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月》听蝉望暮

12、第 12 章

　　温月抬起头，看向指路标，正前方就是妇产科。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碰了碰程烽，然后开口， “程烽。”
　　程烽俯下身讲耳朵凑到了她旁边。
　　“帮我跟上她。”程烽顺着温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温月从口袋里找出口罩戴上，她想看看蒋茹莮到底为什么来。
　　蒋茹莮跟一个男人坐在医生诊室门口等待着，程烽把她推到了旁边，然后坐在了那男人跟温月的中间。
　　八年没见过了，其实温月根本不怕，因为她知道蒋茹莮就算认出她也只会装作不认识。
　　很快，一对新婚夫妻从诊室里出来，头上的屏幕里叫着号，“31号蒋茹莮请到第三诊室就诊。”
　　她看见蒋茹莮旁边的男人搀扶着蒋茹莮进去，她的肚子不是很明显，温月观察的很仔细，但是蒋茹莮穿的衣服太过宽松，导致她看不出大概有几个月了。
　　温月还在思索的片刻，蒋茹莮就出来了。蒋茹莮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老公，是个男孩子呢。”
　　算算年纪，蒋茹莮今年四十多了，已经算是高龄产妇了。
　　旁边的男人对她很好，又是给她拿杯子，又给他提供情绪价值。
　　“好，等你把他生下来，城边那套别墅就是你的了。”男人拿手指轻轻勾了一下蒋茹莮的鼻子。
　　蒋茹莮笑的很开心，轻轻的撅起嘴巴，示意旁边的男人。
　　男人很宠她，亲了上去。
　　温月看的发愣，不再看他们，扭回头却对上了程烽的视线。
　　“我们走吧。”温月知道了什么情况，又跟着蒋茹莮他们下了电梯。
　　轮椅只能放在车库里，程烽把温月抱上了车，替她系好安全带。
　　程烽坐上车，温月以为他会直接开走，“温月，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月摇摇头，“没有。”
　　“玩完就跑？你跟渣女有什么区别。”程烽说出来的话很直接，而温月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泼了一盆冷水。
　　“我什么时候玩你了。”温月的记忆中是没有的。
　　“上次，我好心把你放在我家，你早上起来就跑。”程烽很委屈，好不容易把人骗回家了，结果才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
　　“我不跑，我留着吃早餐啊。”温月火气上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做了。”
　　温月随便说的，哪能真知道。
　　程烽看温月的心情不好，故意给她转移话题。
　　他没系安全带，侧过身体，温月的手随便搭在旁边，他抓起温月的手，微暖的指腹在温月手心摩擦，引的温月很痒。
　　程烽低下头，没看她，温月觉得尴尬，只能看向前方。
　　温月的手在程烽的手里把玩着，场面陷入僵局，没有一点声音，“程烽。”
　　温月看不到程烽的脸，她用右手接触到程烽的胳膊，她用尽力气摇了摇，“程烽。”
　　程烽抬眸，一瞬间，温月看到一颗豆粒大的泪水从他的眼中落下，肩膀微微颤抖，委屈的好像被温月欺负的一样。
　　温月没哄过男生，他也不知道程烽为什么会哭。
　　程烽的声音沙哑，断断续续的说道，。“温月……这么多年……你苦不苦啊。”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温月身上，带着一丝心疼和探寻。
　　她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却又夹杂着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碎裂开来，她瞪大了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话，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怎么知道了。”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程烽的心上。他看着她，发现她的眼角有些泛红，却倔强地没有让情绪流露出来。那些年，她经历了什么，他不敢细想，只是觉得胸口堵得慌。
　　她抬手给程烽擦着眼泪，却忘了自己也流了出来。
　　“程烽，谢谢你还能出现。”温月哭到失声，“谢谢。”温月的目光有些躲闪，却又带着一丝释然。
　　程烽想起那些年，她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一切，从不抱怨，也从不示弱。可如今，她终于愿意在他面前卸下防备，露出那些深藏已久的脆弱。
　　程烽拿起旁边的纸巾给温月擦脸上的泪。
　　“程烽，我觉得我今天的妆挺好看的。”程烽抬起头，满脸疑惑，“你为什么要给我卸掉。”
　　温月把自己逗笑了，然后伸手将她与程烽抱在了一起，温月将脸埋在程烽的肩颈。
　　是温月先松的手，程烽以为她又要跑，温月看着他的表情说道，“我腰疼。”
　　一路上程烽没说话，直到下车温月才发现这不是她的目的地，而是程烽的家。
　　程烽拉起她的胳膊，轻微的力度拽着她走，温月也没不愿意。
　　进了门，“你先去坐会儿。”程烽松开温月的手，一个人上了二楼。
　　温月觉得程烽家很高，站在窗户边能看到不少风景，所以她选择坐在窗边的地毯上。
　　程烽拿了两个酒杯和一瓶红酒，他走到客厅才发现温月坐在窗边，趴着看外面的风景。
　　夜色已经很深了，温月一动不动看的出神，程烽心里更是高兴，他喜欢的人终于在他面前了。
　　程烽突然想起，他们遇见的第一个元旦，也是温月第二次来他家，在那之前程烽已经拒绝过温月了，但是那姑娘好像不死心，在他们聚会的时候温月跟在江凯身后一起来到程烽的家，温月最先看到客厅里面没有程烽。
　　她知道他肯定在厨房，一行人招呼着让她坐下，她也就“入乡随俗”，跟着几个人玩着桌游。
　　江凯跟陈子陪在厨房旁边，跟里面的程烽有一搭没一搭的搭说着话。
　　仿佛这就是最好的场景，属于他们的青春。
　　他们还点着其他东西，那会外卖还没普及，最多的就是店里老板送货上门。
　　一起包饺子永远是必不可少的活动。
　　在程烽出来之前温月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一切随缘。
　　直到摆了一大桌在桌子上，他们才纷纷入座，程烽看见温月没有什么大反应，温月有时候也会对上程烽的眼。
　　程烽笑着，她也跟着笑。
　　温月很快跟大家都熟络起来。
　　“大家一起举起杯。”杯里都满上了饮料。
　　程烽家离人群很近，外面的倒计时声音很清晰。
　　“20”
　　“19”
　　“18”
　　……
　　“3”
　　“2”
　　“1”
　　“新年快乐。”温月最先朝着一桌人喊道。
　　零点的新年祝福，往往伴随着烟花的绽放，钟声的敲响，和好友们的齐聚一堂。
　　没等他们说话，温月透过窗户看到烟花，那样的璀璨夺目，绚丽多彩。
　　温月欣赏着突然听到程烽的声音，“新年快乐。”
　　她被程烽的声音吸引。
　　江凯：“祝大家喜欢的人都好喜欢的自己。”
　　江凯看着温月，温月也听进了心里。
　　烟花很美，也很短暂，她心中不由得感慨，程烽是她拿时间才能忘记的人，经不起见面，所以她以为不见面就好了，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一见面她就止不住心中的欢喜，明明程烽没出现的时候她挺平静的，平静不过是自己骗自己。
　　桌子上的主角像是温月，她被大家逗的很开心，内心的乌云也渐渐被驱散。
　　大聚会结束以后，程烽最不喜欢的就是收拾，无论厨房还是桌子，剩下的就交给他们。
　　温月知道他们感情很好，很多节日他们都是一起过的。
　　看着他们，温月也莫名的羡慕。
　　“江凯，今天怎么没有和童童。”温月跑到江凯耳边说道。
　　“她？应该有事吧。”江凯随口回答。
　　那会儿的温月把和童童当作情敌，小心试探道。
　　“你们，情人节不会也一起过吧。”
　　“情人节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朋友在一起聚聚。”江凯在厨房里听到，将脑袋漏出来回答温月。
　　温月很敷衍的笑了笑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她说过要帮忙，但是陈子说就她一个女生，要好好照顾。
　　温月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程烽有时候去厨房转转，有时候朝她面前走过去窗边呆会儿。
　　几个人收拾完，陈子提议找点乐趣，去台球厅玩玩。
　　程烽家楼下就有。
　　江凯进去直接给兄弟几个开了四个桌。
　　众人都纷纷呦呵着，“凯哥大气。”
　　江凯是他们里面年龄最大的，今年正好二十岁，家里的独生子，所以继承家业的重任很快就落到了他的肩上。
　　江凯不缺钱，对朋友也很大方，江凯也知道他们都是学生，所以他经常自掏腰包让大家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