。”
规矩规矩，她很想掀了眼前这些玩意，但最后碍于“无伤大雅”还是忍了。目光扫了扫清单旁，指尖划过“晚辈给长辈磕头等礼，长辈给牌位磕头”那行字，忽然抬头笑：“磕头礼能删掉吗？”
“不能！”
“不能！”
刚说完，几个人都异常激动地告诉她不行。
“磕头礼……可以保留，但能不能换个方式？”她嘴巴觉得有点苦，喝了口茶压一压，“之前听李嫂跟我絮叨，去年三爷爷的膝盖疼得站不住了，但为了规矩，硬撑着磕头时差点摔倒。”
想来她和一生对磕头这种事情也是手到擒来，她小时候这样的磕头记忆真不少，而且现在又不是古代“男儿膝下有黄金”，凭一生的性子不会介意这个。她担心的是家长长辈。
林忠立马咬紧了牙关，和其他人互相交换了眼神，顿了顿，说的话也没有刚刚那么坚定了：“那按老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思念一脸无所谓，笑着把刚刚辣手摧花的桂花塞进香包里，“让晚辈给长辈捶五分钟背，再讲个自己这年里的新鲜事，不比硬磕头强？”她瞥见林禄手里的灯笼图纸，“北斗七星灯要扎，但能不能在灯罩上拓上每个人的名字？谁的名字亮了，就代表祖宗瞧见他的心意了，这样岂不是更有趣？”
现在这个年头，小青年不喜欢规矩就是因为刻板无趣，再这样下去，估计这传统节日是越过越没有人味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