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月》听蝉望暮

2、第 2 章

　　“我没事。”温月看到了一家店，转移了和童童的注意力，“阿姨喜欢香水吗，我觉得这家店的香水很不错。”温月拉着和童童进了店里。
　　店员站在两人面前详细的讲解着，但是温月的思绪早已经飘走了，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程烽。
　　那也是温月第一次进入高中校园，按规矩她先去了办公室。
　　“报告，我来找常老师。”温月先把头探了进去，看到了办公室里仅有的一位老师。
　　常琳琳低着头判着昨天的数学作业，全班大部分都是抄的同一个人的，她的心情全写在脸上。
　　“嗯，我就是。”常琳琳把一摞作业搁在了窗台上，抽出一张表来。
　　“你叫？温月是吧。”
　　温月低声嗯了一下。
　　随后常琳琳又问道：“你有意向选文还是理吗？”
　　温月没有犹豫，“选理。”
　　“之前就学的理？”常琳琳有些好奇。
　　这却让温月又想起了技校，“没有，之前学了一门技术。”
　　“化妆？”常琳琳看着温月那张伟大的脸，随意猜到。
　　“嗯。”她猜对了，这让常琳琳心情好了许多。
　　“为什么又想着上高中。”常琳琳把资料都填好后拿在手里，继续抬头看着温月。
　　“以前没觉得高中有多好，后来才知道。”温月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幸好还有机会，未来三年不出意外我就是你的班主任，很巧我带的就是理科班。”
　　常琳琳把手里的表送的温月手上。“去领完书就过来，我带你进班。”
　　“好的老师。”
　　身为转校生的温月对高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当然高中对于她来说也是新的挑战。
　　温月在校园里转了转才回到办公室。
　　“报告。”温月刚进去，就看见站在常琳琳面前的学生。
　　“温月，这是我们班的数学课代表，也是临时的班长，在学校里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先找他。”
　　温月把目光全程放在了程烽身上，他的五官轮廓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皮肤干净白皙，像是刚刚洗过的瓷器，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他的头发修剪得整齐利落，微微泛着黑亮的光。
　　下一秒他的发丝微微飘动，整个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少年，干净而耀眼。
　　程烽走在前面，温月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两个人的颜值都很高，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温月也听到了有人说他们很配之类的话题。温月抬眸，眼睛里有藏不住的欢喜。
　　温月静静地观察着程烽的背影，尽收眼底的是干净利落的外表，还有内容的从容自信。
　　随即她就看到了在操场上打篮球的学生，原来高中还可以有很丰富的课间，温月刚来到高中，像一个懵懂的少女，才刚刚认识世界，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所以她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观察。
　　“你再不快点就迟到了。”
　　这是温月第一次听到了程烽的声音，后来温月才知道那天的路程其实没有那么远，是程烽故意带她绕了一圈又一圈。
　　温月跟着程烽走进了班级，面对新奇的事物，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在了温月身上。
　　程烽把作业放到了讲台上，没管温月回到了座位。
　　那个座位很显眼，因为两个桌子只有他一个人。温月扫过一眼，教室很大，但是班里的学生好像故意凑的很紧。
　　“大家好，我叫温月，是新来的转校生。”
　　张寻最先起头烘托氛围，“美女同学，你从哪来啊。”
　　温月被问的有点不好意思，她不太想提以前是技校生。
　　没等温月回答，常琳琳就进来了。
　　“张寻，有这时间不如多跟程烽学学，别整天当个好奇宝宝，什么都想知道。”常琳琳总爱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温月在这一刻是感激常琳琳的，由她破解了尴尬。
　　“温月，你先坐程烽那吧，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调座位。”
　　温月懂了，言外之意就是没机会就不调了。
　　听着这套说辞，温月应了声好，只是程烽不太乐意了。
　　“老师，我没有坐过同桌。”常琳琳知道他什么性格没打算搭理他。
　　朝着温月说，“你过去吧，别理他。”常琳琳开始发作业本真就没理他。
　　下课后，程烽冲进了常琳琳的办公室，“常老师，我不想有同桌。”
　　“全班所有人你随便选一个，只要你觉得你那群朋友上课不会影响你，选择权给你。”常琳琳拿捏住了程烽的心思。
　　程烽有些无奈，一个喜欢睡觉，两个喜欢玩游戏，三个四个更不是学习的料。
　　常琳琳不过是为了让程烽妥协。
　　“不错了，那么伟大的一张脸，你不觉得赏心悦目吗。”
　　程烽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温月。
　　“我只是不喜欢有同桌，不是针对你。”程烽有些突然解释道，说完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没事，是我看不惯你。”说完温月走进了办公室。
　　程烽对温月本来没有任何想法，但是在这一刻增加了。
　　与和童童也是在这天认识的，温月补着手里的笔记，感觉到了身后的人。
　　和童童拍了拍温月的背，温月扭回了头，“你好，我叫和童童，跟班主任很像，很高兴认识你。”和童童伸出了手，温月握了上去。
　　“程烽他就那样，喜欢一个人，你别放在心上啊。”和童童跟温月解释道。
　　“噢没事。”温月转到了自己的位置。
　　“喜欢一个人，你别放在心上。”温月捕捉到了重点，心里感叹道，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
　　“温月，温月！”和童童轻轻拍了拍温月的手臂，才把她叫醒。
　　“温月，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和童童真的有点儿怀疑温月了。
　　“真不用了，我没事。”温月听到医院就发怵。
　　和童童没看上香水，拉着温月去了下一家店，他们从一楼开始一直逛到四楼，和童童都没选出一个喜欢的母亲节礼物。
　　温月实在走不动了，和童童还想去三楼再看看，只能陪着她一起去。她们坐在扶梯上与蒋茹莮擦肩而过，她们是从四楼往三楼下，而蒋茹莮跟一个男人是从三楼往四楼上。蒋茹莮跟八年前一样，甚至比八年前还要年轻漂亮，跟身边的男人比起来小了不少。
　　她用左手挎着身边的男人，即使蒋茹莮很高，但是在那男人面前显得格外娇小。
　　温月跟蒋茹莮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十厘米，她上了扶梯就被蒋茹莮吸引住了目光，一路盯着，忘了身边人的存在。
　　只听见蒋茹莮跟那男人的声音。
　　“哎呦，老公，你就只能疼我一个。”
　　“好好好，小宝贝不疼你疼谁。”
　　性格也跟八年前一样，几个恶心且肮脏的字深深刻在了温月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八年了，她终于见到那个跟她连着血缘关系，却从来都无比冷漠的母亲。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视线变得模糊，心里充满了疑问，为什么从小到大蒋茹莮从来没有爱过她，她感到了一阵迷茫，仿佛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不是没怀疑过自己可能不是蒋茹莮亲生的，但是当她拿到亲自鉴定结果之后，她才知道她就是蒋茹莮跟温焘的亲生孩子，如果可以她宁愿没有父母。
　　和童童对温月的家庭一概不知，“哎，温月我刚说你听到了吗？”
　　“啊？”
　　“我说我觉得刚刚那个……”和童童突然察觉到温月的声音不对劲。
　　她朝前的目光落在了温月身上，看到了温月的眼泪如同珍珠，一颗一颗的落下。
　　“温月，你怎么了，别哭啊。”和童童不知道原因。
　　“抱歉，童童，我能先回去吗，对不起礼物得你自己去买了。”温月是讨厌自己的，对她好的人只有和童童，但是还伤了和童童很多次。
　　“没事没事，温月我送你回去吧。”和童童搭着温月的肩膀往外走。
　　“童童，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回的。”
　　和童童不放心，执意要送她回去。
　　到了楼底，“童童，我自己能上去的，你先回吧。”
　　和童童没有来过温月的家，既然来了，她也不打算止步于此。
　　温月拗不过和童童只能带着她上去，温月打开门和童童想进去一探究竟。
　　温月的房子是租的，一个不到十平米的房子，只有一只床和卫生间，卫生间与床之间还是用布隔离的。
　　和童童一直以为温月过得很好，其实根本不用进去，在门口就能看到这不到十平米的所有地方。
　　和童童拽起来温月的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住的是这样的地方。”和童童不喜欢自己哭，但是只有在温月面前她才能哭出来。
　　“童童，你跟我道什么歉。”温月被她逗笑了。
　　“温月，你跟我回家好不好，不住这地方了。”说着和童童就要进去给她收拾行李。
　　被温月拉住了，“童童，这很好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很喜欢这里。”起码有一个安身之处。
　　和童童不听她的，硬要给她收拾行李搬家。
　　温月不想给和童童添麻烦，“童童，我真没事。”
　　和童童怎么会放任她就住在这里，“温月，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跟我走好不好。”
　　和童童就差跪下求她了，温月知道和童童是为了她好，“童童，能拯救我的只有我自己，你能解决了一时的问题，但是解决不了一世的啊。”
　　温月说的，和童童都明白，“温月，跟我走吧，真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信我好不好。”
　　温月最后还是跟和童童走了，在她心里，她欠了和童童很多，多到已经还不起。
　　和童童把温月带回了家，“月月，你就踏实在这住着，我生活习惯不太好，有时候可能不经常在家。”其实和童童在哪上班，上什么班温月是不知道的。
　　“谢谢你，童童。”和童童帮她收拾好房间，温月一个人躺在硕大的床上。
　　很温暖，那是温月第一次感觉到满足，是家的感觉。
　　凌晨。
　　温月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律，嘴唇微微颤动，发出断断续续的低语。
　　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深水中挣扎出来。她的目光四处游移，仿佛还没有完全从梦中清醒过来，手依然紧紧抓住被子，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温月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突然意识到这是和童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