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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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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儿穷追不舍:“姐姐觉得我适合过日子吗?”
林枝扶想了想,道:“还行。”好看,有钱,大方,会照顾人,确实不错。
“那姐姐会想跟我一起过日子么?”
林枝扶垂着虚盯着的眼球转了转,直到悦儿扯着她的衣袖拉了拉,才抬起头看向悦儿的脸。
悦儿又问了一次。
好半晌,林枝扶才干笑两声:“再说吧。”说着又把被子盖脸上。
林枝扶躺着没了动静,悦儿纵使再想问出结果,也没有把人硬从被子里挖出来问的道理,就也上了床。
林枝扶躺在床的外侧,中间还是放着那长软枕,悦儿看看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的林枝扶,抓过那长软枕丢在地下,侧躺着面向林枝扶,距离很近,但没碰到。
片刻,林枝扶把脸露出来,重重吸了好几口气,端端正正地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肚脐眼上,是那种一板一眼的睡姿。不过这睡姿也仅限于没睡着的时候,睡着了之后便整个人扒在悦儿身侧,一条腿跨在她身上。
迷糊睡梦间,又是被一群人追杀,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舞刀挥剑的,林枝扶看得头都大了。还没动手呢,就有一个人上来抓着她的衣领使劲摇晃,说她是魔头啊,说她罪大恶极啊,说她不可饶恕啊。
脑浆都要被晃匀了,林枝扶伸手去推那人的手,谁知那人抓得紧,根本推不开。
“姐姐?姐姐!!”
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林枝扶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一张漂亮的脸。是悦儿,她只着一件里衣,半趴在自己身上,温热的气息洒在脸上。林枝扶头一歪,身子重新瘫软下去,要继续睡了。
“姐姐,有动静。”悦儿俯在她耳边说。
林枝扶也听到了,外面哄闹声很大,还伴随着打砸东西的乒乓声。她撑着坐了起来,被子还半盖在身上。
悦儿动作很快地起身,越过林枝扶下床,拿了外衣将林枝扶整个人裹起来:“姐姐,先穿上衣服。”
那声响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店家哭天喊地的嚎叫:“大爷!大爷!我们这真的没什么魔头来过,你别踹了!我的门是新做的啊!很贵的!!!”
“别嚷嚷了,踹烂了给你赔!”
那些人应该是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踹门。林枝扶穿好衣服就坐在了门前的八仙桌上,斟了两杯茶,自己拿了一杯来喝。
“姐姐,要不我们跳窗走?”
林枝扶示意悦儿喝茶,道:“窗户那儿可能趴了个人。”
悦儿点点头,没说什么了。
不消片刻,就有人踹门了,他一进来就大喊大叫,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林枝扶!你好生恶俗!拿垃圾来施障眼法,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儿的臭水溅了我一身!”
来人正是林枝扶的师兄刁高义,他已经换回了平日里常穿的灰绿色衣衫,看上去没那么阴沉了。
林枝扶还以为追来的会是桃花庵或是其他人,不想是刁高义,她这师兄吧,虽然性情暴躁、讲话大声难听了些了些,却有点教养,鲜少会做出打砸人门店、搅和人生意这等蛮横无理之事。看来这是真的急了,竟如此不顾颜面、大张旗鼓地闯店踹门。
悦儿即刻拍案而起,挡在林枝扶身前:“你更是恶俗!三更半夜生闯女子睡房,好生不要脸,你祖宗十八代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往后你下去,看到你祖宗满面生疮,流血流脓,皆是拜你所赐!”
两厢见面,第一件事不是打架,而是吵架。刁高义被悦儿粗俗的破口大骂弄得一愣,狐疑地指着她:“啊?你,你……哪来的啊?”他看向林枝扶,动作那么迅速,那么快找了第二条这么会骂人的狗?
林枝扶看着两人,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好玩儿,起身走到悦儿身旁,捂了捂嘴,略带歉意地道:“哎呀还会爆汁儿啊,我不知道,着实是对不住师兄了。”
“光说对不住有什么用,你给我拿命来抵!”刁高义话都没说完就开始动手,一柄长剑携带着股凛冽的剑气袭来,林枝扶侧身躲过,推了一把悦儿,把她推向门口的方向:“快走!”
又是一剑刺来,林枝扶用那圆形竹棍一挡,对还站在原地的悦儿说:“快走!他打不过我的,你在这里反而不利于战局!”
刁高义咬牙切齿:“你说谁打不过你!”
林枝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师兄,不该当着你的面这样子说的,多不好意思啊。虽然这么多年,每次我输的时候都是在刻意让着你。”
“林枝扶!”刁高义气得七窍生烟,嘴都歪了,出剑越发刁钻迅猛,林枝扶一柄竹棍堪堪应付得过来。
刁高义扯开嗓子朝窗户那边大吼:“来帮忙啊!!你这傻子!”
“来了!”一个平稳沉静的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传来,只见窗台处探出一只、两只手,接着是一个圆滚滚的脑袋,石为两手用力一撑,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紧接着就跳到了房间里。
林枝扶抽空瞅了他一眼,一抹虾壳青撞进眼里,那是石为常穿的颜色。她由衷叹道:“石师兄好身手!”
他摸了摸头,有些腼腆:“师弟过誉了。”
刁高义:“……傻子你剑呢?”
“啊……刚刚不小心掉下去了。不过没事,我用手也行!”石为说着一拳带风砸向林枝扶头部,被悦儿用一条不知道从哪儿薅的藤枝抽得一下子缩回了手。他把手甩得只看得到残影:“啊啊啊,疼疼疼!”
悦儿:“二打一,有些不光彩啊!”
刁高义啐了一口:“我呸!你以为林枝扶平时用的都是什么光彩手段!”
林枝扶这边微微使了些灵力灌入竹棍中,刁高义被逼得后退两步,竹棍吊着的坠子晃了两下,一整根幻化成一柄长剑。旁边悦儿正拿着藤枝使劲抽石为,他没武器,只能空手接,被抽得又捂胸口又捂屁股的,林枝扶退回悦儿身边,两人相视一笑。
“傻子,接着!”刁高义不知道哪里拿了一柄剑丢给石为,两个人一齐又要上前,林枝扶站在原地没动,微微笑了笑:“我确实很少用那些光彩的手段,不过不光彩的胜在实用啊。”
只见她光明正大地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夹在两指之间,刁高义心下一惊,刹住脚,动作奇快:“捂脸!”
转瞬之间,他和石为都用袖子把脸捂上了,可对面并没有什么动静。等待片刻,刁高义疑惑地把手扯开一点,露出一只眼睛想看看情况,林枝扶动作更快,抓了一把粉末往他露出的那只眼睛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刁高义被辣得弯下腰捂着眼睛哇哇大叫。石为被这叫声惊了一下,也扒开眼睛来瞧,就被一把粉末洒了一脸。
林枝扶拉着悦儿快速离开,留下两个人鬼哭狼嚎、破口大骂。
“我草了,这什么东西!”
石为动了动鼻翼:“……好像是,五香粉!”
“林枝扶!你该死!”
“林枝扶,我迟早弄死你!把你碎尸万段,剁成一截一截丢到猪圈里喂猪!”
林枝扶和悦儿走出好远,还听见一句撕心裂肺的喊叫:林枝扶!!我杀了你!!!
两个人听到这叫喊都顿了顿脚步,悦儿正要说什么,一柄竹棍从她耳旁堪堪擦过,风声凄厉,她眼睛里清晰地映出林枝扶的身影,鬓角的头发微微扬起。
“林枝扶!受死!”
原来是岳虎。林枝扶挡了他砍过来的刀,与他同行的宣水芸却暂时没看见。
怕刁高义石为洗干净眼睛之后追上来,四人联手怕是不好对付,林枝扶想速战速决,快点带悦儿离开这里,岳虎被她击得节节败退,连退数步。
打得太过入神,林枝扶没注意脚下有什么东西。悦儿却看得真切,喊道:“姐姐后退!”
林枝扶低头一眼,只见脚下画了一个可以容纳四五人的圈子,在夜中微微发着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
上当了!
她紧紧皱着眉,岳虎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退了出去,宣水芸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跟他并肩站着,手里举着一张黄色的符咒,上面不知画了什么东西。
林枝扶看着那张随风而动的符咒,抿着唇没说话。
桃花庵,以符修最为盛名,符咒、阵法,一笔一画,千般变化,威力无穷。若是碰上个厉害的阵法,林枝扶恐怕会死无全尸。
宣水芸紧紧盯着林枝扶的脸,眼里神色似有怨恨似有不舍,缓缓地轻声道:“林枝扶,好久不见,分别已有两年八个月零二十三天了。今日再别,怕是今后都无缘再见了呢,你要不要跟我道个别?”
悦儿握紧了拳头,指节咔咔作响指着她骂道:“贱人!”
宣水芸没理她,只是看着林枝扶。
“死缠烂打的贱人!!”悦儿又骂,宣水芸被她吵得没办法跟林枝扶好好说话,脸色一变,捏着拳头厉声道:“再骂我撕烂你的嘴!”
悦儿昂着脑袋:“骂你怎么了?你这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悦儿!”林枝扶皱眉,悦儿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让她别骂人,或者别骂那么难听的话。
宣水芸额头上的青筋一凸一凸的,血液滚烫翻涌,仿佛下一刻就要暴体而亡,她反手朝悦儿的丢了一张符咒,悦儿退后一步,那符咒触到地面的瞬间就轰隆一声炸裂开来,威力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