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朝阳入怀》舟舟有鱼

9、第9章

　　　　班长在学生时代就是八面玲珑，谁面前都吃得开的性格。

　　场面再尴尬，也能化身万金油解决。

　　“上回遇到，你说家里开了分店，我还想什么时候照顾你生意，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班长笑了笑，解释了一句。

　　付溪锦走上前，“是要买新鲜海产，还是干货、零食，或者伴手礼？”

　　分店为了迎合现在岛上的旅游热，所以进了不少伴手礼盒、零食跟干药材，都是岛上的特产。

　　班长说：“南卿才回来，想买一些礼盒送朋友。”

　　苏南卿朝付溪锦点头，“这次回国，有几个朋友正好一起，约着来海岛玩，我想先准备点特产，过几天走的时候就不用再临时买。”

　　“这样啊。”付溪锦侧身看了下货架，“有什么忌口，或者不爱吃的吗？我给你推荐。”

　　事实上，付溪锦和苏南卿的交集很少。

　　倒不是苏南卿这个人难相处，而是不在一个班级，除了年级运动会、年级活动能碰上，私下几乎没交集。

　　要不是高三那年她喜欢上孟言序，都不知道孟言序喜欢的人是全校女神苏南卿。

　　苏南卿温柔一笑，“不爱吃苦和吃辣。”

　　付溪锦错愕看她，发现苏南卿望着自己的眼神很温柔，心里迷茫。

　　“开个小玩笑。”苏南卿勾了一下耳边的头发，“鱼干和零嘴吧，也方便带，药材就算了，他们那些老外对药材过敏，买了也是浪费。”

　　付溪锦反应过来，跟着笑了一下。

　　原来，苏南卿是出国了。

　　难怪呢，孟言序会一直钓着她，不给答复，也不完全切断关系。

　　付溪锦很专业地推荐了几款零食和礼盒，还有散装可以打包的鱼干。

　　全都是美珍岛这些年卖得很好，很受欢迎的特产。

　　不是那种网红产品，是本地人也喜欢的。

　　苏南卿拿手机扫码付了钱，没要八折折扣，就要了一个新店开张的。

　　班长和苏南卿临出门，班长忽然回过头，问付溪锦。

　　“明天孟大帅哥就走了，说今晚大家再聚一下，你去不去啊？”班长挠了下头，“没上次那么多人，就校花、他再加上我跟胖子、小帅、红姐。”

　　一听名字，付溪锦就知道真的是小聚会。

　　全都是高中熟悉的人，关系也确实都还不错。

　　可付溪锦不想去，也没必要去。

　　“不了，今晚我有事。”付溪锦拒绝。

　　班长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孟大帅哥这事儿办的，是一点办不成。

　　“什么事？我看大家也很久没见，就——”

　　“有客人啊。”

　　风铃声响起，玻璃门从外面被推开。

　　店里三个人同时看向门口，陈聿衡穿了一件无袖的T恤，白色带字母，脖子挂了项链，搭了条牛仔裤。

　　要是再加个墨镜，就像来玩的游客。

　　“这么快？”付溪锦惊讶问。

　　陈聿衡自然往里走，熟门熟路地找到干毛巾，站在空调旁边擦汗。

　　“新修了一条路，过去很快。”

　　其实也不算快，来回都四十分钟了。

　　陈聿衡拿着毛巾，看向班长和苏南卿，“熟人来照顾生意？”

　　付溪锦点头，“买点特产。”

　　陈聿衡“哦”了声，往付溪锦身边靠，“那是还没选好？”

　　付溪锦摇头，“没，就聊几句。”

　　几乎是下意识的，付溪锦没说班长邀请自己去聚会。

　　陈聿衡看上去是真的不喜欢孟言序。

　　也是，纪然也挺不喜欢他的，从高中知道她单恋孟言序，就一副你没药救的表情。

　　上次在大排档，班长见过陈聿衡。

　　但没看到最后陈聿衡和孟言序对峙的一幕，自来熟说：“我记得你啊，你就是住付溪锦家的弟弟对吧？比我们小两届。”

　　陈聿衡扫一眼他，维持住礼貌，点了下头。

　　“嗐，我就是问问付溪锦要不要去今晚的聚会，几个人聊聊，毕竟明天孟言序就要走。”

　　陈聿衡听到孟言序三个字时，脸色毫不掩饰地黑了，皱起眉。

　　阴魂不散。

　　他怎么就没搞懂，孟言序这家伙是突然转性，少了一个小跟班觉得不得劲，才一个劲儿找事？

　　“她不去？”陈聿衡问的是班长，但眼睛看的是付溪锦。

　　付溪锦点头。

　　“那收拾下，我们回家吃饭。”陈聿衡走上前，勾住付溪锦肩膀，“不是说了，阿姨和叔叔让我回家吃饭。”

　　付溪锦被陈聿衡动作吓一跳，倒不是不适应，就是太突然了。

　　从小到大，他们俩也没少勾肩搭背，尤其是初高中，完全就没男女意识。

　　可是现在当着老同学的面，陈聿衡贴在她颈侧的胳膊，过热的体温太明显了。

　　“你一身汗，别碰我。”付溪锦推了一下他，“幼不幼稚，跟小狗一样。”

　　陈聿衡撇嘴，没撒手，“你怎么总说我是狗？又是去车站接你，又是帮你拿行李、送货，还挡酒，有我你就偷着乐吧。”

　　付溪锦被陈聿衡一搅和，刚才那点不快消散。

　　“我还得谢谢你？”

　　“那倒是不用，等会儿你开车就行，拜托姐姐了。”

　　“知道了，大画家。”

　　苏南卿和班长什么时候走的，付溪锦都没注意到。

　　班长低头，给孟言序发消息：我可真的请不动了，人家是真不愿意来。你怎么惹人生气了？

　　那边没回，倒是旁边的苏南卿开了口。

　　“刚才那个人，和付溪锦是情侣吗？”

　　班长一愣，“不是啊，就住在她家的一个弟弟，关系比较好。”

　　苏南卿出了店门，回头看向打闹的两个人，笑了笑，“挺好的。”

　　她认得陈聿衡，这一两年来很有名的青年画家，画展办了不少。

　　“有什么好？”班长不理解。

　　苏南卿摇头，“只是有感而发，人的目光不能一直往前看，也许向身边看能发现不一样的风景。”

　　班长不理解，但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

　　开着小电驴回到付家，付友成和裴慧霞刚做好饭，让他们去洗手，然后来帮忙拿碗筷。

　　蒸鱼必不可少，这季节螃蟹不适合清蒸，就和虾一起做了蒜蓉的。

　　一桌子家常菜，付友成下厨，味道很正。

　　饭桌上，付溪锦明显比前几天要沉默，裴慧霞和付友成对视一眼，没吭声，怕一问就戳到付溪锦的伤心事。

　　他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打小都是宠着的。

　　结果一上大学，就陷在了爱情里，回家少了，心事多了。

　　原本以为要能修成正果也就算了，谁知道一声不吭辞了工作，拎着行李回来。

　　刚回家第一顿饭，就在饭桌上掉眼泪。

　　作为父母，谁受得了。

　　平时再嘴上嫌弃，心里都是疼爱的。

　　趁着付溪锦自请去洗碗，裴慧霞凑到陈聿衡身边，小声问：“前几天不好好的，今天又怎么了？”

　　陈聿衡正帮付友成调电视，抬眼说：“孟言序明天回去。”

　　陈聿衡只说了一句，裴慧霞也猜到了大半。

　　“这孩子，怎么死心眼了。”

　　听裴慧霞叹气，陈聿衡把遥控板递给付友成，“叔，调好了。”

　　“阿姨，别担心，一会儿我跟她聊聊。”

　　付友成在一旁附和点头，碎碎念吐槽现在的电视也太难用了，一堆页面，分都分不清，还一直有广告弹窗。

　　等付溪锦出来，三个人立即终止话题。

　　付溪锦心情是不太好，虽然正在走出来，却还需要一个过程。

　　趁着爸妈看电视，陈聿衡去原来房间拿东西时，一个人溜到了楼顶的天台。

　　小时候她也喜欢来这里，不过是来这儿偷懒，还有看日出日落。

　　美珍岛上没什么超高建筑，加上她家在老街这一片，居民楼就更低了，视野开阔得很，一眼能看到海。

　　“一个人躲着干什么？”

　　“弟弟，你有点粘人了，像小尾巴。”

　　付溪锦坐在老沙发上，抱着膝盖，“天气可真好，这样的天，在那边一点都看不到。”

　　大城市的晚上，只能看到霓虹灯。

　　付溪锦有一阵挺沉迷那种氛围的，车水马龙，很繁华。

　　她还记得大学室友，追星成瘾，天天不是活动现场就是演唱会，还有去机场接机。

　　很疯狂，但地理因素让这种疯狂有了理由。

　　陈聿衡把袋子里的啤酒放他们俩中间，然后坐下。

　　“今天允许你买醉，不是菠萝啤了。”

　　付溪锦一愣，很快别开脸，眼眶发热，觉得好丢脸。

　　陈聿衡放松地往后靠，抬起手，从后面揉了一下她头发，“在我面前哭又不丢人。”

　　付溪锦打开一罐啤酒，仰头就喝，“谁要哭了，我这是治愈过程的必经之路。”

　　说着，用胳膊碰了下陈聿衡，转头看他，“你喝不喝？”

　　陈聿衡单手开了一罐，跟她手里的轻轻碰了下。

　　付溪锦嫌弃地皱皱鼻子，“在我面前耍帅也没必要。”

　　陈聿衡笑了一下，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付溪锦侧脸，“很有必要，不然怎么让你时时刻刻记得，我现在什么样。”

　　喝着酒的付溪锦没当回事，敷衍地夸了他一句帅。

　　六罐啤酒，很快就被喝得只剩下一罐。

　　其中四罐都是付溪锦喝的。

　　酒度数不高，但喝得这么急，人会晕。

　　付溪锦想站起来，却忘了老沙发很软，一个不注意，踉跄了下，连忙往旁边扶住，人就歪倒在陈聿衡肩上。

　　付溪锦茫然抬了下眼，“……陈聿衡？”

　　陈聿衡黑眸深邃，看着她，“是我。”

　　付溪锦扯了扯嘴角，笑了，干脆抵在他肩上，“还好是你。”

　　陈聿衡没听懂这话，但他低了下头，微薄的嘴唇在付溪锦发梢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