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登法环]归家之旅》五金卷

22、第 22 章

　　方块大小的房间里，两位战士正在殊死搏斗。
　　穆利缇尔挥舞着骑士剑，一击便将房间里的摆设劈的稀巴烂，你很确定她可以把你从头到脚竖着剁成两半，提起了所有精神去躲避她砸来的铁棒。
　　在狭窄的地方，你和穆利缇尔都很窘迫，她是个相当不好对付的对手，而你还恰好有话问她，这就让战斗变得更加艰难；穆利缇尔的剑几次割开了你的肌肉，而你的矛也给她造成了棘手的伤害，在战斗的间隙，你扯着嗓子挑衅她：
　　“你为什么拿着我的东西？你是在崇拜那个女人吗？她是谁？”
　　穆利缇尔一言不发，双手持剑跳起来劈你，你试图用盾去格挡，在千钧一发之际意识到这招盾牌防不下来——你扔掉了盾，半途改用双手持矛，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对着卡利亚骑士左侧腋窝的铠甲缝隙刺进去——这一矛硬生生捅穿了锁甲，顿时，从骑士的伤口处喷出了大量鲜血。
　　“呜呃…！”
　　卡利亚骑士发出了野兽般的战吼，伤势让她无法双手持剑，攻击却不显颓势，好像在燃烧生命来守护什么一样，你用黄金剑与她近身缠斗起来，很快，受伤的骑士便被你削去右手，扯住披风按在墙上。
　　你掀掉了她的头盔，那底下是一张不再年轻，成熟又带着傲气的脸，棕色长发被血和汗水浸透，紧紧贴在额头上，被你活捉似乎是一种极大的羞辱，穆利缇尔还挣扎着要踢你，被你一脚揣在膝盖窝，正面着地狠狠摔倒。
　　你坐在她背上，用全身的力气压住骑士不让她反击，左手握刀横在她脖子边，说：
　　“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不说我就弄碎它。”
　　你威胁般地把剑刃按进穆利缇尔的脖子里，血立刻流了出来；骑士大约是明白了自己的命运要在这里迎来结局，她咳出一口血，不屑地告诉你：
　　“呸，要是早知道你是个叛徒…不如让我亲手碾碎它。”
　　“为什么要说我是叛徒？”
　　“你不明白吗…你出现在这里，就是——”穆利缇尔不愿再受你逼问，横下心来把脖子往你的刀刃上撞，你的手臂比你的思想更快，在她得逞的那瞬间，你移开了剑，从后颈处精准一刀刺穿了穆利缇尔的咽喉。
　　[…啊…蕾菈娜大人……拉姆……]
　　喉咙被贯穿，穆利缇尔张嘴也只能喷出粉红色的血沫，她嘴唇微启，唇语呢喃着心爱之人的名字，渐渐流干鲜血死去了。
　　骑士的尸体化为灰烬，你脱力般倒在地上，浑身疼的要死，即使喝了红色露滴治愈伤口，被大剑差点砍成两半的恐惧依然挥之不去，你手脚发软地站起来，拿走了穆利缇尔的武器，这把漂亮而锐利的大剑现在是你的战利品了，它将在你手中继续斩断敌人的咽喉。
　　你捡起地上的浮雕坠饰，细心拂去它沾到的尘埃，把它装进背包里。
　　听穆利缇尔的语气，这块坠饰应该是你之前送给她的，你为什么会认识卡利亚骑士，难道你是在幽影地出生的吗？
　　话说回来你的作品可真美丽啊！‘你’在这个世界还有别的作品留下吗？你美滋滋地计划着，如果能回到家里，你要把这块浮雕坠饰重做一遍，挂在毛衣上肯定很好看！
　　……
　　……
　　从恩希斯城主楼坐升降梯上去，就到了城主的房间。
　　装饰着亮蓝色火盆的小房间朴素简洁，石砖墙壁上除了蓝色火把几乎没有装饰，屋主看来不喜欢奢侈，你没有在房间里找到任何酒水零食，靠墙壁摆着武器架，粗糙的木条桌上是你看不懂的大摞文件，似乎是用某种密语重新编辑过，梅琳娜也无法为你解读。
　　再往上走一层，你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大平台——整个地板是一大块石质，形如满月的正圆形蓄水池，水池里薄薄蓄了层水，在天光的反射下仿佛明月真的降临了此处。
　　“好漂亮的房间。”
　　你对站在赏月池中间的骑士说。
　　那骑士身高两米，一身银甲在水波的反射下熠熠生辉，银色铠甲外斜披着青蓝色披风，尽管没有拔出双剑，但你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就认出来了，她正是你亲手刻在浮雕上的那位骑士。
　　她的目光在你手中的大剑上停留了片刻，明白了穆利缇尔的命运，她有些沉重地对你开口：
　　“我只会和你说一次，黄金树的孩子啊…回去吧。”
　　这不可能。你继续闲聊般地问她：
　　“你不是穿刺者。梅瑟莫在哪里？”
　　这下感到意外的变成对方了，骑士很诧异地打量着你，你从她的身上看出了惊讶、同情，还有一点点的惋惜，她抽出了双刀，摆好架势，对你做出最后的警告。
　　“…我的朋友，我真的不能再让你前进了。”她将两把剑十字交叠在一起，空劈后两把剑分别覆上了火和卡利亚的魔法，火红与月白将这骑士分为两份，火焰在她一身冷色的装扮里显得尤为突兀——“我是‘双月骑士’蕾菈娜，梅瑟莫的锋刃，现在，让月亮升起吧！”
　　银光闪闪的骑士挥舞着双剑向你袭来，也许蕾菈娜曾是你的密友，而当你成为敌人时，她的剑却不会因过去的回忆而迟钝。两把武器一前一后，几乎一起向你挥下，在你将将躲开后，蕾菈娜又紧接着横向刺出一剑，她灵巧地不像个披甲的骑士，更像月光下优雅狩猎的鹰，你勉强躲开了蕾菈娜的连续劈砍，不妨她鬼魅般跃到你身后，两刀同时奋力砍向你的后颈！
　　“…！”
　　血渗透了你的白色上衣，灼热的痒意先疼痛而来，你只庆幸自己反应够快，不然刚才被砍断的就是脑袋了，你赶紧与她拉开身位，蕾菈娜不给你喘息的时间，右手的魔法大剑蓄满魔力，随着她原地的横劈，三道魔法剑风呼啸着刮向你的躯干，魔法与剑的攻势几乎把你打得满地乱爬，光是躲避她的攻击就很费事了，可是不行，一定要出招——
　　终于，你在蕾菈娜挥刀的间隙里找到了机会，你不敢犹豫，立刻在她收势的同时蓄力一剑刺进她的膝盖后方！你的蛮力让蕾菈娜稍稍停顿，而就是这致命的停顿，你的第二剑对着她的肩膀重重挥下！
　　卡利亚骑士剑砸穿了蕾菈娜的盔甲，美丽的银甲被你砍出了裂缝，血将她的蓝披风染上了暗色，可惜鲜血并没有锈蚀了她的动作，你的第三刀没有刺中她，蕾菈娜向后躲开了你的攻击，她挥动左手的火焰大剑，爆烈的火焰霎时在水面上熊熊燃烧，逼迫你撤退。
　　她是个来自卡利亚的魔法骑士！
　　有了经验，你尤其提防着蕾菈娜的魔法，在你跑的足够远之后她甚至还会使出横穿赏月池那么长的剑气突刺，你只能狼狈地跳起来去躲，紧接着再去防备她冲刺过来砍你两刀，你还不想放弃对话的希望，在她攻击挥空，重整态势时，你乘机大声问她：
　　“为什么一定要与我刀剑相对？！蕾菈娜！”
　　她并没有立刻用攻击回答你，就在你燃起停战的希望时，蕾菈娜举起武器，摆出了那枚浮雕上，你亲手刻出的架势——
　　“维持秩序，或者杀死一只往昔的幽灵？…没有区别。”她头盔下的眼睛盯着你，你知道这是对话结束的意思，只好双手握住大剑准备回击，在你准备好的那瞬间，蕾菈娜一个箭步闪烁到了你身后，红蓝双剑直直砍下——
　　她的这招你真是受够了。在她的剑砍到你之前，你摘下了一直背着的盾牌，举盾挥开了这要命的攻击，蕾菈娜猛然失去平衡，跌倒半跪在地上，你对准她被你砍破的铠甲缝隙，精准而用力地将骑士剑送进了她的胸膛。
　　这刺穿肋骨的一击被蕾菈娜硬生生承受了下来，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自己挣脱了剑刃，若是她现在投降，给她喝红露滴还来得及，但蕾菈娜显然从未考虑过屈服。
　　在突然席卷了整个赏月池的冰蓝薄雾里，银甲的骑士优雅地跃入空中，两轮洁白优雅，相互依偎的满月在蕾菈娜的怀抱中显现，那两轮月亮越来越大，最后竟然一前一后，相随着砸落下来！
　　卫星在你眼前坠落的场景太过骇人，再不了解魔法你都知道绝不能被它砸中，你躲过了第一只砸落的月亮，它扬起的冰冷震波冻得你骨髓都在尖叫，在第二只满月坠落的同时，你看着半空中神明般的蕾菈娜，心中有了个想法。
　　两只满月都被你躲过，就在蕾菈娜将自身化为剑气，从上往下劈向你的那时，你学着穆利缇尔的动作，双手持剑，高高跳起，用蛮力将悬浮着的蕾菈娜从空中劈落！
　　这次她没有回击的余力了，双月骑士失去支撑，如坠落的苍鹰般与自己的鲜血一起跌落在地上，你的跳劈对她造成了致命伤，她的伤口再也没有血可以流淌，你战胜了她。
　　你这才意识到自己后背、手臂各处传来剧痛。肾上腺素的效果逐渐消退，你干脆一屁股坐到濒死的骑士身边，当着她的面喝下两口红滴露，用瓶子推推她肩膀：
　　“我的朋友，来一口？”
　　“……你在这儿成不了神…回你的家人身边去吧。”
　　蕾菈娜听出了你在学她说话，用一声叹息拒绝了你。骑士在死前向你做出最后的告诫，她隔着头盔仰望无月的天空，呢喃着姐妹的名字——
　　“啊啊…蕾娜菈，对不起……”
　　你在双月骑士尸体散成灰烬的地方捡起了她的对剑。起身后你才发现，在幽影地的赏月池里，那属于双月骑士的、孤零零的椅子是多么孤独、寂寞，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对孪生子的命运便注定要分离，如今姐妹俩都永远都不会再与对方一起追逐满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