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打开门，门外是浓重的黑雾，黑雾没有要扩散进入的趋势。
沈折溪试探地将手伸进黑雾，听到了一个小孩的声音，小孩时哭时笑，呜呜咯咯的。
他将手伸回来，余光瞥到有什么东西向前栽去！
“萧铭！”
沈折溪手疾眼快地去抓萧铭，但还是慢了一步，随后他几乎想也没想就跟着冲进黑雾，却不想居然一脚踩了空！那病房前居然是空的！
失重感袭来，他迅速调转身子，不让自己脸朝地，上方传来一阵桀桀大笑，一听声音和刚才那个时哭时笑的小孩的声音很像……不，就是那个小孩发出的笑声！
“……”
没过多久，砰的一声！沈折溪重重摔在地上，他感觉全身上下都是一阵钻心的痛，骨头仿佛都要碎掉了，不过好在他不是普通人，所以问题不大。
沈折溪在落地后首先就是找萧铭，但是有这黑雾在，沈折溪什么也看不见，这黑雾仿佛是将他们包裹起来的。
萧铭听着沈折溪落地的声音判断他所在的方位，很快看到东张西望的某人，动作轻而稳地将他扶起来，说：“没事吧？”
“没事。”
顺着萧铭的动作起身，揉了揉胳膊，说：“鬼小孩在梦里来去自如，还可以随意变化梦中环境。”
萧铭问：“它是梦主？”
沈折溪摇头：“可能是梦主，也可能是腐。”
这时，又一阵呜呜咯咯的声音响起，黑雾中传来空灵而诡异的声音：“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须臾，那声音接着道：“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那我们一起玩游戏好啦！咯咯咯……”
“你拍一，我拍一，姐姐陪我玩游戏，咯咯咯咯咯，来和我玩啊，姐姐。”接着便是一阵哒哒的脚步声和诡异的笑声。
须臾，四周声音戛然而止，眼前黑雾尽数散去，争吵声响彻整个梦境。
“还不是你惯的？！你看看你看看，普通人就是普通人，普通人异想天开什么呢要当那救世主？！”一个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骂着，他身旁站着一个中年妇女，低头捂着嘴泣不成声，而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少女，此时躺在病床上。
沈折溪和萧铭站在黑雾中看着面前的病房和里面正在“表演”的人。
妇人抽泣，声音断断续续：“那，那现在……还能咋办……？都已经这样了，我……我也没想到……”
中年男人推了一把女人，指着她鼻子骂道：“哭哭哭，哭什么哭？！不都是你当初非要把她领回来！说什么她很乖巧，是，是乖巧，在我们跟前装了十多年的乖巧！现在终于原形毕露了？！主意比谁都正！”
这时，旁边凭空出现一个青年正向中年夫妇走去，那青年一身红黑相映的斜襟长袍和修身长裤，手上转着一个巴掌大的算盘，言笑晏晏，步履从容，唯一不足就是他左脸附着个红色的枫叶，他缓缓开口：“想当英雄有什么错？命格不好就逆天改命有什么错？”
那对中年夫妇被这突然出现的青年吓了一跳，道：“你是谁？！”
青年停在了病床边，看了眼女孩手腕处缠着的绷带，笑道：“我给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那妇人听到有生路，连忙上前抓住那人的胳膊，青年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眉，轻轻甩开了女人的手。中年男人还算警惕，他问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那青年似乎觉得好笑，他也确实笑了，只是不怎么真诚，他道：“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青年看向沈折溪和萧铭所在的方向，病房又被黑雾笼罩，空气中传来若有似无的一股香气。沈折溪拉住萧铭的胳膊，防止他们俩分开。
黑雾渐浓，沈折溪警惕起来，鬼小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我不那么幸运……如果我听爸爸妈妈的话……”
这次鬼小孩没再疯疯癫癫，时哭时笑，它的声音像在耳边低喃。
沈折溪始终保持警惕，单手抓着萧铭的胳膊。
当视物的权利被剥夺了，那么其他感官就显得格外重要。
脚下地面轻微震颤，开始有裂开的趋势，他迅速带萧铭后退，但他们后退的速度完全比不上那地面裂开的速度之快！
鼻腔措不及防的进了水，那地面下竟是一片水域！沈折溪迅速屏息，一手还不忘抓着萧铭，沈折溪睁眼，什么都看不见。
整个梦境仿佛都被黑雾笼罩。
手上抓的人挣扎几下，沈折溪无法开口，这片水域诡异得很，无论沈折溪怎么努力，都没办法上浮，就像有只手死死摁着他们，力气之大让人无法反抗。
萧铭挣扎得厉害了，挣脱了沈折溪抓着他的手。沈折溪慌张去抓，没抓到，情急之下开口说话时鼻腔被灌了一大口水。
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在岸上了。
左右看看，没看见萧铭，四周黑雾也已经散了。他又回到了那个病房，此时病房内只有一人。
沈折溪打起精神，深知关心则乱的弊害，强迫自己观察病房。
墙上挂钟的分针指向“8”。
他和萧铭刚入梦时看到的时间是晚上22:37，他们入梦的时间少说也有十分钟，怎么能才过了三分钟？
手环亮起，屏幕上显示出时间，上午9:18，而当时沈折溪看的时间是上午6:40。
在没找到手环信息紊乱的原因之前它是彻底指望不上了。但司梦司下发的梦里人手环都是特制的，一般不会被周围磁场干扰和屏蔽信号。
这种情况，要么是梦中有人怨气太强，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此人不限于梦主；要么是梦中有实力顶级的高阶魉，其吸收的积极值达到阈值后放出的怨气高于梦主的怨气。
沈折溪看了眼两张凌乱的病床，两张病床紧挨着，而且还没有帘子遮挡，沈折溪弯腰看了看床底，里面规矩地摆放着一双儿童拖鞋。
沈折溪又转了两圈，发现没什么线索后打算离开病房。
病房外面的黑雾居然也散了，一条黑漆漆的长走廊，只有安全通道指示牌在发着幽幽绿光，走廊里落针可闻，时不时还有邪风吹过。
沈折溪一只脚刚迈出去还没落地，身后狂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窗帘应和着树叶。沈折溪收脚，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仿佛在吸引谁的注意力。
沈折溪也确实被吸引了，抓住狂舞的窗帘，探出身子往外看，他现在身处三楼，外面的黑雾通通消失不见。
今夜无月，只隐隐能看到医院正前方有一个小孩脚踩猛虎的石雕喷泉，水从猛虎口中喷出，小孩面无惧色，灵活矫健。
沈折溪思索片刻，终于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了！
虹响市人口多，医院自然也多，大大小小共有几百家，而沈折溪现在身处的这个医院，就是虹响市中最不起眼的医院之一——佑吾医院。
虹响市中心地带的地价平均每平方米五万元，成本太高，佑吾医院有这钱还不如找个地价低的地方建一个宽敞且先进的医院来的划算。而且佑吾医院附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起码还有几座村子。
对于佑吾医院，沈折溪了解的不算多，只知道他们私下进行梦体移植手术而被查封了，它也因此短暂地出现在人们面前。
沈折溪关上窗户，又走回病房门口，他左右看了看，发现两边走廊长得一模一样。
这时瓷砖地面上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沈折溪迅速退回病房，轻手轻脚关了门，只蹲在地上透过门缝静观其变。
沈折溪仔细听那人的脚步声，发现脚步声时有时无，那人一路走一路停。
等了好一会，门缝处覆上一层阴影。那人在沈折溪所处病房门口站定，走近敲门。
之前的声音里只有时有时无的脚步声，没有敲门声，但是现在那人却敲门了，说明那人笃定这间病房有人。
既然如此，沈折溪和对方耗着就没有任何意义。
起身开门，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钻进鼻腔。
沈折溪梦体亮起，掌心莲花蓄势待发。那人在沈折溪动手前开口：“沈助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