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如幻》之芃

5、祭祖

　　周笙在国公府的半个月可是相当充实，除了瑾逸姑姑教礼仪，长公主还找了太子太傅来教周笙书本，还有其他老师教琴棋书画，长公主说“琴棋书画可以不精，但是都要懂一点。
　　这天周笙正在屋中复习太傅白日里教的文章，长公主端了参汤走进来，“笙儿，你休息一下，喝杯参汤。”
　　“谢谢长公主，”周笙放下书品尝了起来。
　　“真好喝，”周笙喝了一口便夸赞到。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周笙和长公主也熟络了很多。
　　周笙正喝着，长公主开口说到“笙儿，三天后是祭祖的日子，皇兄指名这次要你也参加。”
　　“咳咳咳”周笙被参汤呛到了。
　　长公主起身帮周笙一边顺气一边说到“有这么害怕吗，到时候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就行，皇兄不会为难你的。”
　　周笙顺过来气后说到“笙儿就是被惊到了，长公主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什么丢脸不丢脸的，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我觉得你这孩子挺好的，长得貌美，说话温温柔柔的，最重要的是人品好。”
　　“这就够了吗，可是我一点都不大家闺秀，”
　　“我年轻的时候天天舞枪弄棒，那我也不是大家闺秀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并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叫大家闺秀，而且在我看来大家闺秀也不一定是什么好词，你以后可是要当皇后管理六宫的，见识最重要。”
　　“我知道了，”
　　“身居高位也不一定好，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越事事不由己，就像今安一样。”说着说着，长公主就面带忧愁了。
　　今安就是顾今安，顾将军，之前长公主带太傅过来讲课的时候，太傅自嘲自己的学识不如顾将军。长公主以为周笙不知道，便解释到“顾将军就是自己的儿子，叫顾今安，比周笙长九岁，”周笙当时就装不知道的样子。
　　“顾将军不开心吗，”
　　“我不知道，在我印象里我都不记得他笑过了，每次见他都是行色匆匆的，我和国公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打过的仗不比他少，按理说可以帮他分忧的，但是每次问他，他什么都不说。”
　　“也许将军觉得你们好不容易功成身就了，不想再给你们增加烦恼。”
　　“这样我们才更加担忧啊。”
　　“长公主，你跟我讲讲顾将军的事情吧”
　　“好啊，只不过说来话长”
　　“当年前朝皇帝昏庸，百姓过的民不聊生，我的父亲在当时是有名的武将，便联合其他刘家，郭家，顾家还有李家一起起兵，除了李家其他的都是武将，我们几个小辈从小关系就很好，我们一起习武一起读书，等到夺位后，他们一致推荐我父亲当皇帝。我父亲上位后一直在推行新政，也过了几年太平日子，我就是那时候嫁给顾时臻并有了今安的，只是我们没料到前朝余孽竟然联合其他小国打过来了，因为种种原因，我们一直节节败退，最终不得不弃城而逃，当时今安才四岁，就看到尸横遍野的场景。刚开始还知道哭，后来整个人都麻木了，再一次敌军偷袭的夜晚他还亲眼目睹了最疼爱他的祖父死在他面前还有他的表兄被抓，之后他不吃不喝好几天才缓过来。父皇死后哥哥临危继位，虽然一年之后夺回都城，凯旋而归，但是今安却变得沉默寡言，每天除了读书，就是练武，十四岁的时候，他突然过来找我们说他要去军营，我们虽然心中不愿但是我们只能支持。”
　　周笙本想让长公主说些开心的事情，谁知说完长公主更加忧愁。
　　周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长公主了，只好问点开心的事情，“快要祭祖了，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往年这时候都回来了，可能有事耽搁了吧。”
　　长公主看着周笙，心思一动说到“笙儿，等安儿回来，你认我做义母吧，我一直想要个女儿，这房间本来也是给我女儿准备的，但是身子一直不好，正好你住进来了，这也是一种缘分。”
　　看着长公主殷切的眼睛，周笙起身郑重向长公主行礼到“承蒙长公主厚爱。”
　　长公主知道周笙同意，便高兴的扶起周笙。
　　“太好了，我要回去跟国公爷说说，他一定也很开心。”
　　长公主说着就要走，刚走两步便停了下来，说到“参汤别喝了，我一会叫丫鬟在给你送一碗过来。”
　　周笙点了点头。
　　第二天刚起床，周笙就看到隔壁院子里有好几个下人，“你们在干什么”周笙问道。
　　“将军就要回来了，我们把房间打扫一下。”
　　周笙来了兴致小跑着穿过连廊来到对面，“需要我帮忙吗，”
　　“不麻烦姑娘了，被长公主知道我们可是要受罚的。”
　　“好吧，那我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进到顾今安的房间，周笙发现整个房间几乎没有装饰品，看起来非常清冷，除了桌子就是凳子，唯一的装饰品就是房门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的一副山水画。
　　左边是一个很大的书桌，右边除了床，就是一个古琴。
　　周笙心里对这位将军除了敬重也越发好奇了，
　　很快就到了祭祖的日子。周笙跟随长公主和国公爷来到宫门口，被侍卫给拦住了，祭祖期间马车不能进皇宫，剩下的路都要步行走过去。周笙跟着长公主和驸马爷在侍卫的带领下踏进了宫门，周笙不敢到处看，只知道两边都是十米高的围墙，进了一道门还有一道门，而且里面弯弯绕绕的，不记的穿过了几道门，终于看到了被围墙挡住的阳光。周笙缓了一下被太阳刺激到的眼睛，就看见一片平地上聚集着上百个穿着官服的人，几百米之外的尽头则是一个宫殿拔地而起，宫殿前面有个高台，上面有祭祖用的鼎。周笙跟随长公主站在右侧最前列。等待的过程中，周笙往宫殿里看了一眼，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坐在里面俯视着所有人。祭祀开始之后，周笙只能全程低着头行礼，诵经，上香，跪拜。不知多久终于听到了“祭祖结束”这句话。
　　众大臣们都有序离场，周笙以为自己也可以回去了。长公主却拉住她说到“笙儿你跟我进去面见皇上。”
　　周笙只好跟着长公主踏上了台阶。
　　“臣拜见皇上”
　　“臣女周笙拜见皇上。”周笙看见长公主行礼也急忙行礼。
　　“皇妹多礼了，快给皇妹赐座。”
　　声音厚实且带有威严，“等等，长公主坐下来，我怎么办”。
　　周笙只好一直保持着跪趴的姿势一动不动，还好皇上等长公主入座后便说到“你也起来吧”
　　“谢皇上”周笙站了起来却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
　　周笙慢慢抬起头看向皇上，从面容上看差不多有50多岁，稍显老态的眼睛里却有着凌厉的眼神，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躲开视线，那种眼神似乎一下就能把你看透，你却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身姿稍微佝偻却却仍然流露着帝王的霸气。
　　“你在打量朕吗”。
　　周笙低下头说到“不敢，臣女第一次见皇上，所以……”
　　“所以好奇是吗”
　　“嗯，”
　　“还挺诚实的，”
　　“那你觉得朕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
　　“说不上来”。
　　“你的回答到是让人意想不到”
　　“朕在还没有你的时候就定了你为未来皇后，现在你都长这么大了却还没见过你，这次特地让皇妹把你带过来看看，没想到啊，给自己挑了如此标志的儿媳，相信你在皇妹的教导下能掌管好后宫。”
　　“臣女定当尽力，不负皇上期望和长公主的教诲。”
　　“朕本想给你准备一份见面礼，但是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你自己提，只要合适都会满足。”
　　周笙想了想说到“臣女目前没有想要的，能否以后在向皇上讨要”。
　　“哈哈哈，好，准了。”
　　“皇上要是没事臣就退下了”
　　“退下吧，多替朕开导开导他”
　　出了殿门口，周笙问到“长公主，你要去看望谁啊”
　　“刘慧，我从小玩到大的姐妹。”
　　“她怎么了吗？”周笙疑惑的问道。
　　长公主冷笑了一声说到“他5岁的儿子慎儿死在我们弃城而逃的那一年里。还是被皇兄亲手射杀的。从那以后刘慧便和皇兄怄气，班师回朝后，她本应顺理成章成为皇后，却主动请辞幽居在宁和宫。”
　　周笙心想慎儿应该就是顾将军那个被捕的表兄，那时皇上刚即位，应该是敌军用孩子威胁，皇上为大局考虑才会这么做的，“皇上应该也是迫不得已，发生的事情已无法改变，还是走出来的好。”
　　“是啊，可是没那么容易放下。”长公主叹气到。
　　周笙还没想好怎么安慰长公主。长公主就从刚刚沉重的气氛中走了出来，“笙儿，我们可能会聊很久，你不用陪我了，这么长时间你也应该累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国公爷呢”
　　“他和皇兄应该有事要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公公，送笙儿出去。”长公主招呼跟在后面不远处的公公说到
　　“长公主放心”。
　　目送长公主走远后，周笙才示意旁边的公公带路，没走多久，便听到后面有人喊自己姐姐，周笙扭过头一看原来是周韵，
　　“姐姐，在国公府过的可好，”
　　“还行，你呢”
　　“皇宫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怎么能过的不好呢，”
　　“姐姐这是要回去了吗，
　　“嗯，”
　　“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了”
　　周笙点了点头便示意公公继续带路，走了几步扭身回看周韵。
　　“怎么了”，周韵站在原地问到
　　“你在皇宫照顾好自己。”
　　周韵没想到周笙会关心自己，只是下意识回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