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之路》沈微之

82、重复章节，勿卖

　　短暂的沉默后，亲王先开了口，“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夫人，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瞒着你做的。”
　　“这是我们大家的意思。”汉斯博格也开了口，“违背了您的意思，我们非常抱歉。但是这也是唯一的能够让双方满意的方法。”
　　“让双方满意？通过刺杀她？”威廉敏娜勃然大怒。
　　“是的，陛下。”汉斯博格承受着她的怒气，“安娜贝尔必须得死，这是上下一致的看法。”
　　威廉敏娜怒道：“你们就这么公然藐视我的意愿？我还是不是这个帝国的女王？”
　　“我们对您没有任何的不恭，陛下。”汉斯博格躬身道，“我受您任命来管理这个国家，我从国家的角度考虑问题，认为安娜贝尔必须得死。我们的确隐瞒着您做出了这次行动，所以我们也请求您的谅解。”
　　威廉敏娜深深呼吸，试图让自己情绪平稳一下来。
　　“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汉斯博格先生。你回去吧。我会在周日例会上和全体内阁成员商讨的。我只希望你能收拾好这个烂摊子，销毁一切该销毁的，别给媒体抓到任何把柄。”
　　汉斯博格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夫妻两人时，阿尔伯特亲王再度开口：“薇莉，我很抱歉。”
　　威廉敏娜猛地转头瞪住丈夫，怒火从眼里迸射出来。
　　“你当然应该抱歉，最让我失望的是你！”威廉敏娜大步走到阿尔伯特面前，抬头盯着他，“是什么让你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地越过我去发号施令，去策划这么大一个事件？看在上帝的份上，阿尔伯特，你好大的胆子！”
　　阿尔伯特忍受着妻子的怒火，声音平缓地说：“我知道隐瞒你是不对的，不过这也是为了你好，薇莉。安娜贝尔只要活着就对你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所以你们就让她就那么横尸在法院的台阶上，让所有媒体，全帝国的人民都从电视机里看到这幕？后世的学者会怎么评价这次事件？我的子孙后代会怎么看待我？我说过我不想成为奥森博格家族史上第一个手足相残的君王——哦，我现在不但是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因为很显然下一届的君王就是你塞勒伯格家族的了！”
　　阿尔伯特的脸色也逐渐发青，“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子孙扫清一个障碍。”
　　“那完全可以把安娜贝尔关上几年以后再想个什么办法。也许她还活不了几年就会自己病死了。”
　　“时间是不等人的，薇莉！”
　　“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威廉敏娜大喊道，“在立宪还没有满半年的时候，我的权利就已经被完全架空，甚至我的指示也成为了一席空话！我是不是也该退位好一了百了，让你们彻底接管这个国家！”
　　“你简直不可理喻！”阿尔伯特也动怒了，“你自己也完全明白安娜贝尔一死，许多隐患也迎刃而解，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固执？就是因为我隐瞒了你？我之所以隐瞒着你，也是因为你无法被说服。”
　　“我无法被说服就是因为我反对！”
　　“你的反对是错误的。作为你的丈夫我不能看着你继续这个错误。所以我宁可承受你的怒火也要代替你做出正确的决策。”
　　“你无法代替我！”威廉敏娜一字一顿道，“你是一个女王的丈夫，你也只是一个女王的丈夫！”
　　阿尔伯特脸色苍白地闭上了嘴，凝视着妻子涨红的脸。
　　“谢谢你提醒我我的位置，夫人。”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威廉敏娜怔了怔，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在想，”阿尔伯特的手放在门把上，背对着威廉敏娜，“为什么你轻描淡写地就打发了汉斯博格，而却对我大发雷霆。”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摔上的声音震动着耳膜。
　　威廉敏娜沮丧地坐在沙发上，伸手捂住了脸。
　　阿尔伯特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双马靴，然后来到马厩。马夫牵出他最喜欢的一匹马，安放好马鞍，他戴好帽子登上马背。
　　“需要让侍卫们跟着您吗，殿下？”一直不敢出声的男侍长这才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了。”阿尔伯特淡淡地说，“我只是去河谷一带转转。”
　　他一夹马腹，马儿扬起蹄子，飞奔而去。
　　阴沉沉的积雨云压得低低的，空气中飘着细如牛毛的雨丝，空气冷冽，草地湿漉漉。才下午四点，天色已经很暗了。草原上看不到什么动物，只有马蹄偶尔惊起树上的鸟。
　　阿尔伯特压低了帽子，一路策马狂奔。
　　早春的寒风夹着细雨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雨水顺着下巴流淌进了领子里，但是他并没在意。
　　冷灰色的原野空旷苍茫，阿尔伯特漫无目的地骑着马。马儿也像感受到了主人烦躁的心情一样，不安地躁动着。
　　一根粗大的树干横倒在路上，似乎最近几日才被雷电劈倒的，树叶都还是绿色。马跑到跟前猛地停住了，高高扬起蹄子。
　　“好伙计，胆子大点。”阿尔伯特收紧缰绳，拍了拍马的脖子。
　　他再度用力夹了一下马腹。
　　马跳了起来，从树干上方跃过。
　　腾空的一瞬间，阿尔伯特忽然觉得胸口猛地一阵钝痛，让他不禁绻起了身子。
　　马的前蹄落在树干后的泥水潭里，湿滑的泥水让它一下子朝前栽倒。
　　阿尔伯特被掀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个闷雷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随后，雨点打落在窗户上。
　　威廉敏娜从文件中抬起头，困惑地望向窗外。
　　“今年春天的雨可真大。”辛西娅说着，把屋子里的灯光调亮了点。
　　“是啊。”威廉敏娜呢喃了一句，“那个……亲王殿下在哪里？”
　　“爱德华爵士说他出门骑马了。不过这个天气……”辛西娅望了望窗外连成一片的雨，“需要派人去找他吗，陛下？”
　　威廉敏娜担忧地望着窗外，叹了一口气，“让他们派几个人去找找他吧。毕竟快到晚饭时间了。”
　　辛西娅理解地笑了一下，出门离去了。
　　威廉敏娜再度努力把注意力转回手里的这份报告上来，可是窗外接连不断的隐隐雷声总是打断她的思绪，让她愈发烦躁不安。
　　她干脆站了起来，在书房里踱步。
　　门突然被打开了，辛西娅面带惊慌地走了进来。
　　“陛下，恐怕出了点事。”
　　“怎么了？”
　　“亲王殿下的马回来了。”
　　威廉敏娜愣了一下，才猛然回过神来。
　　“他人呢？”
　　“我们也没有头绪。沃尔夫爵士已经侍卫去寻找他了。陛下……”
　　“还有什么？”威廉敏娜着急地问。
　　辛西娅艰难地说：“他的马，受了点伤。”
　　血色从威廉敏娜的脸上退了去。她大步冲出了书房，朝后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