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Chapter 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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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外的酸雨彻底停歇，有些调皮的雨珠从屋檐滴落，啪嗒落到地面上，还有的跳跃到近处的窗面，碰撞出轻微到几乎不可听见的动静。
伍德尼睡得正熟。
突如其来的雨多少会影响到气温，他下意识埋进单薄的被子，小腿却不安分地露了出来。
被摘下来的助听器放在床头柜上，偶尔闪过绿色的电源光。
室内除了呼吸声，还有爬行声，悉悉索索地由远及近。
诺厄支起上半身，像是试探一般，伸出手落在人类的身侧。
床体吱呀了一声，如同某种不妙的提醒。
伍德尼皱了一下眉头，紧闭着眼睛。
不知道是愉快还是惬意的情绪影响到了他，这条胆大包天的蛇居然有心情想触碰眼前浑然不知的人类。
于是，蛇尾尖尖带着不知名的暧昧地滑过温热的小腿肚。
微凉的蛇鳞是一种全新的触感，使得伍德尼缩了一下，想要躲开。
蛇尾强势地阻拦着他的动作，迫使似地绞上腿部往回扯，等把人类拉过来，有点安抚意味地蹭蹭。
但是动作依旧没停。
诺厄操控着尾巴慢悠悠地游上大腿，情不自禁地离伍德尼越来越近。
还差一点……
人类嘶了一声，察觉到痒意，眯着眼想挣开。
模糊的房间布局盖上了一层左右摇晃的黑影，窗户没关牢，传进树叶胡乱拍打的白噪音。
应该是降温了吧，伍德尼没多想，将那层黑影认作是树影，打了个哈欠，安心地重新入睡。
殊不知他背后正躺着诺厄，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没有丝毫防备心的人类，微长的发丝拖曳在枕头上，与伍德尼的交缠在一起，两人此刻的姿态无比亲密。
如果想要对他做点什么，也完全意识不到吧。
诺厄脑海无端闪过这个念头。
恼人的蛇想得寸进尺触及到伍德尼，他想帮人类把碎发别到耳后。
可能是他的小动作太多，没想到伍德尼不耐烦地躲开了，徒留下他的指尖僵在半空中。
不敢乱动了，老老实实地趴好。
看似吃瘪的诺厄的尾巴尖尖一晃一晃，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香香，美味。
下次再吃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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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智脑设置的闹钟响之前，诺厄不声不响地躲了回去。
躺了一个晚上，身体已经跟着被捂得温热，钻出了被窝的诺厄颇为不舍地回头用脑袋蹭了一圈。
没过多久，闹钟铃声响起，伍德尼抓紧了被子，并没把半梦半醒间发生的一切当回事，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个诡异的怪梦。
凉凉的，滑滑的，格外令人不适……
真奇怪。
他揉揉眼睛，起床准备上班。
而接连下来的两天，伍德尼发现怪梦的发生频率有点太高了，仔细瞧又没什么异样。
他对着镜子看来看去，脸色满是不解。
“难道是我做噩梦跟人打了一架吗？”
伍德尼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嘴，最终还是没找出答案，烦闷地佩戴上助听器，拎起公文包出了门。
直至听见门上锁的声音，诺厄才从床底爬了出来，抑制不住地挂着笑意打了个滚。
太好笑了，这可怜的人类怎么会觉得是梦游呢？
都快要被吃干抹净了啊——
要不是他刻意收轻了力道，留下的痕迹足以让每位兽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诺厄变回原型的完全体，一条偌大的蓝蛇放松自在地闲逛起来，好像他成为了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
休息够了，他通常会出去觅食。
吃倒不吃，纯粹是玩。
知道人类不喜欢血腥味，诺厄还是会讲究地清洗一遍，确保没有残留的味道后，傍晚时分就躲起来等。
等候的时间过得格外煎熬，好在到了深夜，他就可以连本带利地讨要回来。
这样的日子来到第三天。
重案组通常早出晚归，加班更是常事，一旦忙起来日夜颠倒是十分正常的，这完全与每天规矩老实的文职员工相反。
赫斯特熬了个大夜，晚上那条骇人听闻的凶犯会出来活动，他必须保持清醒，时刻警觉。
他们的交锋持续了好几天，狼人逐渐摸清了蛇人的作案手法，本来蹲守行动如常进行，到了关键时候却被逃走了。
赫斯特还记得，从实验室里意外窜逃出来的蛇类实验品是以怎样讥讽的眼神回敬他的。
联邦搞出的烂摊子最后还不是得让别人收拾，屁股都擦不干净的一堆废物。
他不耐烦地甩了甩毛躁的尾巴，意外抽到了旁边路过的同事。
刚抬起头，发现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类。
“……”赫斯特搓了一下鼻尖，尴尬地开口，“抱歉。”
伍德尼并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干脆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正准备离开。
下一秒，手腕就被攥住了。
在做出呼救的反应之前，伍德尼环视了一圈周遭，还没回过神，人高马大的兽人就半俯着身，神色认真，暗含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身上，有蛇类的味道。”
什么？伍德尼疑惑地低头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到，碰巧这几天卡玛休假，根本没人提过味道这件事。
见他没有挣扎的意思，赫斯特不自觉收紧了点力道，生怕把人吓跑了。
“联邦新闻最近有通报，那名连环杀人犯就是一名蛇类兽人。”他停顿了半秒，不是很想承认伍德尼的味道跟昨晚追查的味道近乎一模一样，“……小心为上，他可能盯上你了。”
赫斯特难得说了长句，刻意调整了与平日不同的语气，努力克制着原本冷硬的声线。
俗称，夹起来了。
伍德尼啊了一声，颇为苦恼。
不是说他不相信赫斯特，可他说的事情好像离自己也太遥远了吧？凶杀案之类的……
毕竟是重案组组长，对方说出的话明显是出于好心的提醒，哪怕可能是天方夜谭，也最好保险起见。
“我知道了，谢谢你，赫斯特，我会多留意的。”
伍德尼思索了片刻，最终抬起头，具有经验之谈地没跟赫斯特对视，语气郑重地道谢。
赫斯特用沉默来回应，耳朵快速地抖动了两下，他不得不庆幸眼前的人类没注意到他的失态。
想被他摸摸头。
伍德尼没忍住，小声地说道：“嗯……你可以先松手吗？”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摇着他们相握的手。
“抱歉。”赫斯特木讷地再度道歉，小心翼翼地放手。
“等等，”看着转过身的伍德尼，他眼疾手快地掏出了智脑，在内部网络里申请了好友申请，“……如果说你有什么怀疑的对象或者线索，随时来找我。”
人类耳侧的助听器嘀嘀响了两声。
“我会的。”伍德尼笑了笑。
等人走了，赫斯特站在原位，控制不住地摇起了尾巴。
相对于他的幸福，诺厄今晚过得并不开心。
因为伍德尼一晚都没回来。
他定了酒店过渡一晚，担心被查到租房的地方，下班了直奔新住所，连遗留在脏衣篮里的衣服都忘记放进洗衣机。
不过应该没多大事，大不了安排家务机器人明早去收拾。伍德尼忽略了堆积在底下的好友申请，躺在酒店的床上打滚。
果然是花钱买享受啊，他不由得感叹了一次，像摊煎饼一样，整个人呈大字型在柔软的被铺上深呼吸，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当晚没等到伍德尼回家的诺厄变回蛇型，盘巴成一个圆圈，委屈地窝在脏衣篮里。
那是人类气味最浓厚的地方了。
第一次没有人类在侧，诺厄烦躁得不行，感觉白日的活动都不像之前那么有乐趣了。
烦，烦，烦！
吸人令人上瘾，如今被迫戒断了一天，他紧绷着全身，躁动地甩着蛇尾。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Chapter 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