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原《医科大学实验班》》苏媚生

35、三巨头（二）

　　帮我洗漱完，她拿来了她口中的午饭——麦当劳，我刚开始紧皱着眉，想想我还在伤口恢复期，吃这种东西很有失医生的专业精神，不过刚吃了一块就豁然开朗，很久不吃，还是很好吃的。
　　期间我很想问她，柳叔叔带来了什么消息，但是她吃的很认真，俗话说雷公不打吃饭人，我也就只好作罢，跟着她吃，边吃边观察她的反应，以便她随时准备开口，我就随时准备侧耳倾听。但是我发现叶倾卖关子的习惯被小倩完整继承，她始终专注于食物，那种专注度甚至让人很感动，我只好无奈的放弃执念。吃完她面前的东西，她甚至开始把魔爪伸向我的食物，面带狡黠，我觉的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开始怀疑她被外星人掉包了。于是把我面前所有食物全部推到她面前：“快吃，吃完了说！”
　　她终于一脸满足地去洗手了，我也把眼前的杂乱稍微修整了一下，起码让眼前的垃圾们不那么碍眼。小倩从卫生间出来，我用眼神一路跟着她，可是她却无视我在桌子这边的等待，径直走去窗台，很豪迈地扛起那块已经不白的白板，在我惊诧的表情里走向了我，停在桌前，示意我清理桌子，我只好把那些吃完的没吃完的都先放在地上，然后就看她重重地把白板放在小桌子上，终于开口了。
　　“我已经把我们所怀疑的疑点确认过了，并且可以排出一条明确的时间线，但是事情很复杂，我不想讲两遍，我刚才就给叶倾打过电话了，他很快就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说，你急也没用。”说完这话，她点起了一支烟，用她的话说这叫饭后烟，看她逍遥的样子，我倒是连挣扎的欲望都没有了。
　　叶倾回来的时候正好，正好位于我爆发的临界点，我差点就要对小倩严刑逼供然后录音留给他了，叶倾风尘仆仆地几乎算是闯进房间来，然后更是快速脱下外套，迅速坐在我旁边，之后才开始整理自己的呼吸。小倩斜眼看着叶倾：“把气喘匀了，小心暴死。”叶倾一边翻白眼，一边把我揽入怀中，吻了我的额头一下，示意小倩开始。
　　“我先说我的收获，叶倾等一下你再补充好了。”看叶倾点头默认，她继续说了下去“我叔叔已经旁敲侧击的问了不少人，关于周若谷和何秋生这两个人的事情。首先就是何秋生，这个人不是一般人，他的父亲大有来头，有权有势，何秋生和周若谷在大学时代是同班同学，他学的也是医学……”我刚想问他为什么会从医学院毕业然后成为公安局长，小倩就对刚做出个嘴型的我摆了摆手：“你耐心点，这两个人的故事长得很，最好不要打断我。大学毕业后，何秋生就在父亲的安排下去当兵了，复员之后就在市公安局工作，自然是平步青云，不过他也算是有点本事的，也破过几个大案子。”她顿了一下，叶倾趁机插嘴：“官二代是吧？”
　　小倩点头，喝了口可乐，“1991年的时候，何秋生已经在市公安局了，是基层民警，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背景非同一般，对待他，就是当时的公安局局长也要有三分礼让的那种。而那个时候的周若谷，刚刚做了几年的医生，但是当时他还不是院长。周若谷的家庭相对来说就是很一般的普通人家，他妈妈也是医生，所以他也算是子承母业。他父亲死得很早，基本上在他还没开始记事的时候就死了，但是他母亲比较大胆，在那个时代，很快就带着他改嫁了，她的第二次婚姻很失败，周若谷的继父也算是当时的中流砥柱。当然，他妈妈长的很美……”说到这，小倩又点了一根烟，叶倾也点上了烟，一时间烟雾弥漫，可能一定程度上抽烟是思考的表现吧，这我就不清楚了。
　　“我叔叔有几个朋友刚好认识周若谷的继父，按照他们的描述，这个人是暴发户型的，搞的是运输生意，不是很干净，而且人很暴力，经常打女人，周若谷的妈妈就被打了不少，最后离婚了，并且没有再嫁，这应该就是为什么周若谷受母亲的影响很大，甚至和母亲选择了一样的职业的原因。今天跟他们吃饭的时候，我拿了我们找到的那张照片给那几个人看，他们中有人认出了周若谷。”
　　小倩说着掏出了那张照片，递给了我，照片上有一个人的身上画上了红圈，但是，我接受无能。
　　因为，那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胖子！小倩觉察出了我的疑惑，跟我说：“你仔细看看。”于是我就仔细研究照片上黑白照中的胖子的五官，发现这个真的就是周若谷，人的胖瘦是飘忽不定的，但是五官是不会变的，起码在周若谷那个时代，他是不至于去整容的，所以照片上这个胖子，就是周若谷的青年时代。
　　“他以前这么胖啊，那我们怀疑他和王曼有一腿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叶倾没头没脑的接了这样一句遭我们白眼的瞎话。
　　但是这一下，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根据小倩说的，周若谷这个人，自小没有父亲，母亲失败的婚姻，以及家庭暴力一定给他的童年留下了很多值得回忆的东西，小时候一定有很强的心理压抑，对父母，对社会，对女性。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第一次接触的时候看上去很绅士的周若谷会带着那么猥亵的眼光打量我的上围，自然，齐梦所说的在办公室和女人乱搞，下春药这些行为都有了他的动机，也就加大了齐梦所说的是事实的可能。
　　我之所以说动机，就是我认为，人是不可能单纯只被最原始的欲望左右而去侵犯别人的，无论是别人的生命还是财产或者是身体。因为这些原始的欲望是每个人都有的，而自我不受侵犯是人类社会最基本的共识。这就是为什么不是每个没有钱的人都去抢劫，也不是每个性致勃勃的人都会去□□别人。也就是说，最基本的欲望是不足以冲击道德的底线的，更近一步说，不足以让人做出某些疯狂的，自己内心所排斥的行为的。周若谷极端好色，而其实每个极端好色的人都带有对异性的强烈轻视。举个例子，□□犯面对受害人是不会带有愧疚的，甚至带有轻蔑的侮辱的情绪。周若谷的生长环境给他提供了滋生对女性的轻视的温床，因此他对女性是看不起的，这就解释了一直以来困惑我的周若谷身上奇怪的地方。
　　小倩算是说完了，然后她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标记，写完了以后把板子竖起来给我们看，“现在事情明了了很多，1991年的时候，周若谷是第三医院的医生，而何秋生是前途无量基层民警，同时，1991年还有一件事情发生了。”她从我们整理的资料带里拿出品奥的出生证明传真件，“1991年也是这张出生证明的签发时间。”
　　她不说我几乎忘了这件事，我们在出生证明上记住的只有品奥的父母，却忘了他的出生时间。“不对啊！”叶倾咋呼一声“他比你们小这么多，怎么跟你们一起上学啊。”我想了想：“品奥和周若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即使他小学还没毕业就直接和我们一起上学了我也不会很奇怪。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就是整件事情最终的谜底，看来我们越来越接近这个谜底了。”
　　“也许是越来越远了吧，”叶倾说“看样子周若谷和何秋生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以我们所知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个足以造假一张出生证明，所以我们也许反而越来越远离真相了。”
　　现在，能搞清楚这张出身证明上的玄机的只剩下一个我们完全一无所知的王曼了，我真没想到，在一切的信息像我想的那样齐全了以后，我们又被逼入了一个绝境。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小倩起身去开门，居然是柳叔叔，还带着一大束花，一进屋柳叔叔就皱起了眉头：“年轻人啊，少抽点烟，到我这个年龄你们就知道怕死了，哈哈。”然后走向蓬头垢面的我，潇洒地把花递给我：“小姑娘，早日康复啊。”
　　小倩被柳叔叔的不请自来弄懵了，开口问：“叔叔，你怎么来了。”
　　柳叔叔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哈哈，这整间酒店都是我的，我就不能来这间房间了吗？”我们三个一时语塞，大眼瞪小眼，柳叔叔又开口了：“不逗你们三个小鬼了，我来，是有些消息想告诉你们。”叶倾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说：“关于股票吗？”
　　柳叔叔又拿出招牌笑声，说：“哈哈，不是关于股票，是关于王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