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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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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刘安谋反泄密,畏罪自杀。刘陵得知消息,不想死,只能乔装打扮,逃出长安。
眼瞅着刘陵就要混出城门,偏偏遇到了刘嬛。不得不说,这位淮南王翁主,哪怕是布衣荆钗,也美丽动人啊。
刘陵理所当然的被揪了出来。真·拎着领子揪出来。
刘嬛骑在马上,拎着刘陵的后衣领,让她的腿在空中晃荡。
刘陵有自知之明。刘陵很清楚,刘嬛的那点儿莫名其妙的偏爱不足以让她放了自己。刘陵没有求饶。刘陵又没那么有自知之明。她竟然打算跟刘嬛动手。
刘陵从怀中抽出匕首,刺向刘嬛。刘嬛随手一拨,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刘陵一声惨叫,匕首脱手,刘陵的手臂弯折成不自然的形状,耷拉在那里。
刘陵的胳膊被打断了。
刘嬛: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刘嬛的消息没那么灵通,她不知道淮南王的事。堂堂诸侯王之女,乔装打扮,总不能是为了体验平民百姓的生活。管她要做什么,先拎出来总没错。待到刘陵二话不说,拿出匕首,刘嬛就知道,这人有问题,实锤了。
此处靠近城门,她们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城门的守卫。眼见守卫们围过来,刘嬛发现,今日的守卫比往常多了一倍。看来有事发生。
刘嬛拎着刘陵向守卫们展示。她说:“这人是淮南王翁主刘陵,你们知道该把她放哪里吧?”
这世上,小女孩儿不少,能独自骑高头大马,单手拎起成年人的小女孩可不多。守卫认出了刘嬛。他行礼道:“淮南王谋反,陛下有命,搜捕淮南王女。”
原来是淮南王事发了。刘嬛点点头,将刘陵扔给他。
刘陵件事儿,让刘嬛郁闷了好一阵子。
秦先生说:“阿嬛力气又大了,这不是坏事,只是需要多加练习。”
这是正常的安慰勉励。
“与活人相处要小心。”卫鞅一本正经的告诫刘嬛。
“碰坏了就没人给你干活了。”李斯替卫鞅说完了后面的话。
瞧瞧这剥削阶级的可恶嘴脸!话说这俩什么时候统一战线了?
“啧啧啧~”韩信用奇怪的声音吸引刘嬛的注意,然后无辜的说,“看什么?我可没有骨头让你折。”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多谢公主不杀之恩。”霍去病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然后在刘嬛的瞪视下捂着胳膊逃跑。
这是纯欠。
没想到,刘彻也会提起这件事。
“阿嬛真厉害,一掌就打断了刘陵的胳膊。”刘彻赞叹道。
行了,知道霍去病是和你学的了。
“我还以为,阿嬛很喜欢刘陵呢。怎的下手这么狠?”刘彻似是不经意的说。
刘嬛看了刘彻一眼,无奈的说:“喜欢谈不上。只是她长的好看,多看几眼罢了。陛下安心,我就算想谋反,也不会假手于人。”
“这般的美人,再也见不到,确实可惜了。”选择性耳聋的刘彻感叹道。
“无妨,美人常有,下一个更乖。”刘嬛轻笑一声,信心满满的说,“况且,我将来会比她漂亮。”
刘彻欲言又止。虽然有个别人的成长好似基因突变,但对绝大多数人,幼年时就能依稀窥见其日后的模样。刘彻以他阅女无数的口碑保证,论容貌,刘嬛最多当个普通的美人,达不到刘陵的层次。出落得比刘陵漂亮?也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
行叭。刘彻原还担心刘嬛上了淮南王的破船。他真怕这个不服管教的女儿力保刘陵。原来她只是犯了刘家人都会犯的错误罢了。
问明刘嬛的态度,刘彻很快下令将刘陵处死。
刘陵被处死之前,刘嬛特地去看了一眼。牢房里的刘陵蓬头垢面,目光呆滞,再没有往日的艳丽。
那日果然没看错,即使是乔装打扮,仓皇出逃,刘陵也化了妆。看着她,忽然就有了一种全妆女主扮乞丐的荒谬感。
如此看来,淮南王谋反,真的好像过家家。
刘嬛对刘陵,好像粉了个颜值爱豆,喜欢她的妆造,喜欢她的穿搭,喜欢她的仪态。如果刘嬛年纪再大一点,或许会跟着爱豆学穿搭,为爱豆同款单品交智商税。至于这个爱豆内里是个什么货色,得了吧,爱豆素颜都不想看的假粉,会在乎这种事?更别说在被连番取笑之后,刘陵和她的胳膊已经成了刘嬛迫切想要埋葬的黑历史。
这个爱豆被封杀销号,就去找下一个。找不到新的墙头,就回家去看秦先生。
秦先生不会崩人设,不会上火爆痘,不会衰老发福,不用吃喝拉撒,情绪稳定,结实抗造,不要钱还能养家,既有三次元的陪伴,又能满足二次元幻想。有秦先生珠玉在前,别的墙头又算得了什么?
秦先生不知道刘嬛为什么频频看向自己又不说话。他只想离可能发疯的熊孩子远一点。
收割了淮南王这个血包,因连年征战而财政空虚的大汉稍稍回血,刘彻又开始新一轮的折腾。
在折腾之前,先把家里的事办了。
几经波折之后,卫长公主终于出嫁。
抱着观摩汉代礼仪的心思,刘嬛出席了婚礼。整个婚礼盛大庄重又无趣。新人没什么存在感,皇帝与卫青秀君臣和睦,与平阳公主秀皇家温情。这期间还冷了一次场。
刘彻拍着女婿的肩膀,似有醉意的说:“都说成家立业,阿襄今日成了家,几时征战沙场,重现祖辈荣光?”
先有卫青,后有曹襄,把新郎官派出去打仗是什么爱好?刘氏的名声本来就很奇怪,刘彻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对姐姐和女儿有特殊的癖好?
曹襄登时就慌了。将军难免阵前亡,破落户的孩子渴望复刻卫霍的道路,对曹襄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顶级权贵来说,征战沙场难道是什么好事?
一旁的平阳公主脸色亦有几分僵硬。她就曹襄一个儿子,身子骨还不太好,哪舍得他去战场拼命?就算是跟着卫青打顺风局,又带足护卫,水土不服也能要命。
刘彻似是察觉姐姐与外甥的为难。他笑着说:“安心,不会真的让你与人阵前厮杀。”
谁敢把皇帝的话当玩笑?安心?安心不了一点。
盛大的婚礼因皇帝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蒙上了阴影。万幸,暂定的出征名单中没有曹襄的名字。
刘嬛看着眼前的人和马,十分无语。
平阳公主听闻长门宫的小公主喜欢骑马出行,于是送来一匹骏马,附赠俩马奴。这俩马奴是一对兄妹,长得有几分像刘陵。
很好,这很刘氏。
这俩“马奴”瞧着细皮嫩肉,不像是会干活的模样。他们虽努力撑着仪态,但眼神畏缩,头发丝儿里透着慌。
谢邀,完全没有心动的感觉。
刘嬛喜欢的美人儿,皮相固然不能丑,骨子里的感觉更重要。美丽的皮囊常有,金玉堆砌亦不难得,可王权滋养,才气熏陶——有这些,谁干以色侍人的勾当?
不知道平阳公主突然讨好自己是为了什么,刘嬛也不想知道。她将人和马送了回去。平阳公主的面子?有刘彻大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了美丽,持之以恒的折腾自己,刘嬛没那个毅力。
这段时间的折腾当然是有成果的——把高马尾卷一卷,再用布包一下,就不用担心头发起静电了。晚上放下来,大波浪也有了。
就这样吧。刘嬛放过了自己,也放过了韩信和卫鞅的头发。
廷尉张汤因审理淮南王谋反一案有功,升官当了御史大夫。新任廷尉是个萧规曹随式的人物。李斯不乐意和他打交道。
见李斯不再日日出门,常常在家闲坐,刘嬛顺势抓他去打理封地。
法家喜欢规整,李斯又格外能干,短短几日,他已经将这块土地安排的明明白白。耕种区、放牧区、居住区、工坊、库房,配套的法律法规也很齐全。原本空旷的土地,竟显得有些拥挤了。除了没人,一切是那么完美。
“还差个学堂。”刘嬛将图纸递给李斯,说,“如果来年牛羊产了崽子,那些匈奴也好好活着,就开始招工吧。”
“你要教庶民读书?”李斯皱眉。读书识字是士人的权利。庶民?怎么会有人教卑贱如牲畜的庶民读书?
“不然呢?难道我缺衣少食,差地里这点儿产出?还是说,士人们放着现成的王孙贵族不去依附,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吃糠咽菜?”刘嬛反问道。
“可是……”
“庶民便宜啊,只要给口吃的,让他们活下去,他们全家都能为我做牛做马。”刘嬛字字句句充满了剥削阶级的丑恶嘴脸,“比养门客合适多了。”
“未经教化的庶民,与野兽无异。”李斯微微摇头,笑刘嬛天真。
在衣食无忧的年代,人均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不同层次的人沟通起来都很困难。
当下的庶民,与贵族阶层差距更大。别说什么言谈举止,两者在体型、寿命方面,都有很大的不同,看起来完全不像同一个物种。
刘嬛认同的点头,道:“不是有先生你吗?莫非,在教化民众这块,法家真的不如儒家?”
李斯瞪眼:“你以为我会中你的激将法吗?”
“凭我们的交情,有什么不能直说?既然你觉得不可行,就不做吧。”刘嬛笑嘻嘻的说,“啊,对了,你知道哪里有儒生死不瞑目,化身诡物?”
李斯继续瞪视刘嬛。
刘嬛笑吟吟的看着李斯。
李斯冷哼一声,道:“区区贱儒,如何比得上法家?”
“如此,就仰仗先生了。”刘嬛起身行礼,郑重的说。
李斯哼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