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安依

22、022开诚布公

　　呆在小镇的几天，洛言带着方亦扬去了很多的地方，这里的景色很美，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而行，就像是走在画里一般。
　　接到沈捷的电话是在拜祭完洛兰之后的第五天。
　　“回来一趟，方氏完了。”沈捷的话很简短，但是方亦扬却消化不了。
　　洛言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打电话，看着他的脸色慢慢的变了，看着他慢慢的放下电话。
　　方亦扬做梦也不会想到只是半个月，他只是离开了半个月，方氏居然败了。
　　看着安稳的坐在自己面前吃饭的洛言，方亦扬的脑海中萦绕着沈捷的那句话：“原本我以为，感情可以融化一些东西，现在看来我们都太天真了。”
　　“你父亲的名字是.....？”
　　洛言没有逃避他的眼睛，“许声扬。”
　　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天扬集团的总裁是.......？”方亦扬的声音有点结结巴巴的。
　　“是我。”洛言放下手中的筷子。之所以选择在这样的一个时机处理方氏，就是不想方亦扬被为难。
　　方亦扬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猛的看向洛言：“方氏大楼的大火是......”
　　“是我。”只是简短的两个字。
　　方亦扬颓然的倒在了椅子上，她承认了，她居然承认了。
　　“为......为......？”
　　方亦扬的话还没有说完，洛言就站起身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为了我的两个妈妈。我的亲生母亲和养母都曾经是你父亲的情妇，只是因为这个身份她们都死了。一个死在了病床上，你的爷爷和母亲连那样一个没有多少生命的女人都不愿意放过。你知道吗？当我看到我妈妈躺在床上，一点温度都没有的时候，我的心也快没有温度了。如法炮制，我的亲生母亲被他们逼得自杀了，从五十楼上的方氏大楼上纵身一跳，结束了她的一生。”洛言说着握着方亦扬的手。
　　“你让我陪你来这里，提出保管我的手机，只是为了让方氏走投无路吗？”方亦扬的指尖碰触到洛言冰冷的手，心不由的寒了。
　　洛言点点头：“亦扬，和我一起回美国吧。”
　　方亦扬甩开了她的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也想逼着我的家人自杀吗？”
　　洛言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残留的温度已经一点一点的散去了。
　　或许是真的，在男人的眼中，爱情，从来就不可能成为一切。
　　他们不曾盲目过。
　　“我一直不想把你和方家联系起来，我恨你的家人，明明知道复仇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但是我不想放弃你，真的不想放弃。我曾经在我妈妈的墓前发过誓，当年我受过的痛快，我承受过的一切，我一定会加倍的加注在那些人的身上。我放弃不了仇恨，但是同样的我也不想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现在你知道了一切，决定全交给你。”即便曾经一千次的想过，当所有的一切全都浮出水面的时候，方亦扬会有的反应。也曾经想过他的愤怒，他的不解和怨恨，但是那些空虚的想象当中，洛言从来没有模拟到自己，而现在真正的看着方亦扬的反应的时候，洛言觉得心好空好空，是不是他们之间已经......在无可能了？
　　方亦扬看着洛言，那样的洛言，他陌生了。
　　面前的人真的还是那个在大学的校园里，牵着他的手说着我爱你的小女生吗？
　　记忆中那个甜甜的笑容，大榕树之下的句句誓言依旧在耳边盘旋着......
　　——方亦扬，我喜欢你。
　　——方亦扬，我会对你好的。
　　——方亦扬，你已经被我预定了。
　　——方亦扬，只要你喜欢我就好。
　　——方亦扬，我会努力的，喜欢你喜欢的，讨厌你讨厌的。
　　正是因为过往她对他的付出已经接近于透支，他才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能够让她觉得幸福。
　　但是，他的付出，
　　在她的报复面前，
　　似乎显得相当的可笑。
　　或许，那七年，真的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又或许从一开始就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梦罢了？
　　洛言，
　　根本，从来没有在乎过他。
　　“我想冷静一下。”方亦扬几乎是狂奔出去的。
　　洛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落寞的夜色之中，眼泪却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
　　说过，想过，
　　那么多的话，
　　在听见他的那句话之后，通通幻灭。
　　她曾经想过即便是他不要她，但是她依旧会死缠烂打的像是大学时候那样，让他回心转意；
　　她曾经想过只要她不放手，方亦扬永远不会放开她的手的，只要他不放手，总还有机会的；
　　她曾经想过，只要他放手，她一定会狠狠的整死他的，但是真的看到的时候，所有的想过都只是想过罢了。
　　她还是败给了他。
　　彻彻底底的败了。
　　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的滑落，就像是他们的爱情。
　　妈妈，
　　是不是洛洛真的太贪心了？
　　洛洛想要的太多了，所以垂手可得的幸福也开始变得遥远了.......
　　那天晚上，
　　洛言知道了，
　　原来爱上了便已经是输了。
　　“总裁，还要继续吗？方氏已经将所有的所有不动产和固定资产抵押给了银行，大量回调现金救急了，我们是不是要动用关系封锁银行对他们进行贷款......”严素的声音在电话中传了过来。
　　“够了，严素，方氏集团经过这一次之后，元气已经大伤，把我们的人和势力撤出来。替我定张机票，明天下午的，我要直接回美国了。”洛言看了看四周，然后看了一眼静静的躺在桌子上的戒指。“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事......和人了。我会寄一份东西给你，你帮我转交给方亦扬。”洛言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看着方亦扬的样子，她还是心软了。
　　或许，她真的不该奢望着......
　　摘到那颗名叫幸福的星星。
　　妈妈，对不起，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我不想他伤心，真的......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