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结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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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还记得犯罪者的显著特征吗？什么都可以。”
“抱歉同志，我不记得了。”
两个帽子姐姐坐在我的病床边，一个拿着笔记录，另一个在录像。
是的，我没死。
我在昏迷一天一夜以后成功醒过来了，肚子上被贯穿的伤口也神奇的消失不见，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要不是头皮光溜溜的，我就跟做了个噩梦没啥差别。
抬起手来再看一下，指甲也回来了，上面的美甲颜色一点都不带掉的。
——那我头发呢？！凭什么薅我头发？！让个好端端的大美女变光头缺不缺德啊！！
破门而入的是警察，在我突然失联、接线员又给我打了几回电话都不在服务区后，立刻就锁定我最后的信号位置，破开我家的房门后发现了浑身是血的我，把我送进了医院。
也就是说，我在塞伯坦待的那些日子，换到地球可能连几分钟都不到。
警方来找我问询也不奇怪，毕竟我打的那通电话和我光着身体浑身是血的昏死在卫生间里，很难不会让人觉得我是被绑架威胁，自然得问一下情况。
但是吧……我摸摸自己现在特别好摸的脑袋，非常真诚的说道：“我真的不记得了。”
主要说出来得有人信呐，我说自己穿越塞伯坦还把最大Boss给炸了，这话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我的脑震荡不是轻微是重度啊。
再说了……
目送两位帽子姐姐离开，我摆出一个有点蠢的笑容，即便我没能提供什么线索，她们也微笑着对我摆手告别。
唉，真可惜，如果她们穿便服的话，我也许会更喜欢她们一点的。
02.
确定自己没啥问题后，我很快就出院了。
医院的病号餐不咸不淡的，吃得我想死……不过再烂也比塞伯坦的伙食强，能量棒不是甜就是更甜，天天跟吃糖没啥区别。
于是我站在医院附近小吃摊前，让摊主煎的煎饼果子给馋得走不动道。
好香啊。
摊主看我这样，从小吃车里探出头来，开口就是一股浓重的乡音三连问：“饿了么闺女？要吃煎饼吗？加肠加辣条吗？”
瞧瞧，这多会拉生意。我擦了把口水，从钱包里掏钱：“加全套，多做几个。”
“好嘞！”
远离发源地的煎饼果子是没有正宗不正宗这一说的，好吃才是王道。
煎饼果子热乎乎的，薄脆酥香，煎熟的面饼里裹着乱七八糟的配料，什么生菜培根肉松鸡排辣条之类的应有尽有。
一口下去，复杂的像是高中生的数学题。
摊主大姨摊一个我吃一个，五口一个饼，宛如大胃王吃播的吃相让路人都忍不住驻足，纷纷侧目，看看到底是哪位何方神圣。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托护士给我买了一个戴假发的帽子。
大姨铲子都快铲出火星子了，抬头一看，我还拿着一个饼嚼嚼嚼的。
我：好吃，爱吃。
这他【哔——】才是人吃的东西啊【泪目】
摊主大姨：……
不儿——我刚刚，费这么大劲就摊了一个饼吗？
大姨举着铲子都蒙了。
03.
某音同城热搜：《某某医院门口惊现病号服大胃王，狂吃六百元煎饼果子！全程高能！》
04.
这年头的营销号真是耸人听闻，哪有六百元，明明是五百元。
不过自打那天起饭量极限上涨倒是真的——在我踩着墙一个旋踢、用左手把跟踪我的一个猥琐男的狗腿打折头骨差点捏爆后，我倒是能接受了。
有得必有失嘛，吃的多一点那能算什么缺点。
只是……
05.
啪嗒——
按下开关，屋顶的灯亮了起来，家具陈设一如既往。
柔软的抱枕躺在沙发一角，摞成一大团。钟表片刻不停歇，滴答滴答的转动。打开窗户后，临窗的绿植叶子轻轻随风轻摆，打在旁边的喷水壶壶身上，哑光的电视屏幕，模糊的倒映出整个家的影子。
只是经常回荡在我耳边的咪咪叫声不见了，还有——
还有……
一切都是熟悉的，一切又是陌生的。
我从包里取出刚买的一个玩具，正值电影热映期间，现在买其实并不合算，在某些方面我能省则省，应该不买的。
但我还是买了。
花了半个小时后将玩具拼接起来，一个有着金色翅膀的小东西耀武扬威的站在我面前，好像下一秒那双充满算计的灯泡蓝眼睛就要亮起，用他那张以人类审美看来也算是非常漂亮的脸贴到我耳边轻语，油腻的要死。
然后被我一巴掌抽飞:)
我看着它，它还是不动不叫，永远不会像真正的御天敌那样充满作死的活力。
“吵死了。”
我曲起手指朝玩具小人脑袋上一弹，它马上就飞出了两米远，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玩具质量跟他本机一样脆皮，摔到地上连翅膀都甩飞了。
天气阴沉沉的，晦暗不明，时不时有闷雷在云层中滚动。
要下雨了。
06.
“长官，您应该进行适当的休息。”
十三位天元所能处理的事务一起压下来，工作量对御天敌来说是几何倍数的增长，让他痛并快乐着。
快乐是十三天元决定退休了，他们共同选定的未来领袖是御天敌。痛是因为工作量真的很多，哪怕是曾经已经负责了一部分天元权责的御天敌也吃不消。
御天敌接过黑寡妇端来的能量饮品，一饮而尽后接着看手里的数据板，“呼，累一点算什么，这可是我所梦寐以求的，虽然和预计的不太一样，但我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不是吗？”
尽管一开始他很不安，不确定是否所有天元都愿意再信任他，但是在先觉天拍板以后，无论其他天元有有怎样的所思所想，
“这是来自普神的意志，御天敌。”
高大的天元站在他面前，显得御天敌无比渺小，自带一股压迫感，“此后，塞伯坦的责任与权利将全部交付于你手中，你将肩负起这颗星球的命运与未来，作为领导者，你要——”
御天敌低头安静听着，虽然他一向讨厌这样的长篇大论。而当他抬起头雕上观察了一下先觉天的神情，却总有说不出的违和感。
——先觉天未必相信他的说辞，但是普神已经钦点御天敌，他相信只有普神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御天敌就是这样想的。
看御天敌情绪不错，黑寡妇松了口气，“长官，那么人类那些——”遗物要怎么处理？
“那些不是你该管的，”御天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笑容不变，“那些东西我会自己处理好，黑寡妇，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事。”
07.
御天敌变成了工作狂（被迫），天元们争当摸鱼王。
哦不，猫不同意这个说法，被摸的明明是它。
从前就偷偷摸鱼的马克西姆大帝此刻摸鱼摸得理直气壮，猫毛都快被搓出静电了，其他的兄弟姐妹初次摸鱼，多少有点无法适从。
“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
锐天骁感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每根线路都跟长歪了似的。
“你也可以去给小御提供一点帮助，毕竟这孩子才接手我们的责任，”马克西姆大帝一边搓猫一边回答锐天骁的问题，“钛师傅已经到档案室去了，他比你还坐不住。”
锐天骁嗤了一声，“那你坐的这么稳，肯定帮了御天敌很大的忙吧。”
他很怀疑天天把公务甩锅到兄弟姐妹身上的马克西姆大帝指定没干什么好事。
马克西姆拉长音哎了一声，表示就等你这么说，得意洋洋道：“我跟你可不一样，不仅帮了大忙，小御还关心了下我呢。”
锐天骁歪了歪光学镜，“他说了什么？”
08.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总结了这么一本书。”
御天敌翻开放在成堆的数据班上的书，上面一一记载了各个天元们的弱点，并带有攻克他们弱点让他们愿意听从自己的方法。
但是——
且不说御天敌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未来领袖了，再说这本书能有用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马克西姆大帝是天元们最任性的兄弟，大家都在惯着他吗？
不然凭什么所有机子都忙到短路，就他一个闲得到处晃？
用李元姝的话说这本书对他有个锤子用？！
御天敌突然想起他在地球上陪李元姝看电视时，电视里演的《水O传》说的一句话：你莫不是在消遣洒家？！
我已经够忙了，别给我添乱了活爹！
放下书，御天敌对着马克西姆大帝假笑。
09.
“他叫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锐天骁：……
说话一直都非常直白从以至于显得刻薄的大鸟隐约感觉到这话不太对劲。
攻击性有点强啊，有点那个人类的感觉。
该说他们不愧是伴侣吗？锐天骁想，御天敌说话的口气和那人类很像了啊。
10.
周末的商业街上，人总是特别多。
咖啡店更是人满为患，约会的情侣，开黑的学生，逛了一圈后歇脚的游客，熙熙攘攘，吵吵闹闹。
步履匆匆的服务生将托盘上的东西全都端给一个有着假小子发型的女性，她带着太阳镜，夸张的复古耳环和无袖挂脖连衣裙，再加上略微浓艳的妆容，让她更像是上世纪末电视中风靡一时的香港女星。
就是头发中夹杂的亮丝太有金属质感，和整体装扮似乎有点不搭。
“您的蛋糕和咖啡，请慢用。”
“麻烦再给我一份同样的套餐，”女性将太阳镜翻到头顶，笑容明艳，“我还有一位朋友要过来。”
“刚刚接手这样的工作，无法适应是很正常的，新人都有这样的阶段，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
御天敌一副亲切的样子骗得面前机子头晕目眩，直呼自己一定加倍努力，御天敌听完笑容更加明显了，“加油吧，努力就有回报，希望未来我能在最近的距离看到你。”
“会的！御天敌副官！”面前的机子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不……领袖！我会努力的！”
等这个表忠心的机子离开后，御天敌面甲上还挂着那副笑容，转头对黑寡妇说道：“告诉这个机子的主管，在这个日循环结束之前让这没眼色的炉渣消失，不然就跟他一起滚出天元塔。”
黑寡妇应了一声后开始行动。
一个合格的下属就是不要质疑上司的任何决定，只要去执行指令就可以了，别管上司是不是在随着性子发脾气。
简而言之就是不要废话太多，不然说错话戳到上司雷点就会跟上面这个倒霉蛋一样。
御天敌不是厌烦那个机子说错话——好吧确实有一部分这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天元塔内部的机子现在该知道到底谁才是领袖、明白自己是在为谁工作了。
——虽然现在还在交接阶段，御天敌的‘领袖’前面还得加个‘未来’。
活动了一下肩轴，御天敌继续伏案工作，他今天的文件还没看完呢。
11.
寒来暑往，漫长的夏天已经远去了。
枯干的树枝上覆盖着一层薄雪，风一吹就簌簌的下落，落下的一小团雪盖了坐在树杈里的御天敌满头雕，把他彻底弄清醒了。
“？！”
上一秒还趴在数据板上稍作休息的未来领袖，下一秒就出现在地球上某个老小区里的路边小树上。
嗯……不过大冬天的，树叶子已经掉光了，骑在树杈子中间的御天敌跟裆劈大树的汤姆猫似的，连颜色都很像。
御天敌很快就认出来自己是在哪儿，虽然他在地球呆的时间不算特别长，但他的脑模块还没老化到那么快就能忘掉之前在地球上所生活的地点。
真有意思，御天敌笑了笑。要不是引天行的性格过于古板，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位天元在故意整他。
顺着记忆扇区里的路线，御天敌跳下树枝，脚底的推进器喷出紫焰，将他送上半空。
宝蓝色的身影擦过天空，看到的人都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眼花，把一只有着稀有羽毛颜色的鸟看成了别的什么。
12.
御天敌知道地球的习俗，人死之后，遗产会被留给身边最亲近的人。
但李元姝曾经告诉过他，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但没写好遗书，她的财产极大可能会被留给她讨厌的同父异母弟弟。
她并起手指向下挥，像是用刀砍下来什么东西，“那小子曾经被我吓尿过，但我死了他可能就不怕了吧——死人可没法砍断他的手啊。”
那么，如果是弟弟的话，他应该比李元姝年龄小很多才对吧？
御天敌钻进窗户，在曾经他最熟悉的房间中飞行。
李元姝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子，让御天敌有种她好像还活着的错觉。
然后，他停在一面墙前，墙上挂着副照片，那是整个房子内最不和谐的一个音符。
照片中一个无法分清性别的人类站在李元姝的身边，而李元姝毫不介怀的站在那个人类最近的地方，不管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极其的桀骜不驯。
相框里两个人类站在一起，仿佛再加什么都是都是多余。
宝蓝色的飞行单位觉得自己很冷静，前所未有的冷静。
他冷静的拿出自己的元宙刃，对准照片里高个儿人类的脸，直直的捅了进去。
玻璃碎裂，蛛网般裂纹遍布整个相框。脆弱的纸片被轻而狠的切开，外翻，就如同在御天敌处理器里运算着如何杀死这个人类。
——真的动手，或许不会比划烂照片更难。
13.
然后他就一巴掌拍飞了。
真的拍飞了。
那巴掌扇过来的时候都带着风声，力道之大，让御天敌有种要和普神说再见的错觉。
pia唧一声摔地上，御天敌半天没能爬起来。
他晕头转向，恍恍惚惚，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这……
御天敌抬头，看到来人后直接卡住了。
14.
呵呵:）
这就是久别重逢的见面礼吗？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可真别致啊你个小王八蛋！！
“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嚯嚯了我小一千，两回了你还这样？！”
我撸起袖子，一边骂一边把如今娇小的御天敌提了起来，“那他爹的是我花了五百块钱约的真人画像！你一来就给我搞成这样？【哔——】你【哔——】你他妈怎么不上天啊你个傻【哔——】！！”
“元姝……元姝你还活着？！”
御天敌一边叫一边贴了上来，满脸不可置信，紧紧盯着我，试图突到我脸上来，好像我下一秒就不见了似的。
熟人诈尸这反应很正常，或者御天敌情绪再激烈一点我也不奇怪。
不过……
“套近乎没用啊你个小瘪犊子，”我冷笑着两手扽住御天敌的鸡翅膀，接着朝我新购进的飞镖盘上的靶心，像扔飞镖一样把他甩了出去，“一码归一码，你先赔我的画再说吧混球！！”
码的，风水轮流转，新仇旧恨叠一块儿，今天不死我也得让你脱层皮。
宝蓝色的小飞机尖叫着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结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