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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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许拎着奶茶袋的手指微微颤抖，塑料袋在风中发出尴尬的“哗啦”声。桑稚死死捂着眼睛，指缝却越张越大，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喊：“阿愿姐！你嘴唇肿了！”
陈愿无力的单手捂眼，门外传来段嘉许憋笑的声音：“要不……我们十分钟后再来？”
“段！嘉！许！”桑延咬牙切齿地扯好冲锋衣拉链，没好气道：“你他妈故意的吧？”
陈愿抬手就冲他胳膊上一巴掌：“你还有脸说？谁让你贴那么近的！”
“我病还没好呢，没力气保持距离。”桑延说的理直气壮，顺手搂过她的腰，“再说了，某些人刚才搂我脖子搂得挺紧啊——”
“闭嘴！”陈愿抄起拖鞋就要扔，还站在门外的桑稚的声音怯生生地传过来：“阿愿姐，奶茶要凉了……”
五分钟后，四人围坐在茶几旁，气氛诡异得像在开追悼会。桑延翘着二郎腿，用来装还没病还没痊愈的退热贴歪歪斜斜挂在额角，活像被撕了一半的符咒。段嘉许战术性吸溜奶茶，眼神在陈愿红肿的嘴唇和桑延敞开的领口间来回扫视，最后被桑延一记眼刀钉死在沙发上。
桑稚则是盯着他哥额头上的退烧贴，他哥的病不是早就好了吗，于是开口道:“哥哥你的病…” 但是话还没说完，被桑延一记眼刀噎了回去。
“所以……”她举起水果茶，小心翼翼转移话题，“哥哥和阿愿姐是在谈恋爱吗？”
“噗——”陈愿一口椰果呛进气管，桑延伸手拍她后背的力道大得像在泄愤：“小鬼，你哥我像是会搞地下恋的人？”
“像。”段嘉许和桑稚异口同声。
陈愿抓起纸巾擦嘴，耳尖红得能滴血：“没有！我们刚才是在……是在讨论剧情！”
“讨论到嘴巴上去了？”段嘉许挑眉，“陈老板，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涉及编剧圈，且这么狂野？”
桑延突然起身，长臂一伸勾住陈愿的脖子往怀里带：“那咋啦，我家阿愿会的多了去了，陈编剧说要给我加一场吻戏——”
“桑延你找死！”陈愿肘击他腹部，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两人在沙发上扭成一团，桑延的退热贴“啪嗒”掉在段嘉许脚边。
“要不我们先撤？”段嘉许拎起桑稚的后衣领，“少儿不宜。”
桑稚挣扎着掏出手机：“等等！我得拍下来当证据！省得哥哥以后不认账——”
“唉住手！”缠绕间，陈愿分出一只手尔康状的阻止要留下证据的桑稚，接着又被桑延抓了回去。
闹过的两人整理了一下衣服，陈愿清了清嗓子问道:“所以你们是来我这找桑延的？”
段嘉许伸出手机，将上面的信息怼到两人眼前。陈愿看着99+的未读消息头疼欲裂——原来桑延翘了实习期的项目汇报，导师直接把问责电话打到了段嘉许那里。
交代清楚之后，段嘉许就非常有眼色的拉着还想看热闹的桑稚离开了。
陈愿松了口气，看着刚刚俩人胡闹时自己在他腕间留下新鲜的牙印，余光瞥见茶几下的药箱，又不自觉放软语气，“伤口要消毒。”
桑延懒洋洋枕在她腿上，任棉签蘸着碘伏在皮肤游走。阳光透过纱窗在他睫毛上跳跃，落下细碎的金芒。陈愿忽然想起高三那年，这人也是这般躺在她膝头午睡，蝉鸣声里偷偷往她文具盒塞薄荷糖。
“陈愿。”他突然开口，喉结滚动，“把我微信从黑名单放出来。”
她棉签重重按下去：“得寸进尺？”
“那我得寸进丈。”桑延摸出手机点开相册，屏幕上是她高中偷吃辣条被抓拍的糗照，“不放就设成你酒吧收款码。”
“收拾收拾，送你回学校。”她踢了踢赖在沙发上装死的某人。
桑延把脸埋进抱枕哼哼：“伤口疼，要陈同学亲亲才能起来。”
回应他的是兜头砸来的外套。陈愿站在玄关冷笑：“三秒钟，不然我让段嘉许上来抬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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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芜大学的林荫道上飘着桂花香，陈愿踩着一地碎金跟在桑延身后。他黑色冲锋衣的袖口卷到手肘，后腰别着她强行塞的保温杯，走两步就要回头确认她有没有逃跑。
“陈愿。”他突然停在一棵梧桐树下，“你还记不记得......”
她猝不及防撞上他后背，抬头时正迎上纷扬落下的梧桐雨。高三的桑延与此刻的身影重叠，那时他举着冰棍戳她酒窝：“陈愿，你猜这片叶子多久落地？”
“......幼稚。”她拍掉肩头的落叶，嘴角却悄悄扬起。
树叶在风中打着旋儿落在陈愿肩头。桑延的指尖轻轻拂去，掌心顺势包裹住她的手。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嗓音浸着温软：“我从前总想着，等高考结束就捧着花到你楼下，大学四年牵着你把南芜的梧桐大道踩个遍——”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像在抚弄琴弦：“没想到竟是在临近毕业才……” 尾音被风揉碎在飘落的空气里。
陈愿别开烧红的脸：“谁要跟你踩梧桐大道了？当初填志愿我可没打算……”
“可我在听到你想去南芜大学之后，改了我的志愿表。”桑延突然倾身逼近，微风掠过她发烫的耳尖。
“你…”陈愿才知道，原来他是为了自己才考的南芜大学，十八岁的少年说着大学要离家远一点，二十岁的男人在校园里渴望能看见她的身影。
“两情相悦这种事——”他低头时呼吸缠上她打颤的睫毛，唇瓣将触未触地悬在咫尺，“阿愿就别不承认了吧？”
远处钟楼恰在此刻敲响，惊起一群白鸽。陈愿攥着他衣摆将人推开，却在瞥见他领口下随呼吸起伏的喉结时，指尖泄了力道：“导、导师还在等你……”
桑延闷笑着退后半步，突然俯身在她颊边落下一吻。温软的触感如蝴蝶点水，却惊起她眼底一片潋滟春潮。他倒退着跑进暮色里，黑色冲锋衣被风鼓成张扬的帆，分明是西装革履的年纪，奔跑时扬起的发梢却仍带着球场上那个少年独有的意气。
陈愿望着他消失在林荫道尽头的背影，忽然想起高三某个黄昏。那时他翻墙回来给她送奶茶，也是把校服卷到肘间，逆着光冲她喊：“陈愿！接住这杯全糖心动！”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