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留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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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叫我等他，应该不会太远。”
姜时玖边喃喃，边沿着店附近的小巷寻找。
不久后，他在一个昏暗的转角附近听到了争执声。
停下脚步，探头往巷子里看去。
在昏暗的光线中，他模糊看见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人倒在地上，正在起身。另一个人站着，似乎在跟地上那人说着什么。
突然，倒地的人猛地挥拳，打在站着的人的侧脸上。
姜时玖定睛一看，发现被打的竟然是——晏煦？！
他再顾不上其他，拎着包冲了过去。
陈亮回头看到有人来了，脸色一变，拔腿就跑，顺着巷子另一头消失了。
“喂！”姜时玖下意识地想追，可肩上的包太重，刚迈一步就被晏煦拽住了手臂。
“别追了。”晏煦说。
姜时玖停下，转头仔细看他，发现他右侧脸颊有些红肿，显然陈亮下手不轻。
“他怎么能这样！”姜时玖气得咬牙，“你受伤了，应该马上处理一下。”
“没什么，他提了些要求，我没答应而已。”
晏煦很平静，说着要把姜时玖手里的包接了过去。
“哎，还是我拿吧。”姜时玖把包重新背上，视线却落在晏煦的右颊，“这打的这么重，得涂点药膏，我查查附近有没有24小时的——”
“不用。”晏煦打断了他，“我租的公寓里有药膏。”
“哦…那好吧，我送你回去。”姜时玖点头，正准备走，却见晏煦站在原地没动，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嗯？所以？”姜时玖一脸茫然。
“好难受。”晏煦忽然小声说：“能帮我涂药膏吗？”
拒绝不了。
凌晨两点，一个大男人跑到另一个男人家里，只是为了帮人涂药膏，怎么看怎么都觉着有点怪。
可偏偏对上晏煦那捂着脸颊，眼神无辜可怜地望过来的样子，姜时玖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晏煦住的公寓楼离学校很近，是为家境不错的学生设计的住房。楼高十五层，一楼是公共健身房，二楼还有按摩和桑拿区域，设施一应俱全。
两人从大厅一路走到电梯间，晏煦伸手按下了“12”的楼层数。电梯缓缓上升，明亮的灯光照着四周，也让姜时玖忍不住细细打量晏煦那被打得红肿的右脸。
红肿已经褪了一些颜色。
仔细想想，好像也没到非得自己亲自上门帮忙涂药膏的地步吧？
或许遇到这种事，想找个人陪他回家？
姜时玖有些茫然得挠挠脖颈。
电梯停在十二楼，整层楼住户不多，包括晏煦在内只有两家，每户门口都装着电子锁。
站在1201门口时，晏煦低头输入密码，姜时玖出于礼貌下意识避开视线，没想到下一秒耳边响起晏煦的声音：
“0005”
“…呃？”
“密码，好记吗？”
“…好记，但不用告诉我啊？”
晏煦轻嗤一声，没做解释。随着电子锁“咔”地一声响，门打开了，他率先走了进去。
姜时玖跟着进屋，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被眼前宽敞的客厅吸引住了。
哇——
虽然是单人公寓，但室内空间出奇的大。可能因为层高设计的缘故，整个客厅显得更为空旷。中央摆放着一套转角沙发，孤零零地占据着位置，后面便是开放式厨房与餐厅。
姜时玖在玄关换上晏煦递来的拖鞋，慢慢走了进去，环顾四周，却觉得哪里怪怪的。
公寓里过于干净，可以说空荡得有些冷清。
虽然必要的家电家具一应俱全，但毫无生活的痕迹。他几乎可以想象，打开冰箱里面可能都没什么东西。
“直接把包放这吧。”晏煦指了指玄关旁的衣物架。
“哦，好。”姜时玖随手将包挂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晏煦走进客厅坐下，抬眼看着姜时玖。
“怎么了？”
姜时玖心想着他得动作快点，帮晏煦涂完药膏就赶紧溜回宿舍，毕竟再晚一点，宿管那边恐怕会找麻烦。
“没，你的药膏呢？”姜时玖问。
“卫生间柜子里。”晏煦话音刚落，便要起身，却被姜时玖拦下：“你告诉我位置就行，我去拿。”
姜时玖按指引来到右侧卫生间，打开门的一瞬间，他被震住了，卫生间的面积堪比他老家的客厅。
在柜子里找到了急救箱，还把打湿了的毛巾拧干，随后带着回客厅。
晏煦此刻坐在沙发上，双臂搁在膝盖上，低垂着头，刘海荡在前额，正盯着手机屏幕，看上去心情不好。
难道是被陈亮发信息威胁了？
还是…
被本不待见自己的同学打了一拳，心里难受？
姜时玖轻咳了一声，晏煦抬起头看向他。
姜时玖在沙发旁坐下，打开急救箱，找出了去红肿消炎的药膏，随后递过一条热毛巾：“先把脸擦一下。”
“谢谢。”
晏煦接过毛巾，抬手擦了擦。
接着他微微仰起头，把脸露出来。姜时玖沾了点药膏，缓缓涂到他脸上，认真地揉开。
“疼吗？”姜时玖低声问。
晏煦说：“不疼，你很温柔。”
姜时玖动作一顿，觉得这句话莫名别扭，却也没多说什么，继续专心涂药膏。
现在这个角度的晏煦，让姜时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发现晏煦的睫毛很长，在顶灯的映照下投下阴影，显得眼神更加深邃。
姜时玖心想，虽说有些肤浅，但如果晏煦是女孩子，自己很难不为这张脸心动。
“好了。”姜时玖将药膏收好，又将急救箱合上，随口嘱咐道：“以后小心点，碰到那种暴力的人，能躲就躲，如果非得单独见面，实在不行就叫个人陪着。”
“好。”晏煦坐直了些，直直地看着姜时玖。
“那...我也该回宿舍了。”
姜时玖挠挠脖颈，准备抬腿走人。
“这么晚，宿管能让你进去？”
“快期末了，还是能商量一下的。”
“哦。”
晏煦垂下眼睛，似乎有些落寞。
姜时玖微微歪了歪头，“那我先走了咯，等早上再联系。”
说完，他转身走向玄关，准备穿鞋离开。
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句低低的声音，“……我在系里没有朋友。”
这话让姜时玖顿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着沙发上的晏煦，“……啊？”
晏煦没正面回应，手撑着额头，声音有些闷：“陈亮，就因为我没答应他的要求…”
姜时玖几乎立刻接上：“所以他联合其他同学针对孤立你吗？”
仿佛印证了他这些日子的猜测，晏煦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手指插进头发间，把头埋得更低了：“也许吧…”
这含糊其辞的态度，让姜时玖叹了口气，忍不住走回到沙发前，直接蹲了下来，视线与他平齐。
他记得他的心理医生说过，安慰人时采用平视的姿态会更容易让对方敞开心扉。
“……每次待在公寓里，都觉得空荡荡的。”晏煦接着说。
姜时玖看着他，提议：“你不是还有齐学长吗？你可以让他住过来陪你一阵。”
只见晏煦嘴角浅浅地抽了抽，“....他和他男朋友住在一起，不方便。”
“那……”姜时玖皱眉想了想，“那我陪你一会儿再回去好了。”
晏煦缓缓抬起头，“.…今天发生了这事，我总觉得会睡不着。”
这句话让姜时玖心里一怔，他想起自己过去曾一度厌学，日夜躲在被窝里，却怎么都睡不着。
后来才知道那是轻度焦虑，还是看心理医生和服用药物才慢慢缓解过来。
如果当时，有任何一个同学愿意关心自己一下，或许那段时间不会那么难熬吧。
“你走吧，太晚了。”晏煦靠在沙发背上，眼神漫散地盯着天花板，“我可以自己熬过去的。”
这一句，让姜时玖没来由地觉得熟悉。那两年他同样对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一个人熬过每一个难挨的夜晚。
“我今天，可以在这住一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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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不知道，叶宁和那猪头整整聊了三周，他现在都想挂呕吐科了。”
一大早，齐一黎聒噪的声音就从手机传来。
“哦。”
“所以，把那姓沈的人解决了，你打算怎么谢我？”
晏煦夹着手机，用头和肩膀固定住，一边煎牛肉，一边回道：“Je的电吉他已经在路上了。”
“嗨哟～这么大手笔啊，你什么时候还要当背后的男人，记得通知我啊。”
“神经，挂了。”
“哎哎哎，别这么绝情。”
“我很忙。”
“好好好，那我不耽误你的大事了。对了，我前天在夜店看见你弟了。”
晏煦顿了一下，眉头微皱。
“我没有弟。”
“总之，我就是通知你，他回国了。”
“哪家夜店？”
“环岛路那家，不过你自己去盯着吧。那天有个傻X骚扰叶宁，被我揍了一顿，结果我们俩都被这店拉黑了。”
“嗯，知道了。”
“不过嘛，你要是让我帮你约姜小朋友，我还是能帮上忙的，他们系最近应该……”
“他昨天睡我这里。”
电话那头瞬间一片死寂。
“我靠！你不是说你要细水长流吗！你这不是强抢良家直男吗！！！你…”
不等他骂完，晏煦干脆地挂断了电话，终于清净。
这时，背后传来门锁声音，姜时玖睡眼惺忪的从客房走了出来。
揉了揉睡乱的头发，抬眼就看到晏煦正站在厨房，转头瞥了他一眼，说：“醒了？”
“…早。”
他一边答应着，一边低头整理凌乱的衣服，心里却有些尴尬。
想起昨晚的事，他让晏煦先去洗澡休息，对方也痛快地应了，拎着衣物就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声哗哗，不一会儿停了下来。姜时玖正刷着短视频，没想到浴室门突然打开。
抬头时，晏煦就这么站在门口，腰间随意裹着条毛巾，身上冒着热气，湿漉黑发还滴着水珠，水珠顺着他的肌肉线条滑落。
肩膀宽阔，腰线窄得恰当。
姜时玖怔住，喉咙不免变得有些干涩。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留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