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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打工只为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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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等我回来好吗?”沈熠泽明天就要去南华市,以前都是温父送他,现在不行了。所以沈熠泽要一大早就起来走到镇上去坐大巴,然后才能去县里坐火车。
“我什么时候不乖了,我肯定好好等你回来啊。”温榆瓷拍掉沈熠泽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假装无所谓。
沈熠泽看着温榆瓷这样就知道她不是真的不在意,而是假装自己很好,心里有了一个计划:“如果你有好好的吃饭睡觉,那我在你过生日的时候回来,怎么样?”
“真的假的?”温榆瓷的心狂跳,好像要冲出身体一样。
沈熠泽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温榆瓷这样高兴了,声音也染上了愉悦:“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是你回来……”温榆瓷很担心沈熠泽在那里不好好吃饭,省钱攒路费回来。沈熠泽去南华大学,住宿和吃饭的问题都是孟任解决的,至于路费,温父温母无论怎么说也没有再让孟任付了。
而且温榆瓷知道温父温母会每次都会给沈熠泽塞钱让他在南华市有什么想吃的就买点吃。来往的路费不便宜,如果沈熠泽真的回来了,温榆瓷怕他会亏待自己。
“不要担心,我有把握。”沈熠泽捏了捏温榆瓷的脸笑着说。
温榆瓷真的很开心沈熠泽可以回来陪她过生日,她的生日是7月4日,每次都在暑假期间,自从沈熠泽去了南华市,温榆瓷的每个生日沈熠泽都是晚点给她过的。
温榆瓷不理解沈熠泽为什么要执着于给她过生日,有一次温榆瓷实在好奇就问了出来:“沈熠泽,你为什么非要再给我过一次生日,你就算我过生日的时候不在,给了我生日礼物也是一样的啊。”
沈熠泽替温榆瓷插好蜡烛,黑瞳璀璨:“因为我想要你生命中每个重要的日子我都在,就算当时不在你的旁边,我也希望我能和你一起弥补这个遗憾。”
“不然你还是不要回来了,我觉得你之后再单独给我过生日是一样的,这样我还可以过两次生日呢。”温榆瓷抿着嘴笑,没有因为沈熠泽不能及时陪她过生日而感到不满和遗憾。
沈熠泽手指微缩,虚握成拳,整个人向前倾,头低着靠近温榆瓷的头:“温榆瓷,我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了。”
温榆瓷成长了,更懂事了。可是沈熠泽不喜欢这样的她,不喜欢干什么都要考虑后果、考虑值不值得的温榆瓷。这也怪他,如果他能再有能力一点就好了,如果他长大了就好了。这样至少不用什么事情都让温榆瓷一个人承受。
“可是我想回来,可以吗?”沈熠泽放软声音,用更柔和的语气与温榆瓷交谈。
温榆瓷知道自己再拒绝就不好了,而且温榆瓷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是希望沈熠泽能回来陪她过生日的,这次的生日同以往的不一样,没有了温父。
可是温榆瓷知道自己要习惯,每次温榆瓷坐在客厅的时候,总会幻想温父会从他的房间里出来,咬着苹果,笑嘻嘻地像个老顽童一样走到温榆瓷旁边,大声说话:“我要看电视,小孩要让着长辈。”
温榆瓷这个时候总会死守着遥控器,温父就会直接去调电视的频道,温榆瓷就会在温父成功的时候马上把频道换回少儿频道。
温父这个时候就会假装冲过来要打温榆瓷,温榆瓷就会猛地关门,把温父隔绝到门外。然后这对父女会同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可是现在……
温榆瓷无论怎么看电视都等不来那个老顽童了,没有人和她抢电视看,没有人和她抢零食吃,没有人和她拌嘴,这个世界上也少了一个爱她的人。
所以在面对沈熠泽再次提出请求时,温榆瓷几乎是哽咽着回答:“好,其实我撒谎了,我很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我真的很需要你。”
沈熠泽张开双手,温榆瓷扑进沈熠泽的怀里。沈熠泽的怀抱温暖又有力量。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懂你的小心思,也有人能很温柔地抚慰你心里的贫瘠和悲伤。
温榆瓷是很幸运的,这样的人就在她身边,沈熠泽能懂她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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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任最近发现沈熠泽很不对劲,一到周末就不见人影,以往沈熠泽不是在房间写作业,就是在书房看书。有一次孟任看见沈熠泽手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就像被瓷器划伤一样,粗大狰狞。
“你的手怎么了?”孟任从药箱里拿出碘伏替沈熠泽消毒。
沈熠泽的脸色如常:“不小心摔了。”
“是吗?那我怎么看见你去了饭馆直到晚上才出来?”孟任不依不饶,他不忍心沈熠泽浪费时间去干没有价值的事情,这个机会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难得的,孟任在沈熠泽身上花费了很多心思。即使沈熠泽周末在房间睡觉孟任都觉得比去当个刷碗工强。
“老师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沈熠泽脸上挂着笑,人依旧很冷静,但是让人很猜不透。
“你的叔叔去世了我很悲哀,如果现在他们家经济很困难的话车费我是可以赞助的……”孟任看着沈熠泽这幅样子忍不住笑了,脸上永远不露声色,无论在何种环境下。沈熠泽比他想的远远还要强一点,他果然是块宝。
“不是的老师,叔叔对我很好,不是这个原因。”沈熠泽把手抽了回来,看着包扎好了的伤口,对着孟任道谢,“谢谢老师,我先进去休息了。”
孟任看着沈熠泽关上了房门,知道在他这里也找不到什么结果,于是拿出手机打给了温母。在沈熠泽来这里的时候,温母早已经给孟任打过电话,说明了家里的情况,也希望他能更好地关照一下沈熠泽。
“老师怎么了,我们家熠泽出什么事了吗?”温母有些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是询问是不是沈熠泽干坏事了,而是关心是不是沈熠泽出事了,孟任承认沈熠泽确实比他的小时候更加幸福一点。
孟任清了清嗓子,回答道:“没事的,就是我想问问家里经济状况是不是不太好,沈熠泽现在每个周末都去饭馆洗碗赚钱。”孟任觉得他有必要跟温母讲述沈熠泽的事情,温母他们一家照顾沈熠泽,把沈熠泽当成自己的孩子,如果知道沈熠泽在外面这样辛苦的打工的话,肯定会很自责。
而且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他们才能说服沈熠泽,孟任记得沈熠泽每次和家里通话时脸上的笑容,那是幸福的笑容,是平时沈熠泽从来都不会透露出来的,只有在家人面前,沈熠泽才会打开心里的屏障。
“老师不好意思啊,我爱人去世了,家里的情况确实没有那么好了,现在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人,但是你能不能叫熠泽不要去打工了,我再汇点钱过去,你帮我给熠泽。
叫他好好的。家里都很好,不用他担心。”温母的声音有点急促,她很害怕沈熠泽给孟任惹麻烦了,害怕孟任不带沈熠泽学习了。温母知道这次的学习机会对沈熠泽来说很重要。
“不用不用,我只是跟你说一下,毕竟你作为监护人是有了解沈熠泽近况的权利。”孟任看了眼沈熠泽紧闭的房门,继续说,“其实我最近是有打算让沈熠泽打比赛,这些比赛都有奖金,没想到他先出去打工了。”
“谢谢老师,我们家熠泽很聪明的,但是也请告诉他没有拿到奖金也没关系,他最重要。”温母很高兴沈熠泽能够参加比赛,至于奖金什么的,那是他的钱,温母不会过问,也不希望沈熠泽会因此有压力。
和温母通完电话后,孟任敲响了沈熠泽的房门:“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得七七八八了吧,明天开始不要出去洗碗了,和我一起看比赛须知。”
南华大学的教师公寓房间隔音不是很好,更何况孟任打电话的中途,听见了细微的开门声,虽然很小,但是孟任还是注意到了。
孟任没有把沈熠泽当成小孩子看待,他需要一个接班人。沈熠泽如果遇到一点事就畏畏缩缩,那他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当科研人员的苦难很多很多,需要忍受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双重痛苦。沈熠泽遇事很冷静,这点确实很出色。所以孟任才想着在客厅打电话,想要看看沈熠泽的反应。
“谢谢老师,温榆瓷的生日快要来了,所以我想多赚点钱回家给她过生日。叔叔走了,我不希望今年的生日她是一个人。”沈熠泽背对着孟任说出了他拼命工作的真相。沈熠泽的钱不够回家的车费,所以他只能出去打工。
“这样啊,温榆瓷是上次说话很活泼的那个女孩吗?”孟任第一时间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
“嗯,是她。”聊到温榆瓷,沈熠泽的神色都温柔了不少。
“她的生日什么时候?”孟任思索着什么。
沈熠泽没有多想,直接脱口而出:“7月4号。”
孟任走近沈熠泽,看见他铺在桌面上的练习题,心里很欣慰:“那你为什么不把她接来南华市呢?她还没有来这里看过吧?刚好7月7号是南华大学100年校庆,很热闹呢。”
“如果你担心她住哪里的话,这里不就有现成的地方吗?”孟任害怕沈熠泽不接受,继续补充,“我那天刚好要回家一趟,你可以带她来这里。”
“谢谢老师。”沈熠泽知道这是孟任的好意,他很感谢,而且他也没有办法拒绝。因为这些都是沈熠泽无法拒绝的提议,每一个都说到了他的心里去。
沈熠泽确实很想带温榆瓷来这里看看,看看他待过的地方,甚至以后也要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