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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南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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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榆瓷回家准备放钱的时候,就看见温父温母双双地坐在客厅里看着她进来。
完了,这是温榆瓷的第一想法。
“我错了,我不应该随便拿钱。”温榆瓷主动认错。
“什么钱?”温父的嘴角上扬,看着像是憋不住笑的样子。
温榆瓷走进温父:“所以你不知道?”
“知道,刚刚知道了。”温父调整自己,镇定开口。
温榆瓷:?
温母没有和温父一样逗温榆瓷,但经过刚刚的闹剧,氛围已经好了很多:“为什么拿钱啊?妈妈相信你不会做错事,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啊?”
温榆瓷原本以为温母会很严厉地大声斥责自己,就像沈熠泽一样严肃,但是温榆瓷没有想到温母这么温柔,直接坐到温母身边,拉着温母的手:“就是,我之前也给沈熠泽报了一个天文学知识竞赛。然后现在明天就要去比赛了,我自己的零花钱还不够,所以我就……”
温母有些无奈地拍了拍温榆瓷的手:“你怎么这么傻,明天让你爸爸带熠泽去比赛不就行了吗?熠泽那孩子我们把他和你是一样对待的。”
“就是熠泽他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他沉着稳重,完全就是大人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小孩子。自打你阿姨去世后,熠泽越来越沉默了,我和你爸爸也都看得出来。”
温榆瓷钻到温母的怀里,声音低低的:“谢谢妈妈,沈熠泽会很高兴的。”
“熠泽会高兴是好事啊,他都多久没有真正地开心过了。”温母拍着温榆瓷的背说。
“不过,熠泽的事是一回事,你偷钱又是一回事。”温父恰好掐准时间打断氛围。
温榆瓷自知理亏:“那你想怎么样?”
“考上江城一中。”温母温父同时出声。
“怎么可能?”温榆瓷从温母怀里挣脱出来,声音又大又震惊。
温父指着温榆瓷的脑袋:“你当时我们都不相信你能考上嘉悦中学,还不是考上了。”
“对啊,而且你要是考不上江城一中,难不成让人家熠泽陪在县里和你一起读高中吗?”温母帮腔。
温榆瓷第一个摇头:“那怎么行,沈熠泽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不能留在县里读书啊。”
“所以说嘛,你也去江城一中就好了,这样到时候我和你爸爸还可以一起给你们送饭,要是你们分开读书了,我怕我去送饭熠泽都不愿意接。”温母认为这真的是沈熠泽会做出来的事情,“而且,你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们还分得开吗?你真的习惯吗?”
“我……”温榆瓷一时间有些语塞,温榆瓷知道温母说的话都是真话,沈熠泽不会一直让温母送饭,自己也不会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这么多年了……
好像沈熠泽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自己的生活里,是朋友,是哥哥,是家人,也可能是……
温榆瓷不敢多想,连忙甩掉脑袋里的想法。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温榆瓷认命般向温父温母承诺。
“那现在去加油吧。”温父直接把温榆瓷推进房间学习。
温榆瓷:“去就去。”
沈熠泽刚开始依旧不同意去参加比赛,但是温榆瓷会胡搅蛮缠。
“去嘛去嘛,为什么不去,我爸爸陪你去你完全可以安心比赛的啊,这比你一个人比赛让我更加安心。”温榆瓷拉着沈熠泽的衣角努力劝解沈熠泽。
“不去。”回答温榆瓷的只有这两个字。
“你知道吗,我为了让你去参加比赛,我都答应我爸爸妈妈去考江城一中了,你还这样的话,我真的会很伤心的OK。”温榆瓷准备用苦肉计,抱着沈熠泽的胳膊头也埋得低低的。
“我去了你就会考江城一中吗?”沈熠泽的眼里有些松动,温榆瓷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忙点头。
“对啊,你去比赛才能算我和我爸爸妈妈之间的约定正式生效,我答应了他们的,我肯定会去做到啊。”温榆瓷继续添火,“而且你要给我带个奖牌回来啊,我看了论坛里选手领奖的照片,比赛赢了有奖牌呢。”
“好,等我回来,但是也不要忘记学习。”沈熠泽轻轻地刮了温榆瓷的鼻子,声音里满是坚定。
在沈熠泽去比赛的这段日子里,温榆瓷除了写作业学习就是守在电话旁等待温父的回电。
“熠泽这小子很不错啊,竟然进决赛了。”温父在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磁性,“我刚开始陪他去参加比赛,坐在家长席,看着那些一起陪孩子的家长都在说这个比赛很难很难,为此他们还花了很多钱去参加培训,结果熠泽什么都没做就直接去参加了,还进了决赛。哈哈哈,你都不知道我坐在这里多长脸。”
“你不是去长脸的,沈熠泽他吃饭怎么样,睡得好吗,压力大吗?不行,我不要他的奖牌了,你记得跟他说不要有压力。”温榆瓷见不得温父这样说话,生怕沈熠泽会有压力。
“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你怎么不问我吃得惯不惯,睡得好不好!”温父听着自家的女儿胳膊肘都快拐到天边了,突然心里酸酸的,不得劲。
温榆瓷在电话旁翻白眼,语气倒是变得温柔了许多:“那爸爸怎么样了?”
“还不错,先不跟你说了,明天熠泽决赛,我带他去吃火锅。”温父准备直接挂电话了。
“不要带他吃火锅,他不喜欢吃辣的,带他吃点清淡的。”温榆瓷像个老父亲一样嘱咐。
“那我结束带他去吃。”温父听了,但只听一半。
……
沈熠泽回来那天,温榆瓷写作业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温母看着温榆瓷眼巴巴地老是望着门外,大发慈悲地给温榆瓷放了一天假。
时间也快到了过年,温榆瓷坐在火炉旁看着作文书等着沈熠泽。
“下午才到呢。”温母看不过说了一句。
温榆瓷翻了翻手里的作文书,头也没抬:“我觉得在这里看作文书更能记住内容些。”
温母:“……”
温榆瓷等着等着,天空突然下起了雪,刚开始温榆瓷还以为这是雨,有点担心沈熠泽他们怎么回来。
后来发现这是雪后,激动地在房间里乱蹦跶,真好看啊这雪,温榆瓷特别喜欢。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突然就想到了《咏雪》里的一段: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这是才女谢道韫面对漫天飞雪给出的新奇见解,温榆瓷在翻看高年级的语文课本时就感觉谢道韫真的好厉害。
谁说女子不如男,温榆瓷第一个拿出谢道韫来反驳他。
早上的雪直到下午都没有停,雪越下越大了。温榆瓷看着地面上厚积的雪,又担忧起沈熠泽他们了。
远远的,温榆瓷好像看见了有两个从雪地里慢慢往家里走动的人。
“沈熠泽?”温榆瓷隔得老远有些不确定地大喊,继续下落的雪阻隔住了温榆瓷的视线,让她看人看不真切。
“是我。”沈熠泽同样大声回应,“不要来,地上滑。”
温榆瓷收住了刚准备迈出去的一只脚,乖乖地在屋檐下等沈熠泽。
此刻一阵冷风吹过,屋顶的雪跟着滑落了些许,掉落在温榆瓷的眼底。
“给我的?”温榆瓷看着沈熠泽从口袋里拿出奖牌,然后用手捂热后才递给她。
沈熠泽拉着温榆瓷去火炉旁烤火:“嗯,答应你了,要拿奖牌的。”
“爸爸,那你昨天还骗我说他没有拿到,害得我还想着今天该怎么安慰沈熠泽呢。”温榆瓷看着眼前快要钻进火炉里的男人有些恼怒。
温父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那你现在是不是更开心。”
经历了情绪的跌宕起伏,温榆瓷竟无以反驳。
“而且当时情况真的很凶险,你知道决赛是考什么吗?”温父也没有等温榆瓷的回应,神秘兮兮地就开始了他的讲述,“决赛考的是现场通过望远镜按顺序找到出题老师给的星体,我当时都快吓得心脏骤停了,熠泽哪里学过这些啊。”
“可是你知道最厉害的是什么吗?”温父挤开温榆瓷坐到沙发上。
温榆瓷懒得跟温父计较,有些认真地问道:“什么?”
“熠泽他直接去找了评委老师说明情况,然后那个老师现场给沈熠泽教学,最后沈熠泽就凭借着刚刚学的知识拿下了比赛第二。”温父的脸上全是骄傲。
温榆瓷掂量掂量手里的奖牌,感觉好沉重,又递到沈熠泽面前,想要还给他:“你真的好棒。”
“这是你的,我的东西你都可以拿着。”沈熠泽把奖牌接过来套在了温榆瓷的脖子上,又帮温榆瓷整理好眼前的碎发,眼里星光点点,“这是我们共同的荣耀。”
“这是我们共同的荣耀。”温榆瓷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的深意,然后开开心心地收下了奖牌。
一会儿温榆瓷摸摸奖牌这里,一会看看奖牌那里,温榆瓷觉得她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个奖牌是银的吗?”温榆瓷摸着奖牌上的纹路,心里有点期待。
沈熠泽:“是。”
温榆瓷觉得这下她更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