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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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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薛小白高中两年,虽说听过校门口有黄毛流窜,但是从没碰到过。
破天荒头一遭,她今天居然被黄毛堵截了。
不得不说,她心里一点也不慌,甚至看清不是什么非人生物之后,心里还有点小放松。
果然人经历更大的神奇事件之后,阈值都提高不少。
“小美女,你好漂亮,陪哥哥玩玩儿呗?”
“是啊,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哥哥开摩托送你啊~”
“我们大哥都这么邀请你了,别不识抬举哦!”
“……”
薛小白忍不住想翻白眼。
这些小混混都是一个工厂产出来的人造人吗?怎么不管到哪儿台词都是老几样,她都能预测下一步动作了。
果然下一秒,几个人跟苍蝇一样围上来。
“小妹妹问你话呢,哥哥们送你回家好不好啊……”
猥琐。
极致的猥琐。
大晚上灯光昏黄也能看见他们脸上反光冒油,能炒两斤油麦菜。
薛小白嫌弃地后撤一步。
“小妹妹,不要怕嘛!”
“就是,你瞧你躲什么啊?哈哈哈!”
“谁说我怕你们了?”薛小白扬声,“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吃过饱饭吗?”
“你!”
小混混儿迅速恼羞成怒,长着张清纯小脸,没想到攻击性这么强,他们男人也是有自尊心的!
“嘿你这个小浪蹄子,竟敢这么嚣张!”
“你才小浪蹄子,小王八羔子,敢堵截姑奶奶——”薛小白放下自行车,双手叉腰,视线瞟了一眼几米之外又飘回来,神秘莫测地瞧着他们,
“你们惹错人了。”
涟止他们就懒洋洋地浮在半空看好戏,薛小白格外有底气,开始胡编乱造:
“其实我是负责守护这个地方的大罗神仙,今天让我逮到你们作威作福,定要狠狠收拾你们!”
麦麦:“……她在说啥?”
鎏金捧脸:“公主好神气好可爱!”
末魇:“。”
这边的小混混感觉被羞辱了,领头的大声嚷嚷:“别听这小丫头片子油嘴滑舌!穿个破校服,蹬个破自行车,能有什么能耐?今天必须给我拿下她,上!”
薛小白还没顾上反击,靠在树边看热闹的那几位瞬间从天而降。
一人负责一个,跟玩木偶人似的,随着她手指的动作,一通收拾。
小混混们肉眼看不见他们,真以为是薛小白隔空施法,吓得得屁滚尿流。几人刚才的嚣张劲都不见了,连胜求饶,什么“姑奶奶、祖奶奶、小祖宗”叫个没完。
最后薛小白装模作样地教育了一番,几个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有人撑腰的感觉不错,薛小白乐滋滋回家。而那几位落了地,小弟似的浩浩荡荡地跟在她身后。
这大半夜的,要不是路人看不见他们,还真有点小惊悚。
薛小白为了配合他们的步速骑得很慢,忍不住问:“你们几位走着不累吗?”
问完话没人应,突然响起的汽车鸣笛声倒是把她吓一跳。
一回头,几人齐刷刷坐在车里,骚气的红色车身天窗全开,驾驶座的末魇恶趣味地一笑:“坐着不累。”
话音刚落,车一溜烟儿跑了。
“末……魇……”
薛小白咬牙切齿,老黄牛似的卖力蹬着车轮子,连他们的车尾气都赶不上。
不过那欠揍的家伙没得意太久,车又被开回来,慢悠悠陪伴在她身侧。
这次开车的是涟止,劝薛小白上车她很有志气说不去。
欠揍的末魇坐在后座跟瞬行和鎏金三人混打,麦麦扑棱着翅膀劝也劝不住。
“叫你惹公主!”
“没惹。”
“少装!”
……
半晌,涟止眯起眼睛,眼前凝聚一颗光球,光球“砰”地一下砸向后座,三人瞬间消失了。
耳边清静下来,薛小白傻眼:“他们……”
涟止微笑:“太吵了,送回隐藏空间关一会儿。”
薛小白:“……”
瑟瑟发抖。
最后薛小白老老实实上了车。
倒不是害怕也被惩罚啦!只是蹬自行车有点累了而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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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完流浪狗回家已经十点半。
以往她进门,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宋钰芬头都不抬,薛小白习以为常地把她当空气,洗漱完毕准备上楼睡觉。
可是今天,她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
薛小白脚步没停。
“我说等等!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从薛小白一进门,她就注意到不对劲。
小丫头初中一年级开始就没有换过发形,今天突然头发长这么长?
该上学的时候想着打扮,也不知道要故意勾引谁?
她缺她吃还是缺她穿得了,先在这个年纪突然叛逆,故意显摆她年轻吗?
“你过来。”宋钰芬继续颐指气使。
薛小白没动,只是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她刚洗完脸,白净的脸蛋上还有水珠,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宋钰芬看得一惊,从来都是懒得关注她,没想到几年没有注意,她竟不知不觉出落得这么好看……
宋钰芬突然烦躁,直接站起身大步奔过来,一手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向上拽:
“你昨天还是短头发,今天长这么长,谁教你戴假发?”
薛小白防备不及,没想到她会这么突然来抓她,“嘶”地一声,反应过来迅速推开她的手后退。
宋钰芬被推得一趔趄,稳住身子,火气漫了上来,指着薛小白的鼻子开始口不择言:
“居然不是假发?你个小丫头学得什么狐媚子功夫,仗着年轻又想勾引谁?你是不是忘了以前你惹得那些小杂种天天翻墙头,有次还有个摔断了腿,家长巴巴地跑来家里让赔钱?赔钱货!”
薛小白不明白宋钰芬怎么突然跟疯了一样。
以往她都避免和宋钰芬有正面冲突,使唤她做什么,她再有怨言也做了,就算没半点感情,起码的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了吗?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再只是寄人篱下没有人保护的小女孩,因为有涟止他们的出现,她好像有了反抗的底气。
“我没想勾引谁,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不过留长头发而已,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老娘管你吃管你喝,我看你今天有关无关!”
宋钰芬一把抓过桌面上的剪刀又要扑过来,口口声声说为了她学习,痛骂她不知好歹。
薛小白看得犯恶心,想起初一时,领居婆婆颤颤巍巍跑来救她的模样。
那时候的她太弱小了,需要人保护,可是现在她已经十七岁了,有自己的思想和力量。
薛小白抬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把剪刀夺了下来。
高中这几年收拾李甜她们都练出来身手了。
宋钰芬的叫嚷声中,薛小白凌厉地看着她:“好啊,既然你说留头发耽误学习,我觉得留头发也耽误你生活。来,你来帮我打个样,先剪个瓜皮头给我做示范,你剪了我立马就剪,以后出门了,人家邻居还能夸你一句这后妈当得真是好!”
薛小白不光说,还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地空剪,“欻欻”的声音,吓得宋钰芬连连尖叫:
“你疯了,你疯了!薛小白,你别动!你敢剪老娘的头发?你你,你不想活了吗!”
宋钰芬空有一身肉,虽然也有蛮力,但手脚实在不灵活,薛小白一招反剪,把她扣得严严实实。
“瞧你说的,要说剪头发也是你先要剪的,我顶多是配合你,还要帮你,怎么说我疯了?来!”薛小白说着,把剪刀靠近她耳边。
“啊啊……我不剪,你松开!老娘才烫的头发!儿子!救命!”
屋里闹腾腾,把睡着的薛堡也吵醒了。出门一看薛小白这幅架势,直接吓傻了,以前梗着脖子为母出头的硬汉模样也吓没了,哇哇哇大哭着原地跺脚叫唤:
“薛小白要杀我妈!”
“薛小白要杀我妈啊!”
薛小白被吵得脑袋嗡嗡响。
她没打算真的剪她头发,这俩人叫唤得跟她要杀人灭口似的,神经。
她松手后退,剪刀还咔嚓嚓吓唬着:“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你要是想剪我的头发,先剪了你的,那我没有一句怨言。但是你自己满口大道理又不以身作则,就别来说我!”
宋钰芬哆嗦一下,身上虽然不敢轻举妄动,嘴里仍不满嘀咕着:
“你居然敢跟我比,等你爸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薛小白冷笑:“行,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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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仲标醉醺醺进屋的时候,宋钰芬两母子正抱头痛哭。
“你女儿要翻天了,居然以下犯上,拿着剪刀要杀我……”
薛仲标眼睛瞪大:
“谁?小白?”
“她要杀你?”
“你又怎么招她了?”
“我招她?”宋钰芬一声哀嚎过后,开始表演了,“薛仲标!你自己推开她门去看看吧!她都高二了,突然开始臭美打扮,我虽然是后妈,好心好意去劝她把头发修一修,她跟疯了一样居然按着我的手要剪我的头发?你说天底下还有这种当闺女的吗?啊啊……我不活了,我嫁给你就是受着罪,受这种委屈的吗?”
“你看你儿子吓得,一直在哭,我的宝贝儿子体质差,哭出什么好歹,我饶不了你们父女!”
薛仲标向来耳根软,对宋钰芬言听计从,几句说得他怒气上涌,气得框框敲薛小白的房门。
殊不知外面那倒打一耙的一幕,早已被麦麦同步直播过来。
鎏金和瞬行都气得不轻
鎏金不满地说:“公主这重生的什么家庭,以前哪受过这种委屈!”
第一次看见这么刁钻刻薄的女人。
涟止眉心轻蹙。
末魇眼膜深沉,半晌勾起唇角,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而薛小白冷冷看着这些,心里早已习惯。
门框被砸的哐哐响。
薛小白与麦麦对视一眼,站起身将门打开。
薛仲标浑身酒气气冲冲地推门进来:“薛小白!”
可是刚一站定,当即哑火了。
只见昏暗的灯光下,薛小白手背上鲜血淋漓,头发凌乱,泪眼婆娑。
“小白,你……”薛仲标愣愣站着。
薛小白眼中无尽委屈:“我不知道那个女人说了什么,但是我的妈妈不会这样对待我。”
她凄楚地说:“如果你觉得一个未成年的无助女孩被继母欺负不能反击,那你想打我就打我吧!”
几句话把薛仲标说的哑口无言,酒也醒了不少。
看见薛小白桌面上已经有伤药,嚅嗫着交代了句好好处理,好好休息,就悻悻离开了。
门一关上。
屋内灯光变亮,几人身影显现,末魇变幻成一缕黑烟从门缝溜了回来。
薛小白手背依旧白嫩,没有丝毫破损。
刚才薛仲标看见的,都是末魇钻进他意识里制造的假象。
同一时间,不远处客厅出现宋钰芬难以置信的尖叫,似乎不相信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薛仲标居然不替她们母子报仇,轻易地放过薛小白,叫嚷着要扑过来找麻烦。
薛仲标大声怒斥着将宋钰芬拦回屋里,吵闹一阵子后,就听不见什么噪音了。
房间内,没看过这种架势的鎏金挠挠头: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阿止,还是你有主意,薛仲标一看公主这么可怜兮兮的,想发飙都不好意思。”
薛小白看着自己的手背,没想到自己一个小破家庭,还搞上宫斗戏码了。
虽然薛仲标盲目,无能,但是还存在一丝愧疚。涟止大概就是利用的这一点。
看来有些时候,硬刚不是唯一的处理办法,使用些小计策更能达到目的。
今晚上解气的很,薛小白睡了个好觉,而宋钰芬可就遭殃了。
这天晚上,宋钰芬总是梦见自己碰到各种怪物,没头的、没手的、没脚的,马头人、牛头人、丧尸、僵尸、绿毛怪……每个怪物张开大嘴要吃她的时候,都变成了薛小白的脸。
宋钰芬一晚上吓醒了无数次,睡衣都汗湿了三回,第二天早上,见了薛小白都哆哆嗦嗦,别说横眉冷眼地来找她麻烦。
薛小白听见事情始末笑得捂着肚子花枝乱颤。
这么多年,哪见过这个女的怵她怵成这样,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薛小白一拍他肩:“末魇,看在你帮我的份上,我就不记你耍我的仇啦!”
末魇:“……”
学校和家里的烦人精都修理得老老实实,薛小白神清气爽,心情舒畅,一口气学一上午不费劲。
下课休息时间,薛小白拎了茶杯跟齐悠悠一起到水房接水。
齐悠悠看她精神亢奋的样子,忍不住问:
“小白,你打鸡血了,学这么认真。”
“我不平时都这么认真?”
“也是,您品学兼优,我学渣一枚。”
“别这么说悠悠,你体育也不行。”薛小白苦口婆心。
“……”齐悠悠一噎,作势抬手:“我打你!”
薛小白贫完了又哄:“逗你的,逗你的,心地善良,活泼可爱的小美女,请问可以跟我共进午餐吗?”
“哼,本姑娘的午餐时间赏你了!”齐悠悠偏偏很吃这一套。
两人嘻嘻哈哈没正形地往班里回。
不经意间,齐悠悠看见楼梯拐角有个身影迅速后躲。
她皱皱眉,刚想仔细去看,被薛小白一揽脖子搂了回去。
“怎么了?”
“没事,可能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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