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笺》顾裳初

18、chapter18:男为悦己者容

　　晚自习的对话不了了之。

　　两个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起。

　　晚自习下课后。

　　弥南面对面将回信给了苏琦雯。

　　“抱歉回晚了，只好当面给你了，晚上回寝室慢慢看。”她道。

　　绕北站在他们的不远处，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

　　听着弥南和苏琦雯的对话，他害怕牵扯出之前的信封的事情。

　　少年依靠着墙壁，双手揣在黑色棉服的口袋里，垂着头。

　　乌黑的发丝散落在额间，白洁的光晕照射在他的身上。

　　弥南一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愣了愣，目光停留在绕北的身上没有挪开。

　　绕北仿佛有感应一般，垂下的头颅抬了起来。

　　二人四目相对，隔着教室内窜动的人群。

　　弥南心里“咯噔”了一下

　　少年目光温柔如水，带着笑意看着她，她心“咚咚”的在胸膛跳跃着，仿佛要突破胸腔。

　　四目相对那一刻弥南的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出，绕北刚才说的话。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你，我会。”

　　弥南轻咳一声，快速移开目光，拿起旁边的书包朝教室外走去。

　　或许是教室暖气太足。

　　她脸颊微红，围巾都没来得及系上，整个人就朝楼下走去。

　　“救命，太犯规了。”

　　她下楼的脚步凌乱不堪，好几次都差点撞到在别人的身上。

　　出了教学楼，漆黑的夜空，今日无月。

　　寒风肆意飘荡，吹起少女的发丝，带走了她凌乱的思绪，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扭头看去，身后并没有熟悉的身影，弥南长舒一口气，挪动着步子朝宿舍走去。

　　绕北今天怪怪的，所以他是什么意思呢。

　　弥南想不通，总觉得绕北变了，态度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小孩子了。

　　教室里。

　　绕北看着逃窜的身影，皱了皱眉头，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

　　怎么回事，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刚才自己挺和善吧，也不丑啊最近。

　　绕北拿起位置上的书包，看到了门口的程洋，走了过去。

　　再三思索开口道：“我…我最近变丑了吗？”

　　程洋被这句话搞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一脸惊恐的，朝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围栏口：“我们是好兄弟，绕北，我是正常性取向！！！”

　　绕北：“………。”

　　绕北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他妈！你…”。

　　绕北满脸无语怼道：“苏琦雯每天给你看道都是什么东西啊！回去给你妈说，你这号练废了，再生一个重新练！神经！”

　　说完这句话，绕北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程洋站在原地被莫名其妙的怼了一顿，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

　　也真是个没脑子！

　　最近苏琦雯迷上了同人小说。

　　几乎是天天熬夜追小说，还硬是逼着自己看，导致现在说话越来越神经大条。

　　他站在原地干笑了两声，拿气书包就追了出去。

　　“绕北，我说话不过脑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程洋边追边在绕北身后喊道。

　　旁边回寝的各班同学都观望了过来。

　　绕北受不了，他一脚踢了过去。

　　少年咬牙切齿道：“闭上你的狗嘴！我不想跟你有任何误会！”

　　程洋有些委屈揉了揉被踢痛的小腿肚，依旧死皮赖脸的跟在了绕北的身后。

　　弥南抵达宿舍楼下。

　　苏琦雯从她身后突然冒出。

　　“你怎么都不等我，我还在教学楼下等了你一会。”苏琦雯有些抱怨道。

　　弥南微微一愣，想到了自己急匆匆的从教学楼出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苏琦雯。

　　她脸上带着歉意道：“抱歉，我赶回来吃药，下次一起走。”

　　“哼，既然看在你道歉这么诚恳的态度上，原谅你了。”

　　下一秒苏琦雯拦上弥南的胳膊。

　　脸上笑盈盈的，眼睛弯弯亮亮的，一脸八卦道：“对了跟你分享一个八卦，关于绕北的要不要听。”

　　弥南捏着书包带子的手，微微收紧，尽量让自己表面看起来平静一点。

　　但言语的不自然出卖了她此刻凌乱的内心：“他…他的事情跟我说干什么。”

　　“喂，好歹是桃色新闻，我真的没人分享了！弥南你听一听吧！！！”。

　　苏琦雯此刻像一只委屈的小猫，一脸委屈的表情，扒拉着弥南的衣角。

　　“桃色新闻啊”。

　　弥南嘴里轻轻的呢喃着这几个字，勾起了她心里的一点欲望。

　　她微微的点了点头。

　　“两天前，我们星期天那天晚上，绕北从学校门口走出，收到了来自其他学校的信笺，信封是水蓝色的卡纸，对方百分之一百是个女孩子。”苏琦雯笃定道。

　　弥南听到后微微一愣，上楼梯的脚步一顿，站在原地没有再继续走上去。

　　一脸疑惑：“你怎么那么确定对方是个女孩子。”

　　苏琦雯也随之停下了脚步，站在平台上朝下看着她：“因为水蓝色卡纸上有少女的馨香味，很熟悉的一种味道，跟你身上的香味有点像，但是也没有那么像。”

　　一瞬间，弥南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放了一场烟花秀“嘭”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水蓝色的卡片映入她的脑海。

　　等等！不对，好像有什么不对！！！

　　那封信不是给苏琦雯的吗！

　　弥南脸上充满错愕和震惊，嘴唇微微颤抖。

　　她抬头看着上方的苏琦雯，哆嗦着唇想要说点什么，话在嘴边却迟迟开不了口。

　　所以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苏琦雯要给她写两封信！

　　原来第一个回信没有收到阴差阳错落在了绕北的手里！所以才写了第二封信！

　　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弥南手心冒冷汗，苏琦雯看到她呆愣的样子，以为怎么了。

　　她走上前拉了她一下，：“你怎么了，难道你知道那封信啊！”

　　弥南赶紧摆摆手摇摇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认识，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今晚听你说才知道的。”

　　说完，她干笑两声，没敢去看苏琦雯的脸。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那封信那么……。

　　诶，这下丢脸丢大了！

　　此刻的弥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弥南一夜没睡好失眠了，她做了噩梦。

　　梦到绕北拿着那封信到处宣扬，最后自己的学业彻底被他毁掉了！

　　该死的狗男人！她嘴里呢喃着咒骂着。

　　弥南顶着熊猫眼，哈欠连天的抵达了操场。

　　她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看着早操乌泱泱的人群。

　　旁边的柳树因为季节的原因只剩下光秃秃的柳条在寒风中摆动。

　　嘈杂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阵哀怨声：“破早操什么时候可以取消！天杀的！冬天也要跑，冷死了。”

　　有人附和道：“就是啊！建议全国无早操！感谢！”

　　嘈杂的抱怨声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绕北”。

　　弥南打盹的精神瞬间清明了起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绕北脸上带着笑在和程洋交谈。

　　下一秒扭头直接朝弥南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弥南心跳漏了半拍。

　　口袋里的手掌微微收紧，她有些慌乱的挪开了目光，但是余光还是有意无意的会扫到不远处的绕北。

　　很烦。

　　弥南很烦这种感觉，像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你要对，对方唯命是从！

　　校园喇叭里传来一阵电流声音，随即李军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喂喂，各班同学站好队伍，早操马上开始，结束后没跑齐的班级楼下来多跑两圈，跑齐再回教室上早课！”

　　话落，大家操场上传来哀怨的声音，此起彼伏。

　　喇叭里传出熟悉的旋律，早操之歌。

　　弥南抬头朝上放的喇叭看了看。

　　有时候她会想，每天早上六点都要跑早操，除了刮风下雨，但是这种情况一年没几次。

　　现在是江城六点，晨雾稀薄，就连太阳的地平线都没升起，天空中漆黑黑的。

　　只有操场两侧的路灯闪着光晕，好多人都还在睡梦中，周围的居民楼只有两三盏灯亮着。

　　这样下去真的不会遭投诉或者校长老师回家的路上被人打吗。

　　班级一个个整齐划一的从弥南眼前掠过。

　　轮到自己班级时，弥南看了一下，看到绕北的时候，她慢慢的挪开了目光，垂下了头。

　　将小脸埋在了围巾里，睫毛轻颤，落在了绕北的眼底。

　　绕北将这一幕收进眼底。

　　已经两次了，今天早上已经两次了。

　　弥南一直在刻意避开他的目光，难道自己现在真的这么差劲吗？！

　　他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程洋。

　　“我今天早上脸洗干净了吧，还是跟以前一样吗，帅不帅，有什么不一样吗。”绕北发问。

　　程洋扭头看了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嗯…皮肤光泽细腻，跟以前一样啊…。”

　　绕北听后微微点点头。

　　下一秒程洋又道：“等等…，也是有不一样的。”

　　此话一出，绕北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喘着粗气问：“哪里不一样。”

　　程洋神色认真道：“你…左眼眼角有眼屎。”

　　绕北：“……。”

　　“我能骂你吗？”

　　程洋一脸懵摇了摇头：“不能。”

　　“去你妈的，傻逼。”

　　说完绕北朝队伍前面跑去。

　　程洋：“？？？”。

　　不是大哥，我都说了不能，怎么还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