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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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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晚膳被一道圣旨搅乱了,南宫瀚觉得可惜:“可惜了嬷嬷炖的鸡汤,月儿放心,要是祈承昀不疼你,爹疼你,你大可天天回来用膳。”
安佳怡破涕为笑,冷哼道:“然后把偏爱换成真金白银花出去!”
“哎,夫人给我留点面子!”南宫瀚轻咳一声,企图模糊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维护自己慈父的形象。
南宫翎月与南宫凌霄看见这温情的一幕,相视一笑。
尽管安佳怡和南宫瀚发生了口角,不消半会便能和好,与心悦之人恩爱两不疑,在世家大族中嫌少,这也是两兄妹一直憧憬的未来。
“爹爹尽管要,我还有好多钱!”南宫翎月靠近南宫瀚耳边小声道。
从出生到现在,封地每年收回来的赋税已经积累到数百万两黄金。即使时常给灾区捐赠,时常搭棚布施,所花费出去的银钱不过毛毛细雨,更何况是给跟父亲上场杀敌的将士们使用。
她是万般愿意的。
一家人聊了好一会,便散了。
等儿女离开春煦居,安佳怡愁眉不展,“侯爷,我们也该早作打算了。”
安太傅离开京城时就提醒过她,万万不能轻易交出兵权,还把个中利害都给她分析透了,包括当今陛下的性子。
南宫瀚扶额叹气,淡淡地嗯了一声。
皇帝膝下有五个皇子,均未封王,除了五皇子年幼,养在皇宫之中,其他四位皇子均出宫建府。现在陛下迟迟不愿立下太子,无非担心太子会威胁他的统治,所以一直扬言要从大皇子和二皇子之中挑选。
两位皇子争权争得厉害,陛下的地位则会越稳定,但这也导致朝廷内结党营私形象越来越严重,只要太子之位悬空,其他皇子也会有夺权的心思。
他最近上早朝,就发现朝堂上不再是针对摄政王一个人,而是以大皇子和二皇子为代表的两大阵营争锋,双方甚至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鸡蛋里挑骨头演绎得淋漓尽致。
以前朝中不少大官借着结交、讨论兵法的由头,多次拉拢他,手段层出不穷,其中就包含联姻,不仅要订娃娃亲,还给他塞女人,气得他直接踹翻了桌子离去。
霄儿和月儿,尚未到成婚的年纪,他就已经被说媒无数次,连宫中的皇后和柳贵妃也有意撮合,其中的心思昭然若揭。
镇国侯府从先帝时就一直保持中立,从来不跟重臣私交过密,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他的中立态势估计维持不了多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皇子和二皇子迟早会分出高下。
安佳怡突然咳嗽几声,南宫瀚连忙递上一杯水,拍着她的背安抚,“夫人,可还好些?”
“无碍,老毛病了。”
安佳怡每到冬季便容易受风寒、咳嗽,严重时还会咳出血,往年这个时候她都是卧床休息。
但近日府中繁杂操心的事务多,她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南宫瀚心疼地牵起妻子的手,“夫人,月儿和霄儿长大了,府中之事尽可交给他们,你好好歇着,有什么难事还有我担着。”
安佳怡顺过气,“月儿我放心,霄儿心眼少,我担心他搞不定后宅之事,他向来说一不二,容易犯冲,我想着为他寻一门亲事,以后有儿媳帮衬着管理侯府,我也能放心。”
“夫人是否有中意的儿媳人选?可是洛家小姐?”南宫瀚记得女儿起过,儿子似乎对洛家小姐有意。
安佳怡思虑片刻,“改日,我找月儿约上洛家人见一面,若是合适,就尽快议亲吧,否则,就儿子那榆木脑袋,等几年可能都没有进展。”
想到日后儿孙承欢膝下,她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都听夫人的。”南宫瀚眉心舒展。
这天下午,南宫翎月带着任务去见洛诗涵,刚出门便遇上一小厮来侯府送拜帖。
玉珠隔着车帘子,看见是二皇子府的人,便说:“郡主,你生病时,二皇子殿下来来好几回,还带了许多补品,对你非常上心呢!”
“玉珠,以后这些话不许再说,现在我与摄政王有婚约,自然是不能与其他男人再有牵扯。”南宫翎月又对外边的府兵说道:“把二皇子送来的补品,全数送回去。”
吩咐完,她又对身边两个丫鬟道:“日后都要慎言,三思而后行,再这么口没遮拦,仔细你们的脑袋!”
南宫翎月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没有威胁的意思,是实实在在为她们着想。很快她便嫁入摄政王府,里面有多少皇帝的眼线,她不清楚,但若是稍有行差踏错,皇帝定会拿她开刀。
玉珠和玉屏也听出她的意思,安分地应下来:“是,郡主,奴婢日后定当谨言慎行!”
约见洛诗涵的地点在清风斋,地处西城边缘,较为僻静,正好避开外头碎嘴不轨之人。
此行目的是探一探洛诗涵的口风,若她对南宫凌霄有意,南宫翎月便会如实告知母亲,日后安排上门议亲。
“诗涵姐姐,好久不见!”南宫翎月见人来了,兴奋地站起来迎接。
洛诗涵正要福身行礼,却被走上前的南宫翎月握住了手,“诗涵姐姐,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洛诗涵的父亲在太学当任,官品四级,与超一品的镇国侯和郡主的等级差了不少,见面时要行跪拜礼,但自从赏菊宴上认识,两人聊得投机,一来二往相熟起来,私下都是以姐妹相称。
随行的丫鬟替洛诗涵摘掉披风,一身鹅黄色衣裙展露出来,衬得洛诗涵的皮肤更加白皙细腻,如此妙人也难怪南宫凌霄动心。
“月妹妹,你信中说有要事,快说与我听听。”洛诗涵上午收到镇国侯府小厮的信函,当即回了信。
最近流言四起,加上皇帝赐婚,她十分担心镇国侯府的情况,却又因父亲避嫌,不能登门拜访。
洛诗涵嗔怒道:“都怪那些嘴碎的小人,坏了妹妹的名声,否则也不会被赐婚给那个大魔头。”
洛诗涵性子直爽,南宫翎月也是欣赏她这点,才聊得投机。
“无事,陛下已为我和摄政王赐婚,而非谣言传的无媒苟合、私相授受,要是他们再敢说下去,就是蔑视皇权,顺天府府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南宫翎月一直没管外头的谣言,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皇室最重脸面,坏了名声的女子,自然瞧不上,这倒是省得她费心思去找借口推脱宫里的娘娘们。
而且,南宫瀚刚给将士们分发银钱,定然会被有心之人说成是他贿赂将士们,生了造反的心思。
有了她跟摄政王的谣言,自然无人关心军营那边的事情,而且赐婚圣旨下来后,镇国侯府跟皇室便是姻亲关系,更加没有造反的理由。
南宫翎月不紧不慢说起来,内容挑挑拣拣,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说到母亲正在为大哥议亲时,她特意留意起洛诗涵的神情。
羞涩、紧张、期待,应当是心悦大哥的。
因太久没有在一起好好聊天,两人谈笑风生,说起最近的趣事,竟一时忘了时间。
“镇国侯的府兵?”杨向安刚踏入清风斋的大门,就看见院子里站了一排士兵,从服制上看,就是镇国侯的府兵无疑了。
他走上前想要打听今天是侯府哪位主子在此,就突然被府兵横刀拦下了,“何人?”
“小生乃摄政王麾下,不知今日是哪位贵人在此?”杨向安摇着白羽扇,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门口。
一府兵扬手拒绝,“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没想到报出摄政王名号还受到这等待遇,杨向安更加好奇屋子里面到底是谁。
他假意顺从,绕开府兵视线,偷偷摸上房顶,再借着窗檐倒挂下来偷看。
里面居然是南宫翎月,未来的摄政王妃。
至于另一个是谁,他没印象,脑海中没有任何信息。
正当他思索时,突然一根银针飞过来,猝不及防地刺中眉心。
“谁?”南宫翎月收起袖中暗器,让丫鬟喊上府兵上前察看。
银针上沾了特制的药物,只要渗进皮肤,能让人片刻间浑身无力。
杨向安摔在雪地上,刚想起身就被赶过来的府兵用刀架在脖子上,吓得他不敢动,“有话好好说,我跟你家郡主认识。”
府兵拖着杨向安到门前,“郡主,此人声称是摄政王府中的人。”
杨向安对着房门喊:“郡主,我是殿下府中谋士。”说话间,他越发无力,直接坐在了地上。
“有何证明?”隔着房门,南宫翎月声音传出。
杨向安摸了摸身上,心中直呼“完蛋”,王府信物一件都没带上。
他听闻清风斋的梅花酒酿得极好,没有带随从小厮就直接过来了。
杨向安:“没有,但我可以写信通知王府的人过来。”
府兵取来笔墨纸,杨向安接过便趴在地上,因为使不上力气,写出来的字东倒西歪的。
他把信交给府兵,坐在屋檐下不停地哈气。
现在正是寒冬腊月,吹过来的风冷得刺骨,他一个文人没有内力,旁边又没有火炉,此刻已经冷得直哆嗦。
随着时间过去,药效也快过去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脸和头痛起来,应该就是刚才头直接撞地上导致的。
结果祈承昀骑马过来,一眼就看见屋子门口的人,鼻青脸肿的杨向安。
“表哥,嫂子给我下药!”坐在门外被寒风吹了这么久,杨向安一肚子苦水想要吐。
“呵!”祈承昀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闻声开门出来的南宫翎月。
四目相对,气氛莫名的尴尬起来。
“安和/诗涵给殿下请安!”
“免礼!”祁承昀走进屋子里,杨向安爬起来想跟着进去取暖,被他拒绝了,“本王与郡主有话要说。”
洛诗涵及在场的丫鬟都识趣地退了出去,杨向安却杵在原地,茫然地来回看两人,“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
他刚才被欺负得那么惨,还没讨要点赔偿呢!
祁承昀没耐心,呵斥道:“滚出去!”
杨向安麻溜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