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原《医科大学实验班》》苏媚生

21、命悬一线

　　我和小倩都围到他身边去看，他指着照片上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大张着嘴巴，我问他：“他是谁啊？”他看着我有点愣愣的说：“是他啊！”我立刻有点不爽，于是回嘴：“我认识的人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吧。”但是之后他说出的那个名字，让我着实诧异了一下——我果然知道他，他就是本市的警察局局长，何秋生，再说的直白一点，叶倾被革职，他脱不了干系。
　　之所以我会知道这个人，是因为他在本地媒体上的曝光极高，随便在街边买一份本地报纸就可以看到他的名字，如果是专访什么的还能看到他那张还算英俊的脸，但此刻，我看着照片上过于年轻的稚嫩脸庞，脑子里爆发出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我简直连“为什么”都问不出来，三个人陷入巨大的沉默。我的脑子里一片乱麻，根本没办法思考何秋生出现在这张照片上意味着什么。我只能去想到底为很么周若谷会在自己的橱窗里放一张没有自己的合照呢？但我实在想不出任何合理的假设，我从小倩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上，闭上眼睛，试图让大脑放空，干脆什么都不要去想。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是叶倾先开口了：“看来事情所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了。”
　　其实到现在，我都没有精力去想何秋生跟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关系，事实上，周若谷不在照片上这件事让我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困境，那就是我们之前费尽心思调查的王曼究竟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自从王曼出现在学校里，我几乎就确定了她和周若固有脱不开的干系。可是现在，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我不敢去想，我们所走的方向也许是在和真相背道而驰，“如果王曼和周若谷没有关系呢?”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假设提出来，没想到很快就被小倩否认：“不可能，如果王曼和周若谷没有关系，那么品奥的死也就和周若谷没有关系，那么周若谷的所作所为就根本不合理啊,为什么他还会派孙护士来监视我们两个？”这句话让我陷入了更巨大的恐慌中，“万一周若谷只是想要息事宁人，以免影响到学校的声誉呢？”
　　这一个问题将我们扔进了比刚才更深刻的沉默中，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是在干什么，我和小倩真的只是杀人犯，我们所追寻的真相，从头到尾就根本不存在。周若谷不是反派，只是个俗人而已，我们所做的一切就在瞬间变得没有任何意义，我之前沾沾自喜的小聪明，这下成了我们欢乐饮下的毒酒，我瘫倒在沙发上，任凭叶倾把我抱到床上盖上被子，我，连眼睛都不想睁开，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们还要回到学校，因为学校鉴于最近全国事故频发要进行消防演习，不得缺席。实际上我现在已经是万念俱灰，觉得就算是不去也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小倩坚持要我去，我觉得很奇怪，小倩为什么没有和我一样觉得灰心，但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拒绝，行尸走肉般跟她上了车，浑浑噩噩地回到宿舍，而我们都没有想到，等着我们的，是整个故事，或者说是我一生中，最命悬一线的危险。
　　小倩给我准备好了湿毛巾，我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小倩就在床上抽烟，我们都在等着学校的防空警报，这让我觉得无比讽刺，觉得荒谬又无力。突然小倩掐灭烟头，问我：“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我只闻到小倩的烟味，就告诉她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就在这个时候，防空警报响起来了，我从床上起来，拿起桌上的毛巾，无精打采地和小倩门口走，小倩去开门，我走在她后面，小倩伸手去开门，推了几下，用她从未有过的惊恐的表情回头看着我：“门打不开了！”
　　我走上前去用力推门，果然推不开，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楼道里嘈杂的人声，还有偶尔的笑声夹杂着惊叫声，我知道这是其他人在往外撤，我用力敲门，大喊救命，但我的声音完全被外面的嘈杂掩盖了，我和小倩对视一下，马上跑去窗边，拉开桌子，撤下床单，我们住在三楼，距离下面大概5、6米，我们两个把床单绑起来，一头绑在我的床头，就在这个时候，我看了一眼门口，透过门缝，浓烟已经开始进入我们的房间，然而，透过浓烟，我看到了门外透进来的火光。我一手用毛巾捂着嘴，一手指给小倩看，小倩睁大了眼睛，我们心里都很清楚——有人想要我们两个死。消防演习向来只是放烟雾，从来不会真的放火的，来不及多想，我和小倩准备往楼下跑。我让小倩先下去，把床单的另一头绑在她的腰上，小倩开始往下降，我们楼下面已经站满了人，有人看到了小倩，嘈杂的人群迅速围了过来，有人在底下准备要接她，我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屋子里的烟雾已经浓的伸手不见五指了，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心里暗自嘲笑自己，原来也是个怕死的人呐。
　　小倩安全落地，我把床单拉上来，绑好在腰上，准备往下降，当我的身子整个都处在房间外以后，我才彻底看清我们房间里的烟雾到底有多浓，我艰难的往下爬，到了离地一米半左右的时候，手一滑，我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旁边的人全部围了过来，我突然想到什么，冒出一个巨大的笑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