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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   帕里斯宫里的侍从都显得格外谨慎而小心,他们在宿舍和厨房里小声议论。
      “天下没有不吵架的夫妻。”厨娘显得十分不以为然,“我和我丈夫结婚三十年,几乎每天都要吵上几句,可是我们还是那么相爱,还生了五个孩子。婚姻可是一门大学问,年轻人们,而争吵不过是一点气氛调节器罢了。所以,你们不要以为一点拌嘴就会让他们感情破裂。也许明天他们就又在一起用早餐了。”
      然而等到第二天早上,上面传达来女王和亲王在各自的卧室用早餐的指令时,连厨娘都忍不住做了一个怪脸。
      “新婚夫妻总需要一个磨合期的,而婚姻正是一双考验双脚的鞋子啊。”
      经过一晚上的斟酌,威廉敏娜还是做出了一定程度的让步,她打算让辛西娅去询问阿尔伯特是否愿意和她一起用早餐。不过被知道他们吵架的安吉拉阻止了。
      “这件事明摆着是他小题大做,亲爱的,我不建议女方主动讲和。竖立家庭中的权威就靠这个时候。你要让他知道,你是女王,你有权利独自做决定。你才是一家之主。”
      “可是我的确有不对的地方。”
      “那就等他主动来找你了,你再诚心道歉!”安吉拉说,“男人,特别是无所事事呆在家里的男人,对家庭权威的渴望是非常迫切的。他已经没有了事业了,那更不能失去家庭里的地位。”
      “有必要分析得这么理智吗?”威廉敏娜不由皱眉,“婚姻的维系难道不是感情?”
      “我姨妈是位心理医生兼婚姻咨询师,亲爱的,我跟她可学了不少。”安吉拉帮威廉敏娜倒上了咖啡,“你也许是个女王,可你也是个女人。女人的特质就是任性和不讲道理。他是你丈夫,他理当包容和呵护你,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在新婚的时候就躺在冰冷的床上。”
      威廉敏娜望着阿尔伯特以往坐的那个空位子,嘴角挂着无可奈何的苦笑。
      沃尔夫爵士捧着阅读器走了进来。
      威廉敏娜精神一振,问:“唱票已经结束了?”
      “是的,陛下。”沃尔夫爵士说,“汉斯博格阁下当选了。”

      汉斯博格坐在一辆普通的黑色路上车里。车在警卫车的护送下,正沿着奥丁主城的星光大道缓缓行驶。
      大路的两边,是拥挤的人潮。支持者们挥舞着手中的标语和彩带,高呼着汉斯博格的名字。两个巨大的气球牵起一条巨大的横幅,跨过路的两端,上面写着“胜利永远属于民主党”。
      甚至更多的,是几乎疯狂的女人们,举着写有“欧文”或者“我爱你,欧文”字样的牌子,并且想突破警卫的防线奔过来。
      “胜利的确属于你,欧文。”汉斯博格的秘书长,同时也是他大学好友安德森•法克斯快活地说,“整个帝国都为你痴迷了。数据表明,你现在的关注度已经超越了女王。怎么样,朋友,好好地干一场,然后连任吧!”
      汉斯博格也没有掩饰他喜悦的笑。他望着车外激动的拥护者和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标语,不禁有点恍惚。
      从今天起,汉斯博格这个姓氏终于不再默默无闻。也从今天起,没有谁的光辉可以掩盖住他。自从八年前他在蒙斯兰卡牵起那个小女孩的手起,他就在期盼着这么一天。
      他所有的理想,所有的抱负,就从今天起,开始一步步实施了。
      陆上车驶进了蔷薇宫,一直开到了卢浮宫前。这个汉斯博格已经来过数次的地方,如今正用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礼节来迎接他的到来。
      侍卫敬礼后,宫内省的官员前来和汉斯博格握手,并且表示了祝贺。女王的首席秘书官沃尔夫爵士等候在中庭,这位女王陛下的近臣也比以往对汉斯博格更加尊敬了两分。
      “女王陛下在觐见室等着您,汉斯博格先生。关于觐见的礼节,我想不用我重复了。”
      “当然。”汉斯博格抬头望了一下中庭的天花板。那里正绘制着一幅奥丁大神与群臣共宴的情形。以往每次前来觐见威廉敏娜,他都会望一眼这幅图画。只是那个时候他,只是一名没有资格站在女王身边的小小官员而已。
      沃尔夫爵士打开觐见室的门,带着汉斯博格走了进去。
      威廉敏娜站在沙发边,冲他微笑。她挽着头发,穿着一身米黄色的硬绸连衣裙,胸前别着钻石胸针,脖子上带着一条珍珠项链,脚上是一双矮跟的白漆皮鞋。端庄优雅的妆扮让她看上去成熟了很多,而结婚后增添的那股女人味则让她的笑容里也多了以往没有的的淡淡的妩媚。
      “很高兴见到你,汉斯博格先生。”威廉敏娜伸出了手,“我向你表示祝贺。”
      汉斯博格大步迈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谢谢,陛下。”
      “你的家人一定很为你自豪。听说你的父母都到奥丁来了。”
      “是的,陛下。他们都很喜悦。”
      “请坐吧。”威廉敏娜微笑着坐下,“作为我的第一任首相,其实我们两人都还有太多东西要学习。一个刚刚建立的制度需要长时间的摸索和探讨,其中必然充满了坎坷。我相信你,汉斯博格先生,我们,以及你的团队,一定能战胜困难,给我们的国家一个光明的未来。”
      虽然很官方,但是却充满了感情的说词让汉斯博格发自内心地点头赞同,“是的,陛下。我愿意将我的生命为您和这个国家贡献出来,无怨无悔。”
      威廉敏娜凝视着他,感慨地轻叹了一声,“好吧,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仪式要举行呢。”
      两人都站了起来。汉斯博格注视着威廉敏娜,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威廉敏娜合手站着,语调轻缓而慎重,“汉斯博格先生,作为银河帝国的君主,我有权利赐予你首相的职位,并同时给予你权利以我的名义组建内阁政府。你发誓将遵循宪法赋予你的权利和义务,对其维护和执行。你将忠诚于我和国民,不辜负你的职责。”
      汉斯博格也回以庄重的誓言,“是的,陛下。我发誓。”
      威廉敏娜伸出了手,汉斯博格小心翼翼地亲吻了上面那枚象征着帝国君主的红宝石戒指。
      仪式结束,但是汉斯博格却没有急着站起来。
      威廉敏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露出亲昵而感动的笑容来。
      “恭喜你,欧文。现在,你是我第一任首相了。”
      汉斯博格这才站了起来,再度和威廉敏娜握手。
      “宫内省的官员建议我们举办一个舞会来庆祝,不在皇宫,在市政的金色大厅。”威廉敏娜说,“虽然有点哗众取宠,不过这毕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看到女王和首相和睦相处,这也有利于安抚那些还愤愤不平的守旧派和过激的改革派。你觉得怎么样?”
      “我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会是一场盛大的舞会吗?”
      “哦不,当然不。”威廉敏娜带着他走出觐见室,“你们提供你们的邀请的名单,而皇室的名单已经准备好了。相信我,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从名单上划出去还真费劲!”
      汉斯博格莞尔,“这么说,会是一场精英的舞会了。”
      “我喜欢你的这个说法。”威廉敏娜朝他点了点头,“的确就这么回事。宫内省的官员会和你的秘书联系的。而我希望,欧文,我的朋友,是时候兑现我当年对你的承诺了。”
      七年多前的那个小女孩,曾信誓旦旦地说,将来有一天,一定要和她的秘书官为舞会开舞。
      七年多的聚散离合和生死考验,让他们走到了今天。秘书官终于成为人上之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他的女王的手,走下舞池了。
      汉斯博格躬下身,捧起女王的手,恭敬地亲吻,“感谢您给予我这个荣幸,愿主保佑您,陛下。”
      送走了汉斯博格,威廉敏娜叫来辛西娅,问:“阿尔伯特亲王在哪里?”
      “殿下刚刚前往书房,有个电话找他,陛下。”
      威廉敏娜深吸了一口气,暗下决心,朝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忽然打开了,阿尔伯特冲了出来,差点和威廉敏娜迎面撞上。
      “阿尔伯特?出了什么事了?”
      “是我父亲!”阿尔伯特焦急道,“他心脏病发作了。”
      “什么?”威廉敏娜大吃一惊,“那现在呢?”
      “他们已经把他送往医院急救了,妈妈和他在一起。这个时候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我得去陪着她。”
      “当然!”威廉敏娜急忙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陛下,”沃尔夫爵士插话进来,“阿尔法国的特使夫妇已经到达了……”
      威廉敏娜站在当场,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阿尔伯特折返回来,搂着她的肩膀,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先做好你的工作吧,亲爱的。那边有我就行了。”
      看着丈夫奔离的背影,威廉敏娜只有转头吩咐亲王的男侍,“尼尔,照顾好殿下,随时和我保持联络。”
      “是的,陛下。”男侍敬了一个礼,跟随阿尔伯特亲王而去。
      “简直无法相信!”威廉敏娜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对辛西娅说,“公爵才五十五岁,而且他看起来一直非常健康。”
      “我相信他会没事的,陛下。”辛西娅安慰着,“您要去见阿尔法特使吗?”
      “是的,这就去。”威廉敏娜一连做了两个深呼吸,调整好了情绪,这才朝着觐见室走去。
      看到儿子冲进等候室,公爵夫人急忙站了起来,“噢,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拥抱住母亲,“爸爸怎么样了?”
      “在手术室。医生说他有一根血管堵塞了。这太可怕了。”
      “他会没事的,妈妈。”阿尔伯特安慰着母亲,“他身体一直很健康,会挺过难关的。”
      公爵夫人问:“女王陛下知道了吗?”
      “她要晚点来,阿尔法特使到了。”
      漫长的等待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公爵夫人,殿下。”医生表现得还算轻松,“公爵大人已经没事了。”
      塞勒伯格夫人大松一口气。
      “你们送来得很及时,手术也很成功。他将会留在重症病房观察一段时间,没有问题的话,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重症病房里,塞勒伯格公爵还在昏睡中。戴上了呼吸器的他一下显得苍老了许多。妻子充满爱意的手指轻柔地梳理着他的头发,为他拉好被子。监视器上显示的数据来看,他的情况的确比较稳定。
      阿尔伯特将受了半日惊吓的母亲送去了套房的陪客间休息。而他则搬来椅子,守在父亲的床边。
      病房的窗帘是禁闭上的,只有窗前的灯照着庄头一方。昏暗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可以听到门外护士推着车经过时的声音。
      父亲没有知觉地趟在病床里,这个时候,他不再是那个威严的长辈,不是那个号令千军的元帅,也不是那个身份尊贵的公爵。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
      父亲只有五十五岁,阿尔伯特心想。可是有时候看起来,他就像已经六十岁了一样。本以为他和威廉敏娜结婚后,已经无需为家族的未来而忧心忡忡的父亲可以安享晚年,但是没想到疾病会将他打击倒。
      阿尔伯特轻轻叹息着,双手扶额,坐在沙发里陷入沉思。
      他有多久没有和父亲一起去骑马钓鱼了,有多久没有陪他下棋打牌,有多久没有和他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了?
      结婚后专注于自己的家庭,心思全部都放在威廉敏娜身上,让他不知不觉忽略了自己的父母……
      一只手温柔地搭在他的肩上,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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