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河》夜安巴黎

7、遇袭与教会

　　等一故人，圆一遗愿。

　　“你听说过‘黑曜’吗？阿福。”
　　孟羽河犹豫到嘴边的询问还没出口，异变突发！他只来得及在阿福的一声“趴下”中低下头，下一刻，一支冷箭就扎进他后面的树干中，离他的头皮也没差多少。
　　心脏后知后觉开始狂跳，反应过来时，阿福已经一把拉住他翻滚进灌木丛后。雾气漫延到附近的林子，一时间也看不到对面究竟何人、人数多少，这就有点难办了。
　　“医生，你记得最后在哪看到那俩个小哥吗？”压低的声音在这种紧张气氛里让孟羽河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忍住搓手的冲动回想，不自觉也压低声音，“半个钟前，在东北方向。”
　　“一样，估计是出事或走远了，不然按这边的动静早该回来。”
　　衣服划动叶片的悉悉索索声逐渐靠近，伴随着几个人的一连串拗口的外语。
　　【外国人？】
　　两人对视一眼，阿福想起之前前台小妹提起一嘴，隔壁公寓半夜来了群外国人。
　　闭眼调动听力，脑中快速分析。听脚步声估计是四五人，三人脚步重带着金属撞击声，是雇佣兵几率很大，有穿着类似长袍刮过低矮树丛的声音，还有一个...阿福睁开眼，寒芒一闪而过。
　　来了个行家，气息收敛得还算干净，脚步声轻盈，身上却带有轻微的金属晃动声音，很轻很轻。他这边带着一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1v5没趁手工具这还真干不过人家热武器冷兵器一起上的。
　　孟羽河只见阿福低头思索片刻，猛地抬头看向他。
　　“孟医生，这就你们的后招了吗？”
　　冷不丁听到这句谁心里不咯噔，但孟羽河胡子拉碴的脸也看不出什么变化，阿福也没想得到反馈，“开玩笑，看来风水轮流转，轮到我出招了。孟医生你喊声爸爸，我就带你飞。”
　　娃娃脸伏地借着大雾小心将云感他们下去盗洞用的绳索扒拉过来，拽了拽试试结实度。
　　对方的打趣间绳子的一头也被交到他手里。
　　“这群人里估计有雇佣兵，找时机下洞，下面的情况你应该比较熟，躲开他们见机行事。”来不及反应话里的意思，青年就似一只灵活的猫窜出树丛，林间传来带着惊呼的外语感叹词，夹带着几声消音后沉闷的枪响。
　　孟羽河心咯噔一下，拽紧手里的绳谨慎缓慢地移动靠近洞口，在一声刺耳的音爆响起时，起身几步并跑跳下盗洞，快速坠落。在景色消失前，孟羽河瞄到离洞口几米远处的树丛后，三个身形高大的外国人与阿福对持，穿着类似牛仔衣服的男人手握长剑将一个罩着白色斗篷的人护在身后。
　　斗篷宽大盖住了身形和脸庞，只余一双眼睛，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扫了过来。
　　无悲无喜，如见深渊——这是孟羽河与其最后对视的感受。

　　“What's wrong, Bishop Bol？（怎么了？波尔主教？）”
　　米加尔微微侧头询问，眼睛仍盯着对面的敌人。
　　收回视线的波尔主教又重回白袍兜帽的阴影中，只有轻柔的声音应道：“It's nothing, don't love war, there is no breath of the Son of God here.（无事，不要恋战，这里没有神子的气息。）”
　　“Yes, Bishop.”米加尔抽出长剑，抬头看向天空，薄唇张开念起一串祷文：
　　【伟大的光明之神在上，打扰不安，但请求赐予您忠诚的信徒一丝光明之力，让我铲除前方障碍，护佑光明神国。】

　　遥远的国度，繁复华丽的教堂中央，一具白色的高大神像垂下眼，阳光透过透明的花纹屋顶照射进来，落在他微敛的眸中点缀了光，神像仿若活了起来，似将慈爱投向他的子民。

　　光从天空落下，给长剑与骑士罩上一层朦胧的光，一瞬即过。
　　长剑带着划破一切阻碍的气势从斜角切进，让青年只能一个狼狈的后仰+连跳躲过，损失一片衣角。
　　明亮的瑞凤眼抬起，望进一双如蓝色大海的眼睛。
　　唇角勾起一抹笑，娃娃脸青年单膝跪地一手撑在膝盖上，左手的手绳软软垂落触到地面沙石。
　　“西方教会，米加尔圣骑士，传闻里的‘大西洋的蓝色海啸’，”视线从对方脸上移到他身后一直沉默不出声的罩袍人，“那么这位，就是‘海啸出现必定在周围’的主教大人波尔了。”
　　米加尔的中文并不熟练，只能依稀辨别出对方认得他们的身份，泛起波澜的海冷了下来，西风带着刺骨的寒掠过海面。而对面那双棕色的眸中，春天依然存在，但已是裹着冰花的冷夜。
　　“The bishop doesn't say hello when he visits, if something happens, isn't it because we don't take good care of him?（主教来访也不打声招呼，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不就成了我们照顾不周了吗？）”
　　“你是谁？”拗口的普通话从兜帽下传来，听着口音都扭到姥姥家了。
　　“不用管我是谁，现在，请下山并左拐去省里的相关部门登记拜访，thanks~”
　　笑眯眯的带着俏皮的语气说完这段话，青年按在地面的手已完成一道符纹，意料之中的罩袍人沉默两秒后，米加尔像得到什么命令似的持剑刺过来，近到眼前被突然升起的土盾卸去力量。
　　青年侧身躲开后，贴地旋腰，脚尖一用力像只豹子似的跑出去，顺手给另外的四人扔了几张爆破符。
　　几个雇佣兵被炸飞晕倒生死不明，去向罩袍人的那张符却在一米处便燃成灰烬，没放出一点响屁。
　　“哇哦~波尔主教还有这能力。”躲避剑招的同时也丝毫不减弱贱兮兮的语气。
　　青年笑着张开手掌，用一股无形的气包裹住袭来的剑身，在对方瞪大的眸中以四两拨千斤的动作将力送回去，“不陪你们玩啦，蓝海啸，记得带着你的主教去补入境记录。”
　　扔下又一张爆破符，青年挥挥衣袖跳下洞穴，留下一地烟尘。

　　“Migal, we have other tasks.（米加尔，我们还有其他任务。）”
　　“Yes, Bishop.”
　　蓝色眼眸最后瞥了一眼已经塌陷的洞口，转身间扎起的白金色马尾划过空中，带走了浮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