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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余雁乔猛地抬头道:“他不可能这么说!”

      谢晏淡淡道:“可叹你如此维护他,连杀人这种事都愿意帮他顶罪。”

      “我不信,一定是你们胡说。”余雁乔喃喃自语:“对!一定是你们骗我……”

      宋暄还欲说什么,被谢晏打住,下一瞬,高柯就押着陈朋兴来到众人面前。陈朋兴被谢晏的眼神一扫,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看也不看旁边的余雁乔一眼,对着谢晏就开始磕头。

      “大人大人冤枉啊!小人没干过这伤天害理的事,都是她!”陈朋兴指着余雁乔:“都是她做的,与我无关呐!”

      余雁乔满脸愕然,不敢相信这是前几日还信誓旦旦说一辈子都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随即还是抱有期待开口:“你……你说什么?”

      陈朋兴像看陌生人一般看向她:“你刚刚不是都承认了,人是你杀的。你这样看着我作甚?”刚刚在门外他都听见了,余雁乔亲口承认是她杀的廖富书。

      “陈郎……”声音已经带上些许哽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我是为了……”

      许是怕她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陈朋兴急忙打断:“别这么叫我,都嫁人了还这么不知廉耻!我承认我们之前是有过一段情,但是在你要嫁给他的时候我们不是已经断得一干二净了吗?现在还来说这些干什么!”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扑灭,余雁乔跌坐在地上,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倾泻而出。

      昔日的甜言蜜言瞬间化为灰烬。余雁乔心灰意冷地闭上眼,不再多说。

      宋暄微微抿唇,事到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分明是余雁乔为了陈朋兴一个人揽下了所有的罪。

      一室寂静。

      宋暄走到余雁乔面前,屈膝蹲下。她的双眸已经失去焦点,只是空洞地流淌着泪。他轻声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回应。

      “为了一个阴险狡诈、毫无担当的男人,你就甘心做了他的替死鬼,看着他若无其事地再去欺骗别的女子吗?”

      清冽却温和的声音继续道:“我知道不是你,只是一时的情爱蒙蔽了你的心。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女子生存本就不易,许多的身不由己也许只有自己知道。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就要为这般不值得的男人放弃吗?”

      “当真不为自己争辩一下吗?”

      余雁乔双眸微颤。是啊,她从小就被卖给了环春阁,为了活下去,她拼命学艺;为了活下去,忍着恶心在各色男人之间周旋;为了活下去,甚至嫁给廖富书这样的烂人!可是……

      “可是我已经认罪了……”余雁乔抬眼,眼尾滑落一滴泪,一滴为自己流下的泪。

      宋暄扶着她的手臂,使她挺直腰背:“堂上乃镇远侯,只要你愿意说出真相,侯爷定能为你主持公道。”

      这是第一次,她挺直了脊梁,与眼前的人平视着。少年澄澈的眼神似乎触动她心底的一处。

      “不是我……”余雁乔一字一句,声音逐渐变大:“不是我。”

      在陈朋兴怨毒的注视下,她字字泣血道:“廖富书是陈朋兴杀的,求侯爷明察!”

      谢晏的目光从宋暄身上移开,看向堂下的人:“你且把真相说来,本侯自有定夺。”

      “你个贱人!你乱说什么!住口!住口!”陈朋兴闻言大声嘶吼着。谢晏对高柯使了个眼色,高柯领会后直接拿着一个布团堵住了陈朋兴的嘴。

      赵浅浅上前就想踹他一脚,被高柯拦住:“闭嘴!你个臭男人!”

      “自从廖富书给我赎了身,所有人都说我运气好,殊不知只是从一个魔窟到另一个魔窟罢了,我不奢求他能像他承诺的那样对我,只求有一容身之所便已是上天恩眷。”余雁乔缓缓道来:“成亲前几日,陈朋兴来找我,我说我即将为人妇,咱们之间的情谊就到此为止吧。谁知成亲当夜,他又来了,还偷跑到婚房来找我。”

      成亲当日。

      房门忽地被推开,余雁乔以为是廖富书,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和害怕。

      “乔乔?”是陈朋兴。

      余雁乔抬起盖头,诧异道:“陈郎?你怎么……没人看见吧?”

      “放心。”陈朋兴转身轻轻关上门,径直朝余雁乔走来,轻声道:“没人看见,我避开人来的。”

      乍看见昔日情郎,余雁乔心里有些泛酸。谁知陈朋兴直接握住她的手,声情并茂道:“乔乔,你跟我走吧,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尽管对他还有情愫在,但她今日已经嫁给廖富书,就不能留他在这。余雁乔恳求他:“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那日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以后再遇是路人,你娶妻生子,我过我的日子,互不打扰。”

      陈朋兴哪里听得这个,急忙道:“可是我不愿,乔乔,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嫁给他也只是迫于无奈,只要你跟我走,我一定对你比他好。”

      余雁乔有一瞬间的犹豫,被陈朋兴看在眼里。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陈朋兴忽然抱住她就往床上压,手里动作不停,不一会儿就解开了她的腰带,余雁乔大惊失色,连连挣扎。

      “不可以……不……”仅凭她的力气无法挣脱,手脚并用也无法推开面前的男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廖富书愤怒的质问,捏着拳头直接冲上来。

      陈朋兴吓得连忙从余雁乔身上下来,连散开的衣服都来不及系上,慌乱中躲过了挥舞而来的拳头,下一瞬就被另一拳正中腹中。

      “啊——”

      廖富书打人的间隙还抽出空来给了余雁乔一巴掌:“你这个小贱人!竟敢与野男人苟且!”

      陈朋兴被连锤了十几下,被激起了血气,用尽全力挣开廖富书的禁锢。廖富书气得大声嚷嚷“来人”,怕被外面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陈朋兴当即捂住他的嘴,掐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叫人。

      余雁乔捂住被扯乱的衣服,上前拉住陈朋兴掐人的手:“别打了,你快走!待会儿人来了就走不了了。”

      陈朋兴杀红了眼,丝毫听不进去。这时,廖富书已经满脸通红,眼看就要喘不上气了,电光石火间,用力咬住嘴边的手臂。

      陈朋兴被霎那间的疼痛刺激,猛地松开手。廖富书趁着这个时机又要呼喊,陈朋兴无奈之下随手抓起散在一旁的东西缠绕着廖富书的脖子上,死死勒住。直到余雁乔焦急地拍打他,让他松手,陈朋兴才回过神来。

      手上一松,廖富书的身子没了支撑力一下子瘫软在地。余雁乔察觉有些不对,蹲在廖富书身边试探道:“……喂?你怎么样?”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一个念头在余雁乔的脑海炸开。

      她将食指放到廖富书的鼻孔处,什么都感觉不到。脚一软,一下跌坐在地。

      “他……他死了!”

      陈朋兴一惊,再次试探鼻息,当真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这才开始慌张起来。

      良久,陈朋兴眼珠一转,倏地锢住余雁乔的臂膀。

      “你是爱我的是吧。”陈朋兴此刻异常冷静,直直盯着余雁乔的双眼道:“为了你我杀人了……”

      余雁乔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只是不住流泪:“可是……明日一早他们就会发现的,怎么办?”

      “你听我说,”陈朋兴掏出一个东西,“我这里有一卷迷烟,你待会就伪装成昏迷,等明日有人来了之后再醒过来,他们问起来,就说一概不知。”

      余雁乔问:“这……这是哪里来的?”

      陈朋兴顿了一下:“昨日跟别人打赌赢来的,一直放在兜里忘拿出来了。”

      “知道怎么做了吗?”陈朋兴问。

      余雁乔点头。

      陈朋兴眼神缱绻,握住她的手:“若是东窗事发,你将我供出来就好,我定不会让你去受那牢狱之灾。”

      余雁乔心头一热,连连摇头:“不……我一定不会说的。”

      陈朋兴微不可查的扬起嘴角,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很快又收敛好表情,换上一副深情面貌:“等风平浪静后,我一定带你走,远离这里。”

      ***

      余雁乔慢慢陈述了那晚的事实。

      每个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含有同情,心里纷纷唾弃陈朋兴这个禽兽。陈朋兴呜呜咽咽地想说话,在高柯拳头的威慑下瞬间噤声。

      赵浅浅深吸一口气,才忍住没揍他,怒道:“你还要不要脸!竟让一女子帮你顶罪!”

      谢晏:“陈朋兴,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高柯拿开他嘴里的布,陈朋兴忙不迭开口:“不是这样的,她撒谎!她撒谎!”

      谢晏冷哼一声:“冥顽不灵。”

      余雁乔听着陈朋兴焦急的声音,只觉得恶心。心里早已万念俱灰,随即向谢晏的方向俯下身:“侯爷,民妇自知罪孽深重,不求能得到原谅,只求能查明真相,抓住真凶。”

      “民妇方才所说句句属实,廖富书确为陈朋兴所杀,求侯爷明察!”话音刚落,就见她霍然起身,往左侧的柱子上一撞。

      血液飞溅,鲜红的血从额头顺着脸颊缓缓滴落,余雁乔如断了线的风筝,侧过头,嘴唇翕动,然后缓缓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地上,留下一室哑然。

      离得最近的宋暄,脸上被溅到一滴血,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片刻后才缓缓抬起手,触碰到那滴已经不再温热的血迹。

      她刚刚说,谢谢你。

      她死了,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定罪陈朋兴,她选择了最壮烈的死法,倒在了众人面前。

      宋暄眼前仿佛被染上一片红,周围的声音在消散,眼前余雁乔的尸体变成了十三年前倒在血泊中的叶伯衡。

      宋义瞬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反常,连忙上前,捧着他的脸,不停呼唤道:“阿暄……阿暄!”

      谢晏也察觉到了,手指一蜷,想要去看看。起身的动作一顿,当务之急是将陈朋兴处置。

      “来人!”谢晏厉声道:“将这杀人凶手打入大牢,不日斩首示众!”

      “饶命啊侯爷!我错了……”

      伴随着廖父廖母的怒骂声和哭泣声,黄忠带着陈朋兴和手下离开了廖家。

      宋暄逐渐缓过神来,扶着宋义的手臂站起来:“……哥,我没事。”

      赵浅浅见着不对,凑到跟前来:“阿暄,你没事吧?”许是第一次亲眼见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赵浅浅想。

      “没事。”

      宋义担忧地问:“回去休息好不好?这里的事已经完了。”

      他没什么力气点点头,看向谢晏。谢晏也正在看他,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旋即谢晏朝他走来,手里还拿着刚刚宋暄放在他旁边的小包裹,是送给他的银两。

      宋暄稳了稳身形,看着身边倒在地上的余娘子,廖家的人无一人替她收尸。朝谢晏作揖:“劳烦侯爷,借我一人替余娘子安葬吧,用那份钱为她添一些香烛钱纸可以吗?”指着谢晏手里的包裹。

      谢晏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我来安排人,你没事吧?”

      宋暄自知刚才失态,调整好状态:“没事,多谢侯爷。若是待会儿无事,可以到我家用了晚饭再走。”

      “阿暄邀请了,自然要去。”谢晏笑道。

      原本只是客气提了一嘴,没想到谢晏真要去。

      赵浅浅嚷嚷:“我也要去!阿暄不介意吧?”

      宋暄最终扬起一抹笑:“欢迎至极。”

      宋义想了想:“你们先回去,我去集市买点肉菜。”要邀请谢晏吃饭,家里那点饭菜自然是不够的,还是得去买点硬货,毕竟是招待小侯爷,不能搞几碟菜叶就完了。

      说罢就要走,被谢晏叫住。

      “等等,高柯你一起去,搭个手。”

      “啊……”高柯正想着能休息了,有些不愿,被谢晏睨了一眼后认命道:“这就去这就去……”

      “你……”转头看向赵浅浅,谢晏道:“你也一起去。”

      “我不!”赵浅浅拒绝,扭头直接挽住宋暄的臂弯,“我要跟阿暄一起。”说完就拉着他往外走,也不等谢晏,气得他咬紧后槽牙,巴不得立马给她扔出门去。

      宋暄一脸茫然地被拉着往前走,走到大门时回头看了眼,谢晏换上微笑冲他一挑眉,他顿时像被电触似的飞快扭头,留下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谢晏的脸霎时更黑了。

      到了宋暄家。

      谢晏不动声色地扫过,进了大门就是一个小院落,正中间是客堂,左侧是两间居室,右侧是一间小小的灶房。房子不算大,对两人来说也足够了。

      院落中央摆着一张小圆桌,两人坐下,宋暄给两人提来茶水:“只有粗茶了,侯爷莫怪。”

      “无事。”谢晏接过咂了一口,口感发涩,的确算不上好茶,但他面色不改,甚至笑着道:“入口醇厚细腻,不错。”

      “……是吗?”宋暄汗颜,他这茶似乎是茶店里最便宜的,怎么经他一说,像是名贵的茶一样,“那……侯爷多喝点。”

      谢晏一口茶水差点噎住。

      赵浅浅一脸看怪物似的看他,怎么谢晏今天转性了?往日最龟毛的就是他,要是之前有人用这样的东西来招待他,怕不是店都给人掀了。

      看着谢晏笑得跟谦谦君子似的,顺着视线望向宋暄的脸。忽然,赵浅浅福至心灵,不会吧……

      她唰的一下站起来,宋暄拿着杯子的手被这突然的动作一吓,茶水差点溢出。

      谢晏眉头微蹙,正想发作一番,就被赵浅浅抢先道:“那个……好饿啊,我去看看他们回来没?”说完就往门外跑去,走之前还不忘给了谢晏一个“我懂”的眼神。

      谢晏:……

      “她这是……”宋暄发出了疑问。

      谢晏收好自己无语的表情,笑着道:“想是突然发病了。”

      宋暄更迷惑了,这是什么情况?

      见宋暄还想问,谢晏轻咳了声:“刚刚是被吓着了?”

      “啊?”

      “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死在眼前,难免有些害怕,我瞧你像被魇住了,现在可好些了?”谢晏道。

      原来是说这个。宋暄敛下眼里多余的情绪,只是轻声道:“我没想到她会用那么悲壮的方式结束一切,我说那些是想帮她的……”

      谢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许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宋暄垂着头,少顷才轻轻点头。

      许是感觉到他的悲伤,谢晏看着他缓缓道:“今后你们许是长居京城,你哥有什么想做的吗?”

      “暂时还没有。”宋暄道:“本来想着在京中找个地方谋生,但……都不太合适。”

      “千机营如何?”

      宋暄脸上闪过诧异:“这不是……军营吗?”

      谢晏微微颔首:“我瞧着你哥体格健硕,身手迅猛,是个好苗子。正好营里想招揽新人,何不去试试?”

      宋暄若有所思,从他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军营里的关系错综复杂,没有背景的人进去免不了遭罪。若是通过谢晏,或许就不一样了,不过还得看他哥想不想去。

      “这我得问问我哥,看他的意愿。”

      谢晏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着。

      宋暄不止一次觉得谢晏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了,每每这样看着他的时候,仿佛都能透过外表看穿他的心中所想。

      不自在地拿起桌上的茶杯,一下喝得快了点,猛烈咳起来。

      “咳咳……咳……”

      谢晏笑出声,抬手在他背上拍拍顺顺气,无奈甚至有些揶揄道:“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小孩儿宋暄咳得涨红了脸,想反驳又说不出话来。

      此时,赵浅浅在门外瞧着宋义和高柯回来了,飞快起身,要跟着两人一起进去。

      高柯还想问她怎么在门口蹲着,结果三人就被眼前的场景看愣了。

      宋暄面色酡红,看起来还有点羞赧,谢晏还在人家背后上下其手。

      宋义:有点不爽是怎么回事?

      高柯:……侯爷你不对劲。

      赵浅浅:嘿嘿!

      余光瞟到门口的三人,谢晏面色如常、异常自然地收回手,甚至还朝三人露出他优雅的笑容。

      宋义有些狐疑,但看见宋暄缓过气来,说是呛着了,便也不再过问。

      提着食物去灶房,准备大显身手,将二十年练的手艺都拿出来。

      一顿忙活,终于在酉时吃上了热乎乎的饭菜。

      虽然比不上宫廷内的膳食,却独具农家特色,色香味俱全。

      几人在这一隅小院,伴着余晖,独居一番风味。

      用完饭送走几人后,宋暄将谢晏的话给宋义复述一遍。

      听完后,宋义陷入沉思,迟迟未言。

      “哥,你想去吗?”

      坦白说,宋义有点心动,他空有一身武力,却抱负无门,如今这是难得的机会。但是若是他去了军营,阿暄怎么办?况且,谢晏为何要让他去?三大营里面为首的千机营。

      宋暄看出他的顾虑:“哥,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我们不是要得到谢晏的信任吗?千机营之前是为镇远侯府效力的边陲军,算起来也是谢晏麾下。”

      “更何况,”宋暄看着他哥,“你想去的。”跟宋义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哥其实除了查明真相报仇,内心也是有抱负的,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不能为了他就放弃了。

      “可是……”

      宋暄握住他哥的手:“而且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我听说每隔几天军营都会有休沐日,而且千机营就在城郊,离得也不远,哥到时候还能回来。”

      宋义犹豫半晌,最终还是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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