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旷野天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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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的时候两人差不多也是这样的行程。
早上睡到十点起，吃点东西开始自驾游，一路拍拍玩玩，吃吃喝喝，晚上就回酒店休息睡觉。
初七是余墅生日，也是钟祺佑第一次给余墅过生日，更是余墅第一次在除了棉与和木听之外的地方过生日。
钟祺佑一早就和她说了生日快乐，问了今天的安排，还是打算接着自驾游。
早上起来的时候余墅收到饶芸和秦飞发来的生日祝福，一直到快中午，才收到孟憧发来的消息。
连着四年没有和他互发过生日祝福，突然一下恢复从前了，余墅心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欣慰？
但细想一下，这份欣慰来得挺残忍的。
于是还是保持缄默，平常对待。
时过境迁。
还是事过境迁。
书上说时间能冲淡一切。
但无论是那一种，对她而言，都只是说说而已。
反正这么多年过去，她从来没有放下过什么，释怀不了，干脆不释怀，没有结果，就是结果，不做斗争，就是斗争。
她真心地希望这些道理都是真的，希望她在乎的人能放下心中的执念，钟祺佑的执念应该是她，已经得到，也就没必要说放下。
但芸姐也好，孟憧也好，早日想开吧，早日迎接新生。
都好好的。
钟祺佑从早上赖床的时候就一直粘着她，一问就是生日快乐我爱你你爱不爱我之类的。
同样的吃喝拍照行程，但今天是旅行的最后一天，路线也和之前的都不太一样。
今天的路很平坦，风景也格外辽阔。
如果不是冬天，应该真能看到网上的那种一望无际的绿。
冬天的话，全是雪。
银装素裹，宁静，祥和，盛大，庄重。
大概是因为今天是个大晴天，路也比较好走，一路上车挺多的，时不时就能看到三五成群的人们下车，说说笑笑地拍照录视频。
十八岁之后的每次生日，余墅的心情都挺复杂，但今天所处的环境很是不同，阳光灿烂，风景美丽，喜欢的人还在旁边随时可以调戏。
相比以前已经很不错了，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始终不大提得起兴趣。
但幸好早起的时候选了自驾游，不然一直在同一个地方待着，早晚被发现。
钟祺佑是专门出来给她过生日的，她答应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状态，怕钟祺佑看出来担心，也怕他失望扫兴，一路都在开车，用认真专注掩饰疲惫。
钟祺佑坐在副驾驶，不知是不是看了出来，安静陪着，偶尔冒两句话。
临近黄昏的时候余墅实在是开累了，换钟祺佑开着，安静坐着从副驾驶往外望的时候，能看见一望无际的雪原。
辽阔，静谧。
这个点儿的阳光已经是温暖的金黄色，铺洒在雪上面，辉煌，灿烂。
再往前开一段，夜幕就慢慢降临了。
不远处是民宿区，能看见旅人在外面燃起的星星点点的篝火。
钟祺佑停了车，和余墅先把行李放进房间，吃了点东西，钟祺佑问了下余墅，然后找老板给她们也燃了个小篝火。
金字塔形的柴堆，四周围着石头，橙黄的火苗不断跳脱着，时不时炸出一些小火星子。
老板还拿了咸奶茶和一些吃的过来，余墅坚持坐了会儿，还是没忍住要了瓶酒，边喝边烤着火，钟祺佑在一边给她剥桂圆和果干。
定的蛋糕还在房间放着，钟祺佑能感觉到她情绪不好，没催她，但他酒量还是不大行，怕一会儿余墅喝醉没人管，也怕自己喝醉了安慰不了余墅，拿了个杯子倒了点奶茶，安静陪她坐着。
草原晚上降温很厉害，一阵一阵的风冷冽得像刀子，吹得柴堆里的火一下一下地几近熄灭又重生。
余墅坐在火堆边上的的挡风板后面，围着他给她织的那条围巾，抱着膝盖坐成一团，一口一口地看着远处喝着酒，风吹起她的额发，眼里的情绪暴露无遗，钟祺佑安静看着，心里发堵。
起身朝她走去，在她边上的毯子上坐下，挨得很近，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一口亲了上去。
酒香味儿的余墅。
余墅正喝着酒，被他亲了一下脸，转过去看他。
安静对视两秒，她低头笑着叹气：“不好意思啊，我也没想到我今天心情会这么不好。”
明明前两天都还行。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扫你兴了吧？”她轻声说了句，轻到语言几乎要被风吹走。
“没有。”钟祺佑伸手抓她拿酒瓶的手，都冰了。
他放下杯子，起身把余墅左边的挡风板完全放了下来，把她的手拉过来放怀里捂着。
连带着酒瓶一起。
余墅笑笑：“你这样我怎么喝啊。”
“我喂你喝。”钟祺佑说。
余墅笑着没说话。
安静一会儿。
钟祺佑问：“以前过生日，也这么不高兴吗？”
余墅不大习惯沉重的对话，要么干脆不说，要么就说点好的，都聊天了还挑难过的聊，越聊越殇不说，还显得有点矫情。
她换了个姿势坐着：“还行吧，也没有怎么样。”
“随便找点事做一天也就过去了。”
她看着他说：“真的。”
钟祺佑没有立刻接话，抓着她的手捏了捏。
余墅咽了咽，还是说：“真没怎么样，你别这个样子。”
“你长这么大没有不高兴过吗？”
“过了就好了。”
钟祺佑还是不说话。
余墅叹了口气，把拿着酒的那只手抽了出来喝酒。
“你呢？”她随便换了个话题，“之前问你为什么要来草原也不说，这两天我看你也没怎么玩啊，都跟着我，我让干嘛就干嘛。”
“本来就是想让你来玩的。”他说。
“让我来玩？”
“对啊。”钟祺佑继续捂着她的手，“草原的风景很不一样，无论冬夏，很辽阔，很空灵。”
“我希望你能解开心结，希望你开心。”
余墅拿着酒瓶看着他没说话。
抽回另一只手，钟祺佑跟过来，她换了只手拿酒瓶，重新给他捂着。
钟祺佑握好手，低头弯唇笑笑。
余墅也笑笑。
“我挺开心的。”
“才没有。”
“你这种程度，对我来说，就算是极度的不开心了。”
“是吗？”余墅挺意外，“那你有过这样的时候吗？”
“有啊。”
“什么时候？”
“你不要我的时候。”
又一阵风起，火堆跟着跳脱好几下，不远处传来旅人围在一起唱歌的声音，很安静的喧嚣。
余墅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对不起。”
“你已经道过歉了。”钟祺佑说。
“但你刚才想起来的时候，又因为我难过了一次不是吗？”
钟祺佑看着余墅，心里酸酸的，但涌起一阵一阵的暖意。
没忍住又亲了上去。
“余墅，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垂下视线说着，眼眶开始泛红：“我真的离不开你了。”
余墅抬手给他擦眼泪：“知道了。”
旅人的歌舞声换了一段又一段，钟祺佑陪余墅在篝火旁坐着，断断续续地亲她脸。
余墅安静烤火喝着酒，被亲得已经习惯。
右边脸被亲到有些湿的时候，余墅把酒瓶递给钟祺佑：“喝点儿吗？还不错。”
钟祺佑看了眼酒，又看了眼余墅：“我怕喝醉。”
“喝醉了我管你。”她说。
“可今天是你生日，我还想陪你吹蜡烛许愿。”
余墅刚要把酒瓶收回来，钟祺佑又接了过去：“我还是喝吧。”
你都让我喝了。
“那我直接喝咯？你不嫌弃我吧？”
余墅笑起来：“嘴都亲过了，还怕这个？”
钟祺佑也笑笑，仰头喝了一大口，皱着脸还给余墅。
余墅有点震惊于他喝的量，皱着眉笑了笑，看他没呛着，接着喝酒。
“余墅。”钟祺佑凑过来，下巴搁她肩膀上。
“嗯？”
“再喜欢我一些好不好？”
“再试着依赖我一些。”
余墅喝酒动作一顿。
钟祺佑亲上她的耳垂：“像我相信你那样相信我。”
余墅心跳漏了一拍。
她没吭声，保持着呼吸喝酒。
钟祺佑安静看着她的眼睛弯弯唇，闭着眼靠在她肩上呼吸着。
余墅放下酒壶低头的时候，眼眶有眼泪滑落。
安静。
熄灭篝火上楼的时候，钟祺佑已经醉得有点不清醒，余墅扶着他坐电梯回房间，放倒在床上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看了他好久。
还是想哭。
真是奇怪，明明也没怎么样。
余墅起身抽了纸擦鼻涕，桌上还放着没拆的蛋糕和盘子。
想着钟祺佑刚才说要陪她许愿吹蜡烛，余墅坐着缓了会儿情绪，还是把他叫醒。
和往日因为害羞的嘴硬粗暴不一样，今天难得的温柔，她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摸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俯身亲他。
额头，眉毛，眼睛，睫毛。
脸颊，鼻梁。
人中，嘴唇。
钟祺佑醉得挺厉害，余墅亲了大概有两分钟，他才皱着眉有点反应。
“余墅？”钟祺佑半睁着眼，脸颊又落下一吻。
他牵紧她的手，另一只手摸到她后脖颈，喝醉了也能亲。
“不是说要看我许愿吹蜡烛。”余墅说。
钟祺佑不舍地亲着：“再抱一会儿。”
余墅睡他旁边没动。
大概五分钟，钟祺佑抱着余墅蹭了蹭，撑着床起来，和她一起拆蛋糕。
定做的柠檬酱奶油蛋糕，二和四的生日蜡烛。
钟祺佑给余墅点蜡烛唱歌，余墅许愿吹蜡烛。
切蛋糕之前，钟祺佑在箱子里翻出一个盒子送给她，说是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
和夏天送她围巾手链滴胶钥匙扣的那个差不多大，但是是大红色的。
余墅接过来打开，一盒子的大红色。
朱砂平安扣，红手绳，红脚绳，红秋衣秋裤，红内衣内裤，红袜子红手套，甚至打底的是一套大红的床上四件套。
“还有这个。”钟祺佑又从箱子里翻了个盒子，“大红卫衣和羽绒服，还有一双高跟鞋，都是本命年要穿的。”
余墅今天本来情绪不高，刚才在下面听了钟祺佑说那些话还挺感动的，连许愿吹蜡烛的时候都一副要哭不哭的敏感样，都在想一会儿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情绪上头对他说一些什么非主流的话，结果现在突然收到这样……喜庆的礼物……
“你……”余墅欲言又止半天，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干嘛呀这是？”
“带这么多过来，直接回家再给我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今天才是你生日，回家都过了。”
“那现在在外面嘛，带这么多多累赘。”
“不累赘，我就是要在今天送给你。”
余墅没话说了，叹了口气接过来：“好，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钟祺佑看着她笑笑，弯腰偏头点了点脸颊。
他的酒劲儿都还没散，脸颊还是粉红的。
余墅笑着亲了一下。
钟祺佑也看着她笑。
想着在外面，第二天就要换地方，吃不完的话带着不方便，蛋糕定的不大，但还是没吃完。
躺床上准备睡觉时，余墅把钟祺佑送的大红色物件一样一样拿出来看。
尺码什么的都合适，别的衣服裤子什么的暂时不打算穿，红手绳倒是可以先戴上。
钟祺佑靠床头抱着她，看她拆手绳袋子，伸手帮她打开，拿出来戴在她手腕上。
刚刚好的长度。
“你什么时候量的尺寸？”
钟祺佑想到了什么，笑着说：“就……那个的时候啊。”
余墅没懂，抬头看他：“啊？”
钟祺佑看着她笑，伸手轻轻握住她手腕，抓着她的手往被子里面放，手指覆盖上她的手背，操控着她手的动作。
余墅无语地看着他没说话。
钟祺佑始终笑着：“失算了吧，余墅宝宝。”
余墅错开视线没理他。
钟祺佑低头亲她耳朵：“累吗？”
“要不要来一次？”
“二十四岁的第一晚哦？”他继续逗着，越贴越近，说话时的热气一个劲儿往余墅颈窝钻。
余墅被弄得有点痒，但就是憋着不说话。
钟祺佑看她不上钩，把她面前的盒子都拿开，换了个姿势抱她，埋头往她怀里蹭：“老婆……”
余墅还是不说话。
钟祺佑继续以各种姿势抱着她撒娇。
赖在她颈窝里蹭着不出来时，侧脸忽然感觉到一滴水。
是眼泪。
钟祺佑以为自己吓到余墅了，赶紧放开了她：“对不起余墅我不要了你别哭。”
但刚起身，被余墅扑过来紧紧抱住。
余墅跪在床上，大半身体都扑他身上，双手抱着他脖颈，垂下的发丝贴着他，下半张脸埋进他的颈窝。
哭得一颤一颤地，但没有任何声音。
钟祺佑先是惊喜的意外，然后是皱着眉担心，伸手回抱住她，轻轻在她后背摸着，一边用脸轻轻蹭她脑袋，一边温柔哄着：“余墅不怕，祺佑老公在呢。”
“会一直一直陪着余墅宝宝的哦。”
余墅闭眼，又有两大颗泪珠落下。
她抿着唇，喉头发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本来也说不出来。
她不大会表达爱，从始至终。
钟祺佑还是温柔摸着安抚：“祺佑老公好爱好爱余墅宝宝。”
“超级超级爱。”
“无敌无敌爱。”
余墅哭着，又一次被他逗笑，鼻涕都差点出来，她吸了吸鼻子从他颈窝离开，一边擦眼泪一边问：“你哄小孩儿吗？”
钟祺佑抽了纸帮她擦眼泪：“对鸭~”
余墅又擦了把眼泪，把他手心的纸抽走擦鼻涕。
钟祺佑笑笑，又拿了不少纸过来：“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难过一整天了都。”
余墅吸了吸鼻子，笑着又擦了下眼泪：“才不是。”
岂止一天。
“嗯？”钟祺佑低头凑过来逗她。
“那是什么？”
余墅看着他，还没张口，眼泪又跟着出来。
好半天，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真菜。
余墅低头咽了咽。
但钟祺佑已经懂了。
他往前亲了亲她哭泣的眼睛，吻掉将要落下的一滴泪。
“祺佑老公知道了。”
他摸摸她的头，抱着她躺了回去。
“以后都不会了。”
“以后每一天，我们余墅宝宝都会开开心心的。”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旷野天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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