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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什么大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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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清,你们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赵朔不仅虐待她们,还可能对你下手,你婆婆还总是想撮合你们两个,你也要防备她,赵朔是她儿子,做母亲的未必不知他干的事情。”谷灵杉全程脸色严肃地说。
林婉清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已经决定合作,一起揭穿赵朔的真面目。”
“赵朔既然敢这么做,说明他有恃无恐。你们想要彻底扳倒他,需得找到确凿的证据和时机,一击即中,否则,被他觉察到你们的意图,你们就危险了。”
林婉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好,表面上我们依旧不和,甚至会让赵朔觉得我们互相敌视。这样,他就不会怀疑我们在暗中行动,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我们会寻找时机搜集证据,同时保护好自己的。”
【证据嘛,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人为造出来的,只要想。赵朔这种人,肯定有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赵朔这么嚣张,肯定有人早就看不惯他了,去找他的政敌,里应外合,更好行事。朝中那些大臣,尤其是跟他不对付的,肯定巴不得他倒台。林妹妹可以暗中联系他们,提供证据,让他们在朝堂上弹劾赵朔,这样既能保全自己,又能一击致命!】
【别忘了后院!两位姨娘提到后院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那里说不定藏着赵朔的罪证。比如他贪污的银两、私藏的兵器,甚至是……人命案!你们可以趁他不注意,偷偷去后院搜查,说不定能找到关键证据!】
【赵朔这种人,肯定有软肋。他既然控制了两姐妹的父亲,说明他很在意自己的命。也可以从他的药方入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隐疾或者弱点,比如他是不是依赖某种药物!】
【好期待赵朔成为砧板上鱼肉的那一天!】
林婉清看着弹幕,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却不停地给她出主意,让她心里一暖:“谢谢你们帮我,没有你们,我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嫁给了一个衣冠禽兽,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让真相水落石出。”
“婉清,你成长了。”谷灵杉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但一定要小心,赵朔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没那么容易对付,我倒是突然有一个主意……”
***
瑞光朝。
林婉清在退出直播间后,借着品尝食为天居新菜式的由头,带着夏竹出了门。
她今日换了身素净的藕荷色襦裙,发间只簪一支银鎏金蝴蝶步摇,行走那蝶翼轻颤,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夫人,信已交给后厨的张师傅了。”夏竹借着递帕子的机会低声道,手指在帕子下比了个暗号。
林婉清微微颔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执起青瓷茶盏抿了一口,茶汤清亮,味道悠长。
主仆二人离开食为天居时,日头已西斜。
回太尉府的路上,林婉清忽见一辆破旧马车吱呀呀驶过,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张熟悉的面容——竟是她的婆母赵王氏!
“停车。”林婉清目光追随着那辆破旧马车。
只见那车拐进小巷,停在一处墙皮剥落的小院前。婆母戴着帷帽匆匆下车,身边只跟着心腹李嬷嬷,二人左右张望后快步上前叩门。
更令林婉清震惊的是,开门的赫然是她的母亲林周氏!
这两人究竟有什么要紧事,要来这个地方说?
只见两人迅速闪入门内,木门“吱嘎”一声合拢,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诡秘。
“夫人……”夏竹不安地轻唤。
林婉清眸光一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的玉镯。
婆母与母亲私下会面已是不寻常,偏选在这等偏僻之处,必有不可告人之事。
“去瞧瞧。”她提起裙角,示意丫鬟跟上,“赶快找找这院子可有能听见动静的地方。”
三人绕到院后,果然发现一处用木板草草修补的裂缝。林婉清示意春桃、夏竹望风,自己则俯身贴近那缝隙。
“这事绝不能再拖了。”这是林周氏的声音,比平日要尖利不少,像绷紧的琴弦,“中秋前必须办妥。”
“亲家母莫不是疯了?”赵王氏的茶盏重重磕在桌上,瓷器的脆响惊飞了院外树上的麻雀,“令郎连秀才功名都没有,就想进户部?真当朝廷是你家开的铺子不成?”
林婉清呼吸一滞,耳尖几乎贴上木板,母亲竟在为弟弟林承业谋求官职?父亲最重科举正道,若知晓此事……
更奇怪的是,婆母赵王氏,怎会参与这种事?
“当年那场大火可烧得不干净。”林母突然压低声音,语调阴冷如毒蛇吐信,“若有人知道太尉大人是始作俑者……”
“放肆!”婆母赵王氏猛地拍案而起,她的失态让林婉清心头一跳。她从未听过婆母用这般语调说话,“陈年旧事也拿来要挟?别忘了你现在这身份怎么来的!”
院墙外的林婉清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后背甚至沁出了冷汗。
大火?什么大火?
母亲竟握着婆母的把柄?却不料林母接下来的话让她如遭雷击。
“我身份怎么来的?”林周氏突然尖笑起来,那笑声刺得林婉清耳膜生疼,“呵,不是你怂恿我害死原配,好当上这续弦吗?可怜婉清那孩子,至今不知生母是怎么死的,还要天天侍奉害死自己生母的仇人……”
“住口!你少在那里装慈母,当年若不是我将你从你继父家那狼窝里拉出来,你早被卖到塞外去了!这么多年,你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倒养出个白眼狼来,若你还不知足,休怪我不客气!”
林婉清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害死生母?侍奉仇人?耳边嗡嗡作响,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这些字眼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她心里,仿佛一道惊雷劈下,林婉清脚下一软,险些栽倒。
“夫人!”夏竹突然压低声音急唤,“有人往这边来了!”
林婉清勉强稳住心神,最后听到林周氏阴恻恻的威胁:“十日内我要看到调令,否则……”
“回府。”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立刻回府。”
暮色四合,主仆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转过街角时,林婉清最后回望了一眼那座破败的小院,屋檐角残破的风铃在晚风中叮当作响,像呜咽。
回府的马车里,林婉清攥着绢帕的手指节发白,车帘被夜风吹得翻飞,月光在车厢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夫人……”春桃递来温热的茶,却被她抬手挡开。茶盏晃动,几滴褐色的液体溅在裙裾上,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生母的血。
这个念头突然窜入脑海,惊得她浑身一颤。
“绕道去林府。”她突然开口,声音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夏竹小心翼翼道:“这个时辰……”
“就说我落了陪嫁的玉梳。”林婉清从荷包里取出已经被她摩挲得溜光水滑的玉梳——这是她及笄时“母亲”所赠。
林婉清指尖抚过梳齿,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总抱怨这梳子扯得头皮生疼,现在才明白,仇人怎么会对仇人之女手下留情?
林府角门的老仆见到大小姐深夜归来,惊得差点摔了灯笼。
林婉清径直往父亲书房去,却在穿过回廊时猛地停步——书房窗纸上映着两个人影,其中那个戴着帷帽的轮廓,分明是才从小院离开的林周氏!
“业儿的事怎么样了?”父亲的声音透过窗纸,混着瓷器轻碰的脆响。
“老爷放心,给他们十天时间。”林周氏的笑声依旧刺耳,“那么大的把柄在我们手里,不信他们不办事……”
一阵夜风突然卷起落叶,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林婉清趁机贴近廊柱,听见父亲长叹:“当年若不是为了那本账册,蕙兰也不至于……幸好还有你。”
蕙兰!是生母的名字……
林婉清死死咬住舌尖才忍住呜咽,却听林周氏突然拔高声音:“谁在那里?!”
“是奴婢。”夏竹突然从假山后转出,手里捧着玉梳,“大小姐回来取落下的首饰。”
林婉清趁机退到月洞门外,心跳如擂。
待父亲亲自提着灯笼出来查看时,她已换上平日温柔娴静的模样。
“清儿怎么这时辰回来?”林父皱眉,目光却在她裙摆的茶渍上顿了顿。
“女儿莽撞弄脏了衣裳。”她福了福身,故意让声音带着哽咽,“想取母亲给的玉梳,也实在想念父亲母亲得紧。”
果然,林父神色立刻软了下来,他抬手摸了摸林婉清的发顶。
林婉清垂眸掩住眼底的寒光,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原来父亲一直都知道,却纵容杀妻仇人扮演慈母,她的身边,竟然全是谎言!
回到太尉府时已近亥时,林婉清刚踏入寝院,就见婆母身边的李嬷嬷提着灯笼候在阶前:“少夫人,老夫人让老奴在此等候,传您即刻去祠堂。”
祠堂?那可是王家处置大过之人的地方!她心头骤紧,面上却丝毫不显:“容我换身衣裳。”
“老夫人说,就穿这身去。”李嬷嬷目光落在她裙摆的污渍上,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古怪,“说是有故人之物要给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