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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钟姐的酷车与披风 ...

  •   江行简最后还是没穿牛仔套装,选了一套蓝色系的衣服。

      江、褚、程三人在一个小区,一同出发。

      宋灵灵和薛笙宜已经在电影门口等候。

      “钟姐呢?”江行简四处张望,没看到人影。

      褚睿轩惊,“你还叫她了?”

      话音落,他收获的江行简的冷眼,和宋灵灵的瞪眼。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跟我说啊。”楚睿轩手肘杵着江行简的。

      “我没说吗?”江行简无奈地看向程晨。

      “说了。”程晨点头,“那时候他在打游戏。”

      “等等。”宋灵灵忽然插话,她低头看手机,“钟姐不来了。”

      “为什么?小组作业怎么办?”程晨说。

      “她要看店。”

      电影厅内,灯光暗下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张国荣阳光俊朗的英雄本色所吸引。

      这是江行简第一次,重刷张国荣电影时走神。

      影片中黑色的摩托车飞驰,几乎要冲出银幕。

      在他的记忆中,也有一辆黑色的两轮车。

      车很酷,车头撞开雨竹银珠,车轮泼出水花驶向他。头盔下,黑影飘飘的中长发飞起来,仿佛超人的披风。

      这位超人给他一把及时伞。

      上次他特地路过书屋,想要还伞。可惜没开门,他又把雨伞带回家。开学后,他竟把这件事给忘了。

      今天必须要还伞。

      江行简心想。

      从电影院出来。

      江行简对宋灵灵说:“问一下钟姐,她还来不来?”

      “我已经发信息了。没回。”宋灵灵说,“钟姐估计在忙。”

      “打电话。”程晨说。

      第二通电话才打通。宋灵灵手机外放,说清楚缘由。

      “小组作业我全包,写上你们的名字。”钟嘉韵说。

      “不行!”江、宋、程三人异口同声。

      “那怎么解决?”

      “我们见面吧。”江行简夺过宋灵灵的手机,嘴巴凑近手机收音处,生怕手机的另一头接收不到他的话。

      钟嘉韵那边愣了一下,说:“这周末我真没空。”

      最后,小组决定,钟嘉韵负责方案总结和PPT制作。

      讨论结束,下午茶空盘行动结束,天还亮着。

      江行简回家找出那把伞。他导航宋灵灵跟他说的地方。

      “钟姐的舅舅是开羽毛球馆的,有时候他带小球员去比赛的时候,钟姐就要帮忙看店。”

      “哪家球馆?”

      “晖飞羽毛球馆。”

      江行简找到掉皮生锈的绿色大门。

      门没关,他直接走了进去。

      越过门边两层高的小平房,视野豁然开朗。

      八个羽毛球场如同一片春季的稻田,铺开在他眼前。

      场子上两两对站着手握球拍的人。

      他扫视一圈,没看见钟嘉韵的身影。他回身侧望小楼。

      身后有人拍他肩膀,这冷不丁的一下,把江行简吓得小跳。

      “打球?没空场哦。”穿着套头衫的中年男人往后看一眼球场,他翻开手中的册子,“十分钟。十分钟后有。”

      “不是。找人。”

      “谁?这里人人我都认识。”

      “钟嘉韵。”

      男人忽然眯起眼睛,脖子后倾,审视江行简。

      “我是她同学。”江行简举一下手中的伞,“还伞。”

      “哦。”男人了然,“给我就行,我是阿韵的舅舅。”

      江行简把伞手在背后,嘴巴轻微张大又合上,好一会儿才说:“还有,我要和她讨论一下小组作业,我是演讲人,需要和她沟通一下PPT……”

      “得得得。”舅舅伸手打住他,“我听不明白这些。找她抄作业是吧?阿韵不在这里,在她阿秀婆那里。”

      “哪里?”

      “红棉路,有家书铺,叫什么来着。”舅舅挠头。

      “止于书屋。”江行简明朗地笑起来,“多谢舅舅。”

      “你过去没作业抄啊!她都没背书包过去!”舅舅扯着嗓子,对着江行简的背影喊。

      江行简小跑,听到舅舅的声音,转过身来,边倒着跑,边回应他:“不是抄作业!是讨论作业!”

      江行简坐上网约车。

      黄昏在行道树的树叶间,躲藏偷笑。

      在步行街的入口下车,江行简奔向止于书屋。

      看到书屋的牌子,他却停下来了。慢慢走着,调整因跑步而紊乱的呼吸与心跳。

      “干嘛?”钟嘉韵看着江行简递过来的伞,不解。

      “你借我的伞。”

      “我吗?什么时候?”钟嘉韵看着他手中的伞,深思。

      “你放那里吧。”钟嘉韵指着门后面的雨伞桶说。她一脸无所谓。

      “你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之前在这里借过我一把伞?”

      “嗯。忘了。”钟嘉韵坐在前台电脑前,右手食指滚着鼠标,眼珠子粘在屏幕上。

      “你怎么能忘了!”

      钟嘉韵更加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能?”

      对啊,她为什么不能?

      江行简自觉自己地质问才莫名其妙。

      还有,他为什么会在意钟嘉韵记不记得啊?

      “随便逛逛。”钟嘉韵说完,又低下头在忙碌。

      “有友情价吗?”

      “没有。”钟嘉韵抬眼说。

      她“我跟你很熟吗”的眼神让江行简呼吸一滞。

      他将雨伞放入桶里,桶边的标示语在昏黄的光线下十分显眼——不要讨厌下雨天,免费借伞,自取自还。

      怪不得她说不记得。那天换一个人在书屋前,她都会好心地借出一把伞。

      江行简想通了,却更加郁闷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书屋里逛着。橙黄的光线,慢慢涣散。

      窗外的黛色渺渺,屋内的世界也暗下来。

      钟嘉韵坐在那里,就像融进画里。她是画中的神秘少女,让人忍不住靠近她,探索她。

      江行简踱步到钟嘉韵面前,按亮桌上的台灯。

      光洒在她身上,像一场局部暴雨。

      钟嘉韵忙碌的手顿住,抬眼看向江行简。

      “谢谢。”她扭身,伸长手,把书屋里的灯都打开。

      灯亮了,江行简还不走,他手上也没有书,不需要买单。

      钟嘉韵面上疑惑。

      “你在做内蒙的游记?”江行简没话找话。他看到钟嘉韵手边的笔记本。

      “嗯。”

      “我之前也去过,内蒙草原的草很绿。”江行简这话说出口,差点咬舌头,哪里的草不是绿色的!

      “嗯。”钟嘉韵就算再疑惑,也懒得搭理他了。她翻了一页笔记本,继续整理电子版游记。

      “你呢?内蒙有什么让你特别印象深刻的?”

      “我没去过。”钟嘉韵把笔记本合上,冷脸看江行简,“你要么再逛逛,要么。”

      钟嘉韵没把话说完,但是江行简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了——“要么滚。”

      好冷漠的一女子。江行简委屈,但也知道自己影响她工作,他张口无言。

      江行简在前台上随手拿起一本书,说:“结账。”

      钟嘉韵站起来,接过他手中的书。

      “前台这边都是二手书。介意的话给你拿本新的。”

      “不介意。”

      “那给你八折优惠。”钟嘉韵翻到后面看标价,“折后,三十九。”

      “扫码。”钟嘉韵手指敲敲前台上的付款码。

      江行简掏出手机扫码,他随口说:“我加你个微信吧。”钟嘉韵的微信在群里设置了【不能通过群聊添加好友】。

      “?”钟嘉韵疑惑脸。

      又来了!
      一幅“我和你熟吗”的表情。

      “选修课,我们组我负责汇报,汇报PPT有些细节我需要和你沟通一下。”

      “群里说吧。”

      “群里他们太多话了。影响我们沟通的效率。”江行简说,“有任何问题,你私我,我秒回。在群里我怕会漏掉你的信息。”

      他成功说服了钟嘉韵,加上她的联系方式。

      江行简满脸笑意。他接过钟嘉韵递来的书袋,满脸笑意地说:“好书!”

      钟嘉韵被他的高兴劲头愣住。

      江行简压下嘴角,步伐轻盈地出门去。

      窄街烟火慢慢,头顶是一线被屋檐切割出的蓝色天空,几颗早熟的星星已经迫不及待地亮起。

      他如同一个玩够了的孩子,心满意足地回家。

      回家吃完饭,江行简仰躺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看着钟嘉韵的头像失神。

      “哈喽~钟嘉韵!”

      他刚刚发了一条打招呼的信息。五分钟过去了,钟嘉韵还是没有回复他。

      她不会是把又我给忘了吧?不至于啊,几个小时前才刚见过。难道是她不知道我的名字,纠结怎么回复?我都叫她名字了,她肯定不好意思只回复“哈喽/嗨”之类的。

      江行简退出聊天框,点开选修课小组群聊。把群内的称呼改成真实姓名“江行简”。

      江行简切换聊天框,手指在手机上敲敲敲,仿佛敲木鱼似的,能让自己心静下来。

      “哥,你好吵。”江芷华眼睛看不到,吃饭吃得慢。

      “不好意思,我回房间,等会儿出来洗碗。”

      群组:不回消息就互(3)

      江行简:跟你们说。

      江行简:我现在这个班有个同学,他刚刚请教我一个情感问题,把我给难住了。

      褚睿轩:十七班的谁啊,想不开问你情感问题?

      江行简:这位同学他不愿意透露姓名。

      褚睿轩:那你在这里说什么?

      江行简:他没什么朋友,托我问问我的朋友们。

      褚睿轩:说吧。

      江行简急得直接发语音了。

      “就是……有一个女生,在下雨天借了他一把伞。他今天去还伞的时候,发现女生一点也不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事情。甚至!这位女生连借没借他伞都不记得!”

      褚睿轩:说就说,又不是不记得你,你激动什么?

      江行简:……

      程晨:你这位同学是男生还是女生?

      褚睿轩:还能是女生?

      程晨:为什么不可以?

      江行简:男生!

      江行简:男生!

      江行简:男生!

      褚睿轩:你又激动什么?

      程晨:由此可见,这“男生”是小简。

      江行简:我不是,你别乱说!@程晨

      程晨:哦。

      江行简:真不是我!你们为什么不信!

      褚睿轩:本来信的,现在不信了。

      江行简:……

      程晨:言归正传。

      江行简:现在的问题是,这位男同学他听到女生不记得这件事情之后,心里特难受。

      褚睿轩:难受就受着呗。再难受有比明天下午就要返校的高中生难受?

      江行简:他受不了。他觉得两种“难受”旗鼓相当。

      褚睿轩:对了他有没有跟别人说谢谢啊?

      江行简:!

      江行简:糟糕!好像忘记说了!

      程晨:言归正传。

      江行简:现在的重点是,这位男同学心里难受的同时,又有点不甘心,毕竟这位男同学长得挺帅的,没有女生有理由会忽略他。

      褚睿轩:是他!@程晨

      江行简强行忽视上面这条消息:这位男同学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问我,有啥办法可以解决在这种心态啊?

      褚睿轩:少装逼。别自恋。

      褚睿轩:不记得你就不记得你呗~你也不记得她咯。

      江行简:有没有稍微成熟一点的办法?@程晨

      褚睿轩:?

      程晨:首先,你要搞清楚你为什么会在意这件事情?

      怎么都看出是他本人的事情的?

      江行简没招了:……

      程晨:哦。不是你,是你的那位男同学。

      江行简:他就是想不明白,所以才拜托我问你们啊!

      褚睿轩:自尊心作祟?每一个自认帅哥的人,都受不了这位女生说的话,简直嘲讽拉满。

      褚睿轩:对不对?@江行简

      江行简:还好吧……

      程晨:小简就不会在意我的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褚睿轩:你这个小表姐,没有说服力。甚至,你在他眼里都不是女生。

      钟嘉韵:那大概是你那位男同学的大脑编选系统已定型,但前额叶皮层未成熟。

      江行简:什么意思哦?

      褚睿轩:我猜是说你脑子没发育好。

      程晨:我推测他是对那位女生有好感,他清楚现在恋爱的时机不对,但他的理性很难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会难受。

      江行简:恋什么爱啊!现在两人都不算熟,说上话都费劲。

      程晨:你……

      程晨:顶着这张脸搞暗恋啊?

      江行简:没有恋爱!

      江行简:没有暗恋!

      褚睿轩:没有否认有好感。@程晨

      江行简:【翻白眼】

      江行简:现在他该做些什么?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主动出击,成为朋友。”江行简的卧室开了,褚睿轩来到他家。后面还跟着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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