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演绎任务一:校园恶毒女配的跟班 ...
-
蒋英鹤八岁的时候就敢那拿枪指人,从小按照最严格的继承人课程长大。
尽管如此,门口那些北境最乱之地出身的雇佣兵,更是些亡命之徒——蒋耀将她们高价聘请,她们自然只听蒋耀的。
蒋英鹤打不过。
她们人多,经验也比她丰富,身上还有枪支。
蒋耀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必要的时候可以射击四肢让她失去行动能力。
“外面人太多了……”
蒋英鹤压低声音,眉目凝重地看向门外,“她们都不是一般的练家子,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几条命。”
越闲野抱着膝盖坐在她旁边,撑着头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她瞥了一眼门口,轻眨着眼睛。
慢吞吞打出手语:
我有办法。
蒋英鹤愣愣地凑过去一些,她看着越闲野的手,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手正在缓缓动作,明明是很正经的时刻——
却偏偏有些愣神。
越闲野连续打了好几遍手势,发现蒋英鹤只是一直盯着她的手发呆。
……
她无声叹了口气,随后拍拍衣服,站起身,长手长脚的少年人在略显狭窄的阁楼里微微弯腰,朝蒋英鹤笑了一下。
蒋英鹤看着她还在发呆,下一秒脸色大变,瞳孔猛地一缩,发现越闲野直接把门打开了。
“等等……等等!她们有……枪?”
她几乎是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然为什么六个人高马大的壮硕女人像豆芽菜一样被甩出去。
消音枪闷沉的声音在空间里传开。
因为蒋耀的特意指示,楼下的菲佣们噤若寒蝉,不敢多说话,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做着事。
这几个血海刀山也闯过的亡命之徒,哪怕北境最肮脏的黑市,也可以逃杀出来。
枪在手上就像是玩具一样。
此刻蒋英鹤真的有点目眩神迷了。
她觉得这群保镖,就像在打和平■英一样,称号是人体描边大师。
越闲野灵活地穿梭在枪林弹雨中,她闭着眼,随手取花瓶里的一支富贵竹。
嫩脆有些柔软的竹子,在手中如同宝剑从鞘间出,一招一式,都带着骇人的杀气。
身姿矫健如同丛中野鹤,云中骄龙,她侧身,腰间的肌肉绷出弧度。在一众身形体重都大她许多的成年女人间仍显得游刃有余。
这绝对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能做到的。
无论是精密到没有破绽的古式剑法,还是她在血泊中闭眼沉静的模样。
最后一挥,竹尖早已炸开。
她人血红的血渍滴落在她脸颊之上,越闲野阖着眼,悬腕转手,那一节窄瘦的嫩竹,干干净净,滴血未沾。
长睫缓缓向上,睁开后清透的黑眸落在蒋英鹤身上。
血海尸山中都未必藏煞的杀气,还留有一点令人胆寒的余韵。
蒋英鹤站在门口,越闲野看着她。
杀器般的竹子被轻飘飘甩在地上。
带着厚茧的大手,缓缓伸出来,掌心向上。
蒋英鹤心跳如擂鼓,说不出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
她看着满地不知死活的保镖,嗅到那股铁锈味。
那股属于人血的锈味,掩盖住了越闲野身上的清冽如寒月的香气。
蒋英鹤呼出一口气。
下一刻。
她还是义无反顾,将手放在她掌心之上。
扭捏道:
“……你以后可不能打我。”
越闲野是个非常之懂规矩的人,她把上学当做是任务来执行。
比起蒋英鹤这种想不来就不来,圣迪斯特和她妈爸也摁不住她的角色,上学这件事上她就显得平凡多了。
把东躲西藏顺利出逃的蒋英鹤藏在卧室里,她换了套校服,若无其事背上书包去上学了。
还不知道她居然干了票大的后还能如此镇定去上学的蒋英鹤,因为紧张去上了两次厕所。
她一出来,只剩下空荡荡的卧室,桌子上是从冰箱里翻出来的几片干吐司。
学校里。
楚颐把越闲野的桌子重新搬回来,两张大小一直均匀的桌子摆放在教室最中央,他心中有种无名的欣喜雀跃。
就仿佛万众瞩目下,已经和她做了妻夫一般。
他紧张地坐在座位上,等着越闲野的到来,脑海里不停打着草稿,猜测她的反应,排练自己要说的话。
就这样从早上等到中午。
越闲野还没来上学。
他脸上那些被冯樱他们抓出来的伤痕,都用最好的遮瑕膏遮盖起来了。额头的伤口也因为怕失去美观,只是简单止血消毒处理,上了点愈伤药。
那时医生提出剃头发包扎的时候,他疯了似的喊着不行。
不可以、不可以在她面露出丑陋的模样。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笃——”
讲台上的老师从媒体机里探出头,“哦,越同学啊,请进。”
全班忽而安静一瞬间,嘈杂翻页的声音也消失不见,只留下窗外太阳底下无名的虫音。
越闲野背着书包,回到自己座位上。
全错了。
她找出课本摊开来,安静抬头看着老师。
既没有问楚颐为什么自己的桌子在这里,也没有问他婚约的事情。
更没有多看他一眼。
楚颐低下头,眼眶倏而红起来。
他用力攥紧手中的笔,粉嫩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眼泪像是一场无穷无尽的梅雨,从心口蔓延到全身。
他好像发霉了。
越闲野不喜欢他。
楚颐明白,他一直明白。
这场殙约是他强求来的,也是他间接算计了越闲野,让两个人的名字捆绑在一起,妄想此生此世难以分开。
那越闲野呢——
她憎恶吗?后悔救了他吗?感到恶心吗——
楚颐控制不住抽噎发抖起来,他急促呼吸着。眼泪涌出来打湿桌面上平铺开,字迹工整的笔记。
好恨自己,好恨自己好恨自己好恨自己
他抽泣的动作太明显,快要死过去了似的,越闲野懵懂地侧头看他。
发现他哭得满脸都是眼泪。
脏兮兮的,看着可怜人。
越闲野手指摩挲了一下,想翻手机先发个论坛帖求助。
可惜圣迪斯特也有严格的手机管理制度,上课时必须静音,也不能使用。
她犹豫几分钟,最后什么也没做。
只是在楚颐快要把自己逼到绝境时,悄悄伸出手,粗粝的指尖擦过他哭肿的卧蚕。
留下一抹红痕。
楚颐出神了一会儿,两只白皙窄瘦的手,轻轻托住她的手掌。
眼泪还在流,这次却是落在越闲野被父亲缝了名字的袖口。
“……你怎么受伤了?”
男孩子凑过来,轻柔,带着点香气的吐息随之靠近,他虔诚地轻轻吹了一口。
他带着哭腔,像是恳求,又像是心疼。
“不要再痛了。”
“不要再让阿野受伤了。”
越闲野垂眸看着他。
她不明白。
受伤的人是她,为什么楚颐却哭得更加伤心了呢。
这一节课过去后,越闲野想要像往常一样在教室里趴睡一会儿。
手臂被人很轻地推了一下。
她睁开眼,是上次挨过踹的体育生之一。
对方红着脸支吾一会儿,“喂,越闲野。“
”外、外面,有人找你。”
越闲野站起身,身旁的楚颐拽了一下她的袖口,一言不发,倔强地盯着她。
她顿了顿,往窗外看,对上沈瑶光温柔小意的瞳眸。
他轻飘飘瞥了一眼阴魂不散让人恶心猪狗不如贱的没边的楚颐,然后扬起一丝笑意,重新看向越闲野。
越闲野疑惑地回头拨开楚颐的手,她伸出长腿跨过座位,走出教室。
沈摇光个子高挑,眼睛平视可以看见越闲野的鼻尖,他退后一点点,脸上恰到好处带了些羞涩的红晕。
“我们换一边说话,可以吗?”
他的声音放得十分轻柔,可惜越闲野听不见。
她大手有些奇怪地摸摸自己后脑勺,然后四处张望一下。
最后还是去了楼梯底下。
“听说李家让你和楚颐在一起,”沈摇光微垂着头,偏偏眼睛向上看,温柔而魅惑。
他轻咬了下唇,“阿野,我很担心你。”
同样是男孩子。
沈摇光身上的香味和楚颐身上的香味是不同的,他用了非常浅淡好闻的暖香。
就像是从肤肉里透出来的体香,如花似玉的脸今天也稍作了修饰。
往常越闲野是看不出来的。
但靠的太近,她嗅到他脸上有淡淡草本植物的清香气味。
他化妆了。
“为什么……”沈瑶光在她直勾勾的视线下有些腿软,别开视线轻声抱怨,“怎么一直看着我……”
他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越闲野明白喜欢是什么情感,她的概念和范围笼罩在家人身上。
所以摇摇头,伸出手点了点自己薄红的唇。
边打着手语。
你今天涂了……
“啾。”
沈瑶光踮起脚尖,颤抖的指尖抵在她肩前,清脆的亲了一下。
亲在梦寐以求的薄唇。
往日总是臆想自己如何被越闲野玩弄,要怎样让她的大手捏住自己的腰。
可今天,单这轻轻的一个嘬吻。
对于从出生起就把贞洁挂在心里,连□□都不敢的沈瑶光来说,就已经让他害羞到几近昏厥——
越闲野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疑惑了。
此局她一个人实在是无解,所以下意识又去摸手机,搜寻无果后擦了一下嘴唇,发现没有什么颜色。
她注意力转移了一瞬,因为不掉色不沾杯的裸色口红而百思不得其解。
“你、你都要结殙了……我们这样算什么?”
沈摇光葱削般纤细的指尖点点她的心口,又是害羞又是嗔怪道:“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你让我亲你,我也亲你了。”
“谁家的男孩子这么不要脸。”
越闲野有点发呆地看着他身后,楚颐站在楼道口的阴影间,哭肿的眼睛充血般带着恨意杀向沈瑶光。
他胸口大力起伏着,眼中的忮忌混杂着杀意恨意,一同化作血泪滴下来。
沈瑶光顿了顿,若无其事将细瘦的手臂圈住越闲野的脖子。
让她全神贯注看着自己,看着他勾唇,吐气如兰。
“阿野,踹了那个烂脸公吧。”
“我也可以给你生女儿。”
“如果是你,哪怕做小三……”
“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