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待到你害怕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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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然就在三楼走廊上站着，他大步迈着，也不见步履多匆忙，但转眼就从楼梯上上来，直到他那颀长的身影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眼前，看着她只穿了件毛衣长裙站在风口，莫参年有些不认同地微压着眉梢，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有些低哑，“吃过饭了吗？”
原谅她近期的工作重心让她此刻尤为敏感，绝对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脱口而出道：“你生病了？”
莫参年的眼睫微微一颤，解释说：“没有，晚间被辣椒呛到了。”
“噢。”游待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有些大了，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眨了眨眼，问他，“你为什么会来？”
“你饿吗？”
“不饿。”
“你妈妈想给你带些吃的，我顺路捎过来。”参年抬高手里的一个食盒，目光尤有所思地盯着她。
“……”莫家早年搬到了金滩，何妈妈也搬回海白湾，分明是一南一北，待然想不出这是怎么个顺路法，难掩怀疑的神色，可是她只是干巴地说了一句，“谢谢。”
眼瞅见熟悉的神态，参年把食盒递给她，接着问道：“冷吗？”
沉稳的声调里听不出半丝起伏。
“不冷。”
其实是冷的，她原本以为是她多想了，之出门看一眼就回办公室，没想到在外边耽搁了这么久。
莫参年注视着她“嗯”了一声，又提起了左手里的礼袋，眉眼微微扬起，“祁枫尔给你寄的，只是寄到了阿姨那。”
待然顺势低头一看，是一条红色的围巾，很难想象这是祁大小姐会送给她的礼物，她宁愿相信她送的是红色的避孕套。
“……”
这次接过手的动作停滞了三秒，待然甚至多看了一眼参年修长的手指，这下终于是空着了的，可她仍然忍不住狐疑，会不会等一下他又变出来什么说是游山先带来的？
探究的目光对上了莫参年的双眼，楼道灯光漫进他的眼睛里，他敛了敛眼睑，忽然遮住里边的光彩，看着有些冷沉，“怕吗？”
“什么？”
这一次，游待然没有冲口而出，她忽然想起来，吴臻彩给她的防狼电棒似乎还在她的大衣口袋里。
莫参年没有回答，两人目光交错，竟都是沉默下来，氛围诡异的，游待然又一次听见清晰的——
“吱——吱——”
“游待然！”
响亮的呼叫声打破了这片沉静。
游待然偏头循声望去，是一个人歪七扭八地从门口那辆车子里下来，她仔细一看，“游山先？”
手里的礼袋里有轻微的扯动，待然马上转过头来，莫参年已经取出了那条围巾，他绕过她的肩后，动作轻柔地将围巾缠在她的脖子上，语气略有些惆怅，“进去暖和，我去把他弄上来。”
“他怎么了？”
“喝醉了。”
“……”不靠谱的游山先，“还是不要弄上来了。”
原本，何妈妈委托的是游山先，她想他那么一个大男人，去值班室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给待然一点底气。
不想电话打过去，来的却是莫参年。
这才知道，游山先早早喝醉了酒，出了门在车库里闹着要去找一姑娘，一群人拦着，何妈妈这通电话结束后，他又改了口风，赖着要去给姐姐送饭。
莫参年从车上下来时，路过那一群人，耳朵微微一动，听到游山先喊了一声，“参年哥，我姐的车子压根没有代驾。”
谁都知道游待然不待见莫参年，而莫参年在这一群人中又莫名有一种威望，他们当即捂着游山先的口不让他再胡言乱语，“嘿，山先你喝醉了，参年哥，莫怪啊。”
“是啊参年哥，这小子喝醉了胡言乱语呢，你回家是吧，新年好啊新年好。”
“还没到新年呢，除夕，这他妈是除夕。”
“……”
莫参年掀了掀眼睑，漫步过来，“你要给你姐送饭？”
几个兄弟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手，游山先站得晃晃悠悠的，“是啊，她值班一口饭都没有。”
游待然晚餐吃的蒸饺子，这会儿在值班室里打开食盒，熟悉的饭菜香味扑鼻而来，何妈妈晚上做了她喜欢的水煮肉片和干锅虾，怕汤水不好带，另准备了一碗鸡蛋羹。
莫参年进来时，她已经吃上了，他顺手半掩上办公室的门。
游待然自然地问他，“他怎么样了？”
“拎回车里接着睡。”莫参年没客气，他靠在就近的一张办公桌上，那里堆叠成山的报刊，各天各月按点送来，最后都收到了废品站。
他随手拿起最上端的一份，百无聊赖地看着。
等到游待然吃完收拾好时，他已经翻了五六份报纸，看上去不像专注的样子，而他现在手上捧着的是一本她刚才翻看过的书，黑色封皮，一滩大红色血迹图案，由五位黑珠子白眼的黑色剪影组成——《同名同姓受害者协会》。
他拇指压着封面，看一眼她，似乎在问，看这书，值班能不怕？
待然耸了耸肩膀，坐下来无所事事。
莫参年：“你要值满24小时？”
此时，时钟已经转过三点，同事就跟消失了一样，静下心来，游待然的鼻子些微发酸，口腔里泛上来唾液，眼眶有点热热的，她当然可以值满一整天，前提是，所有人都。
她的目光游移，偏离了他的视线，莫参年大概猜到了，他收回目光，翻开第一章，“睡会儿吧，我在这里。”
闻言，游待然的思绪延滞片刻，她缓缓地趴在桌子上，听到莫参年翻页的声音清脆，“你会待到什么时候？”
莫参年的指尖微微停顿，他重新翻回第一页，指腹落在了第一行，“待到你害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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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窗外传来细细簌簌的响声，莫参年捏了捏眉心，实在看不进去，他有些混乱，不管是中等身材的大山正纪，还是棕发的大山正纪。
他看向待然身后的那一扇窗户，深蓝色的玻璃窗，粉紫色窗帘拉了三分之二，这声音听着不像雨声实沉，有些轻飘飘的。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了游待然的身上，她这个姿势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朝里，一会儿朝外，两边脸上都压出了红痕，鬓边碎发有丝丝凌乱，扎起来的头发似乎比上次见要长上许多。
他的眼底浮现出一丝不太好的回忆，轻轻扫过她的发尾，他找了把椅子坐来，再次打开那本书来。
近七点，天微亮的时候，游待然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她，“小然，醒醒。”
“唔……”游待然睡得胳膊酸背疼的，抬起头来，眼前模糊一片，见着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向了正门窗户，她眨了眨眼，视野渐而清晰。
莫参年正站在窗边，窗外一片银装素裹，雪花纷飞像洒落的大块盐块，围栏上积了薄薄一层白色，他说：“你看，下雪了。”
下雪啦！
大概是因为久不见雪，游待然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她抬手上去就抓了一把积雪，冰凉的触感瞬间直达心底。
莫参年无奈，倒是没上手，只是温和地劝她，“戴上手套再玩。”
游待然在团一个小雪球，可是怎么也团不出一个球的弧度，“没有手套。”
“我去买，你想吃什么？”
“嗯？”游待然疑惑，莫参年是不是一晚上没睡脑子串路了。
“我是说早餐。”
天呐！莫参年一晚上没睡！
“等一下就有下一班的人来了，我等会请你吃饭！”游待然不玩雪了，她拍了拍掌心的雪，有些无所适从。
莫参年地神色有些懒散，他把手伸进口袋里取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叮嘱她，“一定要等到下一班的人来，我在楼下等你。”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他走后的一分钟，同天值班的同事小艾姗姗来迟，见着她的第一句不是抱歉，而是，“小游，刚刚从单位楼里出来那男的是谁？他来有什么事？是有什么事吧。”
游待然低下头，像没听见一样。
“我去，我看着他坐进门口那辆奔驰里，车子上都是雪，这是停了一夜吧。就是跟他说话他一句也没回。”
想不到莫参年也是个不好说话的主。
小艾急不可待，一个劲地叫她，“小游，小游？”
待然这才抬起头，“什么？”
小艾的眼睛里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刚刚那个男人，你们……”
游待然懒得解释，“不认识，群众而已。”
说的也是，游待然要是有什么大关系，早在进单位第一天就被扒的精光了，小艾放下心来，想起来游待然与往日大不相同的脾气，清了清嗓子，故作忏悔的姿态。
“噢噢，小游，昨天晚上我实在太累了，吃完饭靠着靠着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家里人心疼我，没舍得叫我起来，还把我手机都静音了，我早上醒来看到一手机的未接电话都吓死了，我还以为值班出什么事了，小游你别生气啊，你愿打愿骂，我都忍了，不过那一连串未接电话，还是太吓人了。”
“……”游待然静静地等着她说完一大串，这整的跟游待然家不关心她一样，还吓人，吓人你还敢不接电话，反倒还怪起她来。待然地唇畔扬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她没有过多言语，低下眼睫，回复起手机上的信息来。
小艾笑笑着，又亲亲热热挽起游待然的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直往门外推，假模假样地说：“昨天你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
这里时间距离交班剩下的不过十分钟，亏她说得出。
游待然不为所动，“银姐让我等她。”
“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待到你害怕的时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