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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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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等了快半个月都没等来兵符,对第一条计划已经没有了期望。
既然镇国侯舍不得手中的权力,那他就要他女儿的命。所以,近日皇宫和摄政王府的探子走动频繁,无一不围绕着摄政王府后院的眼线展开第二条计划。
听到南宫翎月气到砸东西,祈琛略有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皇后这事做得也是过分,让一个大家闺秀去学习烟花之地才有的淫技,这不是明摆着羞辱她吗?”
南宫翎月毕竟享受了十五年的郡主生活,又是镇国侯嫡女,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存在,突然遇上这么个不长眼的嬷嬷羞辱,定然难忍。
安常山在一旁侍候着笔墨,猜测道:“估计娘娘也是为郡主着想。”
皇帝不信,低嗤道:“她会那么好心?贵妃最近一直烦朕,为的就是安和跟华儿的婚事,这边没成,皇后那边不得乐开花了,朕看她就是在看戏!”
安常山对于夫妻两人不和的感情不容置喙,不敢插嘴多话。
皇帝想了想,交代道:“安常山,把御花园里养着的鹦鹉给皇后送过去,让她最近安分点,不要坏了朕的大事。”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拥兵自重的镇国侯的女儿。在元宵节之前,他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是,陛下。”安常山唯唯诺诺地应声,随后交代其他太监去挑选鹦鹉。
可能是皇帝借送鹦鹉一事敲打了皇后,第二天去镇国侯府的教习嬷嬷只剩下朱嬷嬷一个,还送去了一套首饰表示安抚。
南宫翎月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见好就收,免得在三天后的宫宴上被人穿小鞋。
她把首饰交给玉珠放好,又塞给朱嬷嬷一袋金叶子:“朱嬷嬷,替我谢谢娘娘,宫宴那天我找机会当面叩谢娘娘的赏赐。”
朱嬷嬷得了赏银,乐不合不拢嘴,马上点头应下,“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一连好几天都待在家里学习礼仪,南宫翎月早已心声厌烦。好不容易等到除夕那天,南宫翎月终于不用再学习各种礼数,却被父亲带去北院给老夫人请安。
只要他们不作妖,她也不想日日争吵,南宫翎月去之前就做足了心理准备。
来到北院的时候,西院的人都在。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纵使再怨再恨,南宫翎月还是依次向老夫人和西院长辈打招呼,然后在大哥旁边落座。
经过半个月时间休养,老夫人气色已经好很多,但心中还是堵着一股气,正要寻人发作出来。她扫视一圈后锁定目标,“月丫头也快出嫁了,准备得如何?”
南宫翎月放下茶盏,平和地回答:“祖母,月儿已经把一切事情准备妥当!”
时间本就仓促,加上在清风斋时摄政王说的话,南宫翎月认为此次婚礼无需大操大办,所以只是稍微下点心思把表面的功夫做足了。
老夫人点点头,继续问:“听说,你最近调走了不少丫鬟小厮,是要带去府王府?”
这话足以说明老夫人要给西院出风头了,南宫翎月也不怕,当做是解解闷,笑着回答:“是的,祖母!”
南宫武这时沉着脸嘀咕:“王府是没人了吗?带着那么多人,还要带走府中接近一半的资产。”
沈素微也插一嘴:“聘礼你也没留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别人都是想着怎么贴补娘家,你倒好,尽往娘家里拿出去!”
南宫翎月带走府中一半的资产,那到他们手上用的就少了,肯定是不乐意的。
两人的怨气都快凝固了,老夫人听到后,脸色也是相当不好,一言不发地盯着东院的人,想要一个说法。
南宫瀚提前知晓了嫁妆一事,他也同意,“母亲,郡主出嫁,排头肯定要大,这样才不会让别人说闲话。”
侯府有多少钱,女儿有多少钱,南宫瀚心里十分清楚,可西院向来贪得无厌,东院多拿一分,他们心里就不爽快了。
老夫人板着脸,“郡主出嫁,嫁的还是摄政王殿下,别人会说什么闲话,顶多就是羡慕和祝福的话,何须嫁妆撑场面?”
南宫瀚顿时无语,他的女儿当然值得最好的,尽管家中长辈不支持,他也要支持,“母亲,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总不好埋汰。”
安佳怡笑盈盈地说:“这些资产都是东院这些年打理的,西院的一分都没碰,老夫人和弟妹尽管放心,我这边都有记着的呢。”
老夫人神色晦暗不明:“老大媳妇,都是一家人,怎么还分东西院的呢?”
安佳怡听了就想笑:“嗯,也许我刚才说得不清楚,应该从是我的嫁妆挑出来大部分,侯府的只拿了几个铺子和几亩地而已,不多。”
刚才埋怨的三人顿时黑了脸。
西院南宫武官位不大,这些年的俸禄全花得一分不剩,沈素微带来的嫁妆也都花光了,哪里还有私房钱,连南宫晓岚的婚事还要东院出力,嫁妆自然也是指望东院。
如果不是侯府家大业大,按西院每月挥霍出去的银子算,都低得上南宫武一年的俸禄。但是,这些家业也是东院占大头,其中又是安氏的嫁妆为主。
安太傅只有安佳怡一个女儿留在京城,三年前辞官回老家后,就把在京城的所有资产都并到了她的嫁妆里。
安佳怡本身就是个会打理产业的人,稍微动点心思,那些嫁妆铺子都赚得盆满钵满。单看这几年给府中添置的物件,一件比一件贵重,就知道她的私库藏着不少好东西。
当然给女儿准备巨额嫁妆是绰绰有余的。
沈素微问:“这些年,府里的产业都是交给你打理,难道就没有再拓展?”
她不得不承认,安佳怡是管理家业的好手,她嫁妆里几间破落的铺子经她手都盘活起来,给她挣了不少零花钱,但谁知道安佳怡有没有私吞属于她的资产?
安佳怡微微皱着眉头,“弟妹,这几年收成不好,而且府里吃穿用度大,侯府积攒下来的财富都花去了八成,哪还有本钱再买地、开铺子啊!”
“账上都记着呢!弟妹你之前想要接管中馈,等年后,我一起交给你,到时你可以仔细看看,每一笔都记得清晰明了的。”
老夫人和西院再度黑了脸,许久都没吱声。
屋内鸦雀无声,南宫翎月没有一起守岁的心思,便拉着母亲一起回了东院。
南宫瀚父子坐了一会,也随意找了借口离开,留下西院跟老夫人干瞪眼。
今夜是除夕夜守岁,东院的丫鬟婆子拿了不少赏钱,个个都精神抖擞,见主子回来了,便说起漂亮话:“祝夫人和郡主身体康健、岁岁平安!”
安佳怡听了这些好话,笑了许久,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好,哪里还有前些日子时常以泪洗面时的病态。
“母亲,明日宫宴,您觉得我穿哪身衣裳好呢?”南宫翎月拉着安佳怡选丫鬟送过来的衣服。
安佳怡扫了一眼丫鬟们端着的五套衣裙,“婚事将近,定然受到关注多,穿这身翠绿色的,没那么显眼。”
南宫翎月看着其中的一件红色衣裙,“春节,不穿喜庆一些吗?”
安佳怡轻轻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往年穿红色的官员家属甚少,因为宫里那些贵人都穿红色,都避着呢,你这些日子学的东西都没记住?”
南宫翎月捂着额头,“记住,不过殿下昨日送来了红裙,我以为他是要我穿到宫宴上。”
安佳怡诧异,“不是只有婚服吗?”
那天丫鬟去铺子取做嫁衣的料子,碰巧遇上摄政王府的管家,管家知晓郡主的尺寸后便差人送信说府中绣娘一并安排婚服。
南宫翎月本就懒得操办婚事,觉得有人出钱出力,就由着他去了。
“不是,还有一身红色衣裙,喏,就是这身。”南宫翎月指了指金丝绣制的红裙,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衣裙看起来工艺十分复杂,绣出来的花纹可谓巧夺天工,连金线的走向、布料的缝制都是贴合女儿的身材定制的。
她从小在江南长大,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刺绣,尤其是苏绣,这样用心制作的衣裙,绣娘短时间根本赶不出来,满打满算至少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难道摄政王殿下从陛下赐婚那个时间就开始找人安排了吗?
安佳怡沉默片刻,“既然是殿下要求,那就穿这身吧!”
选好了衣服,南宫翎月挽着安佳怡手臂去院子点烟花。
原是小厮在空地点着烟花筒,南宫翎月觉得有趣,想要过把瘾,非要自己上去点。
“砰”的一声巨响,她被吓得往母亲怀里躲。
“胆小鬼!”南宫凌霄走出来,“有胆点,没胆看,烟花都放完了,连影子都没看上。”
“哼,大哥你来放,我跟母亲看好了。”南宫翎月说着,递过去火折子。
一时间,院子里都是烟花绽放的声音,还有五颜六色的光影。
南宫瀚喜静,听到外面的笑声,在屋里也待不住,走出去一起点烟花。
一家人其乐融融,玩得不亦乐乎。
这时,一旁待着的玉珠叹气,“今年是郡主最后一次在家中守岁了。”
这话好巧不巧传到安佳怡耳中,“大喜日子说什么丧气话!”
她神色略有不满,“今天除夕,我就不说教了,你们两个从小就跟着月儿,主仆情深,去到王府后也要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
玉珠/玉屏:“是,夫人。”
南宫翎月嘟囔一声:“母亲,我只是嫁人,又不是不回来了。”
“什么时候想家、想我们了,就传句话过来,我去接你,反正王府离侯府就隔了几条街,不远。”
南宫凌霄说着走上前,手痒掐了一把她的脸,“老大不小了,老粘着母亲撒娇做甚?”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水灵灵的。
“父亲,大哥掐我。”南宫翎月抿着嘴唇告状,还试图用脚踢南宫凌霄,却都被他躲开了。
于是,她追上去,势必要报复刚才被掐之仇。
“唉!转眼间,孩子都大了。”南宫瀚挨着妻子坐下来,边用手比划着,边说:“以前她们才这么小,也是追着打闹,现在都这么高了。”
每日不是忙着操练军队,就是忙着上场杀敌……忙活了大半生,竟然忽略了一双儿女的成长过程,现在就连一家人团聚都成了件奢侈的事。
安佳怡没好气道:“月儿如果嫁过去不开心,你给我去摆平摄政王,把人接回来。”
“是,夫人的命令不得不从。”南宫瀚认真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