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月》夏侯先生

2、第一章 长乐果（1）

　　南尧国景家，景大鹏之妻叶氏在佛堂内跪香拜佛，向菩萨请愿，让夫君的病早日康复。佛堂门外，两个俏丽的身影闪在门侧，悄悄交头接耳。
　　“姐姐，你说娘都拜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一个唇边长着美人痣的女孩问。
　　另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孩笑道：“娘说拜佛要真心，才跪一跪就走，怎么能得佛祖保佑呢。”
　　两人正欲探头再看时，谁知身后来了一人，抬手在两人头顶啪啪一拍，吓得她们赶快回身，一看，却都挂上一脸怒气。
　　不等她们开口，来人一敲美人痣女孩的脑门儿，轻斥道：“是让你来劝娘回去，只管在这里偷看管什么用？！”
　　女孩儿嘴一撅，指着旁边的人，愤愤道：“大哥就是偏心，玥儿也来了，她还是姐姐呢，你怎么不打她？！偏偏打我，哼！”
　　景玥笑着挽住她手臂，劝慰道：“好美人，别生气了，咱们一起进去请娘。”说着，景美人瞪了大哥一眼，两人进到佛堂去见叶氏。
　　景世良无奈一叹，跟了进去。
　　叶氏早听到声音，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看了三个儿女一眼，欣慰道：“娘都听见了，这就回去。世良，你二弟回来了么？”
　　景世良点头，“回来了，去后院瞧爹去了，他又带回一位大夫。听说医术很好，正在诊症。”
　　叶氏眉间没有喜色，只是叹气，“哎，也不知道究竟怎样……”
　　见母亲忧虑，景玥和景美人忙一左一右搀扶住，拿话宽慰。一路直至后院夫妻二人的寝室，景世俞正拿着开好的药方和大夫在院里说话。
　　“世俞，怎样了？”叶氏心急的开口。
　　景世俞抬头见是母亲和大哥并两个妹妹来了，忙见礼，“母亲，大夫在这里，刚刚给父亲把过脉，说是……”
　　大夫识相的接过话头，“回老夫人，景老爷的病症略复杂些，本是急症，这一时急火攻心，肝火上涌、血不归经，吐血本来也是常见之症，调肝养心即可。可景老爷偏是热体还沾带了些寒气，然此时初秋，节气重，三点加在一处；这病，就难了。”
　　众人越听越心急，叶氏忙问，“那依先生说，还……该怎么治呢？”
　　大夫瞧了瞧景世俞，“用药的事老夫已跟二公子道明，只是有一样，按我的方吃过，也只能保过冬无虞，要痊愈……不是老夫说泄气话，老妇人还是得另请仙医吧。”
　　叶氏忍不住面露悲泣之色，景世良忙接口，“玥儿、美人，你们赶快扶娘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和二弟，一会儿咱们再说话。”
　　姐妹二人忙扶着母亲去屋内坐下。
　　景美人沉思一阵，好奇问，“娘，爹身体一直好好的，怎么上月出去一趟，就突然病倒了呢？难不成爹这么大年纪了，还和人打架斗嘴不成？为什么会急火攻心？”
　　面对这一连串问题，叶氏只坐在那儿默默的喝茶，眼光不经意飘向同样低头沉思的景玥。
　　一时无话，那兄弟二人送走大夫，进来回禀叶氏。
　　“娘且放宽心，吕大夫是咱们历城有名的老大夫，他不过是谦虚，也许这次的方子会见效。”景世良安慰母亲，自己心里却没底，毕竟一个多月来，看的大夫不下四五位，都是有些名气的，可没一个人敢打包票说可以治好。
　　景世俞却说，“大哥，我看……吕大夫说的是实话……”
　　景美人眉毛一立，起身跳到景世俞跟前，芊芊玉指点着他的胸口，怒道：“二哥你说什么呢，那个老头儿我看也不像有本事的，你从哪儿找来充数的？！他说的不算数，爹爹的病一定能治好。”
　　景世俞生气，扒拉开她的手，“胡说！我能找个滥竽充数的来吗？！你这臭丫头……”
　　“你叫我什么？！”景美人最恨别人骂她。
　　景玥忙拉住她手臂，“美人……”
　　眼见战争爆发，景世良赶快拿出大哥的架势，岔开话题，“行了！都别闹了。爹病了谁也不想，大家尽力就是。我听吕大夫说，这病虽然属疑难症，但却有种特效药，若可以试，说不定能彻底好了呢。”
　　景世俞想起什么，“正是！而且不止他一人说过，大哥可还记得月初那个路经此地的游医？”
　　“记得，就是他先提起，后来问过几个大夫，都说有这药，但只听过，却没见过、没用过。”
　　景玥好奇，忙拉住他问，“大哥说的是什么药？”
　　景世良一顿，没来得及说，景世俞接过话去，“说是，叫‘长乐果’。”
　　叶氏一皱眉，“当真？世良，那吕大夫如何说？”
　　“娘，吕大夫说，果真有长乐果这种药材，不过难得的很，专治五内之伤，生精养气的上佳之品。不过……”
　　“不过什么？”景美人是最快人快语藏不得话的。
　　景世良一叹，“不过，听说咱们南尧国并没有。而是在玄夏国之北，那一带冰封之山峦中，特产一株植物，开红花结白果，就是长乐果。”
　　众人沉吟一阵，景玥开口：“既然真的有，大哥还发什么愁，咱们的商队又不是没去过玄夏国，还怕买不到吗？”
　　兄妹四人顿时眼睛一亮，脸上带出喜色，唯独叶氏，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景美人先高兴起来，“是啊是啊，大哥去问问老顾，他家小子不是才跟队伍从北边回来吗。我看到那一车车的东西了，那么多，想来一味药材而已，他一定是知道的。”
　　景世俞却摇了摇头，笑她说，“就你明白呢，我跟大哥早问过了。他一个耍刀弄棒的毛头小子，能知道什么？稀世珍宝放在跟前儿，他能认得么？！”
　　景美人不服气，刚想反驳，被景玥拦住，“那二哥还问过别人？他们都不知道吗？”
　　景世良点头，“他去外面打听过，我也找了些旧日走商的朋友，果然没人知晓。要说线索，只能从吕大夫口中那个玄夏国之北的雪山说起了。”
　　众人不免泄气，叶氏明白儿女们的孝心，口中说累了要休息，让大家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