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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嘻嘻,再骗一回 ...

  •   如果白景会武那云彻明不会问,所以白景不会武。
      但万一白景会武,云彻明在故意诈他呢,毕竟自己先前露了几个小破绽,云彻明聪慧机敏,说不定早有怀疑。

      荀风不禁懊恼为何会睡过去,要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梦话那还真是不得了了。

      云彻明眯起眼睛:“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

      荀风将镇纸扔到桌上,“什么五五六六,我只知道你要打我,我顺手抄起家伙挡一下。”

      云彻明驳道:“人下意识的反应做不了假。”
      荀风双手一摊,豪放坐在椅上,自下而上抬眼看他,戏谑道:“真想知道?看来表妹很好奇我的过去。”

      云彻明不喜这般顾左右而言它,颠三倒四,嘴里没一句实话的登徒子做派,退后一步,自顾自收拾东西,眼看她要走,荀风连忙拦住:“表妹,说归说,你走作甚?”

      “让开。”
      “不让。”

      云彻明颇为冷淡道:“我原以为你是块璞玉,没成想是块朽木。”
      “道不合不相为谋,志不同不相为友,请让开。”

      “什么道什么志?”荀风听不进去,“非走不可?”
      “是,我非走不可。”云彻明此刻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想调教白景,白景已成型了,本性难移。

      “好,你走罢。”荀风也来了气,这个云彻明美则美矣,可脾气太臭!晾晾她也好,一张一弛方是拿人之道。
      云彻明丝毫不怵,目不斜视,越过荀风走了,留下淡淡药香。

      荀风拿起笔放下,又拿起笔,随便在纸上划拉两下,写完一看,赫然是个云字,“可恶!可恶至极!”将纸团了团,大力扔到地上:“混账玩意儿,我写她名字作甚。”

      “谁不会走似的,你走我也走。”荀风循着药香走了。

      “这是怎么了?去的时候高高兴兴的,怎么回来一个比一个脸臭?”白奇梅好奇问。荀风用手掌扇了扇风,故意逗趣:“臭?哪里臭?我只闻到了,嗯?莲藕汤?还有…我实在闻不出来了。”

      “数你鼻子尖。”白奇梅笑道:“一直等着你们用晚膳呢,银蕊,将斋饭端上来罢。”

      “我出去吃。”荀风道。
      一直沉默宛如泥塑的云彻明终于看他一眼,白奇梅诧异:“出去吃?为什么?”

      “我原本就挡着人家走道了,可不敢再挡着人家食道。”荀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还是出去好了。”

      白奇梅好笑又好气,同时心里也高兴,觉得两个孩子的婚事有着落了,扭头问云彻明:“是在说你吗?”

      云彻明否认:“不知道,他一向喜欢胡言乱语,指不定又在扯谎。”

      白奇美忍住笑,又扭过头去问荀风:“景儿,是这样吗?”

      荀风也否认:“姑姑,您看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算了,我还是出去吃的好。”

      云彻明豁然起身,裙裾飞扬,冷声道:“我出去,我不与孟浪轻浮者同桌而食。”

      白奇梅意识到不对,连忙去拦:“彻明!快向你表哥道歉,怎么能恶语伤人?”

      “实话实说罢了,真话是比假话难听些的。”云彻明道。

      这姑娘还真有意思,荀风突地笑了,“姑姑,表妹说的没错,我方才确实有意瞒她,其实我不说是因为觉得丢脸。”

      云彻明不解:“此话怎讲?”

      “自我爹去世后我流浪街头,常被欺负。那时年纪小又吃不饱饭,瘦成了杆子,根本打不过人家,讨来的东西被抢走不说,还扯我的头发把我脑袋往墙上撞,后来有一个乞丐帮了我,他很厉害,把那些人都打跑了,我想,要是我也这么能打,就不会饿肚子,就能去找姑姑了,我求他收我为徒,乞丐一开始不愿意,我好说歹说,说甘愿当牛做马伺候他才答应,我就这样跟着他学了几招。”

      白奇梅听得入神,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被骗了,他收我当徒弟原来是为了我藏起来的玉佩,他想偷我的玉佩。”

      “啊。”白奇梅惊呼一声:“怎会如此!”

      荀风低下头,语气低落:“表妹问我有没有学武,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此事太过耻辱,我只要一想到拜了个骗子为师,还任那骗子又打又骂就心痛。”

      云彻明没想到其中有如此多的蜿蜒曲折,是他错了,是他太想当然了。

      荀风揩了揩眼角,“我又说一些有的没的惹姑姑伤心了。”白奇梅眼眶通红,“景儿,你受苦了!”

      云彻明想道歉,可荀风不给他机会,“姑姑,你们先用晚膳,我出去走走。”

      “好,别太晚了,夜里还是有些凉的。”白奇梅叮嘱道。

      云彻明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荀风一出门,确定四周无人后,双掌掩住脸,呜呜笑了起来,心想:“荀风,你真是好样的,不去戏班子简直可惜,哼,就得让云彻明愧疚,让她愧疚到吃不好饭,睡不着觉才好。”

      “这几天我得躲着她,有歉不能道,心里得难受死,逗弄她是挺有趣,但在这庙里酒不能喝,肉不能吃,简直有违纲常,人生来就得喝酒吃肉!嘿嘿,偷偷溜出去潇洒潇洒。”

      本朝没有宵禁,这可方便了荀风,几乎不用刻意寻找,凭着本能就到了松江府最大的青楼,如今他手里有白奇梅给的大把银票,青楼这种销金窟可大胆放心地去了。

      万万没料到,这青楼跟他平常所去的不一样,进门要先点一杯花茶,一杯茶竟要几千文!荀风本想掉头就走,然转念一想,茶比别处贵,那小娘子应该也比别处貌美罢?

      上楼落座,老鸨子在旁唠唠叨叨说个没完,话里话外都是要赏钱,荀风按捺住性子,给钱买了清静,各种银钱花下去,小娘子终于出来了——隔着一道屏风。

      荀风气闷,怎么今天哪哪都不顺。更火大的是,小娘子不唱曲开始吟诗了,周围的客人没听过诗似的,拍掌称绝,一来一往好不热闹,荀风气得升天,羊巴羔子的,花钱来听书了!还是听不懂的酸书!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荀风决定到别处找乐子,绕过雕花木屏风,不期然听见窃窃私语——

      “你知道吗,咱们的知府大人要走了。”
      “走?可我记得他才来三年?任期还没到,难不成是升了?”

      “听说调到青州了。”
      “原来是左迁,不足为奇,三年毫无政绩,早该走了,就是不知道新知府姓甚名谁。”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新知府,听说这位来头不小,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呢!”

      “红人?红人能来咱们松江府当一小小知府?”

      “你知道顾彦鐤吗?”
      “嘶,不会就是他吧!”

      “正是。”

      “不可能,顾大人乃圣上亲侄,年轻有为,听闻前段时间去南浔查案,雷厉风行,解决多起陈年旧案,怎可能来松江当知府?”

      “听闻顾大人被弹劾了。”
      “怎么回事?”

      “我也是听我爹说的,其中参杂朝堂后宫相争,薛贵妃党上折子,说顾大人表面查办贪污受贿,实则背地里收钱,给那些有钱人消灾。皇后党说顾大人是蒙冤,两党争论不休,双方博弈后的结果就是顾大人来咱们松江府。”

      “看样子是输了。”
      “唉,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说新知府一来,得放几把火?咱们还有好日子吗?”

      没了,一天好日子都没了。
      荀风呆在原地。

      顾彦鐤,荀风立刻想到那张线条凌厉的冷峻面庞,他不光骗了他,还拿走了他的照牒,拿了他的衣裳,还假借他的身份骗了五百两黄金。

      他被他害得下放松江府!

      荀风汗毛倒竖,警铃大作,出于本能只有一个念头——跑!

      荀风脚步虚浮,迷迷糊糊四处晃荡,凉风习习,吹散些许慌张,抬眼一眼,吃了一惊,竟来了翠湖,翠湖依旧美丽,断桥依旧沧桑,明月依旧高悬,不知怎的,心倏然安定下来。

      怕什么?
      当初骗顾彦鐤时自己扮了装,就算真见面他并不一定能认出来,而且他现在不是千面无痕荀风,而是云家白景。

      荀风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念头,既然老天让他当白景,何不一当到底,成真的白景?反正云彻明会死,白奇梅会死,云关菱早晚会嫁人,云家家大业大足够挥霍一生。

      那就定下来罢。

      打定主意,心中郁结消散,荀风对着湖面大笑三声扬长而去。

      石阶上的青苔吸饱了夜露,滑腻得像抹了层油,荀风脚下一崴,踉跄着扶住旁边的老梅树,索性顺势躺在树下,酒壶往嘴边一送,琥珀色的酒液便顺着喉结滚下去。

      夜里的寺庙静得能听见露水滴在青苔上的轻响,远处放生池的蛙鸣断断续续,他望着被树影切碎的月亮犯愁:明日见了云彻明,该怎么应对?

      忽觉后颈一凉,那股凉意不似夏夜惯有的潮气,倒像寒冬里从井中捞起的戒尺,带着砭骨的寒,直直贴在皮肉上。荀风的呼吸顿了半秒,缓缓转过头。

      云彻明就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静静看着他。

      “!”
      荀风像被火烫了似的猛地坐起来,下意识将酒壶往身后藏,“表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云彻明站在高阶上没动,月辉落进他垂着的眼睫,在眼下投出片浅淡的阴影,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他的目光先落在荀风藏在身后的手上,又缓缓移到他脸上,声音像浸过山泉的玉石,清润里带着点冷意:“娘让我等你回来。”

      夜风卷过树梢,叶子沙沙作响,像是谁在暗处窃窃私语,荀风盯着他白色衣袍被风掀起的边角,喉结动了动:“你一直在这儿等我?”

      “是,娘让我等你。”

      远处池塘的蛙鸣突然停了,连虫吟都低了三分,荀风问,“万一我今晚不回来呢?”

      “等到你回来。” 云彻明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荀风不说话了,只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云彻明一步步从台阶上下来,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漏下来,在脸上织出明明灭灭的网,他忽然道:“你身上的味道好重。”

      “是吗?” 荀风低头嗅了嗅衣领浑不在意说:“许是买酒时沾到了。”
      “脂粉气最好不要带进佛门净地。”

      荀风忽然凑近半步,长长的睫毛抬起,眼中发散幽光,嘴角噙着笑,脸上的表情是得意的,带着点恶毒意味,是一种带刺的美感,“表妹,是你想等我,还是姑姑让你等我?”

      云彻明不闪不避迎上他的目光,直截了当道:“既是娘让我等你,也是我想等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嘻嘻,再骗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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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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